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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柒海打了一辆车直奔黎桦家。看着路两边飞驰的景色,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就向上翘。时间还早,梦璃应该还没放学。剩下的一个小电灯泡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他悄悄在心里祈祷:各位神仙姐姐,发发慈悲,一定要让梦化那小子睡着啊!最好是他到的时候他刚刚睡着!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出租车司机是个爱聊的,余光瞄了一眼就问道:“哥们儿,看你这神情,是去接女朋友啊!”臧柒海怔了下,摸摸自己的脸,扭头问道:“这能看出来吗?”
出租车司机大笑,说道:“您呐,一上车就自己不自觉的笑,还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按理说从医院出来,谁能那么高兴啊!一看您这样,不是看女朋友就是发奖金了!”
臧柒海敲敲车门,没接话。司机见他不想搭话,自顾自的说:“没什么事儿比见女朋友更重要了。看您这打扮,身份也不低吧!估计您女朋友得是个大美人!”
臧柒海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还好。”司机朝他一笑,熟练的在车海里钻来钻去:“看您那样儿,女朋友漂亮,跑不了了!赶紧娶回家,再生一漂亮孩子,齐活儿!”
下了车,臧柒海就迫不及待的给黎桦发信息:“你在家吗?我去找你方便吗?”很长时间,对方都没回话。臧柒海不敢打过去,怕把孩子吵醒了。
左等右等不见回话,臧柒海拿起手机,不能再等了,今天一定要见到黎桦把事情定下来不可!他给黎桦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正准备放下的时候,电话忽然接起来了。臧柒海一喜,刚说一个字。
黎桦的声音透着焦急:“柒海对不起,我现在忙,晚点打给你。”说完挂断了电话,那边似乎还隐隐有孩子的哭声。
臧柒海着急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事会难住黎桦。他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敲开门,汪淑芸抱着哇哇哭的梦化。臧柒海急忙问道:“阿姨,黎桦呢?出什么事了?”
汪淑芸也满脸焦急,语速很快的说:“梦璃幼儿园来电话,说梦璃发烧了,桦桦去接她了!”臧柒海一怔,转身就往楼下跑。
他打了一辆车,先报了幼儿园地址,然后迫不及待的给黎桦打电话。这次黎桦接起来的速度比较快,语气依然很急躁。臧柒海不等她多说,劈头就问:“你人在哪?幼儿园还是医院,梦璃怎么了?”
黎桦的声音很急,有一点沙哑:“幼儿园,正打算打车去儿童医院呢!”臧柒海马上说道:“别着急,你先去医院,我随后就到。手机保持畅通,等我。”
挂断电话,他重新跟司机报了地名,又打电话让司机把自己的车送到医院。一路飙到医院,黎桦已经给孩子挂完号,正在发热门诊测体温。臧柒海走过去,轻声问黎桦:“怎么样?”黎桦掩饰不住的担忧:“在幼儿园中午就吃不下去饭,幼儿园老师测体温38.5度,这刚测,还不知道呢。”
说着话,小梦璃剧烈的咳嗽起来。臧柒海伸手一摸,孩子额头烫的吓人。平时机灵的小姑娘,此时大眼睛全无神采,只是抬眼看了一下臧柒海,又合上眼睑似醒似睡。
等了两分钟,体温测完了,39度2!臧柒海当时眼睛瞪起来:“怎么回事?!”黎桦拉住他,抱着孩子匆匆跑到护士指给的发热专家门诊。
医生开一系列的检验处方。黎桦随手递给臧柒海:“先去排队交费,我带孩子去接个尿样。”臧柒海“哦”了一声,跑去排队。排了一会儿想起来,她没跟他客气!没跟他客气!按照黎桦以往的性格,一定会把礼数作周全,而刚刚,她使唤他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黎桦先抱着孩子送了尿样,再到验血的地方时,刚好拍到臧柒海。她抱着孩子坐下来,抱着孩子的头轻声哄着:“梦璃乖,要让阿姨扎一针,梦璃不怕痛,是坚强的好孩子对不对?”
梦璃乖巧的点头:“嗯!梦璃不怕!”梦璃要采耳血,她把头靠在黎桦的身上,自己念咒语一样的念叨:“梦璃不疼,梦璃不疼,梦璃不疼……”
“啵”的一下,采血针扎进耳朵,小家伙禁不住痉挛了一下。小嘴条件反射的一咧。黎桦急忙拍着她的背安抚:“梦璃不怕疼,梦璃乖……”
梦璃的眼泪最终还是落出来了。她一边流眼泪,一边趴在妈妈怀里劝自己:“梦璃……不……哭……啊……”
黎桦心里那个疼啊。梦璃每次一抽泣,她就跟着也在心里也一紧一紧。
发热急诊,所有的检验都是急诊通道,很快拿到了检验报告。医生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的黎桦周身发寒:“流感,入院隔离吧!”
黎桦几乎站立不稳:“怎么会……”臧柒海扶住她,奇怪的问医生:“不就是感冒吗?您开点药我们在家养不行吗?”
医生皱眉白他一眼,不耐烦的说落道:“怎么做父亲的!流感和感冒的区别都不知道?!流感高危高传染,必须隔离治疗。现在孩子就烧到39度2,晚上恐怕还要烧的更厉害,怎么,你家里比医院的治疗环境好?!”
被医生骂了一通,臧柒海不说话了。黎桦倒是冷静下来,拿起医生开的住院单,对臧柒海说:“我们先办住院手续,然后我给你列个清单,麻烦你帮我回趟家,把孩子的必备物品取来。”
臧柒海答应了医生,陪着黎桦去办理住院。隔离病房只允许一位家长陪护。黎桦让臧柒海在外面等,过了一会儿,她拿了一张纸条出来:“麻烦你先去我家取一趟梦璃的东西,让我妈给你找。”
臧柒海刚要走,黎桦又叫住他。臧柒海问道:“还有事?”
黎桦有些欲言又止,臧柒海露出询问的表情,黎桦才说道:“你……从这儿回去,就别进房间了,让我妈把房间内用消毒水都擦一遍。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再传染就麻烦了……”
臧柒海使劲点头,他想抱一下黎桦,黎桦躲开了:“小心病毒。”他不再多说什么,拿了纸条先去黎家取东西。
回来的时候,黎桦明显哭过,两个眼睛桃子一样。臧柒海心里一紧,想去握她的手,又被她躲开了。臧柒海这次没由着她,使劲一拉,将她拉进怀里:“别怕,梦璃会没事的。别怕。”黎桦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都怨我,都是我的错!我上周应该带她去打流感疫苗的。事情太多,我给忘了,就想着这周再打也没关系……我不是一个好妈妈!都怨我……”
臧柒海使劲搂着她:“别哭,梦璃平时身体就好,发现的早不会有问题的。你要坚强,你不坚强,梦璃更没有安全感了。孩子是你的心头肉,你却是孩子的全部啊!”
被臧柒海安慰了一下,黎桦止住了哭声,她顶着桃子一样的眼睛抬起头来,从臧柒海怀里挣出来:“我回去了,看看梦璃醒了没有。”
臧柒海张张嘴,只是说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别熬的太累了,网站那边不要担心,我会通知花主编先找其他作家顶你。”
黎桦点头,又嘱咐道:“你跟我接触过了,回去先把衣服换了,洗个澡再抱飞飞,现在是流感多发期,不要让飞飞去人多的地方。还有,如果没打疫苗,记得去把流感疫苗打了……”
臧柒海眼神温柔的看着她,等她嘱咐完了,才说道:“我会注意的,带飞飞打针的时候我会告诉他,这是梦璃姐姐和黎桦妈妈的嘱咐。”
黎桦腮边挂泪的怔住,臧柒海朝她温柔的笑:“去吧,我和飞飞等着梦璃康复,我们一起去玩。”
黎桦回到病房,梦璃还在睡着,小脸烧的通红,嘴巴也干裂发皴。黎桦用喂药器粘了点水,轻轻的在她唇边蹭了蹭。抬头看看输液袋,还有半袋药没输完。梦璃肉多血管细,在脚上扎了两针才扎进去。
整个过程黎桦噼里啪啦的掉眼泪,梦璃就闭着眼睛抱着妈妈的腰,催眠一样的念叨:“梦璃不疼,梦璃不疼,梦璃不疼……”
平时孩子活泼好动的时候,黎桦还觉得她有点吵,现在孩子彻底安静下来,她却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流感可大可小,如果发展合并出并发症,有死亡的危险。黎桦尽量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但看着沉睡的孩子,她却止不住的担心。
心惊胆战的到了晚上,梦璃的烧退到了37度8,黎桦的心放下来一些。正考虑要不要去食堂给梦璃买点饭。护士拎着一个保温包走进来:“你家里人送饭来了。孩子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吃也别强迫。想吃的时候用微波炉给她热热,知道吗?”
黎桦问护士:“谁送的饭啊?”护士看她一眼:“孩子爸爸呗!东西送来人就走了,估计还挺忙吧。”
黎桦摸出手机,臧柒海发了条信息:“本来想帮你请个护工,医院说隔离病房只能有一个陪护,请护工你就要回家,我觉得还是你在比较好。家里不用担心,我会让上次那个阿姨去做饭。花主编那边我已经联系了。你的专栏有人管。微课堂暂时停课一周。我让阿姨熬了葱豉米汤,问过医生,说对流感有帮助。趁热喝。你也要喝,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