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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丝忽然觉得，这话听上去，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仿佛在暗示着什么。涉及到“观众”途径的“精神瘟疫”，我来寻求一位“观众”天使的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除非，赫密斯另有所指。而能够让这位古老天使语焉不详的存在，难道是......“空想天使”亚当？不过，赫密斯目前应该还没有发现亚当的真实身份吧？或许祂发现了什么，所以想从自己这个明显有些神秘、且被亚当另眼相待的“魔女”口中得到某些线索？可祂询问自己“记起什么”，这有什么意义？赫密斯到底想知道什么，偏偏不肯明说呢？思路还没有完全展开，露易丝便立即在脑海里阻止了自己的想法。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仙打架”，她一个小小“魔女”，还是不要掺合进去得好。于是，她只好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而事实上，她也的确不知道赫密斯说的是什么。接着，露易丝开口询问说：“您有办法解决这个小问题吗？”赫密斯点了点头：“自无不可。”话音刚落，祂抬起右手，与眼前的虚空中轻轻一抓，手心里便出现了一个圆球形状的珠子，多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压抑的灰色。打眼望去，露易丝从中看到了不知多少人的纷乱情绪和思想，竟使得她自己都恍惚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之后，她迟疑着说：“这就是......那个‘精神瘟疫种子’？”祂连动都不用动，就这么一抓，就把困扰自己的问题给轻松解决掉了，这就是天使啊！露易丝蓦地有些感慨，她虽然和“天气之神”打过几次交道，但后者早已失去了理智，只展现出了强大的破坏力，而眼前的“观众”天使，手段却更加的隐秘玄妙，完全让人防不胜防。她相信，如果不是赫密斯刻意的将“精神瘟疫种子”具象化出来，自己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赫密斯手掌轻轻一翻，随意的将手里的“灰色圆珠”弹了出去，大概是送进了漫无边际的潜意识海洋，同时微笑回答说：“借助这片笼罩世界的梦境，我也就不需要刻意跑一趟了。”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祂也无法做到跨越一个大陆的距离施展非凡手段......露易丝暗暗表示：“真的吗？我不信。”赫密斯这位天使太古老了，古老到能活这么久都是一种本事，谁知道祂说的是真是假？露易丝认真的行了一礼，真诚开口道：“感谢您的帮助，不知我能为您效劳些什么？”一切的馈赠都是有价值的，露易丝对此十分清楚，她也是一个崇尚等价交换的人，尤其是在面对一位古老天使的时候。既然胆敢向“黄昏隐士会”求助，她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谁知，赫密斯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说：“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不必在意。”可别，这种说法才是最吓人的，不如干脆点直接委托一份任务让我去完成的好......露易丝略显犹豫，她并不想欠一位天使的人情，可赫密斯已经明确表示不必在意，如果她再主动要求些什么，似乎就有些不识好歹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接受了目前的这种未知局面。继续默默的向前走了两步，露易丝忽然出声询问道：“您如此轻易的收走了‘精神瘟疫种子’，那么‘黑座之王’巴洛斯·霍普金斯会察觉到吗？”赫密斯给出的回答十分肯定：“他当然察觉得到。”啊这......露易丝险些倒吸一口凉气，您这回答得也太干脆了吧！“精神瘟疫”的危险虽然解除了，可如果被‘黑座之王’巴洛斯·霍普金斯发现了的话，一旦这位序列三的”织梦人“顺藤摸瓜的找上门来，那岂不是更加危险？自己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露易丝苦笑了一声，无奈道：“您应该有办法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对吧？”换一种说法的话，提供服务的同时，怎么也要保证售后的吧！不过，赫密斯似乎对此有不同意见，祂反问了一句：“你想让我如何做呢？”露易丝想了想，给出自己的建议，说：“或许，您可以屏蔽掉‘黑座之王’巴洛斯·霍普金斯的感知，让他无法发现事情的具体经过。”赫密斯很不符合其形象的摊了摊手，微笑道：“这个问题你完全可以放心，他不会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是会发现那颗‘精神瘟疫种子’突然消失了。”得到这份承诺，露易丝短暂的放松了一下，但她很快又意识到，这似乎更危险了！如果‘黑座之王’巴洛斯·霍普金斯发现，一颗“精神瘟疫种子”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自己却对此毫无头绪，那么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而且大概率会进行一番调查......他自然调查不到赫密斯的头上，但找到汉特先生，借此发现露易丝，想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说，危险根本没有解除。露易丝决定开门见山，她郁闷的说：“‘黑座之王’会找到我吗？”赫密斯不置可否的回答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就是说，如果‘黑座之王’巴洛斯·霍普金斯想要追究到底的话，那么他一定能找到自己头上来......这也就意味着，在自己即将对抗“魔女教派”的同时，又惹上了一位序列三的半神。露易丝忽然有些怀念贝克兰德了，那里虽然“天使遍地走”，而且还有可能发生神降，但至少半神级别的存在并不多，她需要应对的敌人都只是中序列非凡者而已。可如今再看看，回到拜亚姆之后，自己好像就没接触过半神之下的非凡者！这个时候，赫密斯忽然开口劝慰了一句：“以‘观众’的谨慎，一旦发现自己的某颗‘精神瘟疫种子’突然消失，他大概会想些什么呢？”露易丝很快便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黑座之王’已经是序列三的“织梦人”了，而能够轻易抹除他留下的非凡手段的人，肯定也不是普通非凡者......所以，他很可能不会大做文章，或许当做无事发生也不一定啊！想到这里，露易丝心里松了一些，但这仍然还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别人的手上，她并不喜欢这种感受，而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成为半神。最后在临别前，她恭敬说道：“感谢您的帮助和开导，如果日后有需要效劳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赫密斯挥了挥手，微笑道：“去吧。”眨眼间，露易丝的身影便消失了，赫密斯沉默片刻，回身望了一眼巨人大厅的深处，随即也离开了。而这座巨人大厅，在顷刻间便坍塌得彻彻底底，不留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