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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什么走?!就这几个喽啰也敢上书院来抓人?——”陈子韶快步朝夏叶瑾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的随从。
“哟,陈——大公子,这一回人可都来齐了。”军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众人,说不走也行,不走的话就只能麻烦你们的这些同窗跟我们一起走一趟了。
自古以来,凡是被人抓住软肋,心中挂碍太多的人,总不能够活的洒脱。可人又是切切实实的群居动物,就算离群索居,只要心中尚还留存有一丝人性,总归还是不能看着其他人因为自己遭殃。
陈子韶他们可以抵抗到底,但却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整个书院受到牵连。被带走的那一瞬间,夏叶瑾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天阴沉沉,万物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甚至连高耸的角楼飞檐也变得模糊不清。接下来等着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最终没有连累到书院,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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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道的监牢不算破败,三人一间待遇也算是不错。只是这样一来,与崔晨同居一室,睡觉自然是没有办法,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干坐着聊天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睡得着。
“就王久河那鬼样子,平日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今现世报被人打残了怪到咱们的头上,公报私仇的目的实在是太明显。”
夏叶瑾抓了一大把稻草仔细整理后做成了个垫子,总算告别了坚硬的青石板。
“初来乍到他需要树威信,而打压崔陈两家进而让其臣服则是在扬州城立威最快最便捷的方式。所以叶瑾你被我们连累了。”崔晨边说边学着夏叶瑾的样子抓了把稻草铺在硬邦邦的青石板上,只可惜他抓的不够多,一坐下去还是硌得慌。
“没事儿,我已经让明清回家了,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出去。现在受的罪,必定要他们双倍还回来!”
崔晨见陈子韶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继而联想到她往日的行为,不由心中一沉,问,诶子韶这次王久河的腿……该不会是你——
“当然不是。”陈子韶在咬牙切齿之余还带上了满脸遗憾,她说我只是让人去查了一下他的家底,都还未动手呢就被人给抢了先。
说到这里,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崔晨说你们有没有觉得王久河这事儿有点玄乎?上一次叶瑾的身份刚被暴露他就马上依着这个来找茬,紧接着是有关子韶的女子身份,这些照理说都是咱们仨才知道的事情,他王久河一个外人,甚至平常跟咱们没有一点接触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陈子韶也点头,说我也是有同样的疑问,他不仅知道,而且每一次他都是在第一时间知道咱们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然后以此为把柄前来找茬。这完全解释不通……
“其实,能解释得通。”沉默半响,夏叶瑾才终于开口,他们一直以来都先入为主了,以为这些事情没有别人知道,但实际上却忽略了重要一点。
监牢四壁密闭,只有右上方的石墙上露着一个通风的小小铁窗,昏暗的光线从铁窗上漏进来,模模糊糊,差不多能判断出大概已经到了晚上。
听了夏叶瑾的话,崔晨和陈子韶两人不明所以地对望了一眼。
夏叶瑾看着一脸茫然的两个人,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开口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而僵硬,就在夏叶瑾终于下定决定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时,监牢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崔晨陈子韶出来,可以走了!——”狱卒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叫唤。
“那她呢?”
陈子韶皱眉指着夏叶瑾问道。
“他是谁?不知道!上头就说了让你们两个走。”
“不可能我都交代了是三个人,你让上头的人来见我!”
“少啰嗦,要走走,不走就留下来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陈子韶怒火上涌,刚想开口再一次据理力争,袖子被夏叶瑾拉住,“你们先出去想办法,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走。都留在这里不过是浪费时间,出去了才有办法反击。”夏叶瑾凑近她压低声音说道,顺便又看了眼崔晨,见他也在望着自己,便朝他使了个眼色,用唇语说出去后照顾好陈子韶。
崔晨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在经过夏叶瑾身边时,肩膀与肩膀互相交错,顺势将一块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
当监牢那锈迹斑斑的铁栅门再一次关紧落锁,夏叶瑾也终于把脑子里此前所有纷乱的思绪理清。其实真相再简单不过,只是凭着生而为人与生俱来的一丝善意,她没有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那个人罢了。现在再回头去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摊开掌心,是一条小巧的链子,上面配着小小的观音吊坠。
夏叶瑾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她之前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古董,到了现在才迟迟送到自己的手上,可惜的是,如今就算有了古董,她也回不去了。至少到现在为止,她那乌龙的任务看不出有一丝进展。
天彻底暗下来。
不远处传来狱卒叫开饭的声音,当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眼底,监牢里终于陷入了完全的黑暗。潮湿闷热,蚊虫肆虐,令人莫名的难以忍受。夏叶瑾从铺着稻草的石炕上站起来,走到牢门前,眼睛死死地望着正前方。
虽然迄今为止任务都还未有起色,但应该很快,就会有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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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叶瑾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她自然不可能在监牢里坐以待毙等着崔晨陈子韶回过头来救她出去。更确切的说,是她一个晚上都不能等。因此等到了夜深人静,周围鼾声四起的时候,她捂着肚子在牢房里拔高音量尖叫了起来。
一更天正是入睡的好时候,值夜的狱卒正靠在墙边打盹,一听到声音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原以为是梦话便不去管他,谁知道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