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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一脸心疼的捡起招魂幡,转头神色不善的瞪着石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石榴抱着张磊痛哭的一幕,让她有心开口骂人,却又觉得不合时宜,只好无奈作罢;
“吱吱吱!”
猴子扛着龙纹伏魔棍,仿佛得胜凯旋的将军一样,大摇大摆的回到丑八戒身边;
“猴哥!你咋又把棍子拿出来了!”
不明所以的丑八戒,满心疑惑的看着猴子,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挠着头;
“嗡!”
龙纹伏魔棍绽放出璀璨的光华,如同烟火绽放一般一闪而逝,龙纹伏魔棍在炫光中迅速缩小,眨眼间化作一根绣花针,被猴子下意识的反手塞进耳朵眼儿里;
“吱吱吱!”
猴子化身流光幻影,瞬间蹿到丑八戒的肩膀上,一双玄光闪烁的猴眼,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老妪看着灵性十足的猴子,一双浑浊的老眼中精光闪烁,她看得出龙纹伏魔棍绝非凡品,像这种能够变化大小的神兵利器,她只在神话传说中听过;
而猴子能够如臂使指的掌控这种神兵利器,再加上猴子眼中偶尔闪过的灵光,便足以证明猴子的不凡,虽然她还不能确定猴子的身份,到底是传说中的哪种灵猴;
人老成精的老妪,更加看出来了,猴子对丑八戒的依赖,而且她还看出来,丑八戒似乎可以跟猴子沟通交流,猴子看起来,就像丑八戒的灵兽一样;
老妪心生一念,目光闪烁的冲着丑八戒招了招手;
“孩子!来!到奶奶这儿来!”
丑八戒扛着猴子来到老妪跟前,手里还抓着那根柳树枝;
“奶奶!”
老妪和蔼可亲的看着丑八戒,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伸手将丑八戒手里的柳树枝扔到一边;
“孩子!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你家人呢?”
丑八戒傻乎乎的挠着头;
“我爷爷在家等我回去呢!”
老妪眼前一亮,连忙追问;
“你家在哪儿?奶奶送你回去!”
丑八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遇见马书娟的画面;
“我不知道!”
老妪傻眼儿了;
“那你爷爷叫啥?”
丑八戒轻轻摇头;
“我不知道!”
老妪看着丑八戒的傻样,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你啥也不知道,那你咋回去,你爹妈呢?”
丑八戒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奶奶!我真的不知道!”
老妪心中忧喜半掺,目光复杂的看着丑八戒,带着几分怜悯;
“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要不你先跟奶奶回家吧,等明儿个天亮了,奶奶再想办法帮你找你爷爷!”
丑八戒傻乎乎的点头;
“好!奶奶!谢谢你!”
老妪伸出枯瘦的手掌,轻柔的摸了摸丑八戒的脑袋;
“好孩子!帮奶奶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回家喽!”
丑八戒傻笑着点头;
“好!”
老妪看着丑八戒弯腰端起了糯米碗,笑容满面的收起毛笔,回头收拾起元宝香烛,嘴里絮絮叨叨的嘟囔着;
“唉!那些孤魂野鬼被猴子吓跑了,这些元宝香烛倒是省下来了!”
丑八戒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地上的东西,甚至连猴子都动他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机灵的帮着他一起收拾,一人一猴东跑西窜,忙得不亦乐乎;
“孩子!你,你这是干啥?”
老妪收拾好东西,缓缓转过身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的指着丑八戒;
借着火堆的光华,只见一根根柳树枝整齐的放在一起,甚至连插在圆圈周围,即将燃尽的线香也整齐的躺在柳树枝旁边;
更让她无语的是,猴子和丑八戒正蹲在地上,将洒落在沙地上的糯米,一颗颗捡起来放进糯米碗里,看着他们认真的小模样,老妪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奶奶!我跟猴哥在捡大米呢,爷爷说了,不能浪费粮食!”
老妪本来想告诉丑八戒,那些米脏了,不用捡了,但是在听到这话之后,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年轻时那段食不果腹的艰苦岁月,心中大受触动;
老妪将收拾好的元宝香烛,放在柳树枝旁边,默默的走到丑八戒旁边,缓缓蹲下略显佝偻的身躯,一双浑浊的老眼略微有些湿润,看着一脸认真的丑八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真是个好孩子!”
一双枯瘦的手掌,也开始捡起了大米,老妪一脸认真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寻宝一般,将沙土中的糯米一颗颗捡到手心;
石榴抱着张磊哭了一会儿,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看着仿佛睡着了一样的张磊,满脸担忧的冲着老妪询问;
“王婆婆!你不是说我儿子已经回魂儿了么,那他咋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呢?”
老妪头也不回的捡着糯米,饱经沧桑的声音中充斥着岁月风霜,隐含着几分不喜,似乎有些不耐烦;
“你儿子走失的魂魄刚刚归位,三魂七魄正在互相融合,需要一段时间,我不都跟你说了么,带你儿子回家睡一觉,明儿个一早就好了,这儿没你啥事儿了,赶紧走啊吧!”
石榴一脸感激的看着老妪,泪眼朦胧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羞愧,满含歉意的冲着老妪躬身施礼;
“王婆婆!谢谢你救了我儿子!当年的事,是我们一家子对不住你,我在这儿给你道歉了,谢谢你大人有大量,肯不计前嫌的帮我儿子招魂,谢谢!”
老妪愣了,身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一粒刚捏到手里的糯米,悄无声息的掉了下去,一双浑浊的老眼瞬间泪光闪烁,两行浊泪顺着老脸簌簌而下,但老妪却恍若未觉;
“你儿子的魂魄刚刚归位,身体虚弱,不仅容易招惹邪祟,还容易滋生病患,河边风大,赶紧带你儿子回去,带上柳树枝,可保你一路平安到家!”
老妪继续捡着糯米,只是目光变得有些迷离,眉宇之间充斥着疼痛,仿佛回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王婆婆!谢谢你!从今以后,您就是我们一家人的再生父母!谢谢!...”
石榴神色复杂的看着老妪,千恩万谢的捡起一根柳树枝,抱着张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