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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甫一闻听到那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女孩就是瞬间惊呼蹦跳了起来,小屁股一扭闪身躲到宋小由身后,这还没有让她安宁下来,又是小心探手飞快地把母亲拉到身前,透过缝隙偷瞧了眼就是瞬间缩回了小脑袋,惴惴不安低弱颤声道:“师~师傅,大懒~懒虫过~过来了!”
“……”宋小由没有应声,只是微微晃了晃俏首,眼眸同样迷惑地盯凝着缓缓走来的身影,轻瞥了眼他身后两个一大一小垂首紧随的倩影,娇声疑问道:“你怎么醒了?”
傅家夫妇心中亦是诧异无比,但视望见气态慵懒迈步轻走而来的逍遥之人还是一脸感激恭敬稽礼:“仙长!”
“嗯!”王明颔首微点了下,轻望了眼师徒二女,再次转目慵懒询问:“何来一统?”
“阿弥陀佛!”法华老和尚诵佛松手,锡环禅杖静立于地,钵盂轻落白云怀中,双掌合十低头施礼发出祥和禅诵:“万生之法,世间法自由:远苦得乐,远热得清,远杂得静,远愚得智慧,远贪婪得知足!出世间法自由:不追不倦,不恼不苦,不悲不乐,不扬不怒,心气自在既得大自由也!”
话毕,法华枯老的面容愈加苍老,平和轻望了眼羞念染面垂首默然二女,摇了摇头诚声肃穆道:“施主,芙蓉白面~须知带肉骷髅,美貌红妆~不过蒙衣漏厕。根身器界一切镜相,皆是空花水月,迷著计较~徒增烦恼!”
“呵~”王明对于老和尚的诫语不禁轻笑的眯起了眼目,手掌虚摆无声无息擒握下一片空间,拂手轻扫又幽然淡问:“身道力也~力自身生,无身无缘,无力无因,无道无根,无因无缘无根,何以修身?”
“佛身者即法身也,从无量功德智慧生~从戒定慧解脱知见生。缘起法身偈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何为佛?”
法华闻声面色不变,惟有衰老的身躯缓缓散发金光佛影,佛影面貌模糊虚幻似泯却是荡漾点点无数经年的真挚梵音佛唱,沉思须臾再次祥和出声道:“一片石即一座佛,一座佛又即一片石,无非是一片心。若顿悟此心,本来清净,元无烦恼,无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毕竟无异。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
“何又为心?”
“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行住坐卧,纯一直心不动道场,真成净土,名一行三昧。所谓无上正等正觉者非他,即是真如本性,亦名自性清静心是也!”
“真如本性吗?”王明凝问低语,却没有一人应声,抬首深望了眼虚空,无声静默许久方才猛地睁开半眯起的眼目,懒惰之欲汹涌澎湃,浩浩荡荡又幻生幻灭缓缓生显狂傲霸气,得意大笑出声:“哈哈~,我心如性,我心即真,心欲为性亦为真。万恶不是众生欲,千魔非是它之邪,俱是吾之真道!”
“阿弥陀佛!”法华低诵一声带着由心的钦佩之念,随后又是沉声开口道:“真如佛性~非是凡形,烦恼尘垢~本来无相,岂可将质碍水洗无为身。道贵无心,禅绝名理忘怀泯绝,乃可趣向回光内烛,脱体通透。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施主心修小僧不如,但此绝非正道也!”
“呵~~”王明轻笑一声,淡望悠悠道:“何为正何为邪?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一切唯心造。可乎?”
“善哉~善哉!”法华闻声不禁大喜,连忙稽手施礼道:“施主明悟佛之真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滚蛋~!”法华恭贺出声,王明却是忽然一巴掌挥了过去,天地无声停滞片刻,法华师徒二人瞬间化为流星失却无影,无视女孩们呆滞的表情,王明转身而走,留下一道狂傲霸道的话语:“吾之道非正非善~非恶非邪,惟是本心。要不是看在刚才汝有一丝功劳的份上,就凭想要抢我之弟子的心思上,早就一巴掌拍死你这个蝼蚁了!哈哈~哈哈!”
“……”王明大笑离去,傅家前厅变得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众人全都是一脸懵痴,最后还是天性活泼的傅月池率先清醒过来,但小嘴还是张得浑圆,脑袋从母亲师傅的手臂间探出,话不成声:“他~他~他,这个~这个,这个,怎么突然动~动手了!”
“谁知道这个家伙什么心思啊!”
宋小由揉了揉僵硬的面颊瘪嘴嘀咕了句,眼眸突然生出‘恶意’,直溜溜地凝望向倚在手臂女孩,吓得傅月池忍不住双手抱起了胸脯,瑟瑟畏惧道:“师~师傅,怎~怎么啦?”
“唉~”宋小由一脸无奈地深叹了声气,在女孩惊慌不已间摇了摇头,感叹低声道:“月池,刚才那个老秃驴说的对,其实你不是我的弟子啊!”
“师傅,月池怎么……”女孩疑惑询问话语尚未说完,乌溜溜眼眸突然圆睁瞪得大大的,小手指点王明消失的方向颤抖不止,满脸不信地凝望‘师傅’的面容,猛然流起了眼泪,泪眼婆娑紧抓着她的胳膊,连连摇头崩溃脆叫:“不要啊,师傅,月池才不要是那个大懒虫的徒弟呢,月池不要啊,他那么坏那么凶,还打月池的屁股,万一再和刚才一样,‘啪~’的一巴掌把月池打的没影了,呜呜~不要!”
想到那般凄惨无助的情况,女孩就是忍不住哭嚎了起来,不似以前那虚假,而是心中想法的真实表现,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女孩哭的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宋诗雅却是苦笑的看了眼正抿嘴偷笑的‘外甥女’,原本她还想要安慰一句但是想到整日顽皮跳脱恍若假小子一般的女儿又是压下了心思,她这个做娘亲的无能为力再不好好教育一下,以后哪敢有人家上门求亲啊。
心中思想,宋诗雅忍不住凝望了眼另外一个女儿,看着她文静恬雅的模样,眼中忍不住升起欣慰,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目向厅门视去,却哪有一个人影了,傅天仇早在那柄七彩华剑出现的时候,就苦着国字脸去找正在右院整理废墟的管家安排修建事务去了,当然也是‘顺路’返回数十里外的军营之中看看,毕竟他可是离开大半天了,万一出什么紧急事务了呢!
“唉~,三个月只待家片刻,下次回来又不知道多久了啊!”宋诗雅低叹了声,却也知道傅天仇的艰辛,原本在军营中整日操劳军务回到家里更是无法安生,好不容易休息一会,说不定嘭地一声房子塌倒把他埋在砖瓦之中,这是无数次血与泪的教训,其中苦楚只要看破破烂烂整日都在重建中的傅府就可观见一二。
宋诗雅无奈感慨,又看了眼哭闹的女孩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休息之所,而她那便宜‘外甥女’却是终于大发了一次善心,轻拍了拍抱着自己哭泣抽噎的女孩,娇笑安慰道:“好了,月池,不哭了,那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懒惰成这个样子,哪里算得上你的师傅啊,这么久不还是小由教导你和清风的吗?只要不吵醒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唔~”傅月池哭声一顿,咬着手指思索了片刻瞬间破涕为笑:“也是唉!嘻嘻,那月池担心什么啊,反正那个大懒虫又……”
“你们几个小丫头过来!”
女孩话未说完耳边就是飘来一道慵懒之语,傅月池的身姿霎时僵滞,正用衣袖抹着眼泪的动作同样停在半空,脸靥上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哭嚎惊叫:“不要啊,月池不要见那个大懒虫,师傅~救救乖徒儿吧!呜哇~不要!”
女孩哭笑再转,她的孪生姐姐亦是羞红了耳垂,还未消退的绯色重新染起,粉颈都是变得发烫鲜艳,小手紧抓着身旁气质清冷倩影,小声弱问道:“小倩姐,他~他不会那~那样吧?”
“不知道!”聂小倩臻首微摆,随后温声道:“走吧~,不要让主人等急了!”
“嗯!”傅月池鼻息中发出一声蚊蝇般的轻音,一手紧握着聂小倩冰凉玉手,一手纠缠衣角心中惴惴不安满是羞意,然而她的脚步还是老老实实跟随在前行。
而另一个女孩却是不老实了,不断哭叫想要倒退,却被宋小由拉拽着手臂,不禁悲伤祈求道:“师傅,求求你,不要把月池带过去啊,他肯定会打月池屁股的,月池不要被拍飞啊!月池不要!”
“嘻嘻~,就应该打你这个小笨蛋的屁股,让你总是不听话!”宋小由娇笑数落了句,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凝声开口道:“好了,月池,不要闹了,那个家伙虽然是个大懒虫,但今天他可是第一次出来,还把我们都叫过去,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我们赶紧过去吧!”
“唔……”女孩嘴巴嘟了嘟,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小脑袋,抹了抹脸颊泪水颔首应声道:“知道了,师傅!”
“嗯~,真乖!”宋小由揉了揉女孩秀发,取出一张手帕递出,迈步行走间一脸凝重:“他到底是何人?而且今天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这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