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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医女,082、*天灾
默之的毒已经清除,不再需要泡药浴。舒悫鹉琻芷染也就恢复了日日到白云飞家里报到的习惯,只不过她没有刻意告诉过默之,她有习武。
白日上午,芷染跟着白云帆研究医毒,下午的时候就由着他带到瀑布处,接受体力的训练。
虽然每日在同一个屋里,但是芷染和默之见面的时间并不长。默之的身体也在一天天的康复中。
芷染知道,他身体康复之时,就是他离开之时。
如此简单的生活了十多日,默之已经能够下床,并且会在院里动动拳脚。
“你又要出去?”默之收敛了动作,看着芷染及白云帆问。
她每天这时辰都会和白云帆出去,之后便不会再过来了,要等到翌日早晨才来,而白云帆却是在晚膳时间,出现在家里。
他虽然好奇白云帆带芷染出去干什么,但他识趣的并没有开口询问。
“嗯!”芷染轻应了一声,看着默之苍白的脸上,额间布满细汗,纠结的拧眉问:“怎么不在床上多躺一会儿。”
师父和师叔说过,默之的身体伤了根本,就算是毒清了,身子也被掏空了,若是不将身体好好养起来,怕是活不过三十岁。
“无妨,在床上躺久了,人乏得很,活动一下也是好的!”默之轻咳一声说道,一脸不在乎的神色。
芷染看不得他这般不珍惜性命,落了命说:“你最好是把你的小命看重一点,不然的话,哼……”
芷染伸手捏了捏脖间的玉佩,危险之语不言而喻。
看着她气呼呼的冲了出去,默之沉静的眼眸微亮,眸中波光潋滟,就好比黑眼中的星空,璀璨夺目。
在院里,他静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去找白云飞。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自己的身体找白云飞谈话。
芷染出了白云飞家门就一路冲到了村口,白云帆跟在后面,笑得高深莫测。
“还说不喜欢人家!”
芷染回眸一记刀眼,冷哼一声:“你懂什么。”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有一个人,你将他视作了朋友,他明明可以更好的养身,让自己活得更久,可偏就是不在乎,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看了就很恼火啊!
白云帆脸上慵懒邪气的笑容,真的很让芷染讨厌。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脾气,爬到白云帆的后背上,半晌才问:“回魂丹能治好他吗?”
白云帆怔了一下,收敛起玩笑的表情,声音绷直了,严肃的说:“你打都不要打这个主意,百花林这种地方,别说是你,就是我和你师父都不敢冒然进去。”
芷染张了张嘴,没于吭声。
师父师叔的本事,她都见识过,若是他们都不敢进去的话,就她这小身板,根本就是去冲死,最重要的是默之对她而言,没这么重要。
良久,白云帆才说:“回魂丹说得夸张一点,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也是称得上的,默之若是服用了,别说是活到三十岁,就是活到八十岁,仍然老当益壮。”
芷染撇了撇唇,没再坑声。
这事就先搁下,不过这回魂丹这样好,她将来总是要弄到手的,并不是为了默之,而是唐氏及家里的姐妹。
如此平静的过了几日后,默之来向芷染辞行。
“我要走了。”默之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
不过自上次不愉快后,这是第一次说话。
芷染也就当时小小的不悦了一下,事后一来是太忙,二来是没话说,所以俩人也就没交流。
初听默之要走,芷染第一个反应就是:“你身子全好了?武功恢复了?”
“没有!不过我的人来接应我了。”默之如此说道。
芷染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掩不住的担忧说:“回去了记得天天服用我师父用的药,方子你有吗?没有我去跟我师父拿。”
她说着,就往白云飞的屋里跑。
默之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劲一拉,芷染扑到了默之的怀里。
芷染下意识的挣扎,默之的手臂却是抱得更紧了,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让我抱一下,或许以后没有机会了。”
芷染怔仲间,也就忘了反抗。
她叹息一声,好像从她和默之认识后,她就一直站在默之之上,以一个同情者的目光看向默之。
而默之好像也知道这一点,有时候甚至就是利用这一点,来达到他的目的,她不知道该说默之是腹黑呢?还是说他没有男子气概。
默之淡紫色的唇轻轻的在芷染的头顶落下一吻,温柔呢喃,“等我。”
芷染一双灵动的眼眸,眼皮直颤。
连生死自己都不能把握的人,她才不要等他呢!
没有得到芷染的回应,默之也不逼她。
芷染没有看到接应默之的人,但是默之就这么悄然无声的消失了。
默之的离去,并未影响到芷染的正常生活,不过是在之后的年月里,偶然想起他,会猜想这样一个俊美出尘的少年,他是否安好!
默之刚走的时候,芷染有些小失落,白云飞看在眼里,恨铁不成钢的咒骂:“他还需要你担心!他醒后没几日,我这小院就被各大高手包围了,少说应该有三四个人,全都是冲着他而来的。”
白云飞不需要说明是敌是友,芷染就已经清楚了意思。现在让她介意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只见她咬牙切齿的说:“什么?这么多人隐藏在暗处,我竟然没有发现,这真的是太可耻了。”
白云飞瞥了一眼芷染,没有多说什么。
她虽然平白得了六十年的功力,可若是不会用,也是枉然。
而且这些隐在暗处的人,也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一般的人,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默之彻底走后的几天,芷染才知道唐氏和长工们这个消息。
她没有说默之中毒,只说她身体不好在路边被救起,如今身体养好了,所以放她回家与父母同聚,默之并不是她的丫鬟。
其实不用芷染说,她们也都清楚默之是不同的,因为默之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学习任何东西,他想做什么,芷染都不会管。
不过知道默之来到芷染身边的原因,大家就都撇了撇唇。
特别是绣儿打抱不平的说:“默之也太过分了,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竟然就这么走了,甚至连和我们道别都没有,真是忘恩负义,就跟白眼狼一样。”
芷染摸了摸秀气的鼻子,尴尬的说:“他连话都不愿意说,还道别?这不是为难他么。”
绣儿噼里啪啦一顿乱骂,总是就是替芷染觉得不值,白养了默之这么久,又救了她一命。
“难道一定要留她下来做丫鬟不成?”芷染好笑的看着绣儿等人问。
绣儿为难的说:“也不是一定要留下来,她还有家人,想回去也是正常,可也不用这样吧!”
绣儿还是纠结,莹莹劝说:“三小姐心底好,救默之姑娘的时候,肯定没想过报答她,如今默之姑娘身体已经好了,自然是让她回去与家人团聚。”
绣儿别扭了一会儿,总结了一句话。
“小姐就是太善良了。”
芷染尴尬的望了望天,她其实真的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她的善良全都建立在不伤害她利益的基础上,若是伤了她的人,她报复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
至于其他,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能帮忙人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不止能为家人积福,还能博一个好名声,不是吗?
她毕竟不是救世主,做不到以德报怨,能有这般心得,芷染自认,她的心性还算是不错的。
默之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其实不管是家人还是长工,都对他的评价不好,但总的来说,他已经是一个过去的人了,鲜少有人再提起。
春末,大家都换上了单薄的衣裳,不少人都感叹,今年的夏日来得特别的早。
恩恩接连几日都有些不正常,就算是芷染,白日忙得不落脚,晚上还要打坐练功,她都明显感觉到了。
这晚,芷染受了唐氏他们的命令,前去打听恩恩究竟怎么了。
唐氏他们都识趣的避开了,现在恩恩虽然偶然会有几个字,但却不会像一般的小孩子一样话多。
而且她们都关心过恩恩,恩恩却是不肯讲,所以这事就落到了芷染的头上。
芷染拉着恩恩到了房间,姐弟俩人坐在床上,芷染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恩恩,他神以平常,可是眉眼间有些焦虑。
“出了什么事吗?”想让思恩主动开口,芷染看来觉得有些悬,但直接问了。
“太阳哥哥生气了!”恩恩瞥了一眼芷染。
芷染还硬是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幽怨的神色。
她只当是这天热了,恩恩受不了了,便安抚说:“没关系的,这每年这时候都要入夏了,天气都比较热。”
“太阳哥哥生气了!”恩恩鼓着嘴,一脸别扭的模样。
芷染搂着他的肩哄说:“好好好,生气了!”
恩恩不满的扭动,说:“是真的,春风哥哥说的,所以春风哥哥早早就跑了。”
“春风哥哥?他又是谁?”芷染一头的问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春风哥哥就是春风哥哥啊!”恩恩难得有些急躁了。
说话也不再温温吞吞,像没有吃饭的样子。
“太阳哥哥你说的是太阳吧?春风哥哥你不会是指春风吧?一阵风而已,还能跟你说话不成?”她是发现了芷染能跟动物说话,别告诉她,连一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他也能听到。
“是啊!”恩恩平静的脸上,芷染竟然看出了他表达的意思。
他一脸‘你好笨’的模样看着芷染,芷染纠结了。
“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吗?”这种事情,她能猜到就不错了吧!若是这话,恩恩跑去和唐氏她们说。
唐氏她们根本就不明白恩恩在说什么,就算是明白了也只当他在胡言乱言,甚至还会警告他,以后不许再胡说了。
恩恩恢复成一副呆呆的表情说:“春风哥哥是这样说的!”
芷染不自觉的皱了下眉,问:“春风哥哥还说什么?”
恩恩瞟了一眼芷染,才把他听到的都说出来。
“春风哥哥说月亮姐姐惹太阳哥哥生气了,所以太阳哥哥发火了,小花妹妹和小草弟弟都在哭了。”
“哭什么?”芷染解的问。
她觉得恩恩的话有些玄幻了,再说什么太阳哥哥发脾气,哪年夏天太阳不是努力的发光发热。
“他们渴,他们会被晒死的。”恩恩幽怨的看了一眼芷染。
芷染半晌才反应过来,慢半拍的问:“你的意思是会有天灾,会干旱?”
“石头哥哥是这样说的!”
芷染翻白眼竖中指,石头哥哥又是谁,不要告诉她,石头也会说话?里面是不是住了孙猴子?
“这消息靠谱吗?”如果是真的,她提前知道了,倒是一大商机。
芷染短短时间里,想着是怎么样发天灾财。
恩恩瞪了芷染一眼,翻身睡了过去。
芷染自知被恩恩嫌弃了,有些无奈的问:“你竟然能听到这么多……嗯,说话,你怎么自己不说话啊!”
这些春风、太阳什么,芷染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
“他们天天在我耳边说话,我一张嘴回不过来,所以就不说话了!”
好吧!原来这就是恩恩玩自闭的真相。
芷染很是纠结,对恩恩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多想了,你这么反常,娘都担心你了。”
恩恩没有出声,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芷染起身去找唐氏,想着她该怎么和唐氏说呢!
说恩恩能听到许多他们听不到的声音?若是这样说,唐氏应该会带恩恩去庙里收惊吧?
“怎么样,问出来了吗?”唐氏一脸担心的出现在芷染的面前。
芷染想了想,莞尔笑说:“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突然天气转变了,恩恩热了,所以心火燥,娘这几天熬得下火的汤给恩恩喝吧!”
“就这样吗?”唐氏还是不放心。
恩恩不比希瑜她们三个孩子,恩恩有什么不舒服,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学医么,替你弟弟把脉了吗?要不要请你师父来瞧瞧。”
“娘……”芷染无奈的叫了一声,“恩恩真没事!我也把过脉了,我对恩恩的关心可是不亚于娘的,如果恩恩真有什么,我哪这么轻松,我肯定比娘还着急。”
唐氏这才放心,嘀咕着:“明天还是熬点绿豆汤喝吧!你们姐妹也多喝几碗,真是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就热得这么早。”
芷染挑了挑眉,没有接唐氏的话。
又过了两日,天气有逐渐转热的迹象,虽然还没有到达热得让人受不了的地步,但是芷染猜想,也不乏上了年纪,有见识的老人能看出来这天气的诡异。
当天晚上,芷染就和益东俩人关在屋里,密谈了许久。
没人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自这晚起,长工宿舍就变了天。
家里所有的孩子,甚至是最小的胡劲,也跟着出门了,不在家里!
芷染家里又添了三辆马车,两人一组刚好四辆,然后分别到附近的县、镇去购买粮食。
大米、小麦、苞米、糖、盐……
各种粮食芷染都让人收购,十多万银子,芷染留在手边的银子只余了一千两,其余的全都交到了益东的手里,让他们去收粮食。
近的乡县收完,就去远一点的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益东他们在收粮的时候,就会买一处偏僻的宅子,专门用来存放粮食。
忙了此日子粮食也收得差不多,钟伯带着胡松在附近的乡里收粮,开出来的价比一般的商户出得多,也收了不少银子。
孔家兄弟和萧可颖在事前,都被芷染用借口打发了,虽然孔裕辰敏锐的发现了芷染多有隐瞒,但脸皮薄的人,明知道芷染嫌他碍事的情况下,他也不好意思多问。
只孔文隽和萧可颖两人大大咧咧,临走前还责怪芷染没有义气。
特别是孔文隽,家里还没松口让他回去,这样被赶回去,免不得又要被杜思蓉纠缠,所以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离开的。
好不容易,这晚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冬子娘叹息一声,崇拜的看着芷染,“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看出这天怒了,要发干旱了,东家竟然一眼就瞧出来了,真是了不得。”
之前芷染的决定,大家都还是有些迟疑的,毕竟这样收粮划不来,将来如果没有天灾的话,这些粮食再卖出去,东家还会折损银子进去。
可是忙了一个月下来,再看这天气,谁也不会再质疑芷染的决定。
五月不到的天气,已经像跨入秋老虎的季节里了。
可秋老虎再怎么厉害,也顶多就十来天左右的时间,但今年照这情况看,不知道要热上几月。
“出现天灾,受苦的还是老百姓,田里已经开始干涸了,明儿起,你们就赶紧把田里的农作物都收了。”芷染想了想又接了一句。
“若是村里的人问起,你们就直接说看天热,怕农作物渴死,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先收一些,省得颗粒无收。”
这几天她去田里看了一眼,家作物的长势都不好,垂头丧气的,但有总比没有强。
“还不到天呢!往年都是六月份收成,就是怕我们说了,也没人肯听!”大海媳妇拧了眉担忧的说。
她想起了她家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该通个信。
这些天忙得不着地,她也有心通知家里人!但是和大海商量过了,却是被大海训斥了一顿。
只说这话要是说出来了,若是有人不信,就是妖言祸众,若是信了,就打乱了芷染的计划。
建林媳妇附和说:“是这理!家里人也不知道瞧没瞧出这么一个端倪了,可别到时候颗粒无收才好。”
建林媳妇一声叹息,所有人都期冀的看着芷染。
芷染对他们这次的行为很满意,她知道益东暗中叮嘱过他们,不准向旁人泄漏一句,就是家里的亲人也不行。
但看他们为了她的利益,连最亲的人都是只是搁在心里默默的担心,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再说出来时,她哪里能不顾忌他们的家人。
“等田里的事情忙完了,你们就各自回去一趟,劝说他们把田里的作物收了,如果他们生死不肯听你们的,你们也就算了,直接回来。反正我们这么多粮食,不说让他们吃饱穿暖,总不会饿死他们的,知道吗?”
长工们面露喜色,忙不迭的点头。
他们也没有把握可以回去说服兄弟长辈,不过有了芷染这句话,他们也安心了。
芷染他们是村里第一户收豁粮食的,许多人都不解的问:“怎么这么早,这粮都没成熟呢!”
许多还是干瘪的,里面都没有长成。
长工们听了芷染的话,都是一一回复。
“这天热得不正常,田里都快干了,我怕再不收,就没得收成了。”
芷染他们家的行为,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些惊讶的,也有跟风的,自然就有抱有侥幸心理的。
“大伯。”这日芷染领着瑶瑶亲自过来和刘兴望说话。
长工们收豁粮食的行为已经有两三日了,不少家里有老人的,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被逼着一起开始收割。
等了又等,见刘兴望他们还是没有行动,芷染这才主动过来和刘兴望商量。
“诶,芷染来了啊!”刘兴望坐在进大堂的台阶上,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显然在想着什么。
见到芷染她们俩进来,起身拍了拍衣裤走近问:“今天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他知道芷染一家已经许久不踏入这家了,没有事情,芷染是不会过来的。
“大伯怎么还不收粮?”芷染拧了眉说话。
她不强要求别人收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事毕竟是她听了恩恩的一面之辞,她是相信恩恩,但不代表别人相信,更何况她根本就不可能告诉世人,恩恩有这本事。
刘兴望看了一眼芷染,有些落败的说:“家里欠了不少粮食,就是丰收年,还了粮家里也剩不了几口粮,若是现在收割的,连还别人粮食都不够!”
经过这么多日,他哪里看不出来,这天气诡异得很。
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老天爷总不至于这么残忍吧!
“糊涂!有总比没有强,若真是干涸,颗粒无收难道就能还上别人粮了?”芷染小小年纪,眉眼皆怒,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就是刘兴望一时也怔住了。
“家里欠的粮食,我会替你还了!田里的粮食你叫上二伯马上收了,不许再拖下去了,如果能安然度过这热天,因提早收割损失的粮食,我赔给你。”
她其实也不想管这么多,只是她不管的话,到时候唐氏和秀兰总会偷偷的接济,她不相信唐氏和秀兰能看着这一家子饿死。
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有残忍到这一步。
“这倒不用!”刘兴望回神,皱眉看着芷染。
他这小侄女,他越看越不懂,他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种气魄,但无形中又让人信服。
“好了!按我说的去做!不然的话,以后我可不认你们,也不会再管你们的死活!”芷染语气说得重,才不管刘兴望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
刘兴望脸色难看,张了张唇没有反驳。
因为自年后,他们现在的吃粮全都是唐家救济的。
“话已经传到,我走了!”芷染扯着瑶瑶大摇大晃的走了出去。
出门,瑶瑶就一脸崇拜的对芷染说:“姐,你好厉害。”
她以前一直怕大舅舅,大舅舅很少笑,一脸严肃的模样,她在大舅舅面前,不敢放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而刚才芷染姐姐却敢喝斥他,甚至还命令他做事。
“这可不是厉害,瑶妹妹可不许学了,对长辈要有礼貌,知道吗?”芷染有些后悔带了瑶瑶过来。
她年纪小,心性不定,若是学了这坏榜样,觉得这是厉害的话,到时候唐氏还不剥了她的皮啊!
瑶瑶眨着一双水眸,显然听不懂芷染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芷染的崇拜,附和的说:“嗯,我听姐姐的。”
反正姐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姐姐这么厉害,她说的肯定都没有错。
芷染拍了拍瑶瑶的脑袋,心里想着,看样子以后在瑶瑶的面前得注意一些,这小丫头太过崇拜她了,一直当她是学习对象。
回到家里,就跟唐氏说了,让她代刘家把其他的粮食都还了,唐氏知道芷染的猜测,便当即就把这事办好了。
所有的事情都安顿好了,只待静静等候,是不是天灾,日子到了就自然知道。
说来,芷染也有些纠结,即怕天灾来了苦了百姓,又担心天灾不来,大批粮食毁在手里。
只是天灾没有等来,倒是先等来了*。
这日,村长又急忙的召集了大伙,并要求大家在三天内交齐人丁税,这一次相比上次,多了二百文,一共要交五百文。
本来因为天气的原因,大伙就都提心吊胆的,这会儿初听要从家里舀出这么多银子来,听怒急了乱骂。
芷染冷冷的看着乱糟糟的村里人,再看村长,显然他也很不好受,脸色不比旁人好看多少。
“娘,我去找孔文隽打听一点情况。”在村民情绪高昂的反对声中,芷染拉着唐氏小声说话。
唐氏反手抓住芷染,低声喝斥:“去什么去!你当你去了,还能改变什么,老实一点待着,我们把银子交了就是。”
芷染叹息一声,只好作罢。
孔文隽毕竟是县令公子,消息来得也比她快一些,前段时间说是打仗,可是这都过去七八个月之久了,他们也没听到一点什么消息,到底打没打?胜利还是失败,都不得而知。
而眼下这种时候,朝廷竟然又要征收银两。
“好了都散了吧!你们对我发火也没用,不止你们要交,我也要交,谁也跑不掉!实在不想交银两,就交人!”
村长说完,踩着沉重的步子就走了,他俩个儿子一左一右的跟在后面。
没了发泄的对象,不少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也有人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声音撕心裂肺的。
芷染撇了撇唇,看到这幕心里很不好受。
“娘,我们回去吧!”
回的是长工宿舍,今天本来是锦绣姐妹俩的生辰。
芷染看着最近大家都忙坏了,还想借着这天,让樱子娘做些丰盛的菜,大家好好吃一顿也轻松轻松,哪知道突然听到这消息。
“听说,是吃了败仗。”
良久,曹建林说道。
之前他到远一点的地方收粮时,听说了一点。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一向都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操心的,而且当时又顾着收粮,回来后也忘了这事。
“我也是收粮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起。”曹建林见大家都望向他,就解释了一声。
芷染嘀咕:“难怪咯!”
吃了败仗,不想灭国就要继续打,继续打就要银两支持,而*空虚,需要大批银两的话,只能向老百姓伸手了。
“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样了!”樱子眼眶红红,想着远在战场上的爹,她很努力才能抑制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象,你爹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你这样子,你娘看到了只会更难过。”芷染叹息一声,才安慰道。
樱子哽咽着说:“我娘已经回去了。”
芷染看了一圈,才发现真的没有樱子娘,果子和麦子都不在,应该是陪她娘回去了。
“娘看又要征税就猜到吃了败仗,怕爹出事了……”
这事芷染也不知道,安慰人的话,说起来也没有底气,只好劝着说:“别哭了,你娘还要仰仗你呢!你两个妹妹还小,你先回去陪你娘,我这里没什么事。”
樱子起身看了一眼锦绣姐妹俩,一声生日快乐说不出口,发生了这种事情,谁还快乐得起来。
哽咽了一声,她道:“对不起,今年不能陪你们过生日了,明年我再陪你们好好庆生。”
锦绣姐妹俩神色也都不好,忙劝着说:“我们没事,不就是生辰吗?又不重要,你快回去陪你娘。”
樱子‘嗯’了一声,单薄的后背挺着直直的走了出去。
芷染看到,只能轻叹一声: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大家围坐在一桌,心情都沉闷,久久都没人说话,还是芷染叹息一声说:“真希望这干旱不要来!不过是我胡思乱想的罢了。”
一人五百文就不是家家户户能拿得出来的,少不得要让儿子上战场的,若再加上天灾的话,卖儿卖女只怕都是轻了,就怕卖了儿女还要死不少人。
长工们都觉得芷染心好,但却心里都闷,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益东吁了一口闷气说:“东家你也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不是老天爷做不主,更何况我们是生意人,不是救世主。”
“嗯,我知道!”这些,芷染哪有不知道的理,她不过就是感叹一声罢了。
“好了!都别苦着脸了,日子还是要过的,人丁税罢了,我们又不是拿不出去,曹婶子,今儿是锦绣姐妹俩的生辰,你可得把饭菜做得可口一些,我们都是饿了呢!”
芷染强颜欢笑的打起了精神,谁还敢在她的面前愁眉苦脸。
大海媳妇也起身说:“我来帮忙,一起做快一点。”
大海媳妇和冬子娘都跟进了厨房帮忙。
芷染有些冲淡沉重的气氛,便趁着这段时间里,教大家医术。
给他们讲教一些日常会遇到的简单病痛,该用什么药,为什么用这种药,一一细说。
并说:“有机会就带你们实际去看看。”
芷染说这句话时,心里是沉重的,因为她有预感,这一天不远了,就是在天灾之后。
晚上,一桌人围在一起用餐,说的都是锦绣姐妹及各个的学习问题,大伙都有意识的避开了人丁税和天灾的问题。
芷染送了锦绣姐妹俩一人一个银镯子,算是给她们的生辰礼物。
银镯子不过几两罢了,但是花纹样式是芷染亲自设计的,很是新颖,而且除了她们不会再有其他人戴这种镯子了。
翌日,芷染在师父家学习毒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怒吼。
“唐芷染,你给我出来。”
芷染眨了眨眼,有些懵懂的看着白云帆。
白云帆笑得诡异的问:“小丫头,你这是得罪了谁?听这声音可是把人气得不轻呢!别是玩弄了别人的感情吧?”
芷染不屑的瞥了眼,上下打量了一眼白云帆,“你当我是你啊!哼……”
她扭身出了屋,这声音听着有些像孔文隽,而且在她认识的异性中间,也就只有孔文隽会这样叫她。
出门一看,果然。
“怎么是你!”芷染皱眉,有些奇怪他怎么主动跑来了,上次他回去的时候,可是气得不轻呢!
“你跟我出去,我有话和你说!”孔文隽高傲的扬着下巴,一副以鼻孔看人的表情。
芷染真的很不想理这样的孔文隽,但见白云帆一脸邪笑,不怀好意思的模样,又不愿意让他看戏,就边白云飞也是双瞳闪闪发亮,一脸渴望的模样。
显然这两个男人都比较无聊,对白卦很好奇。
芷染不想让人看戏,只有跟着孔文隽出去。
俩人一路到了水塘边,这是刘家村村民洗衣裳的位置,全是今年由于天气的问题,水塘的水已经浅了许多。
“喂,你到底要说什么?”芷染见孔文隽还打算往前走,没好气的责问。
她现在忙得很,哪有时间和这小臭孩子闹别扭,有话就快点说完,快点解决。
“我上次发脾气回家了,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孔文隽回眸,双眸凶神恶煞的瞪着芷染,大有想冲上来,咬掉芷染身上一块肉的冲动。
芷染愣了愣,轻笑说:“昨天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
“呃……”孔文隽怔了一下,别扭的侧目,不可爱的凶道:“你找我做什么?你怎么没来?”
“噢,我就是想问收人丁税的事情。”芷染漫不经心的说话。
孔文隽突然回眸,凶神恶煞的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芷染眨了眨清澈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将他看得不好意思后,才冷冷的横了他一眼,说:“不喜欢。”
“你……”孔文隽气得瞪大了眼,双翼微张,额间青筋突起。
芷染初看,还吓了一跳,在他说话发怒之前,递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过去,扭捏的说:“你应该问我爱不爱你?”
孔文隽瞬间呆了,回过神后,一张脸胀得通红,就像关公一样。
死要面子的他,心跳极快,就快要跳出口了,说出来的话,却是粗声粗气的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不爱。”芷染轻蔑一笑,顺脚将他踹进了水塘。
这小子一天到晚跟她摆官少爷的谱,天天在她家装大爷,真当她好欺负呢!她不过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忍了……
“你耍我!”孔文隽在水里扑腾,一双眼瞳通红的看着芷染,显然气得不轻。
芷染扬了扬下巴,轻笑说:“你若是乖乖的,我们就还是好朋友,不然的话……哼哼!”
“谁要和你做朋友!我才不要!”他孔文隽的朋友还少了,用得着跟一个女孩子做朋友么。
“不要就算了!”芷染说完,扭身就走了。
孔文隽这小子,她也没看出来,他有多喜欢她!说来说去,还是他家的一点破事闹的。
孔家兄弟,若说真心喜欢她的,她倒是比较相信孔裕辰,虽然他每次看她都很阴晦,但不表示她没有注意到。
他的闪避,他的害羞……
孔裕辰算是不错,不过她对孔裕辰却不来,注定只能辜负,所以还不如直接快刀斩乱麻,免得拖久了,对彼此都不好。
好在孔裕辰是一个聪明人,不像孔文隽这笨蛋,想到这笨蛋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