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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正午的烈烈骄阳,一行四人策马扬鞭奔驰在草长莺飞的大道上,但见薛正一马当先,李瑾芸与花宏熙并驾齐驱,而神色凝重肃然的章睿压后护卫。
然相对于薛正的老成持重,李瑾芸的淡定从容,一袭紫衣翩然的花宏熙却是眉头紧蹙,苦哈哈的眸子不时瞥一眼身旁之人。
“我说王妃大人……”
“主子。”花宏熙尚未说完,李瑾芸便打断提醒。
花宏熙眨了两下眼眸从善如流的道,“小的知错。”
李瑾芸唇角微扬,而身后的章睿则嘴角一抽,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花少主不仅医术高明这见风使舵的嘴脸更是叫人望尘莫及。
然对于身后章睿的几多腹诽全然不知的花宏熙则猛得一抽后方才接着道,“我们这火急火燎的究竟是要到哪里去?”
对于花宏熙的疑问,李瑾芸却是分神瞥一眼他好奇中几多难安的神色,柳眉微扬淡淡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耶!”花宏熙猛得张大了口却是尚未言及其他便猛地被灌入一大口尘土,连连呛咳间无语凝噎。
直到约莫大半个时辰的奔袭后,随着薛正缰绳一扯奔驰的骏马猛然停顿后几人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而哒哒的马蹄声在静谧清幽的林荫小道间格外清脆响亮。
沿着曲径通幽的林荫小道在一桩门面朴实的庄园前三人随着薛掌柜一同翻身下马,而花宏熙这才看清那庄园的题字——桃源居。
“薛掌柜快请,管家在里面等您很久了。”开门的小斯一见到薛正便连忙道。
“好。”薛正先是同小斯点点头,方才转身抬手示意,“东家里面请。”
大厅中,李瑾芸端坐首位,花宏熙与章睿分立两侧,而薛正站在中央正同山庄管家赵普介绍。
“这位就是东家,他二人是东家的随从,你且将事情经过详细同东家说一下。”
“见过东家!”赵普先拾手行礼,方才端正了一下神色娓娓道来,“事情发生在三天前,当时薛掌柜刚刚将一批银两运来,同时还有一些卷宗和房产地契。
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经由老奴亲手归置进库房书房安置妥当,然那日老奴偶然风寒,头晕的厉害,在薛掌柜交接完后并未马上入库,而是一并锁进了书房。
这三日来老奴卧病在床并未出入过书房,直到昨日薛掌柜突然来访取用那日刚送来的地契,老奴在书房遍寻不着这才知出事了。
而这期间除却负责书房洒扫的汪明,便只有负责账目的穆亮,老奴细细问过却是毫无所获,怀疑是否山庄里的奴仆暗下黑手,可却也是问不出个结果。”
闻言花宏熙神色一松,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不过是普通的盗窃案,然而李瑾芸接下来的话却是令他瞬间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铁矿山的地契事关重大,务必慎重查之……”李瑾芸神色凝重的道,“赵管家且将接近过书房的奴仆全部叫到大厅,我要再仔细审问一般。”
“是,东家!”赵管家领命而去。
然花宏熙却是猛然膛大了眸子,铁矿山地契?那可是朝廷严禁民间开采贩卖的国之命脉,事关民生安定,事关国之利器,甚至事关各国纷争,王妃还真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犹在花宏熙的几多腹诽之际,精明干练的赵管家便已经将七个奴仆带了来纷纷跪在大厅中,在赵管家的一一介绍后,大厅中边陷入了静默。
然在静默间,赵管家先是递上山庄的账册便同薛正躬身而退,而站了片刻便觉无聊的花宏熙索性自偏门溜出赏花顺便自我安慰去了。
却是唯有章睿不动如松的站得笔直,而那睥睨一切的冷冽眼神更是叫跪在大厅中的七人索瑟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在看一头扎入账册的李瑾芸恍若老僧入定般忘却了周遭了一切。
一盏茶后,脑子清醒了几分的花宏熙悻悻而归,然却是在偏门处探头探脑一番后又折返而出,正巧碰上了踱步而来的薛正。
于是乎,一脸奸笑的花宏熙拉着薛正转身便赚在山庄的凉亭中相对而坐。
“你家东家那边只怕且有着耗呢,你我不如趁此闲暇对弈几局如何?”花宏熙恍若十分闲适道。
薛正同花宏熙相视点头,吩咐奴仆端来棋盘,再到大厅那边留意着随时来传递消息,便同花宏熙各执一子。
“薛掌柜果真并非凡人啊……”方才几子落下,花宏熙便眸光微闪的呢喃。
“花少主谬赞了。”对于花宏熙那话里有话的低语,正在布局落子的薛正神色淡然,然下手却是毫不手软。
瞥一眼棋局的花宏熙猛然嘴角一抽,真是不经夸……嘴角微微抽搐间索性开门见山的问,“关于那什么地契不知薛掌柜可否告知一二?”
花宏熙虽刻意略过铁矿二字,然薛正却是了然于胸,神色从容淡定的道,“此乃商业机密,请恕无可奉告!”
碰了个软钉子的花宏熙神色一僵,而直到对弈三局却是惨败收场的花宏熙噙着一泡眼泪几多挫败的落荒而逃,然匆忙转身间却是错过了薛正那戏谑的眸光。
而当落败而归的花宏熙携着满身的悲催几多无奈之色欺身同李瑾芸耳语几句后,恍若猛然回神的李瑾芸方才些许尴尬的抬眸撇一眼在大厅中跪着的七人,素手一扬。
“起来吧。”
闻言,跪到双膝酸疼的七人纷纷咬牙欺身,然却是摇摇晃晃。
而正在这时,却见李瑾芸眸子一眯声色俱厉的大喝,“跪下,我说是无罪之人起身,谁叫你个小偷起来的!”
对于李瑾芸这突来的大喝,不仅大厅中神思些许迷茫的七人被惊到了,甚至就连一旁的花宏熙都吓了一跳,险些蹦起来,然却是错愕的盯着大厅中当即跪下的那个瑟瑟发抖的,不仅唇角直抽搐,王妃您居然使诈!
而那方在大厅门口看着里面所发生的一切的薛正与赵普不禁面面相觑,却是无不佩服连连。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手中的账册放在一旁,李瑾芸缓和了几许神色,方才淡淡道,而同时挥挥手叫另外几人退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跪在大厅中的奴仆汪明久久不能回神,而直到身旁之人纷纷退却,薛掌柜的与赵管家相继站定一旁,他方才脸色一变。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现在交出来,我们可以网开一面,暂且不将你送入官府,如若你胡搅蛮缠,那就等着好好享受官衙的酷刑再来交代吧!”
对于李瑾芸那更加冷冽冰寒的警告,汪明顿时痛哭流涕跪拜讨饶,断断续续将事情经过道出,“那日、那日小的洒扫书房时,却是突然腹痛不止。
平日里管家都习惯在书桌上放一沓草纸,小的有时上茅房便偷偷摸两张用用,那日小的在拿空白的草纸时正巧旁边还有两张泛黄的草纸,质地不错,小的就随手一起拿走了。
不过正当小的要的时候却发无意中发现那上面有盖着印章,小的有见过管家曾拿在手中的银票,想说怕是银票,但看着又不像,本想悄悄放回去。
但是那日小的家里小儿病了,小的便急急忙忙回趟了家里,那两页黄纸便随手放在家里的各台上,然而就在那日夜里,小的家里进了贼,不仅偷了小的家里仅有米面,那两页黄纸也不见了踪影。
却是不想隔日下午小的刚刚回到庄上便得知书房丢了重要的东西,小的一听便害怕极了,更是不敢声张,所以、所以小的的确不知那两页黄纸究竟在哪里……”
闻言李瑾芸柳眉微蹙,花宏熙猛翻白眼,而薛掌柜与赵管家却是相视苦笑。
沉思片刻后李瑾芸缓缓抬眸,“你家在哪里?”
“禀东家,小的家就在离山庄不远的十里铺,那里是个小村庄。”
眸光几多闪烁的李瑾芸语气极为清幽的问,“你们那里经常有被盗吗?”
“呃,小的家那边都穷,偶尔也是有流窜作案的匪徒光顾,所以、所以一般夜里都是大门紧锁,但那日小的家里因小儿半夜又发烧请大夫来来回回间可能忙昏头忘记锁门了……”
对于汪明的说辞,几人神色更是凝重,如此一来想要失而复得只怕是天方夜谭了。
然相对于几人的心思流转,李瑾芸却是忽而柳眉微扬,“你先下去吧,最近不要出庄子。”
“呃,是!”不明所以的汪明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而薛掌柜与赵管家却是不解的看向那方缓缓起身的李瑾芸,“东家?”
“此事我们另想办法,先行回府。”李瑾芸同两人微微颔首点头,而追随左右的花宏熙却是不解凝眉。
直到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离山庄,花宏熙方才好奇的追问,“主子可是有何良部”
“强龙压不过地头伞”对于花宏熙的疑问,李瑾芸淡淡道,“所以只怕还得请某人出面啊……”
花宏熙眸光一亮,然灵动的耳朵却是忽而一动,转身同章睿相视点头,原本想要叫章睿前去查看,却是不想才刚刚转过山头便见那方对峙中的两方浑身浴血的人马仿若在等候最佳的攻击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