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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的酝酿,此处的争斗终于爆发。万仞山脉某处普通的山岗之中,此时的山脉之中依旧是冰雪覆盖,此处自然是并无其他区别,只是此时这原本平静的山岗却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原本雪松上的积雪都被震荡的簌簌落下,隐约间还有喊杀声传来,在山谷中央,围绕着一团光影,无数武者正在拼死搏杀,
但即使是这幅场景也只不过是表象而已,在光影之中的某段神秘空间,诸多势力的修士却也是各种术法迭出。
就在这混乱的战局中,一道被围杀的染血的身影目中神火闪耀,猛的连毙数敌冲出重围,杀向了光影出口,逃了出去。
……
天凉城,位于万仞山脉中,是大离王朝防卫云星帝朝的第一道防线,却也是两国交易往来的必经之道。城内鱼龙混杂,却也造就了天凉城杀机暗伏的繁荣。
天刚放晓,褪去的夜色,将城中的黑暗与罪恶隐藏。骄阳升起,第一缕阳光,照例洒在,南城门口,那家面馆的招牌上。
感觉到脸上的温暖,少年放下捧在手中的海碗,仰着头,迎着洒在脸上的朝阳,眯起了眼睛,摸了摸撑圆了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嗝,说实话老张啊,咱城南这片地界,还就你家的羊肉面味道最地道,有我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说话的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秀,看着瘦弱却也还算白净。一身棉衣,虽说有些老旧但也洗得泛白。
正在灶台前忙活的老张,听到这话,不由面露得色:“那是,这可是祖传的....”
正准备吹嘘两句的老张突然一顿,“不对,你小子今天怎么转性了,前两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又想赊账?
不行,门都没有!你说这个月你都赊了几回,今个账必须结了。”
喋喋不休,唠叨了一大堆的老张,突然发现了面前不同寻常的安静,猛然间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头看去。
面前的方桌上,一碗孤零零的面汤正迎着朝阳散发着渺渺烟气。
刚吃过霸王餐的少年,裹着棉衣,戴着裹耳的棉帽,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捡来的草茎,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向着城中央的城主府走去。
宽阔的青石大道两旁,商贩正在忙活着,过往的路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街面上,一片朝气蓬勃的繁华景象。
“哟,小轩,还是这么早啊。”
“小轩哥,要不要来块饼,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小轩啊,前两天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给婶一句话,婶好回复人家啊。”
这少年前行的一路上,招呼声不断,问好的,多是一些路边的商贩,还有一些非常看好他这个“青年俊杰”想要做媒的大婶。
少年一路应付着,好不容易,从几个大婶的围追堵截中,脱困出来,也不敢迈什么官步了,逃也似的离去。
人群中,有些个不知情况的乡下小商贩,看到这情形,有些不明所以,赶忙拉着旁人询问。
“哦,你说那小子啊,他叫柳轩,听说是半年前逃难到咱这的,家人在南边遇到南蛮子打探地形的斥候。
结果,就他和他妹妹活了下来,没活路的两人便一路逃到了咱这,结果被出城查看的城主大人救了下来。”一个茶馆的老板说道。
“不过听说他妹妹打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就是一直没机会看到,可惜了。”另一路人不无遗憾的笑道。
“嘿,这也是因祸得福。算是过了大人物的眼,也就被安排到咱城南这地界收些租子。
现在,大小也算个人物,最起码,吃喝不愁。”
“哼,要我看,以那小子的机灵劲,出人头地也就是时间问题。”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听得那问话的小商贩,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另一边,快步逃离的柳轩摸了摸额头斗大的汗珠,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裳,从侧门缓步走进了城主府。
日过晌午,温暖的阳光照在城主府账房那略显破旧的门上。
“咔”的一声,柳轩愁眉苦脸的走出城主府的账房,蹲坐在门口。少年抬头看了眼有些刺眼的阳光,口中一阵哀嚎:
“这苦差事怎么又落到我头上了,这周扒皮家的租子是这么好收的吗!”
“不行,这事得缓缓,还是先去临溪街瞧瞧,攒了这么长时间的饭钱,怎么着也够给萱儿买个簪子了吧,到时候给她个惊喜!”
柳轩,倚靠在门边,喃喃自语了一阵,觉得这个想法真是极好的。不由有些兴奋,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城主府。
不多时,天凉城最繁华的街市,那装饰奢华的天祥商行的门口。
柳轩看着这金光闪闪的牌匾,暗暗咽了口唾沫,一番踌躇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可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个人影就“彭”的一声,从商行中摔了出来。
被摔出来的人索性也就不起来了,跌坐在,商行门前,高声叫骂。
“呸,小爷还不稀罕呢,一根破簪子,也敢叫价这么贵,等小爷有钱了,把整个店都盘下来,
把你们都给辞退,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一名锦袍少女站在门口,不屑的看着被扔在门口,正破口大骂的少年,拍了拍手,对着旁边的侍从说道:
“看见没,以后要是再看到这种人进来,就这样,把他扔出去。听见没!”
立在一旁的侍从唯喏应是。
看着回到店中的少女,柳轩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了眼天祥商行的招牌。
“这小妞的力气好大啊,我这百八十斤的,竟被她一只手拎起来,给扔了出来,这回,脸算是丢大发了。”
“话说,这店里的簪子也忒贵了点,看来还是得到摊上逛逛去。”嘴里嘟囔着,柳轩看着围在周围看热闹的路人,不由掩面离去。
此时商行二楼,那间从不对外开放的雅间,一名青衫老者,正端着茶盏,透过窗口看着正狼狈离去的柳轩。
“这小子感知好生敏锐,一时不查竟是被他发现了,可就是有些机灵过头,本来还想查探下他的修行资质,罢了,有缘再会。”
此时,正快步远离商行的柳轩,身形一闪,便钻进一条小巷,靠着一户人家的院墙,柳轩剧烈的喘息着。
他伸出手,抹去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好在我机警,没想到那小小的商行里竟然有修道者!看来还是得小心点,尽量避免接触那些修真者,依照当时的情形,这大离修真界多半都已经传开了吧,我现在可不能暴露。”
心中想着,柳轩捶了捶有些酸软的双腿,迈着疲惫的步伐,顺着四通八达的小巷,向着城南自家的小院走去。
“砰”柳轩一把推开小院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侧房的厨房里,一只纤细的小手,掀起门帘。
随后,一颗扎着鱼尾辫的小脑袋从中探了出来。
“轩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饭我还没煮好呢。”说着话,一个穿着素布围裙的身影,便冲出了房门,扑入了柳轩的怀里。
说话的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虽说穿着朴实,但从其稍显稚嫩的眉眼,却依旧能看出,她长大后多半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感觉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小女孩,柳轩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无奈的说教道:“都说过多少次了,萱儿,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以后别老往我怀里钻,被别人看见,多不好啊。”
被唤作萱儿的小女孩,一听这话顿时晃了晃脑袋,甩开了少年的手掌,一把把他推开,却也并未回应他。
只是一脸嫌弃地指了指柳轩的棉袍。
说道:“咦,你上午干嘛去了,一身脏兮兮的,快去洗洗,我去做饭了。”
说完,小女孩也不等柳轩回答,皱了皱鼻子,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回了厨房。
柳轩看着跑开的小女孩,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再言语,进房洗漱去了。
午饭过后,柳轩和小女孩并肩躺在藤椅上,慵懒的享受着这隆冬时节,午后的阳光,默默无言。
“萱儿,这两天如果没什么大事,尽量不要来城主府找我,最好不要出门,就在家里待着。”
小女孩听到这话,赶忙坐了起来,握着柳轩的手一脸担忧的问道:“怎么,轩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今天,我在天祥商行发现了一名修道者,你也知道他们也应该快到了,这种时候我不想出现什么意外。”
柳轩睁开眼睛,看着小女孩缓缓说道。
小女孩一听这话,不由沉默了,她低下头轻声问道:“轩哥哥,难道我们一定要分开,就不能一起去吗?”
柳轩的嘴角抖了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萱儿,我的事情很复杂,你继续待在我身边会非常危险,而且这是你改变命运的唯一希望,你希望放弃吗?”
“不,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一起去,萱儿不怕危险!”说着,小女孩的眼泪顺着脸蛋滑落下来,滴在柳轩的手上。
柳轩的手一颤,沉默了一阵后,低落的说道:“萱儿,你记住,这不只是为了你,也同样是为了我,你也不想我出事吧。”
“不,我不要。”小女孩抽噎着,满脸泪水。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不应该伴随你的一生,努力忘记它吧。”说着,柳轩站起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好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以后见不了面了,有什么好哭的,再说了,时间不是还没到吗,谁知道还要多久呐。”
“行啦,赶紧洗衣服去,我先走了,周扒皮家的租子可不好收啊。”说完,柳轩对着小女孩做了个鬼脸,转身离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啜泣声,柳轩心里默念道:“萱儿,你的父母既是因我而死,那,就由我,为你创造新生吧。”
离开小院的柳轩,在迈出家门时便恢复了平静,脸上又挂上了熟悉的笑容。
“先去那儿看看,打探些情况,顺便为萱儿选个簪子。”柳轩心里默默地想着。
城主府所占大约两成,不过多是一些小摊位,那个周扒皮的铺子,算是为数不多的几家归属于城主府的店铺。
看着天色还未变暗,便已显得热闹非凡的市面,
柳轩不由有些感慨:“这些家伙,胆子越发的大了,要是云星开启了国战,多半都得被一锅烩。”
心里想着,柳轩脚步不停,不多时,柳轩便来到一家客栈门口。还不等柳轩进门,店内一个肥胖的身影却异常灵活的窜了出来。
“哎呦喂,这不是轩爷吗,什么风吧您吹来了,快快快,进来坐,您可是有段时间没来小店坐坐了。”
柳轩听到这话,不由撇撇嘴,心里不屑的想到:“多半你心里巴不得,我这辈子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吧。”
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嘴里却是连道不敢,一阵寒暄,柳轩随着周掌柜,走进店内,主客坐定。
柳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今天我也不再绕弯子了,周掌柜,你的租子可是拖了有些时日了,
你看,今天是不是该把这几个月的租子结一下,我也好交差啊”
一听这话,周掌柜原本笑的跟尊弥勒佛的胖脸,瞬间便皱的跟个苦瓜似的。
“轩爷,这可不是我不想结,这世道,生意实在是不好做啊,你看,这大离和大蟒就要开战,客人是越发的少了。
现在小店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要不您看看店里有哪些值钱的玩意,只管带走,我老周绝无二话。”
“哦?”柳轩环顾四周,看着这周围络绎不绝,前来商谈交易的食客。“既然这样,那我就下次再来吧。”
“哎哟,您还不相信我吗,我……嗯?!”还没反应过来的周掌柜突然顿住了,发出一声惊疑。
他伸出萝卜似的手指,使劲挖了挖耳朵,好似没听清柳轩说的话。
“今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小狐狸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以往,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啊。”周掌柜还在迷茫着。
“我说,既然周掌柜现如今这么困难,那就再缓两天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掌柜的生意了,告辞。”
说完,柳轩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直接转身离去。留下张掌柜一人,一脸茫然的坐在原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