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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禾再一次醒来是只觉得脑子里里多了很多东西,而她的脑子里好像有个东西渐渐地脱离。
不同于那些东西塞进来时的感觉,整个人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仿佛要炸了般,那个东西被抽离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就像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儿,突然间打开了笼子,终于能够解除禁锢,扑向自己向往的蓝天。
只是白又觉得一种怅然若失,就像那只鸟一般,在笼中的时候它不愁吃喝,不用担心风吹雨打,可是它却怨恨笼子限制了她的自由,但是当它真正获得自由以后,它却茫然了,它已经习惯笼子里的生活习惯了安逸,它早已忘记捕获食物的技巧,也不记得要怎样去躲避危险。
白禾觉得她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虽然穿梭在世界里很疲惫,永远有做不完的任务,永远有斩不断还牵连的情感纠葛,可是她却是安全的,她已经习惯了对新世界的期待,和系统的贴心守候。
白禾一方面痛恨于这种被固定的生活,另一方面又很享受这样的保护。也许她骨子里是存在斯德哥尔摩症基因的。
“软软,你这是要抛下我了吗?”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声音里的恐慌。
“宿主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候。”软软的语气也有些失落,它已经习惯这个呆呆傻傻的女孩,习惯在困难的时候陪伴她。
但它终究是个系统,它有自己的任务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弃正在各个世界的失足妇女们不顾。
(作者:强烈鄙视,说得好像它真的是在耶稣转世一般,确定不是去陪吃·陪喝·□□的?)
回家?她真的有过家吗?白禾开始陷入了犹豫,脑海中刚刚得到的记忆碎片开始自动契合,旋转帮助她她找回曾经失去的记忆。
她此刻就仿佛置身于宇宙内,记忆碎片就好像画卷的残片,慢慢的拼凑,最后呈现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幅完整的画卷。
白禾此刻就好像一个观众,被里面庞伟瑰丽的景象给迷住,心神一点点的沉入,被里面的景象吸引,不知今夕是何夕。
画卷最开始的一幕是一个红衣女子抱着一身素衣的女子跳入深渊,临跳的那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朝着白禾的方向看了一眼,再飞身跃入深渊。
她明明是站在画卷之外观看的,可那人眼里的感情太过深刻,竟然穿透了画纸穿透了无尽的时空来到她的身边,震慑了她的心神。
这个眼神,这个画面都太过熟悉,不正是她前段时间经常梦见的吗?
也许这不是梦。
只是那个红衣女子的眼神为何如此悲伤,如此的后悔,望着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好像被绳子紧紧地扎住,无法呼吸。
她好像已经进入了那副画卷之内,她能闻到空气里腥甜温热的味道,能感受到后面汹涌而来的杀气,还有那浓浓的悲壮之感。
只是那群人仿佛看不见她一般,从她的身体穿过,汹涌而又磅礴的杀气在她的身体里穿过。
只是她终究不是身体在那里,真正留在那里是她的灵魂,她唯一的感受便是千万头草泥马碾压着她的神经,叫她痛不欲生。
也许真正受伤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心理上的痛楚。她知道自从那个女人跌下悬崖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心如刀绞了。
“啊啊啊,我好痛,我不要再待在里面了,我要出去,放我出去。”白禾抱着头疼万分的脑袋哭诉道。
“你懂的不是吗?因果循环,这些你不是都明白吗?既然如此为何要抗拒?”软软表示很心累啊,他妈的还能不能做好朋友了,这个时候居然消失不要看了,真是要命呢?
因果循环?那她倒要看看她究竟埋下了什么因果,才会了累及到她一生孤苦无依,竟然连死后的魂魄都只能漂泊在异世,无法安宁。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好好看看了。”软软很欣慰,既然这样的话,那它便能功成身退了。
“你来了。”软软看着眼前的人,哪还有曾经的霸气和雄伟,如今只剩下忐忑和欣喜。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磨镜看着那个曾千千万万次出现在她梦境里的人,明明那样深爱,为何要有欺骗?
曾经她以为自己才是正确的,逢场作戏也未尝不可,只到头来她才发现自己的那颗心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她呢?在下始终也只是个器物。”软软话是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认同磨镜的做法,不然的话也不会不帮助磨镜。
软软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磨镜那里获得原本该有的奖品便离开。
它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跟磨镜一样陷入那个不可自拔的深渊。
白禾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前世,不应该说是在努力找回曾经的记忆。
磨镜在边上近乎贪婪的看着面前的人,她就在自己的面前,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她以前总是躲避白禾,不曾正眼看过面前的人。
她是魔王的嫡女,是魔族有史以来天赋最高·血统最纯正的殿下,只要她愿意,即使是安安稳稳的待在王宫也能成为魔界的王。可年少轻狂,不安于于现状,想要闯出一番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事业,如今只觉得一阵愚蠢。
她还记得初见时,面前的这个人一袭白衣,高傲的站在云巅,俯视着地面上的人类,高贵而又不可触及。
那个时候她就想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将这个女人从云巅之上拉下神坛,将她的高傲和得意狠狠地踩在脚下,好叫那些人知道魔族的威名。
后来,她终于等到了机会,成为东极帝君的一个弟子,因为她身上纯正的血统和过人的天赋,所以她成功的被东极帝君看中 ,进了东极宫。
就在那座宫殿她才真正意义上的见到白禾,她发现不少的秘密。
比如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喜欢仙家法术,反而喜欢做菜;不稀罕天界的琼浆玉液,倒是稀奇人间的果子酒,令她更震惊的则是这位公主的爱好----她居然喜欢女人。
回想起当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有些窃喜的,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她是魔族之人,而白禾是天界正道领袖的女儿,是注定的天敌,只能是是不死不灭的敌对状态。
经过一番运筹帷幄,她终于成为白禾唯二信任的人,成为东极宫的掌管者,于是她才能那样轻易的布局,将白禾陷入绝境。
她做到了,埋伏多年,她终于等到可以打开结界的那一天,可是在开启禁制的时候,她却好像后悔了,双手不停地颤抖,直到白禾出现时她才明白她一直放不下那个人,没有办法下狠手,摧毁她的家园。
只是多年的苦心孤诣,魔族千千万万的同胞怎么能因为一个敌人就轻易放弃,磨镜终于做出她后半生每每想起就会心痛不已的决定。
双手结印,挥洒精血,配合着符咒,隔断降魔两界三万年来的禁制终于被她打开。
看着魔族大军浩浩荡荡出现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是意气风发的,豪情万丈皇图霸业可待,但是身都没有,她感到的只有迷茫,和仓惶。
“我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她会不会知道?她会怎样的看我呢?”
“她能够在这场劫难中存活吗?”
……
磨镜的心突突的,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些美好而又虚假的谎言。
果然是逃不过的,因果循环,苦果比她想象的来得还要快。
她等来的不是慈爱的父王,也不是忠心耿耿的部下,而是背叛和谋杀。
她怎么忘了自己不在魔族中的那些年,那个领域早已不是她的天下,总有人会将她取而代之,首辅她的部下,最后用她曾经亲手铸造过的剑结束她的性命。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做的,的尝苦果并不可怕,但是为什么要白禾带上。
看着万年玄铁烈焰刀穿透白禾的心脏,那张曾经娇媚的容颜变成惨白,看着她失望的眼神,磨镜宁可死亡的人是自己。
她想要拿起手上的武器替那个傻姑娘报仇,可是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反抗的力量。
苦罚之地的边缘就是轮回渊,传说只要从哪里跳下去,只要能扛过天地之间最为惨烈的雷劫便能有一线生机,只是她挺过了,那个人却没能挨过o
若不是有了那位医仙的帮助也许她就要生生世世暗无天日的悔恨中度过,听说那个人为了白禾舍弃万年的修行,只为护她一生一世,她还会像过去那般初心不变吗?
谁也不知道答案,她是不是还有机会能够补偿那人呢?
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白禾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动了一下,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
磨镜想要上去抱住那小小的人儿,却在刹那间停下了,可是她要是看见的正是自己打开结界的那一刻,清醒过来后看见的自己会不水杀了她呢?
她不怕死,怕的是死了之后再没有人比她更爱眼前的这个女子。
还好,刚才那样的情况只是一瞬,白禾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嘴角边上竟露出满足的笑意。
一直这样该多好啊,磨镜突然暗暗地祈祷,就让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吧,就让白禾永远的留在回忆,至少她是快活的。
磨镜闭上眼,默念经文,寻求内心的安宁。
“你以为这样便能消除你的罪孽吗?”白禾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磨镜这幅不悲不喜的样,似乎看透了一切,远离纷扰的红尘。
原本紧闭的眸子倏地一下睁开,看着眼前的人儿,陷入怔忪之境。
“我本就不奢求能够获得你的原谅。”磨镜一脸的淡漠。她只能竭力作出一幅淡薄的模样,她知道她若是难过,面前的女孩心里也不会释怀。
虽然白禾嘴上的话犹如刀子一般剜心。
不奢求她的原谅?是不奢求她的·从来就不在意她的看法吗?还是说那个人就这样冷漠根本不曾后悔过她的所作所为吗?难道她当年的死也是这般的轻若羽毛吗?
白禾破碎不堪的心已经变成了渣渣,似乎风轻轻一吹便能叫她魂飞魄散。
“不愧是开天辟地以来魔族唯一的以为惊才绝艳之辈,心机之深沉·心智之坚毅,实在叫人佩服不已。”白禾觉得自己就是在用生命在控诉磨镜的罪行,每吐出一个字自己的心就像被噬魂钉戳了一番。
“承蒙公主谬赞,孤不敢当。”对不起,我爱你,但是我不想再因为对你的爱将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果能让你幸福快乐,我就是再去第一十八层地狱又如何。
还好,一万年了,我又能见上你一面。
如果再不能见到你,我怕我会忘了你的模样,因为我连自己的样子也忘记了。而你则是我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既然做都做了,还有什么敢不敢当?磨镜,你当真以为我会手下留情放过你吗?”白禾越发的鄙视自己,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欺骗了她和她的父王,欺骗了整个天宫,可她到此刻还没有办法将这个人收拾掉。
“那就要看公主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不能拿走孤的性命。”磨镜嘴上却是不肯认输,这个女人终于能够下得了狠心,她怎么能让她失望。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倾我所有,尽我所能,我也会满足你的一切。
但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原谅,不是你的感激,我只想重新获得你的爱情。
这个人凭什么这样放肆,不就是仗着自己喜欢她吗?她凭什么可以这样自信·轻视她?白禾终于抬起了手上的玄断情剑,剑尖直指磨镜的喉咙。
磨镜看着光亮可人的剑芒就贴着她的脖子,冰冷的触感,叫她觉得心惊胆战,却又产生了一种快感,她终于可以解放了!这一万年来她活得的太艰难,她想好好的睡一觉。
如果那个人愿意陪着她一起安息更好。
白禾愣愣的看着那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的突然的倒了下去,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那个人的就毫无预兆的倒下去。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到脖子里,流进她的心脏。
白禾的耳边只能听见磨镜倒下的那声崩塌,除此此外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荒凉,只是一片荒芜。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如果连你都不在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东极宫。
“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吗?”东极帝君看着女儿坚毅的神色,再一次问道。
“她在寒冰地狱保守煎熬的时候,我在人间游历,她再忍受天火的煎熬的时还不忘替我寻找复活的碎片。如今轮到她去了,我怎能抛弃她?就算找不到她的魂魄,不能修补,但我想有我陪着她看过这三界的山山水水,完成曾经许下的承诺,她也不会埋怨的。”白禾虽然面露悲伤,却以一副坚毅之色。
在她刚获得记忆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情绪都回归,七情六欲的归位,使得她在异世的情感被迫让位,所有的情感都被死亡那天的悲愤控制,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宣泄,将心中的那股怨气散发出去。
她以为凭着磨镜的功力和心机定是能够躲过她的袭击,却被想到那个人竟然直直的撞了上来,更不知道自己手上的那把剑是诛神灭佛的鸿蒙剑。
剑锋触血,剑下万物魂飞魄散,不复存于三界。
白禾再看见磨镜消散的那一刻便元神出窍了,她的元神跟着磨镜的元神飘散,四处游荡,最后被出来寻找爱女的东极帝君寻回。
如果没有东极帝君的及时出现,白禾也会因为元神和神魂离体太久而消失,最后成为这世间的的一个孤魂野鬼。
东极帝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女儿久了回来,如今醒来便要去追寻那个负心人,自然是不满的,但越是压制,白禾反抗得就越厉害,终于爱女心切的东极帝君看不过女儿整日的越发消沉,越发的不顾惜身子,答应给她一百年的时间去寻找那个人的散灵。
也许,当她找不到了,她就会死心,东极帝君如是想。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曾经将自己的神族血液分离了一半给磨镜,当白禾还能察觉到血液里的兴奋,她便知道有些事不该就这样结尾的。
也许是海角也许是天涯,她想她爱的那个人总会知道自己在找寻,总能等到她的。
磨镜:在寒冰地狱的那些年,我一直告诉自己我们是注定的天敌,势不两立,其实都是在自我欺骗,每当想起她的面容的时候,我就会将自己的那番痴心妄想的话拿出来告诫一番。可是当我真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还是不能控制住自己心里的渴望。渴望见到她的容貌,听到她的声音,触碰到她的皮肤,占有她。
其实我一直都坚信我们会在一起的,因为我觉得我做出这么多的努力,就是老天也会被我感动的,但是我现在不渴求它,我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因为我不再怀疑我不需要担忧,我爱的女孩,会来找我的。
白禾:我不曾后悔过,我只恨不能阻止你,如果没有那一场劫难,我们怎么会错过这么多美好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啦,还有几个番外,在剩下的两天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