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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中原诸国刑罚诸多,其中肉刑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负责行刑的人经验丰富,下手老道。可以完整的从肉里把骨头剐出来,却不伤到重要经脉,人残废了,可是人还是活着的。
架子上头的人浑身上下说句没块好肉已经是往好里说了,他膝盖上两只硕大的血洞,四周都是翻出来的肉,都说深可见骨,可是其实他骨头都已经被剔掉了。
“杀、杀了我……”挂着的男嘴唇干裂,他拼尽所有的力气喃喃道。
胥吏一听就笑了,“想死?这可难。大司寇亲自下令,说你不能死,要是你还开口,这所有的肉刑你都要受一遍。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劝你还是早点说。”
男人头垂下来,还是一声不吭。胥吏看着这家伙如此硬气,心里还是有几分敬佩,这十多天来,因为怕他死了,所以那些个肉刑都是一样一样慢慢来。看着是轻松了,可是这软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你这又何必呢。”胥吏重重叹气,他瞧着面前的血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吧,看你如此硬气,我也实话和你说了。我们抓的可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你家里的妻子儿女一个不少全部被司寇下令抓来了。”
那原本和死了一样的男人,浑身一颤,抬起头来,露出满是血污的脸。
这时隔壁突然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嚎啕声,胥吏有些惊讶,“哎呀,还以为会明天来,这么快就到了?”
说完,他一瞥已经开始挣扎的男人,“哎哟,你不知道吧,刺杀夫人是大罪,死你一个是不行的。得全家一起下黄泉,哎哟,你是对那个人忠心了,可是这一家老小都得陪着你一块,也太不值当了吧?你儿子还小,看起来怪可怜的,死了你们家就没后了。”
男人挣扎起来,双目凸出,绳子都被挣的窸窸窣窣作响。他和胥吏怒视一会,流下两道浑浊不堪的泪水,头重重垂了下来。
城内再次鸡飞狗跳起来,但是这回去的不是那些平民住的外城,还是贵族们所在的内城。几家士遭了秧,人给当场带走,留下惊惶无措的妻儿。
如此十多日之后,大司寇顶着满脑门的冷汗再次入了公宫。这次似乎先祖听到了他心中的祷告,君夫人没有和国君一块。
宋人祖上是商人,商人原本就有王后参政的传统,到了现在虽然和当年的商王们没得比,但是君夫人们也不是像中原别的诸侯国的夫人那样安静。现在的这位从郑国来的君夫人,性情算不上多柔顺,上回一番话挤兑的他内袍都湿透了。要是夫人还在场,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大司寇,国君让你进去。”寺人对大司寇一拜。
大司寇点头直接就进去了。公子均在宫室内正在翻阅那些简牍公文,他看到大司寇进来了,将手里的简牍放到一旁,“大司寇来了。”
大司寇对公子均一拜,他双手拢在袖子里,两眼耸搭着,显得有几分局促不安。
公子均抬头看了眼,知道他有话要说,看了看左右,“尔等退下。”不一会儿宫室内就清空了,所有的人都到了宫室外,只剩下了君臣两人。
“那个刺客开口了。”大司寇踟蹰了一会开口。
“哦?”公子均立刻振奋起来,“是谁?”
“刺客是一个士找来的,说是要给他妻儿子女丰厚的口粮和衣物,让他来刺杀夫人。此人算是当地一个技艺出众的射手,觉得既然可以让妻儿衣食无忧,就……”
“那么是谁指使他的?”公子均听得眉头皱起来,“寡人关心的是这个。”
大司寇满脸为难,可是还是要硬着头皮说下去,“臣令人逮捕了那个士,拷问之下,那个士供出来的人……是……是……”
公子均不耐烦睁开眼,“是谁?!”
大司寇心一横,干脆全说了,“是襄夫人的家臣。”
夫人们和其他贵族一样,她们也会有家臣。家臣们自然会帮她们办事。
区区一个家臣,是没有这样的胆子的,再查下去恐怕这结果……
大司寇垂着头,不敢吭声。他双手拢在袖子里头,等着公子均发话。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几乎都不用过脑子公子均都知道大司寇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襄夫人?”公子均过了好会,才开口。
“臣不知。”大司寇又是一个大礼拜下来。
到了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好,寡人知道了。”公子均一挥手,让大司寇下去。事情牵涉到襄夫人,就没这么容易了结。他知道襄夫人对他一直不忿,但是没想到,她既然会针对自己的妻子。说起来,这两人也没有多少来往。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襄夫人非得要置她于死地?
“来人啊。”公子均拍了两下手,“让宫尹前来!”
襄夫人惊恐的发现,她身边的人几乎被换了个遍,那些前来伺候她的寺人和侍女,甚至是外头守卫的武士,都已经被换成完全认不出面生的人,主管她宫室守卫的人也被调换传成公子均的人了。
见不到熟悉的人,她心下惊恐难当。直接就叫人去把公子均叫来,见到公子均,她顾不得那些礼仪,直接质问,“你到底想要干甚么?将我身边的人全部调走,换上你自己的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襄夫人胸口起伏,她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男人那张俊美出众的脸上。曾经这张脸让她如同豆蔻少女一般,深夜里辗转反侧。可是现在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公子均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她,他冷冷淡淡的看着襄夫人,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襄夫人自己都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甚么了吗?”
襄夫人一愣,“我做甚么了?”
“君夫人和楚子商议退兵,结果回城那夜遭遇刺杀,襄夫人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公子均挥手让周围的寺人侍女退下。
“她遇刺,与我又有甚么关系!”襄夫人想都不想直接否决,她在宋国几乎已经快要呆了一辈子,夫人的威风已经被她拿捏的恰到好处。看上去好像和她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哦?”公子均怒极而笑,他看着襄夫人,“难道真要寡人把夫人的那个家臣抓去询问,襄夫人才肯吐露实情?”
襄夫人向后退了几步,一脸见鬼似得等着公子均,“国君说甚么?”
“难得,襄夫人终于称呼寡人为国君。”公子均皮笑肉不笑勾了勾嘴角,襄夫人平日不爱见他,就算见到了对他也是爱答不理,更是不称呼他为国君。恨不得告诉天下,她这个祖母根本就不承认这个诸侯的位置。只是卿大夫们和晋国点头,周天子完全是个在洛邑的摆设,诸侯如何,和周天子半点关系都没有。
若不是这样,恐怕这位祖母早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他赶下来了。
襄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她知道现在大势已去,卿大夫们也不听她的号令,只是她心中不痛快,哪里会这么轻易承认?
“国君所言,老妇不明白是甚么意思。”襄夫人见公子均眼神锐利,不由得转过脸去,避开他的注视。
“寡人的意思,襄夫人难道真的不明白?事已至此,寡人也不想和襄夫人再多说甚么废话,君夫人甚么时候得罪了夫人?夫人非得置她于死地不可?”公子均终于忍不住,嘴角抽动着,见着襄夫人似乎要辩解,立刻打断她的话,“那个刺客已经甚么都说了!襄夫人还真的要寡人把那人提过来和襄夫人当场对峙!?”
襄夫人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她还想辩解一二,可没想到公子均已经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已经堵住。
她死死盯住公子均一会,半晌她扯开嘴角,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我为甚么要她死?你难道还觉得她很惹人爱不成?”襄夫人说完自嘲一笑,“不对,在你们这些男子看来,叔姬这样的美人还真的惹人怜爱,毕竟她长得美,而且还不是个木头美人。我在公宫里头都听说,楚子见到了她,和他那些卿大夫一块双眼发直。”
襄夫人语含讥讽,眼锋如刀,恨不得将公子均剐个几刀。
“襄夫人,话不能乱说。”公子均眼神更冷,他向襄夫人逼近一步,“而且襄夫人说这些又有甚么作用,你令人刺杀楚国行人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你!”襄夫人又惊又恐,她没有想到公子均连这个都知道,难道办事的人还将两件事全部给同一个刺客?!她心下转了三四回终于想明白这个,气的几乎当场吐血。
“夫人刺杀楚国行人,行事高调大胆,唯恐楚人不来,如今还在寡人面前讥讽君夫人?”公子均冷笑,他步步逼近,襄夫人面对身前不断逼近的公子均,止不住向后退。身前那个年轻男人面容冷峻,步步逼近。
“我这么做,难道还不是因为你?”襄夫人惊恐到了极点,也不管其他了,干脆直说了,“我等你多久了?可是你从来不正眼看我一回,每次见着我躲躲闪闪,似乎我像是只猛虎。可是你去了一趟郑国,在郑国呆了几年,就欢欢喜喜娶了叔姬为妻。你说她是郑伯之女,呵呵,”襄夫人咬牙切齿,“我还是周天子的姊姊!她的出身哪里能和我比!”
“襄夫人!”公子均压低声音喝道,他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头到底想什么,“你是寡人的祖母。”
“可是你的君父又不是我生的!”襄夫人愤怒起来,“我嫁到你们宋国的时候,襄公都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太子之位早就有原配所出的长子占据,我到你们送过来,不过是你们宋国装点门面的罢了!”襄夫人多年来积蓄的愤怒全部喷涌而出。
“凭甚么,她可以顺顺当当,嫁给年岁相近的年轻男人?”襄夫人眼里流露出嫉妒和愤怒。哪怕贵为王姬,她也要青春年华就要面对个才大志疏,年岁大上她许多的老男人。
凭什么,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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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防盗部分
妱的那点点小心思,她自己以为藏的很好,可是年纪大点的人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就她自个傻兮兮的觉得别人都开不出来,开开心心的拿郑媛做对照组。
郑媛倒是不在意这些,毕竟妱的母亲徐嬴好歹是徐国女,多少也要给些面子不是?不过做对照组,也看她愿意不愿意。
有公女瞧出端倪来,想要转开话题,“听说最近新郑里来了商人,带来了齐国的纨,我母亲得了些,可好看了。”
“对对对,齐国的纨最好看了,上回傅姆给我梳了齐国的高髻,可是我发丝并不丰密,扯着可疼了。”公女们开始左一言右一语的说起别的话题来。她们来姚子这里来,是为了姊妹之间互相玩闹,可不是为了看着姊妹争吵的。
“那些齐纨高髻的,媛一定很清楚吧?”妱问道。
“要说清楚……倒也不怎么清楚,不过好歹还是见过几位庶母装扮。”郑媛浅笑,对着妱有几分逗猫玩似得戏弄。
“不得不说齐人的高髻果然还是有它的妙处,”郑媛笑道,“可惜我还年少,不到及笄之时。所以也没能梳呢,傅姆常常说妇容必须时时整洁,我还得继续努力呢。”
“媛还得努力甚么呀。”公女们嬉笑打闹着,有几个公女很羡慕的看了看郑媛。都说貌美女子性情不安稳,不是宜家宜室之人,可是公女们都知道,女子们恨那些貌美女子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心里却还是向往。
“对啊,还得努力甚么,听说媛和新郑的那位宋国公子来往甚密,是不是?”妱坐在那里,突然冒出句话来,“我们都还没怎么见过几个外男呢,媛倒是有心仪的人了。”
“这可说错了,当初我在外遇见了野兽,是那位公子救了我。照着道理我也不能对他冷眼相待吧?”郑媛笑着看了妱一眼,满脸的坦然,“这事阿兄们也都知道的。”
妱冷眼看着,心里骂了句不知羞耻。徐嬴在私下也和女儿说过,姚子的这个女儿长的过于美艳,还未到及笄之年就已经到如此地步,假以时日,恐怕是不得了。
妱还记得母亲徐嬴那时候的话,“姚子还当女儿貌美是好事,却不知女子貌美便是最大的祸患。一旦貌美便会不安于室,所求比自己能拿到的要多出许多。而她的那个女儿的的确确就不是个会安分的人,连公子蛮那种不是同母所生的兄长都颇为照拂她,可见这女子狡诈。”
徐嬴对姚子的女儿没有说过好话,那些话听在妱的心里也很舒服。媛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之后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就没见着哪个貌美女子能够有个什么好下场。宣姜出身高贵,人也貌美,谁看到她有个什么好结果了?庶子被逼烝母,说起来都让人发笑。
“是吗?”妱想到这个心情就好了许多,看着郑媛总有些得意洋洋的,“我听说一件事,也不知真假,和媛说一说,也当时提个醒。听说那位公子在宋国的时候,商丘的宋襄夫人王姬对他很是照顾,这位公子十五之后,恨不得时时见他。”
诸侯国之间的暧昧丑闻,是最不能遮掩的,不但不能遮掩,反而会以熊熊烈火之势,迅速传遍诸侯中。例如齐国的诸儿和妹妹文姜。
“这祖母喜欢孙子,难道不是很正常么?”郑媛早就听寺人俠说过那位王姬的事了,里头的真相恐怕也只有公子均和那位王姬才知道了。
她甚是无邪的看着妱,明亮的眼睛里头满满的都是纯净。似乎方才妱说的那些话她只是听出了祖母对孙儿拳拳爱护之情。
“你……”妱被郑媛这话堵的气在喉咙里头上不来下不去,险些没把她自个被憋死。她说这话是提醒郑媛没错,可也有看她笑话的意思。毕竟喜欢的男子竟然和自己的祖母不清不楚,这放在哪个女子身上都是一桩耻辱。可是偏偏郑媛半点事都没有。
“好了好了,姊妹们在一块,为何要说外人。”有公女过来打岔,叫外头的寺人将新鲜的果物抬进来。姊妹们一起吃瓜果聊天,把这件事给跳过去。
等到侧室们告辞的时候,姊妹们都是坐在一块好好的聊天。
送走了侧室和同父异母的公女姊妹们。郑媛脸上的笑容立刻冷了下来,她快步走回宫室中,心中火大,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公女?”傅姆见着郑媛竟然跺脚不禁大惊。
“妱也太没事找事了吧?”郑媛深深吸了口气,她走到茵席上坐下,可是火气还未消。她不是泥人,任凭人怎么样惹都不会生气。何况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
“公女妱的的确确过分了。”寺人俠也觉得过分了,公女还和那位宋国公子没有什么呢,就算有,这件事也不适合在诸位公女面前谈论。
“……”郑媛扯着腰下的华结,华结复杂,不是徒手就能解开的。她生了会闷气,突然笑道,“她想要看我生气,我就偏不,我呀要比她们过得更加好。气死她们。”
“公女这话说的好,宫内这么想就对了。”寺人俠拊掌笑道。话才出口,头上就重重挨了傅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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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和楚国的战事并不顺利,晋国迟迟不肯派出援军,郑伯原本就是在晋国的支持下为太子的,所以也不敢轻易背晋投楚。
可是和楚国正面对峙,这也十分的不明智。百乘之国和千乘之国能有对比性吗?
索性戍守的大夫们把城墙关的严严实实,任凭楚军在外头陈师示威,郑军连派师出去迎战都没有过。
这种办法看似窝囊,可是十分奏效。至少楚军们被隔绝在城墙之外,不得入内。
楚军又一次在城下挑衅示威,结果一天下来,郑人别说开门迎战,连一声都没有。
太阳渐渐西落,楚军也不可能一日到晚把时间都花在城墙之外。所以楚军退回营地中,戎车怎么从营地里出去的,就怎么回来。
几百辆战车在道上飞快的奔驰向楚军自己的营地。入了营地,持戟的甲士从车上跳下来,带着满头的汗珠子。
这出去一趟也是相当的耗费体力,尤其还是在大太阳下站那么久,还要保持阵形,这可是一件相当耗费体力的。
甲士们从戎车上跳下来,手里提着自己的长戟,去河水边洗脸。
营地都是修建在离河水不远的地方。为着个用水方便,不多时,一条河两岸都是人。
屈瑜把手里的长戟放在身边,双手掬水洗脸,他是屈氏子弟,身上的皮甲是用犀牛皮所制成,说起这犀牛皮还是当初他在云梦泽狩猎时候猎到的一头兕身上的,父亲为了鼓舞他,便让人将死兕的皮剥下来给他做成皮甲。
当时他当做荣耀,可是这会知道皮甲在身的苦楚了。太阳底下晒上好会,身上的皮甲简直就成了个鼎,阳光就是鼎下的火,他就是鼎里头的肉,就差加汤进来熬煮了。
“郑人这是一年比一年出息了。”屈瑜洗了一把脸,河水的清凉好歹将身体上的炎热给散去些许,他听得身边的人在骂。
“这郑人躲在城墙里头,缩头乌龟似得,死活不肯出来,他们的先人都比他们有种。”楚人脾气暴躁,在外头都围了那么久,别说畅快淋漓的来一场厮杀,就连敌人的影子只是看着而抓不到人。
这让人很是挫败。
“也不稀奇,这已经不是郑人第一次如此了。”屈瑜洗了洗手,他看向身边的斗连,两人都是卿族子弟,因为同样都是从王室里头分出来的氏,彼此之间也还算是熟悉。
“以前楚人还曾经功宋救郑,这郑人忘记恩情可是真快。”斗连冷笑,先一代的郑伯是投向楚国的,但他的儿子却是晋国扶持的。
“不奇怪,郑伯可是晋国扶持的太子,自然听晋国的话。”屈瑜不觉得意外。
他喝口水,就准备继续往自个的帐子里走,打算把身上的这套皮甲卸下来。穿着实在是太热太重了!!
“还是让龟尹算算,这何时能够和郑军正面来一场?不然和晋军也行。”斗连是受不了这日日在城墙下挑衅,结果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那你就去找龟尹去算算吧。”屈瑜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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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蛮在墙头上看着楚军退去,松了口气。众人都知道就这么缩在城墙里头,不是长久之计,最主要的还是晋国能够快点派出援军,不然哪怕人在城墙里头躲着都不知道能撑多久。
公子蛮站在女墙后,深深吐了口气。
此刻天边的最后一抹残阳终于褪去了光芒,天地之间陷入一片灰色当中。
城墙被日光曝晒许久,滚烫的温度没有随着太阳的落下而散去,公子蛮背靠在城墙上,那热意缓缓的渡到了他的甲衣上。
众人终于可以放松一二,又撑过了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