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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双双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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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还是把这些藏起来吧,不然那几个见到了我们又得饿着了!”突然,田老爹觉得烦躁无比,打断赵梅的叨叨。

    一提起这事,赵梅也急了,立刻跳起来︰“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一双老眼四处瞄着,寻找合适的地放来藏红薯。

    “嗯,要不,去送到大妹家?吃的时候再去拿回来,别人问起了就说是我们朝大妹借的!”沉吟一会儿,田老爹想到这个办法,越说越觉得好。

    “也行。”大妹家过的不好,还能趁机接济他们一下,赵梅想着,立马点头。

    “娘,什么东西也行啊?”话落,门帘晃动,进来一个人,正是田老大。

    一听到田老大的声音,田老爹面色一变,滑下炕就要来搬那袋红薯,可惜,田老大已经进门,来不及了,只能站在布袋前挡着。

    “哟,爹,娘,你们在挡什么,怕我看到。”说着,田老大涎着脸上前,往两人身后探头。

    赵梅一双眼睛四处乱转,连连摇头︰“没有。”

    “没有?我不相信,来,给我看看。”田老大嗤笑,不屑的撇嘴,伸出右手去拉赵梅,同时伸长脖子向她身后看去。

    赵梅使劲拍打田老大拉住她的胳膊,一边像个疯婆子似的大吼︰“没有就是没有!都说了没有了,你还要看什么!”

    赵梅一个小老太婆,那劲头对于田老大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轻轻一拨,赵梅就被扒拉到了一边,田老大毫无阻碍的看到了她身后的东西,立马笑开了︰“娘,这你就太过了啊,有吃的居然藏起来!”田老大啧啧两声,伸手去解扎着布袋口的绳子。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逆子!”赵梅惯于胡搅蛮缠,田老爹本来指望她能缠住田老大,进而抱住他们的红薯,没想到赵梅不堪一击,吃了亏不说,还让田老大看到了红薯。田老爹顾不得去管赵梅,大吼一声,狠狠瞪着田老大。

    “逆子?”田老大嗤笑,解绳子的动作顿也没停顿一下,“这不是你给老二戴的帽子吗?我没有那个福分,可不敢抢了!”说话间已经解开了布袋子,看到里面是红薯,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想到村子里好些人家连红薯也吃不上,心里平衡许多,又满意起来。

    “你……你……”想起死去的田老二,田老爹一时又气又悔,指着田老大的手指颤了几颤,急促的喘着粗气,你个不停,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样?”田老大回头,认真的盯着田老爹反问。

    “你这个不孝子!我要毁了你,让你在村里活不下去!”田老爹嘶声大吼,眼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显示他并不是说着玩的。

    “毁了我?像对待老二一样?”田老大挑眉,他不是田老二,才不惧田老爹,论无赖,耍嘴皮子,他自认不输给他爹,为什么要怕他?

    “你……”对田老二做的事情,一家人向来是心照不宣,却没人会说出来,现在突然被田老大这么直白的捅出来,田老爹羞愧难当,一口气上不来,直直向后倒去。

    “当家的!”赵梅尖叫一声,向田老爹扑去。

    “嗤!”田老大冷嗤,装!谁不会,他最拿手了!想着看也不看老两口一眼,扯出腰间带来的布袋,往里边拾红薯。直到拾了多半袋子才停手,拍拍手上沾到的泥土,一手握住布袋口子拧了几圈,往肩上一甩,大步向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向地上躺着的田老爹︰“爹,你别装了,这样有意思吗?我们都是你的儿子,不是仇人,老二不就是被你们逼死的吗?怎么,现在又想用这一招来逼我,我告诉你们,我不是老二,也没有他那么孝顺,收起你的心思吧!”话落,脚步不停的离开田家祖宅。

    田老爹躺在地上,盯着晃动的门帘,久久无语,眼神有些呆滞。

    “当家的,你不要吓我啊!”赵梅被吓到了,怕怕的摇晃着田老爹。

    “我、没、事。”田老爹一字一顿,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老三,你这是要去哪?”突然,田老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显然是碰到了田老三。

    田老爹一急,双眼闪过慌张,推推愣怔的赵梅︰“快,去将剩下的红薯藏起来!”比起老大,老三更是土匪,要是他来了,这红薯一个都别想保住。

    “啊?哦!”赵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爬起来去拖红薯袋子。

    “大哥,你这是背着什么啊?看起来好像很沉的样子。”田老三问,一边瞄着田老大身后的袋子。

    “哦,这个啊,这是从爹娘那里要来的红薯。”田老大转过身把袋子给田老三看,顺便回了一句。

    “这样啊!”田老三沉思,脑子已经转开了。

    “孩子们还饿着呢,我就先回去了三弟。”田老大深深看眼弟弟,将袋子往上颠了颠,大步出了田老爹的院子。

    田老三只顾着想东西,也没注意到田老大又说了什么,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回过神来,直接就冲进了屋子。

    赵梅正艰难的拖着红薯袋子后退着,见田老三进来,脸上浮现绝望。

    田老三看了眼地上的田老爹,面无表情的越过他,走向赵梅︰“娘,孩子们好些天没吃过食物了,每天都是野菜充饥,你先借我点吃的!”说着,也不管赵梅有没答应,手已经伸向了袋子。

    “不行!你们前些天不是才拿了我们的吃的?”这是最后的食物,一定要护住,赵梅鉴定着这个信念,整个身子趴在红薯上,不让田老三碰到红薯袋子。

    “娘,你太偏心了,大哥背了多半袋子我就不计较了,凭什么一点也不给我啊!”田老三脸色寒了下来,动手去抢,“不行!不能太偏心了,也要给我点才行!”

    “你个小畜牲!滚开!”赵梅和田老三撕扯在了一起,凭她的力气怎么是田老三的对手,没几下田老三就将袋子抢在手上。见袋子被夺,赵梅嘶声大吼,赤红了双目,狠狠一口咬在田老三手上。

    “噢!”田老三惨叫,本能的用力去甩手,赵梅被摔出去,“嘭”一声脑袋被磕在石头上,瞬间血流如注。

    “老婆子!”田老爹大叫,向赵梅爬来。

    田老三被吓坏了,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背了半袋子红薯,脚步匆匆的回家去了。

    田宅。

    “娘,我遇到爷爷了,他说家里没吃的了,让我将下个月的提前给他,我就给了他一袋红薯!”田兮不想水青荷太过担心,在路上就和田瑛套好了说辞,尽量将事情往简单了说。

    水青荷一顿,笑道︰“给就给吧,下个月就不用给了,一样的。”反正家里也不缺这一袋红薯,提前给了也没什么。

    呼,这就好,她好怕水青荷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样的话保不准她就会说了,没想到水青荷只是淡淡的,想着,田兮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收拾好了地窖,田嫂她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饭,来犒劳家里人这些日子的辛劳,酒足饭饱,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那些壮劳力暂时无事,田云又将他们带回了竹屋,霎时,热闹了几天的宅子又冷清下来。水青荷闲来无事,就和田嫂到村子里蹿门去了,田瑛忙着做家务,田兮倒在床上睡大头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收拾完了家务,田瑛闲着无事,拿了大扫帚清扫前院的落叶。

    “砰砰砰”突然,急促的拍门声乍起。

    “来了!”田瑛担吵醒田兮,扔下扫帚就向大门口跑。

    打开门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男孩子,田瑛堵在门口盯着男孩︰“你是谁?拍我家门干什么?”语气透出丝丝不悦。

    男孩看看田瑛,蹙眉︰“我找田兮。”

    找姑娘?田瑛打量眼男孩,再问︰“找我家姑娘做什么?”

    男孩不懂姑娘是什么意思,挠头想起村里传的那些话,再看眼田瑛,想着她可能就是村民嘴里的丫鬟,道︰“她娘被欺负了,我娘让我来找她。”她娘是偷偷的让他跑来的。

    “在哪里?”一听水青荷被欺负,田瑛急了,觉得她娘太拿什么了,居然让主子被别人欺负了,心下就有点埋怨。

    “她爷爷家。”男孩扔下一句,跑远了,他娘只告诉他送到信就行,他告诉给了这个像是丫鬟的人,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想着就加快了脚步,他还记着回去看热闹呢!

    小男孩飞奔离开,田瑛“嘭”一声甩上大门,跑向田兮的房间,边跑边大喊︰“姑娘!出事了!”

    “我知道了,快走吧!”刚才拍门的时候她就醒了,一得知她娘被欺负,心下着急,这会儿工夫已经穿好衣服,出了房门。

    田瑛一顿,“嗯”了一声,掉转头,掠向大门口。

    两人没有用走的,直接施展轻功向村子里飘去。

    “姑娘?”看到大路上奔跑的小男孩,田瑛看向田兮,意思是怎么办。

    “不用管他。”田兮摇头,她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会武功。田瑛会意,两人越过小男孩向村里掠去,却不知那小男孩把她们当成了鸟。

    “咦?有鸟吗?怎么不见了?”小男孩停下来,抬头四处往往,没有找到他以为的鸟,摇摇头,重先奔跑起来。

    田兮和田瑛在村口处停下来,互相点了下头,不约而同的放弃施展轻功,转用跑的。

    “水青荷,就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明明有吃的,却不给公公婆婆,他们会饿死吗?”刚到田家祖宅,就听到冯玉对水青荷怒声指责,那恶狠狠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吃了水青荷似的。

    “冯玉,说话要凭良心,我前些日子刚送来一袋子粮食,昨天又给了一袋子红薯,怎么能说我们没给吃的!”水青荷气红了脸,毫不犹豫的反驳。

    田兮想上前,却看到水青荷对她摇头,心里也想着看看水青荷能不能单独面对,就顺势停下。

    “给了?谁见了?啊?我怎么没有见到?乡亲们,你们来看看,你们见到粮食或者是红薯了吗?”冯玉立即呛声,还顺便拉上看热闹的那些村民。

    “你来的早,你见了吗?”冯玉话落,那些人就小声议论开了。

    “没有啊,田老大媳妇还让我们进屋去看了,一点食物的影子都没看到。”另一个人摇头。

    “她们在搞什么?就两个媳妇在这儿争执,田老大呢,怎么没看到他?”

    对啊,她也发现了,就冯玉在那里和水青荷吵吵,田老大连个影子都没有,田老三两口子也没来。田兮心下疑惑,示意田瑛,田瑛附耳过来,田兮在她耳边一阵嘀咕,就见田瑛点点头,悄悄出了人群。

    冯玉见人群议论,眸底得意一闪而过,对水青荷步步紧逼︰“水青荷,你还真是没脸没皮,你说给就给了?在哪啊?你拿出证据来,啊?”

    “冯玉,到底是谁没脸没皮啊?没脸没皮的人应该是你吧,那些吃的东西到底去哪了恐怕没人比你更清楚了!”为了两个孩子,水青荷今天打算豁出去了,反正公婆已死,今天是他们能拿孝道来说事的最后一次,她不怕!

    “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听水青荷这意思是她知道吃的去哪了!”有那聪明的脑子一动,就猜到了水青荷的意思。

    “哎,你说,那吃的会不会是田老头两口子接济了另外的哪个儿子?”旁边的人撞撞说话的人,神秘兮兮的猜测着。

    “嗯,有可能,这老两口是有多偏心大家可是都知道。”

    “那你说这冯玉是不是故意的?吃的她家吃了,坏名声就让水青荷来背?”听到两人的谈话,又有一个人挤了过来。

    “这个呀,不好说!”又一个人靠过来,摇头晃脑的。

    ……

    几人讨论的热烈,谁也没注意到田兮就在他们身后,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田兮差点就欢呼起来,喊一声老娘强悍,笑得眉眼弯弯,双眸尽是得意,悄悄绕出了人群。

    恰好田瑛回来,看到田兮在等她,连忙跑过来。

    “怎么样?”田兮有点迫不及待,语气尽是急迫。

    “果然和姑娘想的一样,田老大是去叫人了,看样子他们是想往大了闹,让夫人背了这个恶名!”田瑛刚才去村口了,恰好看到田老大领着几个男男女女进村了,那几个应该是他的姊妹吧?

    “哼!恐怕不止!”田兮冷哼,觉得他们故意将事情闹大,肯定不会是让水青荷背个恶名这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田瑛愕然,她实在想不通。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到最后他们总会暴露目的的。

    “让让!快让让!”两人回去就看到田老大,田二妹夫妻,田三妹夫妻,以及田老四夫妻都来了,田老大正扯着嗓门大喊,分开人群让几人进去。

    “大哥,你们怎么才来啊!”田小妹和田大妹他们本来站在一边,看到田老大他们,田小妹就迎了上来,兄弟姊妹几个相互打过招呼,向院子里走去。

    水青荷见到来人倒是没有丝毫奇怪,毕竟人家爹娘死了,回来也正常,就是几人面色不善的盯着她让她觉得委屈,撇开头不看他们。

    冯玉一看来人,眼里兴奋一闪而过,随即换了一副哀戚的样子,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老四啊,你们可是来了,一定要为爹娘讨个公道啊!”这就是冯玉,只面对田老大时叫的是你爹你娘,当着两老的面是公公婆婆,现在,人死了,当着其他儿女的面倒成了爹娘,不得不说冯玉这个人很会做人。

    这一声爹娘,让几个大小姑子对她印象大好,瞬间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这不,这效果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大嫂,大哥都对我们说了,我们都知道,辛苦嫂子了!”田二妹和田三妹一人握住冯玉一只手,反过来安慰她。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不要难过了,为什么心里还是堵得慌,觉得那一幕那么刺眼。水青荷捏紧拳头,身子微微颤抖着,突然手背传来温温的感觉,回头看去,一只温热的小手正覆在她手背上。对上女儿担忧的目光,她心里一暖,瞬间就释然了。

    “娘,我们一起面对。”田兮认真望着水青荷,坚定道,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好,我们一起。”有了女儿的支持,别的,都不重要了。在这个家里,公婆看不上她,连带着小叔子,大小姑子们也看不上她,她知道,从现在起,她们和这个家彻底的没了关系,谁要是还想着欺侮践踏她,那么对不起,她一定会拼死反抗。

    两边各自为政,围观的人看得分明,悄声议论了起来。

    “我看今天这事不会善了了,你看,那几个一看就是一伙的,那么多人对上田老二媳妇一个,悬!”得过水青荷好处的人,看到泾渭分明的两拨人,不禁提水青荷担心上了。

    “你说,是不是水青荷真的没给啊,要不然怎么所有人都跟她不对啊?”这人,显然是向着田老大他们的。

    “你知道什么啊!看到了没,田老大媳妇多会做人啊!说不定啊,这事就和她脱不了关系呢!”另一个人啧啧有声,倒是看得通透。

    “这……呀对了,怎么没有看到田老三两口子啊?”这人眼睛真尖,田兮都没注意到呢。

    “就是啊!是不是……”又一人眼珠一转,说了半截顿住,小心的望了眼田老大他们的方向,紧紧捂住嘴巴。

    “你说什么?不能吧!”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可能!你说,要是没有猫腻,为什么他不敢来?”被人质疑,这人很不爽,梗着脖子反驳。

    “这……”他也不知道啊!

    他们说的很小声,以为主角很定不会听见,殊不知田兮却全听了去。对呀,或许真的和田老三有关也说不定,要是真的和他有关,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田瑛,快,你去请田大夫来。”想到什么,田兮扭头吩咐田瑛,田瑛点头离去,田兮又专注于现场众人的反应。

    “各位乡亲们!今天请大家来,是要你们做一个见证。”田老大是长子,和各位兄弟姐妹亲热够了,站出来说话了,见众人安静下来才接着道,“我爹娘死了,我们作为儿女的,自然要给他们讨一个公道,这事本来应该请村长的,现在我们村没村长,就麻烦各位叔伯了!”说着,依次给几位年长的人掬了个躬。

    “大侄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为了我们村的名誉,也不能放过那些不孝子孙!”田生爹这话说的,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说的人是水青荷。

    田兮觑了眼这人,趁着低头的瞬间掩去眼底的不屑。

    “放心吧,是非黑白,我们自然会公正的。”这句话就显得公正多了,不愧是田大子的爹。

    话虽然是如此说,可他知道,人家家里已经有了论断,说请他们公证,只是过个场面,他们没必要多说什么,只要听着就行,到适当的时候再开口。

    田老大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以为他是要惩治水青荷,道了声谢,得意洋洋的瞥了水青荷母女的方向一眼,回到冯玉身后。

    “老二媳妇,你是怎么当人家儿媳妇的?家里有吃的却舍不得拿出来给自己的公婆,让公婆饿死,你太歹毒了!我们老田家容不下你,今天就要休了你去!”田大妹因为和田老二的关系不好,顺带也看不顺眼水青荷,再加上冯玉从中间一挑拨,首先站出来发难。

    “对,这种恶妇,克死了老二不说,现在还害死了爹娘,一定要将她赶出去!”田三妹是几个女儿中最孝顺的,听冯玉说她舍不得给爹娘吃的,现在爹娘死了,将心里的恨全部都发泄到了水青荷身上,恶狠狠的看着她。

    “二嫂,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你告诉我,爹娘的死到底是不是因为你?”当初因为田老二的死,她和水青荷关系改变了许多,出口的话也没那么尖锐。

    只有田小妹,紧紧抿着嘴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田老四想了一会儿,终究是开口了︰“爹娘没有粮食吃,你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些?”

    等他们都说完,水青荷才转回头,淡淡扫了眼得意洋洋的冯玉,道︰“你们都不在跟前,怎么就知道我没给?”说的话虽然没有波澜起伏,心里的感觉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田老四拧眉,顿了一下道,“要是给了,那为什么爹娘会饿死?”说实话,这些年他对冯玉还是了解的,她说的话自然要保留几分,就算是他大哥,那也是受了冯玉指使。

    “说什么呢!给了?给了爹娘为什么会死?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为爹娘报仇!”不等水青荷说话,田大妹就跳起来要为父母报仇。

    她这一番话不是怀疑,而是将水青荷害田老爹他们的硬按在她头上。

    “大姐说的对!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害死我爹娘的!”田三妹听了田大妹的话,已经失去了理智,赤红着双眼瞪水青荷。

    “娘,我来。”水青荷要开口之际,田兮拦住她,自己上前一步,“大姑,三姑,小叔叔,你们是爷爷奶奶的儿女,我娘是儿媳妇。爷爷奶奶没吃的,请问你们给了些什么?爷爷奶奶饿死了,就认定是我娘没给吃的,这倒是奇了,只要我娘没给就饿死了,那是不是说明你们这些做儿女的没有给一点,他们全仗着我娘给的那些过日子?”尽管心里厌恶,面子工夫还是要做的。

    田兮的话无异于投于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让湖面泛起了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是呀,他们净纠结水青荷给没给吃的,孝不孝顺了,反而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了。水青荷要赡养公婆,他们这些在什么地方,现在爹娘出事了,却跳出来揪着水青荷不放,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放屁!我们是没有,要是有了还用得到你们?”田大妹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跳起来指着田兮的鼻子骂,“还有,你这个贱妇生的小贱种,不要叫我姑姑,我嫌恶心!”

    好啊,我正不想叫呢,田兮冷笑,慢悠悠的开口︰“穷?你这个有丈夫的都没有吃的,我爹不在了,我娘怎么会有?”

    “没有?谁不知道你家盖了大宅子,还买了下人。说你们没有,还真是笑话!呸!”田大妹见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盯着她,梗着脖子反驳。

    “哦,原来是这样啊!只要家穷就不用管爹娘了,让他们饿死就成!”田兮故意诱导,就是要气死田大妹。

    “你……”

    “好了!吵什么吵,现在是说爹娘怎么死的,不是讨论穷富的问题!”村民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或谴责,或鄙视,或轻蔑,让他实在受不了,脸颊发烧,火辣辣的,只能急声打断他大姐的话。

    “田兮,你们真的给过吗?”顿了一会儿,田老四直接问田兮。

    “你可以问问村里的人啊,有人亲眼看到的!”得了田大妹的利,田兮索性不叫任何人了,直接淡淡的飘出一句。

    “对呀,给过的,是一大袋子红薯,昨天下午在村口给的,我亲眼看到了!”村里人平时没什么娱乐,一听到谁家吵架,打架了,放下手上的活计也要去看,这不,就这会儿工夫又来了好几个人,正好是昨天在村口看到田老爹要红薯的人。

    “那红薯呢,在哪?”田老四这会儿信了田兮的话,直接问。

    “那你要问……你的哥哥嫂子啊!”田兮冷笑,现在怕了?刚才那样逼迫她娘,一看势头就想溜?做梦!

    “对,那天后来田老大和冯玉都看见了!”刚才出声帮田兮的妇人又开口了,她正是昨天看到了全程的人。

    田老大后退的动作一僵,“嘿嘿”尴尬的笑着,冯玉垂头,目光阴毒的瞥了田兮一眼。

    “大哥,你知道吗?”田老四回头,看向自己大哥。

    “老四啊!那个……”田老大刚准备出声,就被冯玉狠狠打断。

    “水青荷,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大人说话,让她插嘴,怎么你是打算死赖到底了吗?”冯玉怨毒的瞪向水青荷,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田兮是否有教养上。

    水青荷无惧的回视着冯玉,一字一句道︰“我教的女儿,我自然知道她好坏,用不着别人来多嘴!”说着,将田兮拉向身后,保护意味明显。

    田兮心里一暖,牵紧了水青荷的手。

    冯玉果然是冯玉,一句话就让村民对田兮印象下降,以为她真的很不懂事,看她的眼神就变得不那么友善了。

    “这样的小姑娘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村的姑娘都是这样没家教的,肯定会影响村子里的姑娘找婆家,一定要将她们赶出去!”终于找到机会开口,田生爹怎么会放过,一出口就是将田兮逐出村子的恶毒话语。

    田兮冷笑,看着蠢蠢欲动的村民,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冷声道︰“某些人抢了爷爷奶奶的粮食,这是要灭口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的人全部都惊呆了,那些村民霎时就忘记了要将田兮她们逐出村子的想法,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冯玉。

    冯玉被看得心烦,冷声大吼︰“你胡说!你这个小贱人再乱说,给我拿出证据来啊!”她笃定田兮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才干这么硬气。

    “证据?”田兮很佩服冯玉的心理素质,要是一般人,被说破埋藏已久的秘密,早就露出破绽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不要问我,问那些知道的人去!”一家子不要脸的人,和他们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就被岔过去了,这次绝对要问清楚,田老四深深看眼冯玉,紧盯着田老大。

    田老大不敢看田老四,悄悄扯扯冯玉的衣襟,冯玉现在恨死了田兮,低着头不搭理他,田老大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老四啊,这不是孩子们饿得慌吗,爹娘有那么多,我看他们也吃不了,就跟他们借了些。”迫于田老四和村民的目光,田老大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要不是田老四就站在他跟前,根本就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田老四大吼,痛苦了一张脸。

    “老四,怎么了?”

    “老四,怎么回事?”见田老四如此模样,田二妹和田三妹飞奔过来,田老大说的话她们没听见。

    “是大哥要了爹娘的吃的!”想起爹娘那瘦得皮包骨的身体,田老四一阵心疼,有气无力的低喃一句。

    “这……”田二妹和田三妹对视一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四,你这话就说错了,怎么能是要呢?是借,借,懂吗?”田老大嫌田老四说话难听,索性破罐子破摔,撇撇嘴,承认红薯是他拿走了。

    “有区别吗?”这个大哥他太了解了,借?他会还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怎么没区别?借了等我有了就会还的。再说了,我就是拿走一半,又没有全部拿走,爹娘怎么就能饿死了!”他再混,也不会全部都拿光的。

    “那爹娘怎么就饿死了!”田三妹突然大吼,这些人,太过分了!

    “我怎么知道!”田老大才不吃她这一套,立马回吼回去。

    田兮站在一边看他们狗咬狗,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村民见田老大承认了,再想想刚开始冯玉对水青荷的态度,再看到她们母女那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瘦弱的身形,突然为水青荷她们委屈,看向田老大两口子那目光就精彩了。

    “我说田老大,这你就不地道了,明明是你们拿走了,怎么能诬赖人家没给,还说得那样理直气壮的!”有那好管闲事的人看不过去,就声讨田老大了。

    “对啊,那好歹是你的弟媳妇,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太不要脸了!”有一就有二,附和之人众多。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为他说话的,就连田生爹也闭嘴,不敢开口了,田老大恼羞成怒,突然大吼︰“滚!都给我滚!”跑过去就推着众人往院子外面推。

    “怎么这样呢!我们可是你请来的,要不然我们还不来呢!”

    “就是啊,这是什么意思!”被推着往后退,有那人嘴巴还不闲着。

    “我现在不需要你们不行啊!都给我滚!我们家的事你们闲操什么心!”田老大气急,干脆拿扫把赶人了。

    几个老人面色一变,气冲冲的退出了院子,连田生爹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她就说嘛,看热闹的人怎么就那么正好,都是没有看到过她家给粮食的人,原来那些人是人家刻意请来的。

    这样看来,他们的目的恐怕就不简单了,想着,田兮微微眯了双眸。

    “让一让!让一让!”田瑛的声音突然在大门口响起,田兮目光一亮,进来三个人,可不正是田大夫两口子和田瑛?

    三人挤进来,直接过来屋门口,田老大“嘭”一声就关上了大门,将那些看热闹的人关在了门外。

    田兮看向田大夫,田大夫点头,对田老四道︰“老四啊,既然人已经不在了,还是节哀顺变吧!”

    “大叔,我不甘心啊!”多年在外,猛然间回来,听到的却是爹娘饿死的消息,这让他怎么能好受?

    “好孩子,让大叔给你爹娘看看吧!”田老四也算孝顺,田大夫对他印象还是不错的,拍拍他的肩头进屋。

    田老四也想知道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遂点了点头跟上去,田大妹几个自然要随后。

    冯玉看向田老大,田老大对她点头,冯玉悄悄松了一口气,紧随着田老大进去。

    “娘,我们也去看看吧!”就是要走,恐怕那些人也不愿意吧?说不定还以为她们是事迹败露要逃跑,反正她也好奇田老爹和赵梅是怎么死的,顺便看看也好。

    “嗯。”水青荷轻轻点下头,母女两最后进去。

    田大夫静静给田老爹做检查,良久轻叹一声,接着查看赵梅。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脸色一变,见她前面没什么伤口,招手示意田老四上前,两人合力将赵梅翻过来。

    “这就对了,你看。”田大夫拨开赵梅的头发,一个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田大夫,这……”他们怎么没发现?田老四惊讶的瞪大眼睛,等着田大夫解答,田大妹几人也一样。

    田老大脸上闪过一抹放松,握了握冯玉的手。

    田兮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微微蹙眉,不是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田大夫站起来,擦擦手,道︰“你娘先死的,后来你爹紧随其后。你娘是血尽而亡,你爹是被气死的,并不是什么饿死!”说完,看了眼田老四他们几个,走向田大婶,微微对田兮点下头,出了门离开。

    临走前,田大婶握了握田兮的手,田兮对她感激一笑。

    听了冯玉的话,都觉得爹娘是饿死的,现在澄清了,都震惊不已。

    “既然和我们无关,那么,我和我娘能回去了吗?”看到他们的表情,田兮就觉得畅快,突然说了一句,打破屋子里的沉默。

    “呃?好,回去吧!”田老四还震惊于爹娘的死因,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田兮拉回神思,胡乱应了几句。

    “娘,我们走吧!”田兮仰牵起水青荷的手,仰起脖子望着她。

    水青荷揉揉女儿的脑袋,笑着点头︰“好!”母女两一起向外走去。

    “等一下!这就走了吗?”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像是田大妹。

    脚步一顿,水青荷和田兮停下来。田兮闭闭眼睛,再睁开,回头看去,果然是她,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说我想怎么样!”田大妹大吼,一张脸狰狞扭曲,狠狠扬起了右手。

    “啪!”一声,惊呆了一屋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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