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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钧走过去依偎着安璟躺下,顺着她的视线也放眼到落地窗外的夜空。
这个城市难得有这样清澄明朗的天气,零落的星星像贵妇裙裾上的碎钻分洒在丝绒一般的黑蓝色天幕上,半弯斜月舒然高挂,淡淡的光辉从天上曲折绵延而来,把丝缕柔媚纤长的光影投射到木地板上。
安璟感受到楚钧胸膛上的暖意,便小猫一样缩身靠近,一股纯男人的阳刚气味笼罩着她,同时还有淡淡的烟草味辛辣的酒味。
楚钧感觉到小猫竖起了毛,忙拍着她的背哄:“宝贝儿,我没抽烟,都是贺一飞那老烟枪一个劲儿往我跟前蹭,酒是喝了,不过没开车,车钥匙都还给贺一飞了。”
安璟抓着他的睡衣领子闻了闻:“有女人的香水味。”
楚钧低头闻了闻,“没有呀,要是有也是严可身上的,那孙子可讲究了,一天换一款香水,阴天和晴天的香水都得分开。”
安璟听不出一点破绽就转过头背对着他,瞪着窗外攀爬的常春藤发呆。
楚钧忽然想起一个事儿来,他问安璟:“二丫,前几天你姐失踪去哪里了?”
安璟横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我姐是去度假,就在H市的温泉度假村。”
听安璟这么说,楚钧不禁“啊”了一声,明显的带着疑问和惊讶。
安璟不解的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我只是惊讶她走得这么近,怪不得老谢去飞机场火车站查不到,她怎么去的,自驾?”
“嗯,她那个朋友云开着车。”
楚钧蹙起眉头,他有一丝疑虑却总飘忽的抓不住,他捏捏眉心说:“二丫,和你姐说说,和那个云离得远点。”
安璟问道:“为什么?姐夫总是那么忙姐姐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楚钧说不出理由,他胡乱应着:“就是吧你姐整天和她在一起我怕她和她搞拉拉,这样老谢不就被甩了?”
安璟踹了他小腿一下:“去你的,你整天和贺律师严医生在一起,也没见你们搞同志。”
楚钧的手从她睡衣下摆钻进去,在去熟的地方揉捏着,“我喜欢这样的,对硬邦邦的平胸没兴趣。”
安璟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打了个颤,禁不住娇呼出声。
听到她的叫声楚钧就像战士听到了前进的号角,他抱紧了安璟,胸膛和她的后背紧紧贴合在一起,下身更是重叠纠缠,用自己的刚硬去契合她的圆润柔软。
安璟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娇声呵斥:“有完没完,你放手。”
楚钧的手动的更加厉害,嘴唇贴在安璟耳朵根儿上说:“不放,我在和这对可爱的小白兔么么哒。”
安璟噗的笑出声儿:“楚律师,你以为卖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安璟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后臀缝儿里顶上的坚硬,她惊讶的吸了一口气,抬手就拍在楚钧屁股上:“你这个大*,今早不是刚….就不怕肾虚。”
楚钧抱着人猛劲儿蹭:“不怕,一来我身强力壮,*七次绝对没问题;二来你不是说吃哪补哪,明天我们去买十个猪腰子炒韭菜吃。”
安璟浑身起电,扭着腰躲他:“滚,吃十个你就长十个了,那如果满肚子猪腰子不成了种猪了?”
两个人一来二去就起了真火,楚钧几下就把安璟的睡衣扒了,安璟被他摆弄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一个劲儿求饶:“你轻点儿,每次都跟吃了药一样,给你折腾的骨头都散了架了。”
安璟的这句话才像药一样让楚钧的战斗力更加激昂,他等不及安璟完全做好准备就粗鲁的冲进去,他的喟叹和安璟的尖叫同时爆发,他深深的吻住她。
一番激战,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可楚钧仍然不肯放开安璟,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她。
安璟把玩着他的手指:“人家不是说男人做完了之后都会呼呼大睡吗,为什么楚律师你不睡觉?”
楚钧抓着安璟的手指狠狠咬了一下,在她的惊呼中他得意的扬眉轻笑,“你老公我天赋异禀,怎么样,以后你可性 福了!”
“切,别烦我,我要睡觉。”安璟闭上眼睛故意不去看这个恶趣味的坏蛋。
“乖,回牀上睡,我抱你。”楚钧说着就要抱安璟。
感觉到身体里的异样,安璟倏然红了脸:“混蛋,就算要抱先把你的东西从我身体里拿出去。”
结果天赋异禀的楚律师又精神了,这一番激战之后安璟累的一根小指头都抬不起来,她几乎是在半昏迷的状态被人抱着去洗澡,等上了牀软绵绵的被子盖上去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能有觉睡的人生是多么幸福的人生呀。
楚钧也消停了,他像只吃饱喝足的大老虎懒洋洋的打呵欠,他双手搁在他的专属位置---安璟的小兔幂幂上,小声说:“二丫,明天我们去买车。”
安璟困得根本就没听明白他说什么,只是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然后楚钧又说:“车主的名字写你。”
“嗯。”
“以后买了房子名字也写你。”
“嗯。”
这一刻,暖黄的壁灯顺着相看相悦的眼角徐徐掠过,成为心底最温暖的记忆。漫长岁月,细水长流,能留住的,要留住的,不过是酷寒冬夜能相互拥抱取暖的那个人。
安璟一大早给楚钧从棉被里挖起来,她睡眼惺忪,瞥了瞥从厚丝绒窗帘透出的细细阳光,又坚决的把眼睛闭上,浑身酸软无力还要被剥夺谁懒觉的权利,安璟决定给楚钧差评。
安璟把头埋进枕头里,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但是心却是幸福而满足的,一切都好像尘埃落定,她和楚钧也终像一对对普通的夫妻,相伴相守,拌嘴吵架。
楚钧捏住她的小鼻子:“二丫大懒猪快起来,今天我们不是说去看车吗?”
“啊?买什么车,睡觉。”安璟索性把枕头盖在了自己脸上。
楚钧伸手给她拿开:“快点,昨晚说好的,去买车,写你的名字。”
安璟听到这个噌的坐起来,她足足注视了楚钧20秒才说:“根据《婚姻法》第十七条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夫妻对共同所有的财产,有平等的处理权。请问楚律师,写我的名字和写你的名字有区别吗?”
楚钧哈哈大笑:“二丫,你发现没,自从你和我结婚后智商见长呀,这连婚姻法都知道了,所以说要想学得会跟着师父睡是必须的。”
安璟抬脚就踹:“滚你。”
楚钧乘机握住她的脚踝把人拖到自己怀里,他和她脸对脸甚至连睫毛也纠缠在一起:“二丫,我只是想让你放心,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签署协议,如果我们的婚姻破裂,而我是过错方,我愿意净身出户。”
说不震惊是假的,安璟曾经看过一本书,说女人检验男人爱她的程度是看他可以为女人花的钱多少,这个说法安璟并不能完全认同,可是如果一个男人能把他所有财产拿出来和一个女人分享那肯定是想和这个女人踏踏实实过日子的。震惊过后安璟摇摇头:“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说到底,这是你的钱,和我并没有关系,就算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对我来说只不过是结束了一段婚姻和感情,我并没有失去什么。”
真的是没有失去什么吗?等真的要和楚钧离婚那天安璟才知道她所失去的是这个男人,只有这个男人,才是这段婚姻中她最不能割舍的。
其实车是楚钧早就定好的,今天其实就是去提车,当看着和以前一模一样的Q7时,安璟几乎要问:“你的车修好了?”
楚钧亲切的抚摸着车身:“怎么样,和以前的一样吧,我专门到厂家定制的。”
安璟问:“为什么要买一样的呢?”
楚钧冲她眨眨眼睛小声说:“因为在这款车里车震很带感。”
安璟红着脸偷偷的往四周看,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她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拧了楚钧一把:“好歹也是个律师,咱能不能别这么流 氓。”
“不能,谁让安老师这么诱人,让我每时每刻都想狠狠的干她。”
得,不说还好,一说楚钧就来劲了,安璟赶紧离他远远儿,就怕和流 氓在一起时间长了会被传染的更流 氓。
楚钧交的是全款,安璟看着刷卡机上那一串零她汗都出来了,等办完手续他们开着车往家走的时候安璟问:“那么多钱呀,我当一辈子老师也挣不到。”
楚钧大手在老婆的腿上拍了拍:“心疼了?没事儿,是用的赔偿款,我还想着你拿出驾证给你也买辆车,这样上下班方便。”
安璟脸上有些迷惑,她眯着眼睛问:“楚律师,李天那案子结了,他有钱赔偿吗?”
楚钧一愣随即呵呵呵,看他的样子安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我们车祸的事情是不是和夏薇薇的事情无关,李天幕后还有黑手?”
楚钧小心的措辞:“也不是没有关系,是叶方尧想要给我点教训,结果他找的人是李天,李天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所以才对我们痛下杀手。”
见安璟低头不语楚钧心里直打鼓,果然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现在谎言都被揭穿,二丫会不会又生气离家出走?
老半天安璟都没有说话,楚钧心里像揣着个兔子跳的七上八下的,他小声叫着:“二丫,二丫,生气了。”
安璟闷声说:“没。”
楚钧听声音就觉得不对,他找路边停下车侧过头看着安璟:“二丫,对不起,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只是后来抓到李天才知道的,你就原谅我吧。”
安璟猛地扑到楚钧怀里,隔着操作杆硌疼了都没管,她哭着说:“不是的,我只是想那么多次要不是有你我会怎么样,可要不是有我你也不会有事,谢天谢地你什么事都没有。”
虽然安璟这话说的颠三倒四但楚钧还是听明白了,他终于放下心来,他的二丫就是这么善良,永远先想到别人再想她自己,这么好的女孩子又怎么会忍心她受到伤害?
难得安小帅今天休息,听到律师姐夫买了车猴子一样蹿下楼,开着出去跑两圈儿。张美丽一个劲儿在后面喊:“安小帅你个熊孩子,车还没挂牌儿上保险呢。”
楚钧笑着摆手:“妈,你让他去,小帅现在是专职司机,人家开的车可比我的贵。”
安璟一边儿择菜一边说:“是呀,现在安小帅可牛了,上班都西装笔挺的,妈,安小帅穿西装特别帅。”
张美丽叹了一口气:“帅又什么用,到现在也不谈个女朋友。”
安定邦忍不住插话:“他才和鲍贝贝分手多久,你就瞎操心。”
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说着家常话,安玲和谢家辰也回来了,90多平米的房子一下子挤上七八口人一下子就变得拥挤了,谢家辰瞅瞅发黄的墙纸,他对安定邦说:“爸,我从我们公司留套房子吧,小帅眼看到了结婚的年龄,这个不够住呀。”
以前谢家辰不太关心安玲的父母,他性子冷心机深,又一个人管着那么大的家业根本无暇注意别人,今天第一次提出这个问题倒是让安家父母吃了一惊。
安定邦想了想说:“谁说不是呢,本来已经攒够了给小帅首付的钱,可是这孩子要开公司就全给了他。后来他和董亮闹掰了,钱也没收回多少,这要是再买房子首付都是个问题。”
谢家辰嗤的笑出声:“爸,是我送给你们的,不是要你买。”
安玲瞪着水润的大眼睛问:“老公你没喝多吧,那可是一套房子。”
楚钧从厨房里走出来:“大总裁,空口无凭呀,我给拟个协议,就这么办。”
谢家辰拉着楚钧坐下:“我是信口雌黄的人吗?正好手上有一套,位置户型都好,130多平的复式,再合适不过。”
安定邦都傻眼了,张美丽扔了手里的白萝卜走过来说:“家辰,那怎么行,那可是一套房子呀,你爸住院动手术已经花了你不少钱,哪能再要你的房子。”
“对对,家辰,我和你妈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一直在想住院费的问题,怎么着也要凑够了还给你,这怎么又要给房子?不能要真不能要。”
“爸,妈,你们这样就是不拿我当自己人。你们是谁,是我老婆的父母,理当让我和她来孝顺,我盖那么多房子难道拿一套给父母住还不应该吗?您二老辛辛苦苦把安玲抚养长大,这养育之恩难道就值一套房子?如果您二老还把我当女婿,什么都不要说,收下吧!”
谢家辰平时话不多,今天这番话说的真情实意特能感动人,张美丽早就热泪盈眶了,安玲这个时候才相信谢家辰说的是真的,她激动的抱住他:“老公,谢谢你。”
楚钧赶紧跟上:“总裁姐夫送房子,我没有他有钱,我就送装修吧!”
安小帅跑车回来,进门就听到了房子和装修,他问:“谁买房子谁装修?”
安玲说:“安小帅,快谢谢你两个姐夫,一个送房子一个送装修。”
“啥?”安小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偏偏大家也不告诉他,都看着他一个劲儿笑。安小帅过去搂着安璟的脖子:“二姐,你人好,告诉我他们都怎么了?”
安璟刚要张口安小帅的电话就响了,他一看号码显示就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接起来。
打电话的是展蔚言,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是少见的焦急:“安小帅,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安小帅本来想说胃炎你也忒资本家了,好不容易歇个周末你也要加班,可是一听医院安小帅有点急,他连忙说:“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去,就是上次那个产科医院吗?马上到。”
安小帅抓着机车钥匙就要出门,他对大家说:“你们先吃着,我去医院了。”
张美丽大嗓门儿:“这熊孩子难得大家一起吃顿饭,你整天忙,比总统还忙。”安定邦忙制止她:“好像是蔚言有什么事,你别瞎吵吵,小帅是干正事。”
安小帅走了后大家张罗着开饭,吃饭的时候安玲挑挑拣拣,这个不吃那个不要,张美丽生气了,她把一大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大妞,这个红烧肉是你最爱吃的,不准减肥,给我全吃了。”
安玲看着半肥半瘦的大块肉就反胃,她撅起嘴巴说:“妈,我现在不喜欢吃,你给二丫吃,你看看她,什么都不挑剔,吃的像只猪。”
安璟吃饭也躺枪,她嚼着嘴里的米饭说:“大妞小心我告你诽谤呀,你看看你自己,都快成竹竿了,小心叫妈把你拿来晾衣服。”
楚钧剥了一只大虾放在安璟碗里:“媳妇吃虾,不用听她胡说,胖了我也喜欢,抱起来手感更好。”
桌子底下楚钧很贵的意大利皮鞋给安璟踩一脚,这个楚大脸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安玲被张美丽逼迫着吃了一块肉没等咽下去就去洗手间吐,这一吐把前面吃的一点青菜也吐出来了,谢家辰扔了筷子也跑洗手间去,他抚着安玲的背,一个劲儿问:“安玲,怎么样?”
好一会儿,安玲才缓过来,她脸苍白的像石膏像。谢家辰吓坏了,他赶紧扶起安玲:“走,我们去医院。”
安玲摆摆手:“去什么医院,就是有点厌食症。”
张美丽一看这情形不禁喜上眉梢:“大妞,你这不会是有了吧?”
安玲摇摇头,她这几天有过无数次诈糊的经历,已经不会轻易在相信自己会怀孕。
谢家辰还是不放心:“不行,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
安玲摇头:“你今天下午不是要签一个重要的协议吗?还说好了让楚钧和你一起去,你去忙,别管我。”
谢家辰眉毛拧成川字:“可是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
安璟忙说:“要不我陪我姐去吧,姐夫就和楚钧去忙。”
谢家辰想了想说好,然后对楚钧说:“今天就辛苦你们两口子了。”
吃完饭楚钧和谢家辰开车先走,安玲和安璟打车去了医院。
在挂号的时候安璟想的是挂妇产科,安玲让她挂消化内科,最后安璟索性两个一起挂了。
安玲一个劲儿笑她:“你就是瞎折腾,我的大姨妈过去不久,不可能怀孕的,你甭跟着咱妈瞎起哄。”
安璟不可置否:“来都来了,看看有什么坏处,走,叫到我们的号了。”
安玲抬头看了看产科门诊的牌子笑出声儿,安璟拽着她的胳膊就把她给拉进去,顺手按在椅子上。
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估计有点更年期,没说话就先皱眉头,等问起话就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安玲毕竟不是以前的小姑娘,这几年的养尊处优多少让她有了有钱人的架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安璟看出她不高兴,忙捏着她的手,医生的问话十句有九句是安璟答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你末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周期多长什么的,最后医生给开了单子让去厕所接尿验尿。
安璟取了塑料杯把安玲推进去,她在外面说:“姐,我先去交钱,你在这里等着我。”
安玲说了一声“事儿妈”心里却暖洋洋的,有个妹妹真心不错,虽然小时候特别嫌弃她。
安玲接尿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温泉的事儿,她手一哆嗦塑料杯子就掉了,她那个懊恼,虽然杯子可以再拿一个,可是她要多长时间才能再憋出一泡尿呀,她在这个充满异样味道的医院里呆着够够的,到哪里都是挤,到哪里都是排着长长的队,特别是这个洗手间,臭烘烘简直能让她吐出来。
安玲烦躁极了,她洗了手就出来,找了个通风的地方才敢喘气,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忽然胸腔里一阵锐痛,因为缺氧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她摇晃着要倒在地上。
可是没有。她在倒地之前被拥进一具温暖的胸膛,陌生男人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却清爽干净的让人忘了这里是医院。
“小姐,你还好吗?”生硬的普通话这么熟悉,安玲陡然离开这个怀抱,眼前的男人高瘦斯文,一派儒雅,正是温泉里救自己却被抓的那个男人。
男人也认出了安玲,他惊呼:“啊,是你呀,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安玲吓得脸都跟医院的白灰墙一个色儿,其实这些天她一直心里不好过,为自己的自私自责,可真见了当事人,她又怕的要死,她胡乱说着:“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然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蹿出去,完全不见刚才的病弱模样。
“喂,小姐……”那人看着逃跑的伊人一个劲儿摇头,特别特别失望。
这时候一个护士走过来:“医生,大家都等您去会诊呢。”
他拢了拢身上的白大褂,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可是人群里再也找不到那个婉约优雅娇柔的女人。
安玲惊魂未定,胡乱的在医院里蹿,忽然有人拉住她,吓的她大声尖叫。安璟忙说:“姐,是我。”
安玲喘了几口气然后紧紧的攥住安璟的手:“二丫,你吓死我了。”
“姐你怎么了?对了,我让你接的尿呢?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安玲拉着安璟就走:“这个医院太可怕了,我们不要看了,走,等哪天我们去专门的圣玛丽医院看。”
安璟摸着安玲手里里全是冷汗,再加上她的脸色很难看,安璟也不敢勉强她,她在心里嘀咕:是不是该领她去挂个精神科?
安璟把安玲送回家,一进门白色大狗就扑出来,安玲见了狗才有个笑模样,一个劲儿抱着喊妞妞。
“妞妞?它和你一个名字呀。”安璟快笑死了,“你还别说,这狗呀某些地方和你真特别像,神似。”
“滚!”安玲笑骂着安璟,她放下包鞋子都没顾上换就给狗喂水,都是整瓶装的矿泉水。
安璟看了看牌子说:“切,你们有钱人真奢侈,狗都喝5块钱的矿泉水。”
安玲摸着妞妞的头说:“你知道什么呀,妞妞一来我们家就立大功,前几天谢家辰他妈来,妞妞本来觉得她穿的珠光宝气想套个近乎,谁知老太太怕狗,没敢坐下就走了,要是让她坐下一准儿唠叨个没完。”
安璟一听就皱起眉头:“姐,他们又找你事儿了吗?”
安玲无奈的笑了笑,好看的眉眼覆上沧桑:“都习惯了,来回都是母鸡能下蛋我不能生孩子,我没有什么,就是觉得挺对不起谢家辰的。他为了我都从家里搬出来了,和父母的关系也不好,而我连个孩子都不能给他。有时候想让他和别的女人去生算了,可是又作不了这个贱。”
安璟轻轻挠着妞妞的肚皮,妞妞高兴坏了,哈着舌头卖萌讨好安璟,狗多好呀,卖个萌就可以生活的很好,可是人却怎么就活的那么艰难?
“姐,你可千万别那样想,记得小时候偷着看的琼瑶小说《碧云天》吗?那就是个悲剧,你还是要坚持治疗的,一定可以治愈。”
安玲点头:“我不是依云,我没有那么伟大。对了,云给我介绍了一个国外的专家叫罗伯特,我去看过了,他给我开了一些药,说坚持吃会好的。”
“是吗?太好了!对了姐,我说个笑话给你听,那天楚钧说你不要和云走得太近,怕你搞拉拉把姐夫给甩了。”
安玲失笑:“我都没怕他把谢家辰勾搭上,他可真能胡调。二丫,和楚律师在一起,你幸福吗?”
安璟一愣,她没想到问题能这么快转移到自己身上,她低着头想了想,没说话但是上翘的嘴角却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安玲把下巴搁在抱枕上,水波漾的眼睛里含着轻愁:“是幸福吧,好好珍惜。”
两个人正说着外面响起来汽车喇叭声,安璟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是来接我了。”
果然,谢家辰和楚钧推门而入,妞妞听到声音一跃而起扑向谢家辰。
谢家辰顾不上妞妞,他问安玲:“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安璟刚想说话给安玲掐了一下,安玲说:“没事,就是肠胃问题,吃点药就好了。你们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嗯,担心你,快点回来看看。”
安璟和楚钧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楚钧说:“那我们回去了,老谢你好好陪着你家的大妞*。”
谢家辰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从谢家出来,安璟和他说起罗伯特的事,问他知不知道这个专家。
楚钧觉得自己妻子真可爱,他是律师我能知道,是妇科专家他又怎么能知道。
安璟拿过他的手机上了网,一搜就出来了,她把照片给楚钧看:“哇,好帅的男人,还是混血,这样的男人怎么能看妇科?”
楚钧瞥了一眼,说话的语气泛着浓浓的酸味儿:“这算帅吗?比我差远了。”
安璟急着看资料也不和他计较,抱着手机看的特别入神。
楚钧不乐意了,他抢过手机啪的关上:“坐车不能看手机,伤眼睛。”
安璟冲他扮了个鬼脸:“小气鬼。”
安玲自从那天在医院里见到那个人之后心里就特害怕,她给云打电话,把医院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云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她们就约在咖啡馆里见面。
安玲到的时候云已经到了,照例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云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她除了自己做的咖啡从来不喝别人做的,安玲喝过云做的咖啡,特别的香醇,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云安慰她:“你别怕,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你只要不承认就好了。”
安玲仓皇的点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说:“对了,我好像把一条项链丢在度假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很贵重吗?”
安玲摇摇头:“就是一条普通的珀金项链,但却是我老公第一次送我的礼物,上面的吊坠是我和他名字第一个字母缩写AX。”
云的嘴角浮起一个不易觉察的冷笑,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不见,她装作惋惜的样子:“唉,我们几乎等于逃走的,也不管打电话去问酒店。”
“算了,反正已经找不到。”虽然这样说,但是安玲脸上的失望神色显而易见。
咖啡厅的旋转门开了,几个欧洲男人走进来,其中有一个华人格外引人注意,他在一群欧洲男人里身高丝毫不逊色,只是清瘦了一点,但是他长得非常好看,不但拥有了中国人的黑头发黑眼睛还拥有欧洲人的白皮肤深邃五官,整个人就像明星一样,却不同于明星的浮躁,他人很斯文,气质儒雅。
安玲就看了一眼便傻了,她低声和云说:“怕什么来什么,真的就是他,怎么办怎么办?”
云示意她不要出声,也许他看不到她们。
可那是不现实的,因为她们两个都是美女,男人们一进来自然目光就对准了她们。
男人嗷的叫起来:“小姐,我还是见到你了,我们真有缘分。”
安玲站起来就想跑,云示意她镇静。安玲像只受惊的小鸟躲在云的背后求庇护。
云说:“先生,您的搭讪技巧过时了,不要吓到我朋友。”
那男人显然没有在意云的警告,他像安玲伸出手:“小姐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想和你做个朋友,还有澄清一些事情。”
安玲这下子更害怕了,她说:“我不认识你你不要烦我。”然后就夺门而出。
男人想去追她,却被云拦住了:“先生,这里是中国,请您注意迂回,我朋友似乎很怕您。”
男人忽然认出了云:“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指控我的人。你们冤枉我了,我给关了好几天,我的上帝,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云看了看安玲消失的方向,一个恶毒而又复杂的想法忽然在她大脑里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