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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待自己的真心沈夙媛是明白的,故此说到这个子嗣问题上,老人家心里偏帮着她,是极正常的。然而在外人眼中,说不准就是她和太皇太后与皇上一起联手,欺负林妹妹了。因而沈夙媛其实并不愿看到届时要用强迫的手段,来逼着林妹妹答应。不过这些的前提是,她的怀上的是个男胎。
然而不论男女,她肚子里诞下来的第一胎对于皇上而言,都是意义极为重要的存在。
在不确定性别之前,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而这一点林妹妹定然也知晓,她要是真能忍下来,沈夙媛倒是打心眼是佩服她了。
她就是对林妹妹的忍功报不了太高的期待。
想到之前请安的时候她就针锋相对,沈夙媛总觉得,林妹妹很快就要生出点事来了。她缩在太皇太后的怀里正思忖着,听到老人家忽然叫了她一声,沈夙媛回神,她转过头来,冲太皇太后笑道:“外祖母,就让孙女儿在您膝上待上一会儿吧。”
她的声音娇软轻柔,像是棉花似的,叫人手一触就轻易按进去,抓一把都是软得不成样的棉团,太皇太后心头里一阵难言滋味,她之前盼着皇上同她这外孙女能早早的生下孩子,毕竟她年纪也大了,身子里的毛病越渐增多,老人家明白,就算是用名贵的药吊着,真正到她这年纪,也是很难补好了。
故此太皇太后其实对生死已经不太强求,只想要看到她这对孙子外孙女能够幸福和美。而太皇太后知道,想要真正安定下来很难,那些繁琐事何其之多,然她只盼有个曾孙儿出来,夙媛有子傍身,往后里待她去了后能够有筹码,有底气。
低头望着膝盖上趴着的沈夙媛,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她逐渐闭上眼,就着太皇太后的膝盖小瞌半晌,遂醒来,眼里还带几分朦胧味道,太皇太后将她扶起来,轻声问她:“怎么,最近很累吗?”
确实是有点,平常的话她都是早早就睡了,这样才能在请安的时候不迟到,加之她先前怀孕的消息不能外露,更要调理好身子,而如今身子早好多了,孕期症状逐渐消退,除了肚子里仍还是平坦的,她几乎感受不到肚子里多了一块肉,就是身子懒惰些,仍是贪睡的。
而昨夜里这宴席一直近凌晨才散去,这对于平素里严格规范睡眠的沈夙媛而言,已经是超出了。故此她今早醒的时候还感到全身疲乏,此刻同太皇太后相处,不像是和林皇后时需要提起精神头来,这困倦懒意上来,连挡都挡不住。
她用手扶着额头,旋即以指尖轻轻揉捏,微微颦眉,沈夙媛随口道:“昨儿个睡得晚了些,故此才觉着有点累,忍不住犯困。”
“罢罢,如今外祖母瞧着你身子健康,外祖母就什么都不求了。至于往后呢,若想见外祖母的话,就查个人过来说一声,你这身子不方便,就不要离了宫这般走动,得多加小心着些,知道么?切莫不可叫外祖母和皇上一道替你这鬼灵精担惊受怕。”
沈夙媛哎了一声,灵动的双眸里光彩转动,她笑了笑,俏声道:“哪有啊外祖母,夙媛现在可乖了,都是安生地呆在自己的宫里头,每日里这都在不停的进补,您瞧瞧,不知胖了多少…!”她说着一边伸出她的五指,从泰州回来时消瘦不少的身子这几个月全然补回来不说还真是圆润不少,使得她身形丰腴成熟不少。
太皇太后瞧得满意,上下打量她,一边道:“胖了好,胖了好生养!”
老人家这般打趣她,虽说沈夙媛是个不害臊的,好歹还是意思意思一下捂住脸,装完羞涩,沈夙媛便抬起头来,用手遮住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珠子,那黑瞳明亮,提溜提溜似在转动一般,打着什么主意。
“外祖母……”
“怎的?”太皇太后斜了她一眼,“想说什么?”
沈夙媛吃吃一笑,眉目盛开,灿烂明媚:“没呢,就是想要叫您两声,您别多想。”
“得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外祖母来办啊?”太皇太后可不觉得她这外外孙女是个没事就爱别人两下的人,她适才那眼眸里的神态,太皇太后是猜出来,她一定是想要与她说些什么的。
沈夙媛却摇头,笑道:“没呢,夙媛只是忽然想到曾经太皇太后还说夙媛,若是怀上皇上的孩子,这孩子万不能随了夙媛的性子,若不然,这宫廷里真是要闹成个天翻地覆了。现在忽然间就记起来了,如今细想,似乎还真是这个理儿。”
“怎忽地说起这些来,外祖母倒觉得,再来一个你这般的顽皮猴孙,这宫里头不知该有多少热闹了!宫里冷清,多些人气热度没什么不好。那时候……说不准哀家就不要你了,改要哀家的曾孙喽!”
“哎呀——”她叫唤道,与太皇太后处撒了好一会儿娇,后来,太皇太后又忽而提林妹妹:“先不说这子嗣问题还不确定,倒是皇上如今公布了消息,你明日起还要去向皇后请安么?还是叫外祖母给你免了去,哀家总瞧着那林家的不顺眼,一整日里来哀家这拜访,都小家子气气,没个正经事说来,送的那些个礼都快堆成山了。这哀家又不是穷得顶儿当啷响了,送这么多名贵物哀家压根用不上。若是皇后真想同哀家亲厚些也罢,偏生的到哀家跟前不知说些什么好……哎……当初哀家看她虽是姑娘家还青涩,性子闷一点没事,不曾想,倒是越发不如从前了。”
沈夙媛自然知道太皇太后是为她,因而顾虑这般多,然她不建议这会儿就直接拿出和林妹妹对着干的架势,她若此刻就把请安里给免了,这就是一下接着一下地打林妹妹的脸,并让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沈夙媛遂不算是好人,到底心里还留有一丝的善心,她打算等肚子大起来后,并且让这一消息缓冲一阵子,随后再让朱炎给她免去早晨点卯请安的规矩。想到这,沈夙媛便同太皇太后说道:“其实夙媛觉得,太皇太后无需要过于防备皇后,您也知道如今这情势,想来皇后不会在此时犯傻的。毕竟大家伙儿的眼睛都盯着瞧着,若是夙媛这边出个什么事,皇后必然是让人首先怀疑的人,因此……咱们还是同往常一般。”她说到这,忽地耸耸肩,笑着说,“就是怀了一个孩子罢了,太皇太后和皇上都太紧张了。”
太皇太后作势要伸手敲她的脑袋,终究只是在额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随后斥驳道:“这能不防着吗?何止是要防着皇后,还得防着其他几个人。你呀,就是瞧着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那这几个月以来,你藏着掖着,还不是为了先挺过这头三月的危险期。外祖母知道你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非常期待的,对吗?”
听着太皇太后的话,沈夙媛浅笑一声,心中暗道,她自然期待,毕竟是到时可是要从她肚子里掉出去的肉,那能不上心吗?太皇太后提醒她的事沈夙媛早未雨绸缪想好了,加之她之前早就于储明宫安排下来的线人这都盯着呢,若林妹妹真有什么异动,不说她第一时间就会知道,但总比什么都不清楚的要强。
林妹妹近期倒是没什么动作,沈夙媛希望她能够继续保持。
这边说完关于皇后的事迹,太皇太后顾念到沈夙媛的身子,见她精神头已不似刚过来那般活络,想是她昨夜里确实睡得太少,孕妇要养身子,极容易就会感到疲惫,因此太皇太后不再同她多说些什么,知道她今日过来是来赔罪的,这罪都赔了,该叮嘱的如今都叮嘱好了,太皇太后稍稍安下心,心疼她,怕累着人身子,便叫她赶紧回去补个回笼觉,再怎么着,都绝不能伤了身子。
太皇太后要赶她走,沈夙媛是困乏,但还不至于到真的一沾床就能睡过去的程度,她便赖在太皇太后的身边,头挨在太皇太后肩膀上,一副不想离开的黏人模样娇声说道:“怎么现在就要赶夙媛走了,夙媛还没在您这呆够了,这些天不见您,其实夙媛心里可想您了……”
“可别,外祖母还不知道你这丫头,这些时日享的福,哪里分得出一点心思来想外祖母?”太皇太后打趣她,沈夙媛便不依了。
她从来就在太皇太后这带一分童真,和小孩子般的心性,是因为她在太皇太后放松得下来,她真正看做是长辈的亲人。她如今只想要靠着老人家的肩膀小憩一会儿都好。然而偏偏太皇太后硬是要让她回自己的宫里睡去,不让她留下来,不论沈夙媛怎么纠缠。
沈夙媛无奈,便只好妥协:“好罢,那便待夙媛睡上一日,明早上拾掇休整好便再来找您。”
“成,外祖母等着你。”太皇太后笑着送她走到门口,沈夙媛拜别太皇太后,遂回到敬央宫内,没多久,这下了早朝的朱炎就过来她这,沈夙媛瞧见朱炎,心情特别平静,就和昨晚那温情一幕都已经过去似的,如往常一般,朝朱炎招手。
朱炎粲然一笑,待人走近后脸上仍是挂着笑,眉里眼里全数盛满,令这俊朗坚毅的面孔平添七分柔和,将那三分大男人气概变作小男人情性。
“你刚才外头回来呢,这是去哪儿了?”朱炎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沈夙媛去了哪儿,见她这般神态,便知道她这是寻人说了好一会话,心满意足的回来了。
“去了静心殿,皇上不知道?”沈夙媛白了他一眼,随后挑着眉,用一副看穿他表情的样子斜睨过去。
“朕需要知道吗?”朱炎揽过她的腰肢,那触感柔软的腰上,让朱炎恨不得粗狂的捏上几下来,想她昨夜里都不留他,径自回了敬央宫,明明气氛极好的,朱炎好像偷几个香吻来,没想到佳人竟如此绝情,丢下他毫不犹豫地回宫。
朱炎下不来面子,心里这会儿都还有气呢。只不过所幸一搂上人,什么气啊火啊,早就一股脑儿都被抛诸脑后。
他笑眯眯地低头看着沈夙媛,沈夙媛真是越发觉得朱炎骨子里的腹黑气质越来越严重。
朱炎从前在她面前多半都是有话直说,而今总是一句话里弯弯绕,经常就和她打哑谜来猜。虽说这种手段起初是她用来对付朱炎这种情商低能的人,然而一待二人确定关系后,沈夙媛早不对朱炎用那一套了。
反观朱炎,是越来越喜欢逗她玩。
沈夙媛不想搭理他这副贱兮兮的模样,便用手推了一把朱炎,径自走到床上去,朱炎紧随其后,见她一入寝殿内便直接到榻上去,便一挥手将伺候的人都给撤下去,随后跟着她到床边坐下。
朱炎拉着她的手道:“怎么,还对朕耍脾性呢?”
“哪儿耍脾性了,皇上莫要瞎说。”沈夙媛平平淡淡地说着,给她宽衣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她便只好自食其力,褪下外头,而朱炎见她这一举动,眼睛顿时睁大了,笔直地注视她:“你、你这是要……”
“昨儿夜里没睡好,这大早上起来请安,后来又去静心殿和外祖母说了些话,此刻乏了,要上榻困觉。”
完全都想歪了的朱炎见她还一板一眼地和他解释,眼里露出哀怨神情:“朕才刚过来,你就要睡了?朕怎觉得精神头格外的好呢,朕比你起得还早呢。”
他想拖起她,然见她一副累得不想动的样子,怎么都不忍心下手,便只好直勾勾望着她,希望她能够感受到他这难得抽出时间过来的真挚心意,哪知道人家连瞧都没瞧他一眼,只顾着脱衣裳,脱完后就立马掀开被褥,翻身钻入绵软厚实的被褥里头去。
朱炎愣住了,她还真是说睡就睡啊!
“你——你就这样睡了?”朱炎有点不敢置信,明明昨夜里两人还缠-绵悱恻,他还道她和自己心有灵犀,这一下朝紧着时辰过来,不想人就这样无视他睡回笼觉!
是回笼觉重要还是他重要?
朱炎愤怒地在心中咆哮,而他亦只能在内心里大喊,真到嘴边,那是绝对舍不得说沈夙媛半个字的。
沈夙媛钻入被褥后,施舍般地露出一颗脑袋给朱炎,还是遮住半边脸,长发披散,只余出一双眼,黑漆漆的眼珠子凝望着他,被褥底下的声音略闷:“皇上回去罢,臣妾要困觉。”
她对困觉一事十分执着,即便是前天才秀过恩爱的老公,这会儿都不能打扰她困觉。
特别是当她沾上这柔软温和的棉被,冷气统统被排除出去,好似一阵暖流涌入身子里头,随后意识不由地开始变得昏沉,暖被窝果然是催眠神器。
朱炎眉头直抽,他想问这人到底有没有心肝啊,居然就这么丝毫不顾及他,抛下巴巴过来想和她亲密亲密的枕边人,自顾自地睡觉!
他气!
终是忍不住,一把掀开被褥!
沈夙媛感到暖被窝被突如其来的魔抓给破坏,她抬起头,身子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幽幽地说了一个字:“冷……”下一秒,朱炎就把鞋子一脱,翻身和沈夙媛挤到一块去,之后顺其自然地将她的腰肢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本来还以为朱炎会非常有骨气地说点什么,看来目前为止,她还是御-夫有方。
“朕陪你一会儿。”
沈夙媛没支声,她用手趴着朱炎的胸前,闭上眼,呼吸平缓地吐息,朱炎低头一看,见她姣好妍丽的面庞此,此时此刻,平静恬静,这样温馨的场景让朱炎心都酥成一滩水,甚至全身都随之软化。
他不再继续打扰她,而是就这么盯着她的睡颜,他想到许久前,她刚刚斗败张太后,那会儿子的她还逞强,明明累极了都不说,直到昏睡于他怀里,那时他还心底里是有一丝埋怨她不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然如今她这般,朱炎又有点不是滋味,觉得她忽视自己。
这种心情,真是难言的矛盾。
只不过她不论怎样,他最终还是无法将对她的喜爱减少一分。因为多看她一眼,朱炎就觉得眼前的人在心头又美上一分了。
当然——这一点朱炎想来一辈子都不会和她说。
就让她知道他爱她,而朱炎心里自己清楚,他一天比一天多了解她一点,就会再爱一些,这种感觉,恐怕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吧?
而一开始躺在朱炎怀里的沈夙媛并没有立刻就睡着,沾到朱炎的胸口,闻到那身上传来的熟悉味道,她只觉得安定,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直听到朱炎的叹息声,一遍又一遍,随后便感觉到有一只手摸着她的鬓角,手指头很小心地摩挲她的一缕发丝。
不晓得朱炎趁着她昏睡不醒的时候具体做了什么,总之她醒来后衣服是好的,想来朱炎的节操什么都还在。而瞧瞧天色,已经是午膳的点了,她摸摸肚子,真是有些饿了。
以前她一日三餐不吃,都不会特别饿,如今怀了宝宝,她怀疑生下来的宝宝会是个大胃王,沈夙媛觉着她最近真的是吃太多了。
她吩咐宫女去准备午膳,之后还问林嬷嬷皇上临走前有没有带什么话,而林嬷嬷回答皇上说明日还会在来,沈夙媛听罢,先是个打了个哈欠,随后伸伸懒腰道:“你去支个人过去说,明日恐怕也抽不出空来,若皇上想要来的话,明日下了早朝后直接来静心殿就是。”
她可是同太皇太后预约好的,沈夙媛一向是守信之人,而这宫里的爱情,亲情,友情,她都会用最好的方式去调解好。她不想因为朱炎而忽略了外祖母,亦不想因为现在怀了身子,就避开袁美人等人,她要做,就要做到完美,做到找不到一丝的漏痕。除非,是她自己故意显现出来的漏痕。
那边沈夙媛的人过去禀报后,喻德海将消息传给朱炎,见朱炎听罢,脸上神情自然,他叫人回传与沈夙媛后,没一会儿外头就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按时辰来看,绝对不是敬央宫里来的。
喻德海拦住这慌慌张张跑过来的一名宫女,看这服饰,喻德海眼睛一眯,问眼前的宫女是哪一个宫里过来的,宫女似乎不敢看喻德海的眼光,呐呐地道:“是、是储明宫里,皇后娘娘派奴婢过来的。”
喻德海道:“有事?”
“是皇后娘娘有请皇上到储明宫去一趟。”
喻德海皱眉:“现今皇上正忙着,不知皇后娘娘可有具体说,要请皇上过去是要做什么事么?”
宫女摇头:“皇后娘娘没有同奴婢细说,只是让奴婢带了这一张纸条。”
喻德海从宫女的手里接过纸条,遂摊开来一看,一目了然,眼神顿时一变,他让小宫女暂且在外头等候,随后入乾龙殿内,手里抓着那肢体上前:“皇上,是皇后娘娘的人过来,想要皇上您过去一趟。”
朱炎一听是皇后,便什么兴致都没了,直接就对喻德海回道:“随便打发个理由去。”
他对皇后的印象一直不好,她安分守己倒也罢,偏生之前和张太后走得这般近,不知道跟着张氏学了多少毒辣狠计,他此刻不愿见她,便让喻德海随口乱扯,但凡能把人赶走,什么法子他都任意。
喻德海却没有转身,只脸色微微沉凝,将纸条交与朱炎:“皇上,这是皇上娘娘让那宫女带过来的。”
朱炎俊美的面容顿时一沉,他眉头紧拢,接过纸条一看,眼里的光似一窜猛然烧起的火,他一下就把纸条给揉成一团,掌心按捏了两下,便随手甩在地上。他继续批阅奏折,喻德海以为他是不把皇后在纸条上所言当回事的,想要去禀报,朱炎却忽然出声制止他的脚步,道:“喻德海,你觉得皇后如此做有何意义?”
喻德海听到皇上这么问,他不由地想起朱炎曾经亦拿皇贵妃这样问过,不过皇贵妃和皇上是两情相悦,当初皇上未曾察觉真心,后来经由皇贵妃马到平川的手段,拿下皇上真是不费吹灰之力。然而对于皇后,喻德海只能说……那真是狼心似铁!
犹豫片刻后,喻德海道:“您过去一趟没什么的,老奴知道您对皇后心中有所排斥,但这终究是无可避免的。您总是要和皇后见面,与其这般敌视,倒不如见上一面,再将态度摆得清楚明白些,让皇后好死了心,这也是好的。如今皇后这般做,显然是不曾彻底死心,还对皇上您抱有一丝希望……”
“希望?皇后想从朕身上寻求希望?”朱炎冷声一笑,他对皇后的厌恶之情是毋庸置疑,除去她本身的问题所在,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她心中对沈夙媛的不满,这让朱炎直觉觉得这个女人非常令她感到厌弃烦恶。
“想来后宫里的每一位嫔妃都想要得到皇上的怜爱吧……”喻德海说道。
朱炎一时没接话,他沉默良久,忽地从座椅上起来,他目光冰冰冷的,转头对喻德海吩咐:“去储明宫,朕要看看,皇后到底有多想念朕!”
朱炎前往储明宫的途中,却有人提前从储明宫里逃出来,她一身衣装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过的,特别是妆容,这等无辜青春的表情,而今或许是因为一路跑得太急太喘,精致的发型都凌乱了,她气喘吁吁,一副凄惨惨的样,之后她好不容易来到敬央宫,她整个人都快要跑断气了!
宝芯见一人就这样闯进来,立马喊人将来人拦住,随后叫宫女们把手松开,打量这人问道:“你是什么人,叫什么,谁派你来的,你找皇贵妃娘娘是为什么?”
被宝芯这一连串问题弄得脑袋有些糊涂,她犹豫半晌,先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上来:“秀纯。
宝芯定睛落在秀纯面上,喃喃地说了几句:“秀纯……秀纯……真是好名字。和你的模样倒是挺像的。”
秀纯不知是该笑该说什么好,她抿着一张抹了朱红的唇,遂一把冲上前,拉住宝芯的袖子,颤颤抖抖地带着哭腔说道:“奴婢是来找皇贵妃娘娘的,奴婢有一件事要和皇贵妃娘娘说,晚了就赶不及了。”
“不成!”宝芯立刻警惕起来,想见娘娘,没门!
秀纯一听宝芯不愿意放他入内,焦急地叫唤道:“姑娘求你了……让奴婢和皇贵妃娘娘就见上一面……”
宝芯提高音量,不耐道:“这每日里想见我们皇贵妃娘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作为皇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娘娘如今有怀了龙种,因此,我还负责任何闲杂人等入内见皇贵妃娘娘,你回去罢!”
宝芯就这样毫不留情地要把秀纯给赶走,秀纯急了,她的肩膀被人拖住,人慢慢地往后拖,忽地,秀纯大声嚎了句:“奴婢是储明宫的人啊!奴婢真的是有急事要过来禀报皇贵妃娘娘!”
储明宫?那不是皇后的寝宫么?宝芯命人将她立刻放开,随后秀纯跌倒在地,宝芯一点不留情面,直接就问道:“你说你是储明宫的人,那既然如此,你过来做什么?是想要打什么鬼主意吗?”
秀纯连忙摇头,她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冲宝芯道:“就求你让我见一面皇贵妃娘娘吧!”
宝芯见她这般执着,便想着这丫头瞧上去柔弱无能的样子真不像是从储明宫里出来的,倒是模样生得漂亮惹人疼,宝芯见她惨兮兮的样子,就勉强同意,但饶是她嘴上说同意,心底里依旧对秀纯戒备万分,让人在她两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宝芯将秀纯带到寝殿内。
沈夙媛如今刚用完午膳不久,如今正在做运动消化,当然,介于身怀六甲的缘故,沈夙媛不敢做太大的幅度,而是在安全范围内保持其他部分不要发胀,她可不想这怀胎十月肥出一圈来,她如今还年轻呢!
一直到宝芯把人带进来,沈夙媛都没怎么注意,听到一声大叫,沈夙媛停下弯腰的动作,从躺着的长椅上坐起来,遂瞧着宝芯身后带过来的,被敬央宫里的人给夹住的一名宫女。
沈夙媛有点头疼,怎么又是一款柔弱系,瞧着就是打不停手骂不还口的类型。
宝芯让人将她的手臂抓住,不让她有接近沈夙媛的机会,自己则上前对沈夙媛说道:“这名宫女叫秀纯,自称是从储明宫里过来的,说是有什么事要禀报娘娘,娘娘您可要听?”
储明宫?她上午时分还在静心殿和太皇太后许久时想着林妹妹是否会按捺不住,没想到这来得也忒快了,这才半日不过的工夫,那边林妹妹就有动作了?
沈夙媛让人先把人放开,遂让秀纯过来些,宝芯不放心,拦在跟前,直到秀纯还隔出一米远,沈夙媛就见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的声音颤抖异常:“皇贵妃娘娘啊,您快去救救皇上吧……”
沈夙媛脸色一变,她拧起眉头,问道:“说清楚些……”
秀纯此番从储明宫里逃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清楚了,她不愿意作为皇后娘娘来争夺权势的利用品,说不准以后还会变成牺牲品。
她一只都在强调自己只想做个好奴婢,绝不会窥觑主子的男人,更何况那个男人可是天子,这位天子还是有真心相爱的心上人的,秀纯一只觉得,拆散一桩姻缘,是要遭天谴的。
可是,压根就没人理她这个志向,更没人在乎她是否想不想,故此秀纯在巧杏和皇后决定要用她的肚子来借种的时候,秀纯毫不犹豫地想到要逃脱,而她不仅要逃脱还要揭发皇后的恶行!而这个人,无疑就是眼前这后宫里如今最为尊贵的沈皇贵妃。
秀纯把一切详细细节,甚至都包括巧杏如此细述勾-引男人的方法,但凡她能够想到的,能够说的,绞尽脑汁,都给说出来了。说罢后秀纯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地道:“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样执着是为什么,但是奴婢知道,皇上待皇贵妃娘娘的真心大家伙儿全部都看在眼里,羡慕不已,奴婢不要做这样的恶人!巧杏姐姐说,届时会在皇上喝下的茶水里下药,刚才我趁着上茅房时踩着桶子往上爬,好不容易爬出来,之后就急急忙忙过来了,娘娘您现在赶紧去储明宫看看罢!”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宝芯仍是保持怀疑态度,虽然秀纯能说的这般详细应该是做不得假,但现在这种关键时期,宝芯可不能掉以轻心。
“奴婢所说一切句句属实!奴婢可对天发誓!”秀纯见宝芯不信,看架势就知道宝芯是皇贵妃娘娘的身边人,就怕宝芯所言会影响到皇贵妃娘娘的判断,秀纯的手急忙往上伸直,一边口里说着誓言,“若是奴婢说半个字的谎话,一定会遭雷劈……”秀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夙媛给打断。
“不用发誓了,本宫相信你。”
秀纯眼里绽开惊喜之色,高兴地连哭都似忘记般兴奋地说道:“皇贵妃娘娘相信奴婢吗?!”
以前她在储明宫时,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错的,她有时候不懂,为何她事事都是错的,皇后娘娘还愿意将她留在身边贴身伺候呢?后来……秀纯慢慢地察觉出来,不是她什么都错,而是她终归不是一个如巧杏那般擅言辞的精明人。
她不懂如何谄媚,更不懂怎样技巧性地进言讨得主子喜欢,因而比不过巧杏,连她这样尽心尽力地伺候皇后娘娘,一但有点问题,永远都是她的错,皇后娘娘永远都不会信她。可是没想到……
秀纯感到得不行,她眼泪淋淋,一张脸笑着,却满是眼泪水,样子莫名的滑稽。
沈夙媛见此,心道林妹妹现下行事越来越有张氏的风格,竟连这种下作手段都要使出来,她都可以称为“小张氏”了。
想罢,沈夙媛便对着秀纯说道:“你就和本宫一道去储明宫罢。”遂,人走到秀纯跟前,扶住秀纯的肩膀,秀纯受宠若惊,连忙自主自发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瞅着沈夙媛,心头一片惊疑胆怯。
沈夙媛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你别怕,到时,若有人责怪起你来,本宫会保住你。”说罢,她冲着秀纯笑了笑,旋即便朝外头逐步往外走去。而秀纯愣在原地,直到宝芯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
秀纯忙不迭点点头,望着沈夙媛的背影,眼睛里好似有一束光亮点起,她脚下没有迟疑,跟紧队伍,随沈夙媛前往储明宫。
作者有话要说:与新读者:已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