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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漫川的脸色很镇定。
“我不想跟你因为一个男人产生竞争，毕竟江北羽现在可以喜欢我，或许以后也会喜欢别人。”
“哪怕你现在抢走了他，以后也会有别人来你手上抢走他。”
她说得有理有据，杜晚的脸更差了。
波雅也如释重负，只要林漫川不再追究，对于杜晚来说就不会太麻烦，时间就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如果杜晚经过这件事不再看重江北羽，对任何人都是好事。
她上前一步，拉住杜晚的手：“林小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感情都是讲缘分的，你家既然跟江医生家有关系，你就把江医生当哥哥看，总比跟江医生闹翻要好。”
波雅的手重了重，说出的话也是语重心长。
杜晚看着波雅的脸，又看向林漫川，红着眼别过脸，双眼已经红透，可眼泪就是没有流下来。
“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杜晚很久之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态度已经摆得很低，看样子是已经吃到教训了。
林漫川不再言语，只是轻叹一声。
“你是在担心你爸妈？”
杜晚点点头，有点难堪。
“可你现在在阿瓦拉，跟江北羽有没有关系，他们怎么能掌控？”林漫川对杜晚说，“时至今日，你应该也能看得明白，江北羽的性子极傲，就算这件事你爸妈逼着你去做，那你又打算怎么解决呢？”
“既然已经学业有成，自己也要学会做决定而已。”
林漫川淡淡说着，丝毫没有任何情绪。
波雅暗叹她的沉静和公私分明，对杜晚劝说：“人总是要自己往外走的，如果你不想听我们的话，也随便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再发生这种事，谁会站在你身边。”
波雅的声音轻言细语，可震耳欲聋：“难不成，是你的父母吗？”
林漫川一震，愣愣地看着波雅，转而再划向杜晚的脸时，对方已经恢复了镇定，似乎将心思都藏了起来。
“波雅，你让我想一想。”
杜晚拨弄了下围巾，垂眸沉思：“我想回去了。”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对面两人的心思，还是很习惯性对波雅说：“你送我回去吧。”
波雅看了眼林漫川，林漫川轻巧一笑：“你去吧，这么晚了我也得回去了。”
说着林漫川就往后一转，朝地铁口走去。
过了会，她停下脚步扭头看，波雅陪着杜晚已经往前走了，她们相携的身影一步步掩入人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漫川定定看了几眼，才回过神，脚步放慢往前走。
杜晚是个极度要强的人，包括受伤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想认错的意思，可现在她却轻而易举地示弱，这个节骨点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林漫川不是个聪明人，可心底隐隐有着其他心思，在告诉自己，杜晚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
谁知一串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是叶安的电话。
林漫川接起来，叶安忙问：“漫川，你现在在哪呢？”
林漫川找了个地方坐下，将刚才波雅请客吃饭，和杜晚遇上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
叶安在那沉吟许久，才轻笑：“这样就投降了，漫川，你觉得可能吗？”
林漫川说：“我也不信，可她那个样子，我又不得不信，可能她平时被父母保护得很好，现在被这样一搞，就失望了，觉得自己在爸妈面前就像个棋子。”
说着，林漫川不免想起刚才杜晚那种脆弱的样子。
叶安轻嗤一声：“漫川，你别忘了，杜晚的妈妈是谁，她可是能打败数个女人登堂入室的角色，你觉得这样的女人教出来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
叶安的话一点点渗透到林漫川的耳膜，像把生锈的小刀一点点磨着她的心脏。
不怪叶安的话难听，当初事情发生后，林漫川特地去查了下杜晚的身家背景，她爸妈在华国的履历出色不错，但杜启中确实不是个好人。
杜启中是大山出来的孩子，在实习期搭上院长的女儿，后来靠着这个不断往上爬，等自己功成名就后，杜晚的妈妈出现了。
当初的年代对婚姻出轨这件事看得很重，可杜启中硬是用手上的权势淡化这件事，还在自己退休前将杜晚妈妈推到医学院的大学教授位置上。
要不是原配的孩子不甘心，在现在的网络上多嘴几句，林漫川根本猜不到这件事背后有那么复杂。
林漫川沉声道：“不管杜晚后面还要不要继续，现在对我而言，事情已经结束了。”
叶安赞同这句话：“你回去也和江医生好好聊聊，这件事虽说晦气，但好在也能让你看清楚江医生这个人。”
她的话顿了顿：“对于江医生，我没有什么好建议的，你们是男女朋友，有误会聊开会更好。”
林漫川明白叶安的意思，勉强答应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就结束了通话。
一弯朦胧月牙缓缓上扬，如一抹流水，笼罩在地面上，衬得两边的路灯都百无聊赖。
林漫川回到家时，里面开着灯，水声从洗手间里传来，是江北羽在洗澡，等她关上门，里面很快安静下来，江北羽走出来，没有穿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
残留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滑下，微蜷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鬓，薄唇紧抿，整个人禁欲又蛊人。
这副样子江北羽是绝不会在别人面前展示的，林漫川只是微微垂眸，说不出话来。
林漫川放下包，走向厨房拿了瓶水，江北羽穿上浴袍跟了上来。
“你回来了。”
“嗯。”
两人不像是很久没见的样子，好像是林漫川出去走了走，然后安静回家一样。
外面没有车辆来往的声音，更衬得屋内安静无比，两人对立而站，顺着窗外看去，外面已经飘起了零星雪花。
“今天的事，为什么要帮我？”
林漫川已经很镇定了，可口气上还是染上了干涩，哪怕半瓶水下去，还是觉得每个字都很干巴巴的。
江北羽的面容陡然冷感消沉，很久之后他喉结上下滑动，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
林漫川闭上眼，她甚至都有点不想和江北羽继续说下去了，脚步一动，谁知江北羽抱住了她。
很长的时间后，她听见江北羽在耳边温热的气息。
“漫川，我好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