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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牢房的门打开之后,牢头走到胡琼的身后,用力地在胡琼的背上推了一把。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胡琼这双脚不由自主地就朝着那牢房里面迈去。
“当啷”
看到这胡琼的整个身子都已经进入到牢房里面,还没有等他的脚步站稳,这牢头便猛地把那牢门给关上了。
站稳脚步之后,胡琼站在这牢房的中央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这一圈看过去,胡琼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做为整座监牢里面最豪华的单间,虽说周围并没有和其他的牢房相连,是个独立的单间,而且四周的墙壁也改成了厚厚的砖墙,但这门的话还是用栅栏构成的,就算是由一根根的木头换成酒盏大小的铁条,显得档次高点,但人在里面的一举一动,外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一点都不注重人的隐私权。
四周的墙壁上应该是刷过一层石灰,但此刻看上去却到处是乌漆墨黑的,甚至有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还长着青苔。
在墙上,胡琼除了看到上面挂着一些蜘蛛网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用鲜血写的冤字和那传说中的反诗。
或许是由于要入住这豪华单间所需要的资质比较高,并且这住进来之后的一般也都是短期居住,所以在这地上那个破草席比起其他牢房的来说多少要显得完整一点。
至于那摆放在那角落的马桶,也由于太久没有人使用,那里面的液体都已经过期了,现正散发出那醉人的味道。
整间牢房里面所有的东西就都在里面了,如果是谁的家里是这个模样的话,那就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是个连小偷都不愿意光顾的地方。当然在这崇义县牢里面,这就是个豪华单间了,这小偷也是住不进来的,因为那是档次不够。
虽说傍晚的时候胡琼在营前村进了点食,但这饭还没有吃完便被衙门的捕快给带到这大牢里面来了。算算从营前村出发到现在也已经过去有两个时辰左右了,这腹中的食物也消化得差不多,肚子里面这时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也不知道下一顿什么时候才能够吃上,甚至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吃了,感觉到腹中饥饿的胡琼为了节省体力,减少消耗他直接就在那破草席上躺了下来。
躺在草席上,用手抚摸着在咕咕直叫的肚子,此时的胡琼忍不住想念起那被抓走的猪元宝来。
想到猪元宝之后,这胡琼就不停地在那里叹气,在那里后悔,后悔曾经有那么多的机会能够将那猪元宝抓住烤来吃掉,总想着养肥一点再杀。现在倒好,这被别人抓住了,这个时候那几个捕快应该已经将猪元宝宰了,放在火堆上烤了吧。
一想到那酥脆的烤猪皮,嫩滑的猪肉,胡琼就忍不住地躺在那里直咽口水。现在一切都晚了,只能是心中默哀片刻,以表达对猪元宝的追思了。
“吱呀!”
就在胡琼还深陷于对猪元宝的沉痛哀悼之中的时候,这牢房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了。
坐起身之后,胡琼看到押解自己进到牢房的那个牢头右手提着一个食盒,左手拿着一个酒壶走了进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饭和送行酒?看来得想个办法从这里逃脱出去了,到时候是挟持人质呢还是跪地求饶更好?”
看到这牢头带进来的食盒和酒,虽然食盒盖住了,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胡琼知道在这崇义县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没有哪位好心人会给自己送餐过来。这应该是要准备结果了他,所以先让饱吃饱喝一顿,省得一会做个饿死鬼。
虽然胡琼的脑袋在飞转着,在寻摸着脱身的方法,但他还是表现得非常镇定,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这位小哥,相聚既是有缘。你先在这叠纸上签个字、画个押,然后好好吃上一顿,一会呢,我也好送你上路。”
走进牢房的牢头把那食盒和酒放在地上之后并没有马上将那食盒打开,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叠写满了蝇头小字的纸递到了胡琼的面前,然后开口说到。
或许是由于一会眼前这条活生生的性命将在自己手上终结,为了让逝去的灵魂不迁怒于自己,闹牢头努力地装扮出一幅和睦可亲的样子,猛一眼看上去,仿佛是悲天悯人的得道高僧、
“牢头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一份口供我实在是不能签字画押。”
拿着那堆供词,胡琼快速地翻阅了一遍,合上之后,静静地考虑了片刻后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语。
“小子,不要给你脸不要脸,真以为我客客气气地和你说话就怕了你,这只不过是给你脸面而已。这份口供,你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如果你签了,还能让你毫无痛楚地就走了,但只凡要是你不签的,爷爷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在听到胡琼开口说拒绝签署这份口供的时候,那牢头忽然一愣,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这一直一来胡琼都表现得积极配合,这猛然间出现个意外,顿时让这牢头感觉到有点措手不及。
也幸亏这牢头多年的职业经验摆在那里,一听到这胡琼忽然之间竟然不再进行配合了,这牢头一愣之后立马就给胡琼翻脸了,这要让胡琼知道客气只不过是为了工作需要,真要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哥哥我也是能够翻脸无情的。
“这位牢头大哥,你先别着急,其实这并不是我不对这份口供签字画押,只是觉得我不签署这份口供其实是真正地为了你好。”
听到那牢头忽然之间高了八度,并且明显地带着恐吓的话语,胡琼听了之后并没有感觉到恐慌,而是靠近牢头身边,低声跟那牢头叙说着,这表情完全就是一副我这不签字完全是为了兄弟着想,表现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为了我着想?好,我这会就在这里好好听你给我解释,如果你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了,我等下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听到胡琼说着这完全是为了自己着想,这牢头的心里虽然不相信,但他还是给了机会让胡琼解释一下,这什么事情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了,这胡琼完全就在他的掌握之下,到时候听得不高兴了,要让胡琼是圆是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大哥,我不知道这份供词是谁给你提供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想帮你还是想害你。就这份供词,我粗略地看了下,有几个方面存在着很大的缺陷,我这里给你列举下,如果我说得对,大哥,你就点下头。如果觉得我这是在胡说八道,要杀要刮,只要大哥你一句话,小弟我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虽然是面临着生命的威胁,但胡琼这会并没有半丝地退缩,直指着手中的这份口供存在着致命的缺陷,这只要他的名字一签下去,必定会牵涉到那牢头。
“好,你说。只要你有半点不让我满意,你就别怪爷爷我不客气了。”
挺大胡琼说得这么玄乎,虽然牢头还保持着强硬的态度,但内心的话其实已经软落了下来,这话语说得那么强硬,也只不过是嘴硬而已。
“大哥,你看,我仔细地翻阅了这份口供,上面虽然啰啰嗦嗦地些了很多,但对于案犯的杀人动机却没有丝毫地描述。这到底是情杀呢,还是仇杀?又或者是为了图财害命?如果是情杀,这是王员外抢了别人的女儿呢,还是霸占了谁的妻子?如果是仇杀,这王员外祖宗三代又和那些人结了仇?至于说是图财害命,这王员外家中最后有丢了什么财物?所有的一切,你这份口供上面都没有列明。你说这是不是?”
翻开那份口供,胡琼忽然之间就成为了侦探界的高手,对那里面所有的漏洞都好像是非常清楚,用手指着那份口供对凶犯缺乏杀人动机这一条进行了质问。
“这个杀人动机谁能说得清楚呢,这也许就是由于王员外走在路上多看了你一眼,你就心怀不忿,最后导致杀了王员外一家。”
虽然觉得胡琼所说的这口供里面缺乏杀人动机是正确的,但那牢头并不愿就此承认自己的低能,强词夺理地说到这可能也许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件小事引发的血案。
“没错,就这么一眼也许是可能引发血案。但将疑犯逮捕之后有没有对疑犯进行精神鉴定呢?如果鉴定这疑犯患有精神疾病的话,那根据希思帝国的律法,这疑犯就很有可能是无罪释放的。
再说了,就算这疑犯的杀人动机有了。但这疑犯的作案工具呢?这个有没有找到?我看这王员外家一共四十七口人,这身上又刀伤,有剑伤,甚至还有被锤子砸烂脑袋的。这到底是团伙犯罪还是个人犯罪,你这上面也是含糊其辞,就连作案工具也只发现了一把长刀。就凭你这样的证词,这样的口供,怎么向上面交代。你要知道,根绝希思帝国律,这超过十人的案件就必须上报给刑部,急你这样的口供交上去,真当刑部的人也是白痴?”
看到这份漏洞百出的供词,胡琼自己都看得是火冒三丈,这实在是太不专业了。这心中的无名之火忽然地涌上心头,忍不住地就对着那牢头破口大骂起来。
“是,是,是,这确实由于我们考虑不周,有很多地方疏忽了。这麻烦您再看看,这哪里还存在着问题?”
听到胡琼这么一说,那牢头还真感觉到自己的这份口供还真是漏洞百出,如果真像胡琼所说,这要上交到刑部,被那些朝廷大佬一看,这完全就是一份伪造的口供,那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啊。担惊受怕之余,这牢头赶紧放下了自己的身段,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低低的,询问着胡琼,他在这份口供中到底还犯了那些错误。
“哪里还存在着问题?你这份供词应该说是漏洞百出,随便一个地方都是错误的,整篇看下来,就没有哪里是对的。”
听到那牢头的话之后,胡琼表现得更加地激动起来,恨不得给对方几个耳刮子,竟然能够炮制出这么低劣的东西出来。
“是,是,是。这不得麻烦你多加指正指正。”
这牢头被胡琼给吓得,此时的姿态要说放得有多低就有多低,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卑躬屈膝了。
“这人证、物证呢?所有的案件必须要有一个完善的证据链才能定对方的罪,才能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就你这。人证、物证都没有,这是自己活腻味了,想着被别人告死吧?”
用力地拍打着这份所谓的口供,胡琼用一种恨其不争的口吻,满怀着痛心地对那牢头说着这里面还存在的不足。
“爷,您说这口供我该如何地改才妥当呢?”
听完胡琼的一席话之后,那牢头是吓出了一声的冷汗,原来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漏洞百出,只是运气好没有被别人发现而已,这真要一旦追究下来,还真可能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胆子一吓破,这辈分自然也就下来了。这牢头恨不得抱住胡琼的大腿,恳请对方能够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