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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何予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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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一开始就是不屑于她的。

    是的,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女人,蠢笨贪婪,心狠手辣,不分是非轻重。

    就像甩在身上的鼻涕,沾到便惹一身晦气。

    偏偏还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没有办法直截了当地将她给收拾了,只能有多远就躲她多远。

    就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看他的眼神,那样直勾勾的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念,贪婪得就像闻到鱼腥味的猫,让他厌恶至极。

    她举止做作地走到他面前,有意无意地贴近他,带着浓重的粉脂味送到他的鼻端,让他下意识地想退避三舍。

    结果还是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中了令人难以启齿的蛊毒。好吧,他忍了,懒得与她计较,只想快点找到解毒的方法。

    可惜那女人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为他不要她全是因为慕容云遥,于是就去勾结敌国陷害慕容云遥。

    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原则,把个人感情牵连到国仇家恨。她所做的事已经超出了他能忍受的底线,他对她的厌恶再次升级。

    他想,如果慕容云遥真的就此命丧漠北,臻朝真的因此罹难,他难辞其咎。

    虽然极其不想再见到她,可是为了救出云遥,为了稳定战局,他不得不去接近她。

    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他对她的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去太清观堵住她,用强硬的态度胁迫她去救慕容云遥,没想到她竟然乖乖答应了。再没有了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无所顾忌的任性,反而伏低做小,极其配合。

    难道被天下人斥责让她有了一丝觉悟?

    虽说本性难移,可是她的眼神竟也完全不一样了,无辜清澈,不掺杂念,甚至充满了狡黠和从容。

    不管多艰难困苦的境遇她都没有一声抱怨,知道马车赶路耗费时日,她便打发丫鬟,轻装上阵,似乎尽心竭力地想救慕容云遥。这样的她,真的让他十分意外。

    他的心中困惑不解着,但对她的最初印象始终让他不敢全然相信她改邪归正了。

    在小客栈里,看到衣衫不整的她,他承认自己对她有欲念,但是那种欲念让他恶心。尽管身体难受着,但他还是不想碰她。

    而她那无辜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有一种自己错怪了她的错觉。难道这一切不是她咎由自取的吗?

    她的意志很顽强,在荒漠里病弱着身子坚持走了很多路。他想,也许是因为她怕死吧。

    她对吃食不挑剔,竟然还拿他的夜明珠去接济穷人。他想,这是她在体现自己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吧。

    看到他杀马夫,她好像很鄙夷的样子。这就更可笑了,此时杀人是为了确保行踪不暴露,这个女人果然没有大局观,她在通敌叛国时就没想过会死更多人吗。

    发生在酒缸里的意外,是他万劫不复的第一步。在那种情况下,浑身湿透的贴在一起,几乎让他意志崩溃。他想他若不泄丨欲,一定会忍不住跑出酒缸打草惊蛇。

    好吧,成全她吧,反正也是个残花败柳,碰她,解一时困境,各取所需。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还是完璧之身,他很懊恼,身体却更加兴奋,于是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女子的第一次是需要温柔对待的,他却粗暴地对待她了,虽说有点愧疚,可是一想起她才是始作俑者,那一丝愧疚也就荡然无存了。好吧,就当是给她个教训,毒是不能乱下的。

    事后,她说这是个意外,她说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气得他想笑,是谁造成的这个意外?不美好最好,他也不想给她美好,免得赖上他。

    她说,帮他找到慕容云遥就放手离去,竟也说话算话,真的一点没有死缠烂打的意思。

    他开始隐有不安,这个人真的是元筠公主吗,是什么让她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直到她说她有了新欢。

    他在心里鄙夷着,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过对他而言也是解脱,就差把这该死的蛊毒给解了,忍受的滋味真的很煎熬。

    而她的表现一再让他感到惶惑。见到慕容云遥,她竟能口若悬河,义正言辞,立场分明,一腔热血的样子,好像之前勾结敌国陷害忠良的人不是她一般。

    他想,她毕竟年纪不大,若是真能洗心革面,弃恶扬善,改邪归正,他也不能打压她,给她个机会,看她后续的表现。

    听到敌军的阴谋,她竟真的自告奋勇前去传信。

    但这个女人做事,还不能全然让他放心。

    当他看到她差点被两个流氓兵侮辱的时候,竟然好像觉得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了一般,下手狠辣地处死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这个女人,她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克制骑兵的道具,能够不怕脏累协助医治伤兵,会出谋划策顺利敲开邯丘城门。

    他一直对自己说,这是她不务正业,这是她觉得好玩,这是她歪打正着。

    但他对她的印象还是潜移默化地开始改变了,她好像重新向他打开了一扇神奇的门扉。

    从来不知道元筠公主竟是这样的女子,如果这是她在刻意讨他欢心,那么她的技巧也太高超了些。他不想承认,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对她起了那么点兴趣。

    回到臻朝,她一力担下罪名。瘦弱的肩头,坚强的背影,绝然的冷漠,都激起了他的探究*。她就像一个谜,隐入冷宫,悄无声息。

    他,开始想念她。他想,一定是蛊毒的作用。该死的,他不该破戒。因为之前他都是厌恶这种欲念,而现在却开始期待这种欲念。

    也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慕容云遥竟被那禽兽侮辱了,还有了身孕。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他执意要娶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慕容云遥却是个清高倔强的女子,硬是不愿妥协。所以,他只能求皇上指婚。他想有了自己的妻,他应该可以忘掉她,忘掉那场荒唐的漠北之旅。

    可是,婚礼之上,她为何又来撩拨他。她明明说自己不在乎的,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如果她想吊他胃口,那么她成功了。

    新婚之夜,出奇的沉闷,昏昧,压抑。他在廊下饮了一夜酒。

    无意中翻看了那本万虹残花秘籍,他才知道她曾经九死一生,难道是死而复生让她性情大变?那么怎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她为什么会被杀?又是谁动的了她?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一切开始变得蹊跷。于是他开始查她周围的人,查那些蛛丝马迹,查到彭诩和赵家那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好心提醒她彭诩不是善类,她却不听,还一心喜欢着那个人。他没好气地想,她还是那么愚蠢,依旧被□□蒙蔽了心智,此时他对她的厌恶又浮了上来。

    随她去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似乎已经嗅到了阴谋的一角。

    等他查到驸马不是她杀的,她却已经被当做棋子送入虎口。

    如果一切都是赵家的阴谋,那么她是无辜的,那么自己误会她了。自己占有了她的身体,却一直对她冷言冷语,倒显得像个衣冠禽兽了。

    那一刻,心中的愧疚翻涌着。如果他对慕容云遥有怜爱和保护的责任,那么他自认为亏欠元筠公主更多。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对她好,就当是对她的补偿吧。

    得知她在去南疆途中走丢了,生死未卜,他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是错误无法补偿的遗憾吗,是期待未完待续的纠葛吗?不管未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只想找到她,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当奄奄一息的她扑倒在他的脚踝边,失而复得的欣喜,担心自责的懊恼,让他心中最柔软的位置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细心又温柔地照料着她,就像呵护一朵从悬崖缝隙里坚强存活下来的孤花。从未发现素颜的她有着动人心魄的美丽,饱含艰辛的旅途,让她看上去安静而坚忍,沉淀出一种旷世独立的淡然。他像着了魔一般,对着她娇若花瓣的双唇亲了下去。

    他惊愕,自己何曾做过如此轻浮之事。他与慕容云遥定下姻亲十多年,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礼数,最多只是牵过对方的手而已。

    一定,一定是蛊毒的作用,他对自己说。自己那不可理喻的行为有了合理解释,他一下子松了口气。

    她醒来,他们开始携手共进更加艰险的旅途。他不由自主想更进一步地去了解她,却发现她只想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她会关心他,却避免与他身体接触。她会赞美他,却未曾表露对他倾心。她很信任他,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她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吸毒,也能忍辱负重独自承受牢狱之苦换取阴谋的破碎。

    这样的她,让他着迷。她的一颦一笑开始牵扯他的心神,他会因为她的一句赞美开心许久,也会因为她的冷淡而失落不已。旅途虽然艰苦,他却甘之如饴,有她伴在身侧,酸甜苦辣滋味如此浓烈噬心。

    这个小妖精,她不会对他下了另一种蛊吧,那比身体的冲动还要可怕的多,她的全部他都想背负,她的身她的心,他全部都想占有,他甚至开始庆幸那次意外,开始遗憾最初对她的嫌弃。

    更可悲的是,他能给她的,她似乎已经不想要了。

    他好想杀了彭诩那个家伙,不管于公于私,他都想杀死这个人。可是,她在乎那个家伙。于是,他一忍再忍。因为他不想她恨他,他不要他们之间有阴影。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她的感受放在了自己的前面?

    他的骄傲在她的面前变得越来越稀薄。

    他甚至为了她辜负了慕容云遥,让自己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开始讨厌自己了。

    是的,自己变得跟最初的她一样愚蠢。

    他真希望从来不曾认识她,这样的话,他还是最初的自己,那个骄傲的自持的从不低头的何予恪。

    可是,故事已经没有办法重头开始,自己的心也已经背离自己的意志去到不曾想到的地方。

    然后呢?

    他只能努力让不美好变得美好,让不想要变得想要。让她重新正视他的存在,让她再次知道自己的好。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