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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玉宁吩咐了立春带二公子和三姑娘去屋里陪舅太太,自己则招了孙嬷嬷和刘嬷嬷去了小花厅,将今日的事与她们两人说了,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最后,一致觉得夏盈的话不可全信,她隔这么远,不一定看得清楚,刚好明日钱玉宁要去紫藤居,就打算将夏盈这个丫头乔装打扮一番带过去,再近距离的仔细看看。
还有,她说那拿毒粉给她,自称是蓉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春秀,又指使她下毒行凶之人就是小雅的这一说法,似乎是真的,刚才看她的表现,十分激动,不像是作假。她既然说出了那指使之人右耳的耳后有一颗大黑痣,钱玉宁也觉得该去看看,若然真是如此,那春娟和小雅就不可信了,这一次她们主动找到自己和香书,说青竹园被火烧是朱蓉的主意这事儿,肯定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想到这里,钱玉宁不禁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今天见过小雅后,已经是信了七八分了,又经过香书的游说,她心里打定了主意,明日里去见过春娟以后就去永和院的。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巧,夏盈居然认出了小雅就是当日自称春秀的那个神秘人,她实在想不通,也想不到,春娟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明面上看来,是投靠了朱蓉,自从朱蓉嫁进侯府以来,她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这府里人人都知道她是蓉二夫人的人。今天,她却又派小雅来对自己和香书说,青竹园的那一把大火,其实是朱蓉故意而为之,这么一个重磅消息丢下来,一下子将香书和她都炸蒙了,尤其是香书,一直在一旁游说着自己去和朱蓉作对,钱玉宁越想越心惊,背上浸出了一层冷汗来,心里一阵一阵的怒气冒出来,若不是香书烧成了那个鬼样子,她真的以为她是和春娟一伙的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春娟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她是自己想起来这么做的,还是受了朱蓉的指使才这么做的呢?若要说她是自己想起来这么做,钱玉宁真的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太令人惊讶了,想不到,完全想不到,平日里一个那么柔弱的,永远恭敬又畏畏缩缩谦卑的站在别人身后的那位春娟姨娘,一个下人口中交口称赞的,号称脾气最好的春娟姨娘,一个小小的丫鬟出身的春娟姨娘,她,竞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等等,她这次是挑拨自己这个三夫人和朱蓉这个二夫人争斗,若是她们两败俱伤呢?谁最得利?小侯爷的原配妻子少夫人史慧云已经被发配去了永州,若连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没了的话,就剩几个妾室,沈宋二位姨娘自是不说的,新进来的人,地皮还没有踩热,也没有脑子,不足为惧,至于美玉美云,一个病歪歪的,另一个死气沉沉的,好像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侯氏现在昏迷不醒,基本上就是一个活死人,而香书,容貌已毁,要说她能出来撑场面,鬼都不信。好,好,好,好呀!好一个春娟,好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原来我竞是忽略了你,说不定你才是最可怕的人啊!
现在,钱玉宁希望这一切都是朱蓉安排和指使的,是她指使春娟派小雅来这样做的,这样一来,她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不过,她细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可能。若是朱蓉指使的,她应该是**娟亲自来才对,那样更有说服力,更能让自己和香书信服,她为什么要派一个小丫鬟来呢?钱玉宁将这些信息在脑子里过了几圈儿,突然想到夏盈受人指使,自己被坑惨了的那次。对,那次的事情和今天十分相似。也是这样,一个自称春秀的人不是春秀,她自称春秀骗了夏盈去为她卖命,也让自己这个受害者瞬间在真正的春秀出来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导致全部的人都以为那是自己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害朱蓉这个二夫人,就连侯爷夫人也对自己动了怒,那件事一直让她记忆犹新,印象深刻。现在,好像同样的事情又要开始发生了,春娟派小雅来对自己和香书说这番话,而自己不现身,到了时候,若是自己去侯爷夫人跟前状告朱蓉就是青竹园纵火的指使人时,春娟突然反悔,说自己根本没这么说过,也没叫小雅来和自己说过,到时候怎么办?自己和香书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肯定又会被侯爷夫人责骂一番,收回管家之权,还会让她觉得自己无事生非,心胸狭窄,容不下已经怀了身孕的朱蓉这位二夫人。或者,情况会更严重,自己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也说不定。到时候和朱蓉在明面儿上撕破了脸,自己又失了势,不知道她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若自己不想被人置于死地,必然也会被迫出手还击,她们两人互相攻击,两败俱伤,而春娟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这番心思和安排,不可谓不歹毒啊!
说起来,就朱蓉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已经让她步步为营,压力很大,几乎快喘不过气儿来了,若是现在再来一个比朱蓉还要阴险狡诈的春娟,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力不从心,会崩溃的。再一想,若是这事儿不是春娟的手笔,而是朱蓉这位二夫人的手笔,钱玉宁去侯爷夫人面前状告她后,她就只用装装样子,受些委屈,哭一场,便能马上扳倒自己。所以说,现在这事儿不管是她们二人谁的主意,自己都不能再掺合进去了,否则,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里,钱玉宁坐不住了,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拼命让自己静下心来,什么也不要想,可是脑子里却无法控制,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着这些。春娟,到底是不是朱蓉指使她这么干的?这整件事情罩上了一层迷雾,似乎是越来越叫人看不透了,人总是这个样子的,越是看不透的事儿越是会让她不安和焦急,因为她不知道迷雾里的真相,心里没底,整个人就会越来越有压力,而紧张的思想也会造成她的恐惧,当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利时,就会失眠,在失眠过后,这种恐惧会达到顶点,让人十分焦虑。
又是一个失眠夜,钱玉宁早早的起身,叫人进来伺候梳洗,然后用了些早膳,自己独自屋里坐了许久,这才开口对冬雪说道:“冬雪,你去看看香书姨娘起没有,若是起了,就叫她过来吧。”
不一会儿,香书来了,钱玉宁问:“用过早膳没有?”
香书终于向她行了一个蹲礼,在她旁边坐下,说道:“还没,不想用,今儿我是一点儿也不饿的,三夫人,要不咱们快些去吧,恐怕现在春娟妹妹已经是起身了。”
春娟妹妹?这称呼转变得可真快呀!钱玉宁脸上没有异样,端起冬雪刚沏好的新茶饮了一口,慢慢的说道:“你还是安心坐着用一些早膳吧,若是等一下饿坏了可怎么好,现在时辰还早,春娟这两日不太舒服,想必也不会这么早就醒的,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咱们耐着性子再等等,不然,这么眼巴巴的上赶着去,叫人看见了起疑心,也是一个笑话。这事儿总是要解决的,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对不对!”
香书今日里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听了钱玉宁的话,她点头赞同道:“对对对,还是三夫人说的有理,要不,我还是回房去用了早膳再来吧,咱们这么早去,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是会不太好的,咱们还是晚一些去吧,合情又合理。”
钱玉宁抬起手来按住她的肩,不让她起身,对侍立在一旁的小满说道:“小满,去,叫人上些吃的来,要热热的才好。”
小满应声出去了,不一会儿领着两个厨房里的小丫鬟和一个嬷嬷端来了五个碟子和一碗红豆黑米银耳粥,五个碟子里是分别是一碟小馒头,一碟小汤包,一碟白糖糯米糕,一碟时令素炒,一碟小菜。
香书对着钱玉宁到了一声多谢,优雅的拿起筷子和汤勺来用起了早膳。
室内一时无语,只偶尔闻见几声汤勺轻碰白玉翠碗的响声,钱玉宁端坐在一旁,喝着茶,看香书用膳。虽然香书现在已经是容貌不再了,可她的礼仪是一点儿也不差的,端看她用膳的姿势和做派便十分流畅,如行云流水般轻柔又优雅,只除了,她本人不怎么赏心悦目而已。
默默观察了她半响,钱玉宁断定,香书一定是不知道春娟的这番心思的,不然,不会没有一点儿端倪露出来,况且,她的性格本就是藏不住事儿的人,若是她早已和春娟那边联手,想必装也是装不出来的,不会如此镇定和从容,还有她要想报仇的急切之情,是瞒不住的,这种情绪像一杯已经倒满了水的茶杯,已经溢出来了。
眼见香书极快的用完了早膳,放下筷子,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坐了一会儿,不时拿眼在看她了,这是在催她。钱玉宁垂下眼帘,又端起小满刚倒上开水的茶叶,轻轻将那水面上的几片茶叶吹开,闻了闻那淡淡飘出的茶香,慢慢的又喝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对香书说道:“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走吧,去紫藤居看看。”
香书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好的。”她叫来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银耳帮自己戴上一个深蓝色的头纱和面纱,跟在钱玉宁身后第一次出了碧翠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