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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礼楚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凤久那双带着愧疚的眼眸登时一转,闪出浓浓的杀气来,语气更是决绝道:“不行!我是绝对不会走的,你从一开始就劝我,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劝我吗?”
“这个时候什么时候?”礼楚以手肘支撑身子,抬眸看她。
凤久倔强地偏转过头,紧紧抿着嘴不说话,礼楚心里叹了口气,早该知道她是这么个脾气,说什么都不会听的。
“咚咚咚!”重重的拍门声响起,礼楚收回目光,大声喊道:“进来吧!”
“表姐,你果然在这里,快跟我走吧。”陈子珠二话不说拉过凤久就要走,凤久诧异道,“去哪里?”
陈子珠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礼楚,提高了音量道:“温陆哥哥出事了,伯母急得都生病了。”
凤久早将陈子珠这一番表情收入眼底,眼尾瞟了一眼礼楚问她道:“他出了什么事?”
“哎呀,边走边说吧……”陈子珠急不可耐地又拖着凤久往外走。
这期间,礼楚始终一言不发,连头也未抬,心中悲叹,为何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倔地跟头牛似的,凤久是这样,温陆也是这样,拉也拉不住。
但他忘了,若别人是头牛,自己便是十头牛……
翌日一大早,他便瞒着众人,只带了晋远一人,不顾伤口赶到了皇宫,为的正是在四王爷事端上再浇一桶油。
“草民礼楚参见皇上。”礼楚因有伤,行礼十分不便,动作僵硬的很。
李璟尧连忙出声示意他免礼,又命盛折去拿了椅子来,半是斥责半是心疼道:“有什么事不能等伤好了再说?”
“我是听说这几日发生了不少事,担心局势变化。”礼楚接过盛折递过来的热茶,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一说到这事,李璟尧的脑袋又大了,一双眼睛也没了往日的威严,苦闷将他整个人牢牢包裹着,紧地他透不过一口气。
“大理寺狱函方子遇昨晚在刑部暴毙,什么都来不及说就死了。”李璟尧抿了抿嘴,又皱眉道,“线索断了,朕现在是什么头绪也没有!”
方子遇暴毙的杰作自然出自晋远之手,礼楚却故作吃惊道:“死了?我不太明白皇上为什么要紧盯着这个大理寺狱函……方子遇?难道最要紧的不是查出万寿殿行刺的幕后凶手吗?”
李璟尧抬眸看了他一眼,重重叹了一声道:“查到了!”
“是谁?”
李璟尧重新站了起来,来回地踱步,忽然顿住脚步,语气激动道:“朕与他近三十载兄弟,对他可谓是尽心,可他……被权利的欲望丧失了心智,竟然将手伸到朕头上来了!”
礼楚默了一默,提出疑问道:“会不会是弄错了,虽然我与四王爷结怨颇深,但由衷而讲,他到底还是皇上的同胞弟弟,怎么可能谋反呢?”
这几日,议事的大臣都战战兢兢的,谁也不敢轻易提那个词,此刻被礼楚轻轻松松说出口,仿佛一块巨石砸在李璟尧的心口。
李璟尧想了一阵,心烦意乱的很,扶额道:“如果你是朕,你会怎么办?”
“礼楚不敢,但礼楚相信皇上自有圣裁。”礼楚圆滑地避开,这种情况下,自己无论提什么主意,到最后都难免会惹得李璟尧不满。
让李璟尧自己决断,就算事后发现了四王爷是冤枉的,那都是他自己的圣裁,怪不得任何人。
“刘温陆失踪了,你听说了吗?”李璟尧沉默了片刻,问出一句话来,目光比方才稍显凝重。
礼楚点头,回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昭州暴乱若是不及时得到压制,只怕各地会应声而起,那么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就要动荡了。”
“哼,这些南楚暴民,朕还不放在眼里,要不是当年嫌昭州路远山险的,朕一定亲自带队将逃到昭州的逃兵都抓回来,哪至于留下今日这个隐患。”
李璟尧文可治国,武可攻城,这样英武的皇帝在乱世之中并不少见,礼楚抬眸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倘若李璟尧的优柔寡断能少那么一分,狠厉能多一分,只怕一统州国又有望了。
“当务之急还是必须派个合适的人去昭州。”
有一搭没一搭敲着书案的手指忽然顿住,李璟尧攥紧拳头,苦恼道:“朕……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放了重要的武官去昭州,西都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但要是派个文官去,朕未免也有些不放心。”
这李璟尧几乎是将厉害的武官都留在了西都,礼楚十分诧异道:“皇上是在顾虑什么?就算朝野之中生出几个异心来,那也不至于能搅起什么风云来,一切不都是在皇上的掌控之中吗?”
“况且这昭州可不能小看,虽说是一个穷沟地,山高地险的,也没有什么生意的来往,但是昭州离南汉不过三百里路。”礼楚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道,“这南汉近来野心具漏,大有吞并清越的意思,清越被灭,那么南汉下一个目标自然是我南唐啊,皇上不得不防!”
李璟尧被他说的头更大了,皱眉道:“那你说派谁去?”
“川北府军副将袁丐,此人不但忠勇,还颇能吃苦,派他去那荒凉之地,他必定半句怨言也无。”
礼楚一脸的胸有成竹倒是让李璟尧也跟着镇定下来,不过他还是想了许久,慎之又慎才应许了。
再之后,礼楚一提到四王爷这几个字,李璟尧便是一脸的愁怅和无尽的叹气,多留无利,既然目的达到,礼楚便告退了。
“公子去的够久的,怕是说服皇帝不容易吧?”晋远扶他上马车,一面又打着哈欠。
礼楚坐定后,才道:“说服他并不困难,只是他被四王爷谋反的事困扰,腾不开脑子去想别的事,总共就没说几句话。”
“让袁丐去昭州,是打算将他变成我们的人吗?”晋远想了想,又追了一句道,“可他毕竟是南唐的人啊。”
礼楚目光深邃,语气便轻飘飘道:“让子善想办法吧,我相信子善可以做到的。”
“子善……”听到他的名字,晋远撇了撇嘴。
“对了,让你送到池州的信送了吗?”礼楚显得有些着急,见晋远重重点头,幽幽长叹道,“希望信能早点到黑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