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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欣慰于好友们对他的维护,在权高位重的郡王胁迫下,竟没发生一例把好友往渣男怀里推,还苦口婆心的说我是为你好之类的猪队友事件。
以路七杨坤他们的双Q,自然不会认为薛蟠抱上花心的皇N代大腿是件好事,相反他们对于四处留情的水溶非常反感。但讨厌归讨厌,帮助好友躲避骚扰也没问题,但与郡王千岁直接冲突大家伙还是不敢的。
对于小伙伴们的立场薛蟠表示理解,因为他也没那个胆子真把水溶给得罪了。因此在被人给堵在巷子里时,他满脸堆笑,十分识时务的答应了水溶休沐时到北静王府参加文会的邀约,等人家转身离去后,再暗搓搓的咒骂水溶内分泌失调神经病。
水溶没得神经病,他只是快要被气傻了而已。与水澈认识小半辈子了,他头一次亲身体验了四哥的无耻本性。把自家隔壁的院子买去也就算了,那院子与自家只隔了个夹道,因王府这边总是死人,空了好多年,谁住不是住。但你把两家中间的墙上凿出个月亮门算肿么回事,还速度把自己那边的院子给修的花木扶疏,小桥流水,短短半个月竟建出一座美不胜收的江南园林来。
建园子的材料和工匠都是从哪里整出来的,之前自己要修葺王府,找皇帝陛下借工匠时他明明说没有来着,现在变出一堆,简直是明晃晃打自己的脸,水溶瞬间气哭。
他都快哭瞎了,亲哥哥不仅不安慰,竟然还有脸吐槽他的手段太差,请人到家里作客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招来亲随侍卫把他丢出府去,命令他请不到薛蟠就不要回来了。那是他的家,凭什么不能回去。
可气的地方太多,水溶都不知道先从哪里气起比较好,还好这么点小选择不耽误他咒骂罪魁祸首,他虽骂不出神经病内分泌失调这类的现代化词汇,但诅咒水澈终身不举还是可以的。就某种程度上来说,水溶与薛蟠意外的合拍。
薛蟠滑不丢手,又有一群死党护持,水溶在转悠了好一阵子近不得身后,不尤对自己之前打算收编薛蟠的举动万分后悔。最后干脆丢开一惯儒雅的面具,带着王府侍卫小流氓一样蹲在薛蟠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把人堵在巷子里后,他强硬的定下邀约,然后转身拂袖而去,打定主意再不看薛祸水一眼了。
薛蟠也同样后悔,他没想到水溶被拂了面子后竟会变得不管不顾,带着彪悍的皇家侍卫出来堵人,简直比小混混还要混蛋加三级。要早知道会这样,他从开始就顺着些,说不定现在人家已经厌烦找下一个目标玩去了,弄成现在这样的死磕状态,实在是失策。
在外面受了委屈,薛蟠也不敢跟家里的妇孺报怨,到了休沐那天他磨蹭再三,也只能穿上长裾广袖的文士衫赴会去。
北静王府的文会在京中久负盛名,到了水溶这一代越发光芒难掩。身为天潢贵胄,他不仅一点傲气也无,反而礼贤下士高风亮节,文采亦是风流,又是新皇的心腹亲信,凡是有些门路才华的读书人,无不对其趋之若鹜。就盼着哪天入了王爷的眼,经他举荐入仕登堂,日后治国安民经纬天下,荣化富贵还不手到擒来。
做梦!薛蟠被长史官接进王府,表面与围聚过来的众人笑着自我介绍打招呼,心里却连连冷哼,对这群把排斥展露在脸上却死活要堆出笑意的劣货都快无语了。一个个野心不小却不愿意辛苦走正道,他们以为混在王府作几首酸诗就能功成名就啦,白日梦还能不能做得更不离谱一点。与其有时间在这里排斥别人,多练些文章岂不更好。
他不想与这些人多接触,假笑着寒暄过后就开始逐渐往角落里躲,直到用一株大松树把自己给挡住,才松了口气。反正文会他是来了,有那么多人可以做证,水溶找不到人能怪谁,王府这么大,就不信找不到能躲人的地方。
薛蟠不知道这次文会王府里除了只会放嘴炮的文人,还有水澈布下的暗桩,他们也同样穿着文士衫混在人堆里,假装走来走去逐渐把躲人的薛蟠往东跨院的方向引。薛蟠一路躲藏,打死也不想被水溶给逮到,可是王府里来往之人众多,他只好越走越偏,最终来到一个有点古怪的月亮门之前。
月门半新不旧的,初看去与王府建筑没什么区别,越打量却越会觉得好像与周围的环境不太和谐。急于找个藏身之处的薛蟠也想不了那么多,只要里面没人管他的呢,水溶把自己的府邸折腾成什么样都不与他相干。
推开青油木门,画风的突然转变让他差点拌到门槛上。北静王府的建筑完全是威严大气的北方风格,月亮门后的园子却是精致典雅江南风情,薛蟠心里打了个突,有点不敢进去了。
这里虽同属王府外院,但也不是哪里都能随便进去的,王爷的外书房前有人把守,拒绝参观的意味一目了然,这里虽无人看管,却不一定能任由外人乱入。水溶的私生活混乱,男女不忌,此处环境清幽,亭台玲珑,花木青翠欲滴,又处于外院,正适合收藏美男小倌,薛蟠可不会忘了那货貌似对自己居心不良,谁知道进去后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他还是闪远点吧。
水澈正躲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见薛蟠推门探进脑袋往里打量,大眼睛骨碌碌乱转,心里像炸开了一团蜜似的甜,恨不得把人拉进怀里好好揉巴两下子。谁知小猫看了半天也不知脑补了什么,竟然缩头打算退了。见人要走他干脆直接出击,都离得这么近了,再把人放跑他得熊成什么样。
“这位兄台,我们又见面了。”水澈清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把已经转身欲走的薛蟠吓得差点原地起跳,他慌乱回身,看清说话的人后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只老虎为何会呆在水溶养小倌的院子里?
“你可还好?”水澈不知道自己精心修建的园子被他的小猫扭曲成了香艳之所,见薛蟠看到自己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禁有些头疼。好像他们从没以正常的方式见过面,哪次都有各种纰漏来搅局,两人几乎没完整的说过一次话。
“呃,呵呵,还好。”薛蟠有些手足无措的回答道。面前这人明明一副生人务近的清冷姿态,虽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但举止威仪气势惊人,看就知道是久居上位之人,却偏偏两次见面时他都毫不掩饰的对自己表示关心,他们明明还是陌生人好不好,自来熟有时也会吓到人的。
“既来了,为何不进园子观赏一番。”水澈尽量摆出温和的表情,小猫看上去机警得很,一个不小心把人吓跑就糟了。不过他还是很好奇为何自己花费心血建的园子小猫进都不愿意进,按理说蟠儿生长在江南,应该很喜欢南方的园林才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这个……在下薛蟠,不知兄台贵姓?”薛蟠见他态度闲适,也有些摸不清此处到底是做什么的了。不过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先把他是谁搞明白了才好说话。
“呵呵,瞧我,见到薛兄弟高兴得竟然忘记自报家门了,在下是水溶的亲戚,叫我墨岩即可。”水澈发现自己蠢大发了,见过两次面却连名字都没告诉人家,难怪蟠儿生疏。
“莫言?”薛蟠歪了歪头,名字倒是与前世的诺贝尔大神相似,但人家那是笔名,取得低调谦逊一些无妨,一般人家哪有给孩子取这种名字的。莫言,不让人说话了这是,难不成想生个哑巴儿子吗,名字是亲爹取的么。
“是笔墨的墨,岩石的岩。”水澈见薛蟠侧着头先疑虑后同情,有些无奈的笑了。墨岩是父皇赐给他的字,说得好听是希望他能像山峰之上的墨石那样坚韧顽强,但谁听不出他是借着谐音来警告自己休要借着嫡子的身份妄言妄动。
当时只有十六岁的他得到字后的苦涩耻辱和憎恨至今依然萦绕不去,可身边之人唯有保全叔私下替自己长叹一声,蟠儿还是第一个明明白白表示同情的人。
“此处是我建的园子,为方便与水溶来往才在隔墙上修了道月门,蟠儿如若无事,一同品茶可好?”水澈不想在名字上再行纠缠,把人请进园子刷好感才是他的目的。
“你的园子?”薛蟠打量了下门里门外,终于看出为何会如此别扭了。此门开在王府最东边的院墙上,虽用料与做工都尽量贴合原有的风格,但还是能分出明显的不同来。
也不知这人的到底是何种身份,敢在王府墙上开门,一方面说明他与水溶的关系密切到几乎不分彼此的地步,另一方面这位墨岩也必定身娇肉贵到一定承度上了。
虽不知道墨岩是不是他的本名,但水溶的生母,当今的太后肯定是不姓墨的。这人也不太可能是水溶的基友或亲信,观其气势比水溶还要更胜一筹,堂堂王爷是绝不会被人压的,他也不像是个当人下属的料,薛蟠想到脑袋打结,也没弄明白这人到底是谁。
既想不明白,索性丢到一边不管了,在墨岩的引领下,薛蟠慢悠悠的与他一起逛起了园子。此时菊月将尽,但天气还算暖和,园子里的菊花开得浮翠流丹艳丽非常,更有清溪涓涓竹苞松茂,廊腰缦回画阁朱楼,说是搜神夺巧也不为过了。徜徉在其间,呼吸着花木清新的味道,薛蟠只觉心旷神怡,好像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不存在了似的。
交谈之中,墨岩的博学多才也让人印象深刻,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一本菊一株树,他都能头头是道的说上好久。薛蟠两辈子都超心水学霸,被墨岩侃得满眼都是小星星,差点抱人家大腿求绑定,与这样的人交往,日常聊天都能学到老多东西了。
水澈怕他累着,大致走了一圈后就把人带到掬莲阁,摆下香茗棋盘,边手谈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薛蟠连输两盘,终于从见到偶像的激动中恢复常态,却对眼前人的疑虑更深了。
看面相,这人深沉严肃,按现代的说法就是个禁|欲系的冰山酷哥。看棋风,大气磅礴中亦是不乏老练狠辣,心机手腕都非同小可。这样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无缘无故与陌生人亲近的人,可偏偏他看自己的眼神温柔又亲昵,连自己输急了拔乱棋盘都没见他有丝毫的耐烦,目光始终疼爱与包容,哄儿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薛蟠觉得自己哄儿子时都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何况他好像也没什么是值得人家亲近示好的。为银子?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宝钗出嫁时又带走了近三层的财产,现在的薛家家产绝排不近京里富户的前百名,下大力气算计他好像不太划算的样子。权势他更拿不出手了,一个小举人在丢到京城连个浪花都翻不出来,墨岩总不至于垂涎他的五十亩免税田产吧。
算来算去,薛蟠小脸一红,羞愧难当,他能被人惦记的好像只剩下这张脸了,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惨到姥姥家去了。
水澈执着棋子,看似在用心研究棋盘,实则从始至终也没把注意力从薛蟠身上移开。见他突然小脸乍白乍红,担忧的柔声问道:“蟠儿你可是累了,要不我们歇一会儿再玩吧。”
薛蟠连连摇头,几乎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中溺毙,手忙脚乱的起身告辞,几乎是落荒而逃。墨岩虽然才华横溢优雅迷人,但给人的压迫感同样不容小觑,他想找的是可以平淡相处的基友,而不是轰轰烈烈的羁绊和禁锢,墨岩显然不会是个合适的人选,衬着大家还不算熟,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水溶蹲在地上痛哭,“呜呜呜……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我问你借工匠你说没有,自己修园子到是挺利索,我家院子破了个大洞,老大一只耗子跑进来,差点把我给吓死。”
水澈冷艳高贵的俯视弟弟,心里暗爽。让你跟我抢猫儿,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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