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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的尸骨,是胡九处理的。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像话,不过才从黑暗中走出来没有多久,一颗心便变的软绵无用起来。先是觉得描樱那个宫女死的让人叹惜,现在又觉得刘云这个宫女死的可怜。
这件事的真相,并不是拷问出来,而是被诈出来的。
石文才想为其顶罪,无论如何用刑,都说自己才是杀人的凶手。若不是他说不清凶器,还有衣物藏放在何处,便真的要被他瞒过去了。
刘总管拿那个血写的文字,去诈已经被打的神志迷糊的刘云,告诉她这个文字,指的便是刘字的半边。已经神志恍惚的刘云,立刻便说漏了嘴。
“不可能!刘字半边不是这样写的!而且我一个粗使宫女,别说描樱现在疯傻了,就是从前她一个二等宫女,也根本不会认识我!”
当时刘总管便冷冷一笑,道:“刘云姑娘本事不小,竟然是个识字的呢,是那个石文才教你的吧!恐怕你还不知道,但凡不识字的,想学认字,都是从简单的写法学起的。”
“刘字的半边若是简写,那便是一个文字,此写法从开国之初,便已经有所来历,你认也不认?”
刘云自然不认,咬着牙道:“可是描樱她不认识我,她根本就不会认识我!”
“为什么不会认识你?”刘总管哼声道:“据本总管所知,那描樱近来日日都会由人陪着,在院子里散心。而你这个粗使宫女,在打扫院子,清理院中枯枝断木的时候,没有少遇见她吧!”
“许是听见别人叫了你呢?”
刘云被逼问的沉默不语,再一套刑用下去,人就彻底迷糊了起来,嘴里嚷着:“不可能,不可能,当时我穿成一个嬷嬷的样子,那发髻和齐嬷嬷惯梳的一模一样,她不可能认出我来的!”
“不可能!”
可不可能,只有已经死了的描樱知道,虽然她不能再开口,但是杀人的真凶却已经彻底明朗了。
刘总管没有再用刑,好好养了刘云几日再审,不仅将一切都弄了个明白,连之前凤阳宫中装鬼的事也被查了出来。
刘总管是知道他们几个的真实身份的,过后笑笑的告诉他:“皇上的意思是让你们转明为暗,毕竟你们的长处可不是当太监。”
“以后凤阳宫便由你们暗中保护,找个机会,你们三人便不惹人耳目的脱掉这个身份吧。”
“是。”胡九听见自己毫不波动的声音。
胡九先是将,故意做错了事的十一十二,打发出了凤阳宫,然后自己便摔伤了腿。
再次穿上那一身,如夜色一般暗沉的黑衣,有暗武卫前来说笑着问道:“怎么样?这一段时日里,当太监是什么样的感觉?”
胡九眯着眼想了会后,轻轻的道:“很好,在阳光下行走,觉得整个人,连同心底都亮堂了起来。”
那暗武卫闻言沉默了,然后拍拍他肩膀道:“你们几个是有福气的,一辈子里,总有过光明正大,这样行走在人前的机会。”
“是啊。”虎九微微的笑着叹道。
整个凤阳宫,只有燕燕一人知道,少了个三太监后,凤阳宫里暗中却多了三人。
第二任太监领事伤了腿,被挪出宫调养去了。太监们都嘀咕了起来,这领事一职莫不是不祥,不然为何俩任领事都那么倒霉?
有人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也有人觉得周良辰,应该会再一次成为领事。
“周哥哥,小的给您倒杯热茶吧。”有小太监殷勤的在一旁打着转。
周良辰掀了掀眼皮不为所动,他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去当领事。以后不论是谁成了领事,他都会老老实实待着了,连只鸟都看不住,他还是当个小太监听命行事吧。
谁都没有想到,凤阳宫这边的领事太监,会由皇上指了人来。不仅如此,人还是御前的大总管,客客气气的送过来的。
“许爷爷,小的扶着您走。”刘义脸上堆着笑,语气恭敬的说道。
许爷爷,也就是从前先帝的御前总管许兴德,嫌弃的看了眼刘义,撇嘴道:“我还没老到走不到地的时候,用不着你扶。”
这回小主子说是想请他们一人出山,帮着他看着媳妇的地界,他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把那几个想和他抢的人都给压下去喽。
许兴德看着眼下的巍峨宫殿,觉得浑身都有了劲,几年没有出来,他到要看看,这宫中又出了什么样了牛鬼蛇神。
好心情的眯了眯眼,他看着身边的刘义,哼笑道:“说吧,有什么为难的事,今个儿爷爷心情好,说不定会指点你一俩句。”
刘义一喜,几乎是有些谄媚的道:“太好了,爷爷肯指点小的?”
“不指点成么?”许兴德横了一眼道:“要是你们成器,能排上用场,小主子也不至于要我出来。”
刘义讪讪的笑了笑,在一这位的面前,他就得和孙子似的挨训。这一回便是主子,也被这位训了俩句,说是该早点叫他们,不然这头一个孩子,说不定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这一路走过来,有几个宫中的老人,远远的就站住脚,朝这一位请安问好。他只盼着,有了这一位看着,凤阳宫里能消停些,别总出幺蛾子让皇上分心。
其实刘义眼下,还真的有一件为难的事,那就是莫知言那次进宫,偷偷留下来的那张纸条,他一直没能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好在这事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然他都忙的团团转了。只是再不要紧,也不能这样放松,还是早点弄清楚那张纸上的含义为好。
听了刘义的话后,这一回许兴德不由更加嫌弃他了,啧了一声道:“既然是姓莫的纸条,想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就去问姓莫的啊。”
“小陈手里边的那个,不就是姓莫么。你去找小陈,他保管能将这个事给弄个明白。”
刘义一愣,也想了起来。
一间幽暗的屋子里,板着一张脸的太监,认真的问道:“为什么生气,你不喜欢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