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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攻的桑珂,五支箭终于齐齐亮相,三支主战的光羽箭拖着长长的尾羽在半空中交叉飞舞,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盛大的美丽之下是熊熊燃烧的燎原之火,引导江海的倾覆之水和漫天扬尘的黄土沙砾。
主治愈的小木缠绕在熊蟠和符衡身旁,带着万木回春的绿光替他们不断地修复身上的伤口。主防御的小金很喜欢金不深,和他的算盘珠子一起结成变幻无穷的阻挡之阵,压制着穷奇不让它跃出寒潭。
但穷奇无愧是穷凶极恶的凶兽,皮质坚硬得如京城的城墙一般,在这五人全力强攻之下,虽然受伤,但不过都是些不伤根本的皮外伤,它身披冰花,仍大力地咆哮嘶吼,嘴咬脚踢,鼻子里喷出恶臭的毒气,背上的尖刺如一根根标枪投向众人。
木轻言离它不远不近,本就被毒气熏得头晕眼花,全身无力,一个躲避不及,被一根尖刺扎入手臂,疼得大叫一声,手上一泄力,金石藤簌簌地缩了回来。
穷奇脚下一轻,忙一跃而起,铜铸般的头在金不深的珠阵上连连撞击,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珠阵终于崩出一个缺口,眼看着它就要破网而出,致使众人功亏一篑。
熊蟠蛮性大发,大叫一声“畜生,哪里逃!”他身形暴涨三倍,现出金刚之像,猛然一跃,跳上穷奇脊背,抡起蜉蝣一锤锤拼命地砸,将他死死往水里压制。
穷奇跳跃挣扎,背上的尖刺如利刃般穿他的身体,扎得他血肉横飞,熊蟠大吼着招呼众人“快打!不要顾忌我,小爷我今日要与这畜生同归于尽!”
熊蟠的血不要命地滴落着,寒潭里的红色冰花越开越盛,桑珂看得胆颤手抖,连弓都握不稳了,木轻言更是怕得捂上了眼睛,哪里还维持得住金石藤。符衡两眼赤红,跃到金不深面前“深少,你可看出穷奇的命门在哪里?”
金不深少有过尽全力的时候,今日真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榨干了,全靠一股虚勇提着气,但他站位比符衡远,也善于观察,大喘一口气道“具体在哪儿看不出,但肯定不在头上,也不在脊背上。”
符衡看着穷奇被熊蟠的金刚身子压着,四肢和胸腹浸在潭水里,已结成冰块,但露在水面上的头和背经历了数次强攻,仍是连个像样的重伤口都没有,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洄风过来!”
金不深见他召回了洄风,愣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我要尽快结束战斗!”符衡接过洄风,纵身一跃,猛地扎入寒潭,他只得大半边身子,平衡不稳,溅起一朵跳水比赛肯定得零分的巨大水花。
桑珂看着大吃一惊,跌下树来,还好金不深手疾眼快,分了几颗算盘珠子接住了她。木轻言还捂着眼睛搞不懂状况,桑珂跑过去拉下她的手“你家少爷下水啦!”
“骗人,这水能下?还不得冻死!”
金不深喝道“别聊了,快攻击!”
木轻言懵道“蟠少爷骑在它背上呢,真打啊?”
桑珂拉开长弓“说白了就是个幻境,打!”弓弦一响,小火呼啸而去,落在穷奇和熊蟠身上放肆燃烧,一股毛发皮肉烧焦的糊臭味扑鼻而来。
熊蟠痛得大叫“爽快爽快!烧死这畜生,我们吃烧烤,咦咦,哎呦!”
却是穷奇一个大力翻滚,将他甩下背来,他刚还被烈焰焚烧,这一沾到潭水,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冰冻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实在酸爽,幸好木轻言的金石藤恰恰飞到,及时卷起了他,金不深与她合力,才将庞大无比的他拖了上来。
再看穷奇,汪汪狂叫着在燃烧着烈焰的寒潭里翻滚挣扎,露出了黝黑的肚皮,肚脐处浮现出一道鲜红的血线,越来越粗,越来越浓,在寒潭中结成一道鲜红的冰柱。
桑珂反应过来“它终于受伤啦!”
金不深喜道“衡少得手了,快攻!”
浮生镜前,孟涯秋一拍大腿“你这老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的旺财都受伤了。”他忙念着法决,伸手入镜,将那穷奇拎了出来。
凶狠霸蛮的穷奇一回到人界就现了本像,原来是孟涯秋茅庐前的看门狗旺财,它惊魂未定,汪汪叫着往孟涯秋的怀里钻,孟涯秋忙挑了根肉多的骨头喂它。
土狗旺财作为两榜上人的爱宠,向来都是横着走路,哪里遭过这等罪,虽然叼着骨头,仍委屈地叫个不停,熊跋不耐烦地吼道“连根毛都没少呢,叫什么叫!”
孟涯秋替它出头“身上的伤虽带不回人界,但心灵上的伤口会一直都在。”
“少废话,快指示他们,到山顶的庙子去。”
孟涯秋搂着旺财探头一看“得,你孙子身上有百八十个血窟窿,符衡现在已经冻成了冰坨子,上什么山,你还有什么仪式就在这里搞了吧。”
“不行,这里没氛围!”熊跋看着那两个,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又吩咐道“先把他们弄精神点,不要死透了。”
孟涯秋一摊手“你那大还丹、续命草、回魂丸什么的,随便拿点出来吧。”
“没带!”
“不可能!救命的东西还能不随身带着。”
熊跋面无表情,言简意赅地重复了一遍“没带!”
孟涯痛心疾首道“要死的可有你的孙子啊,熊家最后一棵独苗苗……”
熊跋摆明一副不想看你表演的表情,催道“快点快点,这才第一组呢,后面还有多少人排着队。”
孟涯秋服输了,骂骂咧咧地从抽屉缝里找出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化在水中往镜中泼去。
寒潭边,看着符衡和熊蟠两个活死人,木轻言很不争气地又昏过去了,桑珂探探他们的鼻息,不解道“什么规矩啊,人都这样了,还不给弄出去?”
金不深一本正经地答道“可能还没死透。”
“这不合理,穷奇都没死透就给弄出去了,他们要是再等,就要长尸斑了。”
“莫不是要团灭才结束?”
“那怎么办,我们自己抹脖子?”
正一头雾水着,一场黑色的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桑珂顿时就哭了“院宗大人太会玩了!咦,不对,这雨有药味儿。”
雨一下,金不深第一反应就是放出筹搭个雨棚,听得桑珂一说,忙收了手,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他们身上,见血止血,碰伤愈伤,遇气续气,滴到到符衡的半边身子上,很干脆把他的手臂也给补上了。
不多时,雨后放晴,彩虹高悬。毫发无伤,连衣服都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知是一场游戏,但也油然生出劫后逢生的感觉。尤其是木轻言,抱着符衡的新长出来的手臂哭得不能自抑,符衡抽了几次抽不出来,也只得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