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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炎云惜吃过早饭,便一直在背词典,这部词典她看了大概三分之一,要全部记下,还得花一些时间。
看得有些累,她合上书,刚站起身,这时一公公跑了进来,“姑娘,皇上宣你去御书房。”
都快到饭点了,宣她去御书房干嘛,不会让她当挑菜工吧?炎云惜忍不住腹诽道。昨天都闹翻了,她可没心情。
见炎云惜半天不回话,公公有些着急,一副很为难的表情,叫道,“姑娘。”
炎云惜瞧了他一眼,清楚自己不去,他回去不好交差,便只好答应了。
“走吧。”
“谢姑娘,”公公一脸感激的说道,便领着炎云惜去了御书房。
炎云惜刚才只是胡乱猜测,谁知道到了御书房真瞧见一桌子菜,她淡漠的看了眼坐在上位的玉清混,她走过去,到自己那天坐的那个位置坐下。
谁也没开口说话,炎云惜看了眼桌上的碗筷,正好也饿了,便自行吃了起来。
不过玉清混一直盯着她,她脑子里不由的想起昨晚那个梦,心绪不宁,难以下咽。抬头睨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是故意的吧,吃饭还要人专门挑菜,宫里那么多人找谁不好,偏偏找她这个仇人。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了。
炎云惜突然冲他微微一笑,然后给他夹菜。跟上次相反,什么菜难吃她就给他夹什么菜。
果然,玉清混尝了几口,脸色都变了。
她却装作没看见,继续吃自己的。
“来人,把午膳全部撤下去。”玉清混突然发话。
炎云惜刚吃进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哽住。心道,不就给他夹了些不合胃口的菜,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不知道谁给惯出来的。
面无表情的放下碗筷,反正她吃的也差不多了。随后起身,准备就么离去,可刚走两步就被玉清混给叫住了。
“站住。”
她故意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外走。玉清混直接用轻功闪身过去,一把抓住了她肩膀,将她拉到一旁的墙壁上。
他这是要跟她玩壁咚吗?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好笑的神色,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她。
进来收拾午膳的宫人,瞧见这幅情节,都默默低着头干活,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快速退离御书房这是非之地。
此刻御书房只剩下炎云惜和玉清混二人。
两人互相对视,谁也不肯低头。
玉清混却突然松开了手,到一旁软塌坐下。炎云惜愣了一下,这就完了?她带着疑惑转身看向他。
“过来。”玉清混道,语气跟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盛世美颜,再加上让人无法抵挡的温醇而迷人的笑容,她腿有些不听使唤了,就这样呆呆的走了过去。
“这才乖。”玉清混道,低沉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妖语,他随即站起身,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手触摸着她精致的下巴。
“那天在宫外轻薄朕的人是不是你。”
炎云惜眼神迷离,好像没有自己的意识。
轻薄?
炎云惜脑海里闪过当日调戏玉清混的情景,她想否认,心神却恍恍惚惚,她不禁皱眉,企图抗拒。
见她开始抗拒,玉清混眼底眼底闪过一丝邪佞,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能抵抗他摄魂术的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别抗拒,看着我的眼睛。”
炎云惜听话的望着他眼睛,那深邃的眼眸,像是把她整个人给吸进去,她神智逐渐模糊。
不对劲!
她咬牙,衣袖里滑出一根银针,迅速往自己大腿扎进去,疼痛让她瞬间清醒,成功破除了他的邪术。
玉清混见她失去自己控制,便注意到了她右手上的银针,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果然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炎云惜淡漠道,甩开他的手。演了几天戏,她也累了,不过她发现眼前这个人气质好像又变了,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
“你说呢?”玉清混反问道,然后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邪魅十足。
“你......”炎云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气质,难道他也被穿了。
“有何不妥吗?”玉清混伸手提了提自己胸前的衣服,抬眼看向她。
“你不是玉清混?”炎云惜不确定的问道。
“呵......”玉清混轻呵一声,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这人被穿了,还是有双重人格?作为医者,炎云惜更偏向于第二种。
“知道朕秘密的都已经不在了。”玉清混道,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哦。”炎云惜不以为意,清雅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不过她现在确定这人是有双重人格。
见不到丝毫慌张,玉清混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你不怕死?”
“死?”炎云惜回了一个字,便沉默了,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一样。
有趣!他还是头一回遇到不怕死的人,还是一个女人。不过他到要看看他是真不怕死,还是装的。
“来人。”他一声令下,赵公公立即走了进来。
炎云惜定定的看着他,眼里一片清然。她的原则是与其苟活,还不如一死。
玉清混在她身上瞧不出半点慌张,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深,“退下。”
“喳!”赵公公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还是默默退下了。退下之前他瞧了炎云惜一眼,心道,这姑娘怎么看着跟平常见到有些不同。
玉清混走过去,手指再次勾起她精致的下巴,“你赢了。”
炎云惜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依旧淡漠的看着他。
他手顺着她下巴往下滑,来到胸前勾起一缕发丝,低下头,吻上拿在手里的发丝,深邃的瞳孔睇着她。
“炎云惜,你比那个女人聪明得多。”嘴角勾着笑,玉清混放开她发丝,转身坐回了软塌。
那个女人,她是指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瑾王妃吗?
“瑾王妃。”
“呵,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这般镇定?”玉清混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炎云惜不解。眼瞧着玉清混身上的气质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而他“苏醒”后的第一句是问,“你对朕做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让我罚站半天,却什么也不说,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炎云惜道,声音懒懒的,看他这幅表情,她便清楚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另一个人格,所以在玉清混恢复主人格的时候,她也立即换了形象。
炎云惜说完,又准备转身走人。
“站住!”玉清混叫道。
又来?炎云惜觉得自己今日来御书房就是个错误。
“你手上拿的什么?”玉清混说着,走到了她身边。
炎云惜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银针。该死!她竟然忘记收起来。挤出一脸微笑,她解释道,“这个不就是绣花针。”
绣花针?他当她眼瞎。
玉清混睇了她一眼,抓起她的手。绣花针他是没见过,但不代表他没见过银针。
“那天那个人是你。”
“什么那个人?”这下她不承认了,直接装傻。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玉清混,她总是忍不住想跟杆上,好像上上辈子有仇一样。
玉清混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他发过誓,找他那个女人他觉得不会轻饶。
“还不承认是吧?”
“没做过的事我怎么承认。”炎云惜死活不承认,感觉自己快要鼻息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
“来人,带她去辛者库净房。”玉清混又一声令下,赵公公便带着人走了进来。
他不明白这姑娘又哪里惹恼了皇上,还真是无法叫人省心。不过皇上下令,他只能照办。
辛者库?那是什么地方。炎云惜不解,被两名宫人押着,并没反抗。她刚才其实在赌,赌玉清混对她的容忍度,他这次没掐死她,以后便也不会,她放心了,如今事情捅破,面对他时她也必要再心虚了。
“今日净房的马桶让她全洗了。”玉清混吩咐道。
炎云惜愣了一下,搞什么,让她刷马桶?
“放手。”炎云惜冷言道,押解她的两位宫人被她自带霸气的气势吓住了,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这......”赵公公有些为难,这皇上的心思他向来猜不透。
“带下去。”玉清混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闻言,两个宫人又擒住了炎云惜。
她又要反抗,玉清混却说了一句,“看来醉漫坊的人是你不在乎了。”
威胁她?炎云惜心中很气,但不得不妥协,与之相比,她更喜欢刚才亚人格的玉清混,她可以淡然面对,面对这个主人格的,不知道为何,每次都能气得她情绪失控,而他却始终面无表情。
一开始可能因为心虚,然后紧张,一紧张就莫名的情绪失控。但现在心虚已经没有,她依旧如此,像成了习惯。想来那次她心血来潮,故意调戏他就是个错误。
她就这样被人带去了辛者库,还是赵公公亲自带过去的。赵公公跟辛者库的管事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两个宫人回去交差了。
“大家都停下来,今天给你们放半天假。”管事公公说道。
听见放假,正在刷马桶的宫人都停了手,一脸欣喜的站起身。
“谢大人。”
“都快走吧。”管事公公催促道,大家便陆续离开了。
然后管事公公走到炎云惜身前,很客气的说道,“那这里就拜托姑娘你了,今天午夜之前都要清洗干净。”
“没问题。”炎云惜回他一笑。
管事公公见她都不闹腾,心里有些奇怪,但没多问,直接离开了。
就在他离开后,炎云惜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旁呕吐。
“呕......”幸亏她刚吃的不是很多。
吐完后,她看见满地的马桶,心悲凉。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如果不跟醉漫坊扯上关系,她自己想办法弄个户籍,以医女的身份进宫会不是不同。至少不会被人牵制,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只能认命的刷马桶,对她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这简直是致命打击。玉清混这人上辈子,不对,应该是上上辈子,肯定跟她有仇,不然怎么每次都专门挑她害怕的整她。
猫的事情一次,刷马桶的事情一次,她都记下了,一有机会定双倍奉还。
她这一刷,就刷到晚上去了,还好,赶在午夜之前,全部搞定。
她起身,闻了下自己身上,又忍不住呕吐了。
不行了,实在受不了,她现在只想把这一身味道全部洗掉。她小跑了一段路,月光下,她发现不远处有个荷花池,直接飞奔了过去。
她纵身,准备跳下去。身后突然出现一双手,拉了她一把。可谁想拉她的人脚底一滑,反而将她推下了荷花池。
炎云惜在水里扑通了好几下,才露出头。便瞧见岸上站着一妇人,露出一脸惊恐的的表情。
“来......”
“不用了,我会水。”她立即出声,阻止她叫人,她不过想洗净这一身污秽,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她三两下便从荷花池里游了上来。
见她无事,妇人脸上的惊恐渐消。炎云惜抬头看向她,此人一身简单的青衣,眉宇间有一份儒雅之气,她不由的想到三个词,端庄、温婉、姻静。
“姑娘,你没事吧?”妇人开口问道。
“没事。”炎云惜应了一声,收回视线,拧了下身上湿透的衣裙。
“那我就放心了。”妇人觉得她有几分莫名的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姑娘,真是抱歉,我刚才以为你......”
“以为我要自杀?”炎云惜道,抬头瞧了她一眼,见她眼里满是歉意。
“没事,反正我也准备跳下去洗洗。”她看得出这妇人是善意的,便多说了一句。
闻言,妇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见她这身打扮,不像是宫中婢女。
“不过还是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再见。”炎云惜道,这一身湿漉漉的,她想赶紧换掉。
好人?妇人怔住了,眼里一片迷茫,如果当年没有做那件事,或许她称得上她一句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