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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隔了一个世纪,我不知是生是死,也分不清楚昼夜。
四周是死寂无声,漆黑如墨,我惶恐迷茫,仿佛真的置身于九幽玄冥。
我死了?这是地狱还是天堂?
地狱?我曾经去过,不该是这种氛围啊?
天堂?如果天堂是这样,无声无色,没有师傅和大熊的作陪。我宁愿下地狱,至少还有恶鬼相伴,即使身受万刑,那也是好的。
我害怕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独处,除了我的思想在运动,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亡当中。
我开始想抵抗,想活动,可是,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劳的。
我只能感觉我的眼睛可以眨,却只看见混沌般的黑暗,我无法用睁眼的力量开天辟地。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我的鼻子和嘴里有股泥土腐朽和鸡蛋清的腥味。
随即而来的就是触觉,这种触觉真的好难以承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手持匕首沿着我的双腿到头颅,再到双手,划了一个“大”字型的口子。
疼得我全身抽搐,没等我喘息,无数双大手,拉着划开的皮肉,慢慢的往外面扯,好像是要把我剥皮,我感觉的到那种皮肉分离,鲜血渗出的场面,我似曾相识,我马上就要变得血肉模糊。
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使我又要昏厥过去,我真的是在地狱中,刀锯地狱。
我曾经在那看见过这样的刑法,真的是血淋淋,惨不忍睹。
我恐惧万分,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我一定要反抗,我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可惜我听不见任何声音。
气血冲破四肢体肤,我终于坐了起来,我手舞足蹈,形如疯癫。
突然,旁边有很多只手在抓我,那手冰凉死气,布满鸡皮疙瘩。
我惊恐万分,尽然我的知觉恢复,那我可不是听天由命的主,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在全身剧痛的情况下,我也得奋力一搏。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朝一个方向扑了过去,死死的掐住一个恶鬼的脖子。
那恶鬼双手扣住我的手腕,奋力往外面拉扯,我不能输,我全身青筋暴露,死也要拉个死鬼,再死一遍垫背。
突然,我脸上被打了几个耳光,我耳朵里有大量液体流出,听见了我疯狂的“啊...啊...“声。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我掐的那个恶鬼见我不松手,还在死命的挣扎。
这么危险的境地,分不清敌我,老子可不能松手,我继续用力,嘴里刚发出两声“啊,啊”声。
突然,我的脸上又被甩了几个清脆的耳光,同时听见一个嘶哑的暴喝声:“啊你妈个头啊?还有完没完了?”
我靠,居然是黄纯的声音。
随即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急忙护住我的双眼,前面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
我适应了一会光线,才睁眼一看,黄纯站在我旁边,大熊弯腰坐在我对面,不停的摸着脖子,头低着在咳嗽,旁边还有一个人抱着师傅的尸体。
我错愕在当场,傻呼呼的问:“我们没死?”
黄纯脸色也惨白无色,瞪着我,没好气的说道:“没死,大熊都快被你掐死了。你伤的很重,全身又长时间泡在水里,血气不通,都快死了,这岸边的木板又烧不了。我们只好扒你衣服,帮你按摩,想要气血流通。谁知道,你嗷的一嗓子,坐起来就掐着大熊脖子......”
我听得是哭笑不得,连忙爬过去,想看看大熊有没有事。
谁知,大熊看见我过去,本能的连连后退,惊恐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对大熊说:“大熊,我没事了,你没事吧?刚刚以为你们是恶鬼......”
大熊这才放松警惕,对我摆手表示没事。
我这一放松神经,感觉到全身剧痛,特别是胸口,我摸了一下,有一根肋骨凸出,应该是折断了。
我一触之下,强烈的疼痛,使我又跌坐在地上,黄纯和大熊忙过来,轻抚我的后背。
我休息了一会,黄纯又接着说:“我们这次活着出来的,就只剩下我们四个了,再加上师傅的头颅,还有大熊绑在背上,师伯的尸身。你被水压压断了一根肋骨,全身挫伤无数。我们三个运气好,只是呛了几口水,昏厥在水里。幸好有元将军相救,我们这才脱险,元将军还把自己的一个龟蛋给你吃了,你这才醒了过来。”
说完,灯光照在一处地方,果然有两瓣巨大的蛋壳,里面还残留很多黄白液体。
我连忙问:“我们这是在哪里?那元将军呢?”
大熊此时也恢复过来,语气平静的说:“我们被元将军驮了很远,我们在龟背上醒来,它把我们放在这里,含着赤霄剑又走了。我们浑身气力也不够寻找出路,只好先想办法把你弄醒。”
我总感觉这次大熊好像变的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师傅的死,深受打击,还是什么,大熊说话清明,气质也不一样了。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爬起来,跪对着湖面默默道:“元将军,感谢您三番五次的相救,我回去以后,定当把您供做神明,受万世百姓之香火。”
我们对着湖面叩拜了一番后,黄纯和那个叫厉刚的师兄搀扶着我,大熊背着师傅在前面寻找出路。
我们走了不久,居然发现了一个洞口。
沿着洞道向上又走了几个时辰,前面出现光亮,我们大喜,一出洞口,发现是在石钟山。
石钟山处于长江和鄱阳湖交汇出,江水浑浊,湖水却青碧如玉,呈现出江湖两色的奇妙景色。
此处现在已经开发成旅游胜地,游船游客胜多,大喜身上背着师傅的遗体,黄纯包里放着一颗漆黑的头颅,冒然搭船,肯定是惊世骇俗。
我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得借公用电话向潭劲林求助。
潭劲林一听师傅已经仙逝,吓得急忙汇报成都军区。
时间不久,一辆直升机就把我们接到南昌军区,片刻没停歇,又上了一架小型的运输机直飞四川。
三个小时候,成都军区的停机坪。
我们走下飞机,前面已经候着一大批军人,英姿飒爽,手持冲锋枪,我们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大熊小心翼翼的把师傅的遗体抱下机,突然,前面一声斩钉截铁的大喝:“敬礼,鸣枪......”
前面唰的一声,几百名军人朝着我们敬了一个军礼,接着举起枪对着天空就是一阵齐射,顿时火枪喷发出几百道火舌,硝烟弥漫了天空。
我们一时被这阵势惊得不知所措。
这时,潭劲林带着一位身穿中将军服的老者向我们走来。
那名老者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脸色红润光泽,身材高大,不怒自威,年纪虽大,但是行走速度矫健敏捷,大步就跨到大熊面前。
那老者忽然,眼睛一红,手颤颤巍巍的抱过师傅的遗体,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悲痛万分的哭泣道:“姜叔,您怎么就这样离我而去,你不是保证过您会回来的吗?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数啊?我给你什么都不要,您三番五次的救我,你要我怎么报答您的恩情啊?听您仙逝,我悲痛万分,生不如死。”
说着,居然抱着师傅屈膝一跪,嚎啕大哭起来。
旁边的潭劲林惊愕如木,后面的那群大兵也张大嘴巴看着老者。
潭劲林反应过来,急忙就单手去拉老者,大声道:“司令,您这是为何?您快起来!”
那老司令单手伸出,一掌推在潭劲林腹部,潭劲林吃力不住,后退几步,也跟着跪到在地,后面那群军人齐刷刷也跟着全部跪倒。
我们又是惊得目瞪口呆,听着那老司令哭声如泣血,鼻涕和眼泪都出来了,我悲从心来,双膝一软,也跪在地上。
多日来的悲痛也爆发出来,我嚎啕大哭,凄厉的喊道:“师傅,姜老道,你个没良心,两腿一瞪,舒服了,把一大烂摊子都抛给我,老子才19岁,怎么承担起这么大的责任?斩妖卫道,除掉江下面的妖物,寻找长生,哪件事不是人力不可为?你让老子去劳心劳肺,你倒是解脱了...哇,你个王八蛋......”
那老者听我声音盖过他了,也提高嗓门哭着狂吼:“姜叔啊!您老不讲信用啊!说了会活着回来跟我喝酒唠嗑的,亏您把我当作知己老友,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啊?您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我们两个比赛,一个比一个哭的大声,一次比一次吼的大声。
大熊也跪在地上,听我们没完没了,突然一声暴喝:“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师傅都死了,还不让他老人家早点入土为安,在这光哭丧能哭活?”
说着,又指着对面的老头大骂:“特别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年纪老大不小了,亏你还是司令,做事没点分寸,哭个卵啊?”
我和老司令被大熊骂的一愣一愣的。
大熊站起身来,抢过师傅的遗体转身就走,那群军人立马围着大熊不让走。
大熊抱着师傅,怒目瞪着他们,提身向前,几个提腿就把周围的军人全部撂倒。
这时老司令也如梦方醒,站起来,连鼻涕眼泪都顾不上擦,大喝道:“你们都给老子住手,赶快派车把姜叔送回府上,再派人赶快跟着去布置灵堂和后事,给老子动作快点。”
有几名军人迅速的跑去开了四辆军车过来,我和大熊抱着师傅上了车,后面老司令潭劲林也跟了上来。
我们一群人直奔道观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