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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茉雅奇才算是找到机会见了陶观竹一面儿。陶观竹跟着跑马三天,他还不比茉雅奇,能坐在马车里,有点心有茶水,三天下来整个人灰突突的。但人长的好,就是占便宜,就算是灰突突的,看着也比别人更引人注目。
茉雅奇见他的时候,看着这张脸,忽然就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军队里都是男人,陶观竹长的这么好看,难道他们就没打过陶观竹的主意吗?
明清时候,好像男风挺盛行的啊,象姑馆都是光明正大的开,陶观竹这长相,之前在京城打着她和宝亲王的名号,再加上他自己不爱出门,倒是没多少人觊觎,可若是出海……
想着,茉雅奇就对自己的决定有些迟疑了。这一瞬间的迟疑被陶观竹给捕捉到,他也没出声,只等着茉雅奇自己做决定。
“我本来是打算,让你自己先去一趟广东,既然现在有出海的船队,你自己随意找一个,先跟着出一趟海,以后的事情也就心里有数了,船上能装备多少人,能带多少货物,要去哪个衙门打点,要走哪一条航线,可是,现在想想,你这容貌……”她也是才知道的,因为想组建船队,就找人打听了一下,也找系统翻看了资料。
这年代,女人是不能出海的,甚至不允许上船,开船之前要祭祀,在此之后,就不允许女人再出现在船上了。一旦出现,这条船就不能再出海了。
她现在还没能力冲出去对人说,这都是封建迷信,所以也不能让人跟着自己的建议来。船上没女人,船只一走就是一两年,男人多数又都是控制不住下半身的动物,有一个貌美如花的陶观竹在,可想而知,会出现什么□□了。
“奴才有自保的本事。”陶观竹忙说道,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奴才从小不爱读书,私底下偷偷习武,和寻常人比起来,是绝不会落败的,就是大内侍卫,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奴才。”
“是吗?”茉雅奇有些疑惑,陶观竹点点头:“自然如此,奴才并不会用自己的安危来撒谎,奴才做事儿,喜欢量力而行,能做到的,定然要尽全力,做不到的,也不会拍胸脯和主子保证,既然奴才说了,侧福晋您只要相信奴才就行了。”
“我回头找人试试。”茉雅奇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总觉得,长的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若是被人欺负了,有点儿太不忍心了,好歹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当老大的,要体谅下属,要为下属着想才能赢获得忠心。
实在不行,她就兑换一些武器给陶观竹。就算她不会做生意,也知道要想收获,必得先付出,保护好了陶观竹,才能指望陶观竹给自己带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系统给出的东西,都是技术不能超过这个时代太多的,否则存在时间就有数了,必须得另外付出条件才能允许存在那么一两天。枪支这些东西,大清可能会很落后,但是西方国家的已经很发达了,这个时代,肯定也是包括西方那边的国家的。
若是带上枪支,陶观竹的自保能力就要往上提十几个台阶了。
当然,前提还得是他本身能镇得住场子,能护得住手里的武器。那谁,金庸大神还是古龙大神,不是说了吗?暗器要用在本事不如自己的人身上,要不然受伤就只能是自己了,就是这么个意思。陶观竹本身要是不行,这武器他收不住,最后被控制的就是他自己了。
陶观竹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反对茉雅奇的决定。
这次就不能找大阿哥帮忙了,大阿哥身边的侍卫本事虽然也不错,但肯定不是最顶尖的。这事儿只能找宝亲王帮忙,正好圣驾在前面,要是宝亲王愿意出面,说不定还能找个本事高强的来试试呢。
可惜,她暂时见不着宝亲王,就只好继续让陶观竹跟着车队跑了。
赶路八天,总算是到了江南。圣驾从东门进城,女眷则是绕另一边城门。这边有行宫,皇上带人不算多,所以连着宝亲王和和亲王,算是勉勉强强能住得下。至于其他随行人员,要么在外面租民宅,要么去相熟的人家借园子,这些就和茉雅奇没什么关系了。
她洗漱之后,本来想立马打听一下宝亲王的行踪的,但想到福晋,还是先将这念头给按捺下来了。福晋现在有点儿要雄起的感觉,她既然没打算和福晋打擂台,那就最好别去招惹福晋。这头一天宝亲王肯定是要先和福晋交代几句才行的,她可别不识相了。
宝亲王也确实是个多情的,头一天去福晋那儿了,第二天就来茉雅奇这儿了。进屋就笑道:“福晋和我说,二格格最近很是乖巧,有她逗大格格开心,大格格就是吃饭都多了一碗呢,二格格很是友爱姐姐,这一点儿,像你,你就做的很好。”
茉雅奇保持着笑容在心里无语了一下,她做了什么让宝亲王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象?友爱姐妹?别开玩笑了,后院的那些叫姐姐叫妹妹的,可不是什么姐妹。
“到底是亲姐妹,大格格定然也是觉得二格格可爱,这才愿意多给几分面子的。”茉雅奇笑着说道,伸手戳了抽旁边的二格格:“你说是不是?”
二格格立马点头:“是啊,我最可爱了,额娘说了,我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了。”
宝亲王忍不住哈哈笑,伸手捏捏二格格的脸颊:“是,我们二格格真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了。阿玛那里还有一些皮毛,等回京了就给你,让你多做几身漂亮的衣服好不好?”
“好,多谢阿玛。”二格格立马喜滋滋的道谢,等茉雅奇让人摆膳了,还叽叽喳喳的和宝亲王说话:“大姐姐也喜欢小狗,不过雪花只有一个,她又不喜欢雪花,阿玛要不然再给大姐姐买一个?”
宝亲王要点头,茉雅奇忙岔开话题:“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情要求王爷呢。”开玩笑,高氏那么怕狗,以前大格格不养,现在忽然要养,还是和二格格的雪花接触之后才要养的,指不定高氏就要以为是二格格撺掇的了。
她当然不怕高氏误会,可也不愿意多事儿去让高氏觉得她已经和福晋联盟了。她们想斗就自己去斗,她哪一边都不站。
“什么事情?”宝亲王疑惑的问道,茉雅奇就将陶观竹的事情说了说:“我想着他难得出京一趟,就想让他往周边走走,帮我收购一些古董,只是怕他不会武功,被人劫财了,那我可就损失大了,偏他自己说自己武功高强,我也是没见过,就想请王爷找几个人指点指点他,若是真有那本事,我就放手让他去做了,若是没这本事,我就只好雇个镖局了。”
“我还当多大的事儿呢,这个可以,我回头给你找三五个人来试试。”宝亲王直接拍板了,茉雅奇忙追加要求:“要身手好的,真遇上什么人了,人家可不会说什么一对一,来和他讲什么道义,所以最好是武功特别好的。”
宝亲王也全都应了下来,等吃了饭,让嬷嬷将二格格带走,宝亲王就安置在茉雅奇这儿了,大约是这几天赶路辛苦,宝亲王难得只是想睡个觉,茉雅奇求之不得,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的睡了一觉。
刚用过早膳,那边就传话,说是有六个侍卫奉了宝亲王的命令过来,茉雅奇忙起身,这效率也太快了点儿。
“这个是地址,你们也不用一个个出手和他比试,就全上,看他能支持多长时间。”茉雅奇交代道:“也不用留什么情面,若是他本事不行,你们就随意招呼几下,若是他有本事,你们就尽全力,只要没将人打死打残了就行。”
几个侍卫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领了命令,直接出门去找陶观竹了。
茉雅奇有些坐卧不安的在行宫里面等消息,她倒是想看来着,可惜却出不了行宫。
临近中午,那六个侍卫才回来回话,六个人都挂了彩,有黑了眼眶的,有脸上被刮了一下的,有手上破了的,衣服也都破了些,为首的那个将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儿。
他们去找陶观竹,一开始也没人给陶观竹传话,进门问了人,确定是陶观竹了,这六个人就直接上了。陶观竹正在外面小摊子上吃早饭呢,忙扔了银子先算作店家的赔偿,然后才引了他们往人少的地方去。
一开始陶观竹是略有些占上风的,但毕竟对手是六个人,还是顶尖的侍卫,慢慢的,他体力就有些跟不上了。这些侍卫们都是大开大合的那种,陶观竹则是仗着灵巧,体力一不足,速度就慢下来了。
然后,就被几个侍卫给揍趴下了。
领头那侍卫还有些尴尬:“虽说将人打趴下了,但奴才也没能落得好,用了一个时辰,以奴才的眼光,陶观竹的功夫也算得上是一等了。”
茉雅奇有些震惊,她原先以为陶观竹说他会武,就跟寻常侍卫一样,会一些腿脚功夫,或者拳掌功夫,毕竟,这人看起来太漂亮了,看着就像是天生就适合享福的那种人。
却没想到,陶观竹还行啊,有这么一身本事,自己之前可真算是白担心了。茉雅奇摸摸下巴,略有些心虚,才不承认她之前就没想过陶观竹的这一张脸会不会惹祸的事情。
“那陶观竹可有受伤?”茉雅奇又问道,那侍卫有些不好意思:“胳膊脱臼,不过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另外,可能腿上会有些不太舒服……”
茉雅奇了然,反正就是受伤了,但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伤。
“多谢你们了,辛苦你们一场。”茉雅奇笑着道谢,示意青瓷给了荷包:“你们兄弟拿去喝个酒,累的你们添了伤痕,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这里也有一些伤药,你们拿去用。”
那侍卫也没推辞,拿了东西就走人。茉雅奇后面借着要给陶观竹交代收购清单的事儿,将人叫进来看了看,虽然不是重伤,但胳膊耷拉着,暂时用不上劲儿,腿也是一瘸一拐的,按说这样了,脸上也应该多几条伤痕吧,偏偏脸上,还是白白净净,看着就让人出神发愣的那种。
“他们真的没放水?”不是看你长的好看,所以就只能挑别的地方下手了?
陶观竹笑了一下:“自然是没放水的,就是他们要放水,我也是不许的。”顿了顿,才笑道:“这下主子可是放心了?这些侍卫武功高强,奴才都能应付了,几个船员,乌合之众……”
茉雅奇摆摆手:“高手多是败在轻敌上面的,你又如何知道,他们都是乌合之众呢?既然上了船,那就是将性命给挂上去了,普通老百姓,谁有这个胆子?能上去的,多是好手,有本事的,要么是体力不错,要么是功夫不错。那上面可不像是陆地,你打不过了还能跑,地方大,随意挪腾只要冲破一个包围圈就行了。”
顿住,陶观竹自己想了一下,苦笑:“奴才一时得意,竟是没有主子考虑的周全了,方寸之地,确实是受的限制多,奴才再不敢大意,还请主子恕罪。”
茉雅奇点头:“你知道就好,蚁多咬死象,你若是大意了,说不定就没命了。没命到还是次要的,最怕的是连死都死不了,你是男人,理当比我知道的还多,不用我多说吧?”
她是看小说看的,陶观竹却是本身长的好,应该之前是有过这方面的烦恼的。
“是,奴才明白。”陶观竹严肃着脸行礼,茉雅奇见他是真的放在心上了,就给他几个小瓶子:“这是伤药,你回去用一些,身体养好了就再来见我一面,我再将事情给你仔细交代一遍。”
陶观竹一一应下来,拿了药出去。又过五六天,这才又进来见茉雅奇,然后,茉雅奇就惊呆了——陶观竹那一张放在现代只凭着颜值就能吸引无数迷妹的脸,居然多了一道伤疤!从眉尾到唇畔,肉都翻出来了!
受伤的日子不长,竟然还能看见血丝。
“你你你……”茉雅奇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陶观竹忙行礼:“主子不要惊慌,这是我自己动手弄的,并非是遭遇了强人,主子先冷静冷静。”
茉雅奇深吸一口气:“你自己弄的?”
“是,之前主子一番话,奴才深觉有理。之前在京城,那是有主子护着,京城谁不知道奴才是主子的看门狗,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没人敢动奴才,可在船上就不一样了,船上死个人,那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从来,出海的人,活着回来的十之五六,健健康康的十之三四,奴才虽然有本事在身,却也只是孤身一人,不管是被人打死,还是被人直接扔进海里,或者是被留在异地他乡,奴才都没办法再回来报答主子的恩情了,所以奴才必须回来。”
陶观竹给茉雅奇磕头:“这张脸既然以后可能会成为奴才的拦路石,那奴才就先一步将它搬走,免得让别人出手,那就可能不是划一刀的事情了。“
茉雅奇是又心痛又后悔,这样一个美人,光是看着就能让人心情变好,这样忽然毁了,没有一点儿预兆,想想以后连看都看不见了,简直心痛的想骂人。
但看着陶观竹那坚定的眼神,茉雅奇又觉得,好像陶观竹等着的就是这一天,他需要一个借口,来在自己脸上划一刀。就是没有这次的事儿,也还会有下一次,茉雅奇只是提供了一个借口,让陶观竹能下决定的借口而已。
“你以后,别后悔就是了。”茉雅奇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无奈的叹气:“你若是哪天后悔了,和我说就是了,我保证定然让你恢复如初。”
陶观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他这一笑,那脸上的伤疤更是不忍直视了。茉雅奇却没在意,将自己准备的盒子递给陶观竹:“上面是银票,要带什么东西上船,你自己决定,或者不带也行,本来就是让你出去长见识的,以后船队的事情,可能就是全部交给你打理了,所以你一定要认真的看,认真的听,认真的学。下面是我给你的礼物,你四下无人的时候再拿出来看。”
茉雅奇并没有多留陶观竹,交代完了,就让他走人了。等陶观竹的身影看不见了,茉雅奇才赶紧打开系统,火急火燎的开始查询,看见有祛疤的药膏,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个美人,要真是毁在她手里,怕是做梦她都要哭的。
陶观竹抱着盒子,在青瓷的带领下顺顺利利的出了行宫。银票还是他之前从京城带过来的,只是茉雅奇留下一部分,剩下的又给他了。
他将银票装好,就掀开了中间的一层薄木板,原以为这礼物就是一些金银珠宝什么的,但等他看清楚,就忍不住愣了,里面居然装着一把火铳!
但是,和他见过的火铳又有些不太一样,这个,更加小巧了些,外壳也更精致了些。下面放了一张纸,详细写了一下功能和杀伤力,字体娟秀,陶观竹猜,可能是侧福晋亲手写的。
他看完那张纸,激动的脸色发红,将那□□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摸了好几遍,男人多是喜欢武器的,这个礼物,简直就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把玩了小半个时辰,陶观竹总算是能暂时将这东西放下来了,又更加小心的将那张纸拿起来,脸上露出些犹豫的神色。指尖在那娟秀的字迹上轻轻摩挲了两下,终是将这张纸泡在了茶杯里,最后塞到嘴里。
随即,陶观竹就退掉了房子,立即出了城,赶往广东方向。
茉雅奇也不再过问陶观竹的事情,只安安心心的呆在行宫利,要么和二格格做伴儿,要么就自己找点儿事情做。章佳氏快生了,所以这一次就没跟着出门,和亲王福晋带的是另一位,上次选秀进府的。年纪轻轻,十五六,鲜花一样水嫩,不过,和茉雅奇没什么交情,茉雅奇也就不爱出门了。
福晋倒是叫茉雅奇去了两次,都是凑人打牌呢,茉雅奇有输有赢。闲谈之中,倒也知道不少事情。比如说,宝亲王最近很忙,已经连着三天都没回来了。和亲王也很忙,也有两三天没回来了。
比如说,江南的官员,不知道哪个,往行宫这边送了几个丫鬟,说是伺候王爷的,福晋这边收了两个,和亲王福晋那边,收了一个,连怡亲王福晋那边,也得了一个。
茉雅奇也见了这两个女孩子,长的那是……弱柳扶风,据说,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吹拉弹唱全部精通,一言一笑都是娇媚,行走之间如风中莲花。
“王爷肯定会喜欢。”茉雅奇很客观的评价,福晋笑道:“喜欢就好,只是,这身份上,到底是有些不入眼,可不能让她们留下子嗣,要不然就太难看了。”
茉雅奇不接话,福晋也不避讳茉雅奇,转头看珂里叶特氏:“今儿王爷大约是要回来的,你等会儿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将王爷伺候好了,自有你的好处。”
珂里叶特氏脸色通红的起身应了一声,福晋又看茉雅奇:“二格格也有三岁多了,马上就四岁了,等回去了,你看是不是让她搬去和大格格一起住?”
“她还小呢,我也舍不得她离开身边。”茉雅奇忙说道,福晋点头:“那就再等等吧,大格格也是六岁多才搬出去的,二格格这边也不着急,我就是看她和大格格处的好,这才提一句的,你若是舍不得就算了。”
茉雅奇笑了笑,福晋又说道:“这几天天气好,若是名儿还是晴天,咱们去划船,你们觉得如何?”
“这主意好,我来行宫看见这荷花池,就想划船了,却一直没机会提,福晋若是能带着咱们去,那可就太好了。”茉雅奇忙点头笑道,福晋点点手指:“你啊,就光让我给你出头吧,我又不是那不好说话的,以后想做什么,尽管和我开口就是了。”
只这样说说笑笑的,倒是也看不出福晋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