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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昨天这里只是一些空荡荡的待装饰的房间,现在,就像变戏法似的,就在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南言俊竟然把二楼这层的主卧变成了一间几乎是美轮美奂的土豪千金卧室。
谢琪安觉得自己有些受到惊吓了。
怪不得,他一直说“我送你去你的卧室……”
还那样满脸坏坏的笑。
然后,谢琪安逐渐的有些哭笑不得感觉。
她想起读书时曾经看到一个故事:有个有钱人宴请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在和有钱人聊天的时候,随口称赞了一下别人的荷花池,结果在酒宴摆好之后,有钱人命仆人打开窗户,朋友惊讶的看见,窗户外面的花园里赫然就是刚才他随口称赞过的那个荷花池……
南言俊是想听见自己对他说谢谢吗?
专门的布置了这样一个房间?让她住上几天?
好吧,谢琪安呆了半晌,终于对南言俊低低地说道:“谢谢你……”
“告诉我,你喜欢吗?”
“嗯……喜欢,和我梦里最喜欢的色彩一模一样……”
南言俊似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语气欢欣:“沒有骗我?琪琪,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够好,现在后悔还來得及,我还可以叫人更换修改……”
顿了一下,他终于还是说道,“几天后,你就沒有机会了……沒有机会让我为你重新布置这些房间里了。”
南言俊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消沉起來。
一边说一边把谢琪安抱到那张宽大的床边,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他为谢琪安拉过一个崭新漂亮的靠枕倚靠住她的身体,然后,他开始轻轻的爱怜的吻她的嘴唇。
然后他又把谢琪安重新拥入怀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琪琪,对不起……”
南言俊突然有些哽咽,不知道是为了自己推到了谢琪安害她摔伤,还是为了其他什么感触,忽然感性的。
谢琪安忍不住环住他的脖颈,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里。
就在刚才,她几乎还是把这个男人想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想象他只会放纵,只是在意享受她的柔体,现在,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叹息?为什么会哽咽?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难道他这样变着法子的讨好她不是为了向她炫耀?
炫耀他的财富和能力,炫耀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让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就跌入梦境里。
然后再毫不留情的把那个女人打回原形。
谢琪安把头抵着南言俊的下颚默默地想,他花了这样大的价钱布置了这间这么漂亮的卧室,仅仅是为了她在这里住上几天?
几天之后,他会离开云都,自己就像他总是喜欢随手扔掉的一件衣服一样,从今以后,他不会再记得她这样一个路人甲的女人。
天快黑的时候,南言俊独自一个人又出去了一趟。
南言俊出去后不久,谢琪安竟然接到徐晓曼的电话,说她马上可能会回S市。
谢琪安惊觉南言俊说自己已经准备放弃云都是实实在在的了。
她心里真正的有了一种轻飘飘的苍凉的感觉。
再也沒有恩怨不明的纠缠,再也不会有疯狂的狭路相逢……
徐晓曼有些泄气的告诉谢琪安:“妹地,闹哪样啊?我们还沒有开始玩呢,简直浪费了老娘的运筹帷幄,南言俊简直蛇精病啊。”
然后又问谢琪安,“到底怎么办?琪安,我们就这样放弃吗?”
谢琪安不禁苦笑了一下,徐晓曼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胡说八道的。
她几乎是有些幽幽的说道:“要不然呢?曼曼,别闹了,我不是一直在告诉你,沒用的嘛……我们别沒有自知之明了”
徐晓曼气咻咻的骂道:“妈了个蛋,真是不甘心。”
谢琪安尽量保持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不是一直希望赶紧回S市的吗?这样不是挺好吗?”
徐晓曼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回S市迟早的事情,我走了, 你怎么办啊?”
谢琪安沉默了一下,她觉得这个问題似乎并不需要回答。
她本來就是在谢氏集团了,徐晓曼这样说,不过是从小到大的一种惯性,觉得她谢琪安离开她就一定会很糟糕。
虽然事实确实是一直如此的。
果然,徐晓曼开始痛心疾首抱怨起來:“南氏传媒神神叨叨兴师动众的,到头來说放弃就放弃,不知道这位南*oss哪根筋搭错了?他妹的,难道他不知道他放弃云都就是逼着我们不得不放弃他!”
谢琪安淡淡地说道:“本來就沒有什么的,谈不上什么放弃不放弃的,南氏也确实是沒办法完成一生爱的收购,早一天放弃早一天解脱……曼曼,你什么时候走?我可能不方便去送你。”
关于送不送的,徐晓曼倒是沒有想太多,她很爽快的说道:“不方便就不要送吧,你好好地在朱颜身边混,将來一定会有更好的土豪等着我们,哈哈……”
徐晓曼倒是笑的沒心沒肺,这边谢琪安只觉得自己腮边已经凉凉的了。
她几乎听不清徐晓曼又唠叨了些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腮边,已经是泪流两行。
不知道还有沒有“更好”的?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更好”的。
“喂,喂,琪琪,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谢琪安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做出语调欢快的样子:“我在看材料呢……我们公司已经择址开工了,焦头烂额的事情……”
徐晓曼急忙说道:“那行,你先忙吧,我走的时候再告诉你。”
……
南言俊很晚才回來。
谢琪安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了,听见他打开她卧室房门的声音,然后又打开大灯。
睁开眼睛,她看见他一只手里好像拎着一大兜东西,一只手里却是端着一只水杯。
“琪琪,感觉好点沒?是不是饿了?來,先把药吃了,我去给你煮水晶饺子。”
南言俊一边把手里一大兜东西放在谢琪安的床头柜上,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瞬间,大脑还有些混沌的谢琪安有些恍惚。
因为他的语气还有他的神态。
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似的,而且这种日子还会继续下去。
“嗯……”
南言俊坐到她床边小心的扶起她。
水并不是冷水,是温度适中的温开水,谢琪安很奇怪,他不是刚回來的吗?
或者,他独自一个人已经在下面的客厅里坐了很久。
他安静的时候似乎总是喜欢这样的。
消炎药的颗粒很大,很难吞咽,谢琪安呛的咳嗽起來。
南言俊赶紧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慢点……别挣着你头上的伤。”
他愧疚的语气里竟然是无法掩饰的心疼,像安慰一个一个小女孩,让谢琪安听得心里很难过。
谢琪安沒有去打听他都在干些什么?
既然徐晓曼都私底下告诉她自己可能马上会离开云都,看來南言俊是真正的准备放弃了。
虽然谢琪安也觉得南言俊的这种放弃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
难道就真的仅仅是为了好好地陪自己几天?
她想起他之前的强硬,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谢琪安更愿意相信他可能是突然遭遇到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压力。
不过也预期了她和郑涵之前的认知,南言俊其实根本就沒有什么真正的诚意去收购一生爱。
谢琪安不禁暗暗的在心里叹息一声:陈鹏终于还是抱错了大腿。
在沒有第三方竞购的情况下,朱颜和谢家豪是不可能多掏钱给陈鹏的。
而她现在是不好去询问南言俊的,她不想让他误会她是想留住他在云都,她还沒有那样无耻;也不愿意让他觉得自己有想煽动他和谢家豪竞购的意思。
“琪琪,水我准备好了,來,我们洗澡去。”
喂谢琪安服过药,南言俊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柔声说道。
谢琪安不禁红了脸。
她不由得就想起他大天白日他把她给拎进卫生间的情形。
“我们洗澡去”?什么意思?
难道他现在心血來潮想和她來个鸳鸯浴吗?
“我不,等会我自己洗……”
谢琪安立刻拒绝道。
南言俊满脸坏笑的说道:“怎么?害怕我?瞧瞧你,身上都有味儿了……我刚才出去给你买了新的沐浴露和睡裙,你一个人洗我可不放心,万一晕过去了,我麻烦岂不是更大了?”
他一边说,一边就不由分说的把她抱起來,一直抱到到卫生间。
……
谢琪安知道那个*丝男人陈鹏烧得一手好菜,想不到南言俊也会自己煮东西。
虽然是半成品的东西,也叫人觉得惊叹。
怪不得他要一个人独自在这里居住了一些时间,看來多少还是有一些动手能力的。
不过,看见他双手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向她走來时,谢琪安真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了。
这个男人是不是铁了心要她记住他的好?
“琪琪,将就些吧,我只会煮水饺。”
南言俊笑的叫谢琪安感到眼热。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和童成俞生活的那些年,一直都是她下厨的。
即使那样也沒有感动他。
他照样背着她去搞gay,拿着她当做最理想的挡箭牌。
是不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沒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所以童成俞才不愿意这样对她倾心倾意的付出?
可是,南言俊如此的降尊纡贵关照伺候她,难道就是倾心倾意?
他要不要别这么煽情啊?会叫她误会的。
打住,不要胡思乱想了。
谢琪安严厉的警告自己,她想的实在是太多了。
南言俊先把水饺放在谢琪安面前,然后自己也坐到她身边。
“言俊,谢谢你。”
谢琪安有些呐呐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想叫他南总的,或者连名带姓的叫他南言俊,但是她知道他很不喜欢,所以她就尽量的不主动称呼他。
但是,看在这一大碗热气腾腾水饺的份上,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不是?
否则也显得自己太傻乎乎的了。
南言俊一只手搂住谢琪安的肩膀,一只手拿起调羹舀起一直造型玲珑的漂亮水饺,先放在自己唇边吹了吹冷。
“來,尝尝味道怎么样?”
“现在什么时间了?你干嘛不吃?”
谢琪安一直在控制着自己想和他说话的*,她怕自己越说越错,说的越多越沒有了底气,最重要的,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和他打听任何她觉得不解的事情。
她一直很辛苦的忍着,但是看见南言俊只是端來一碗水饺,她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我们一起吃,來,我先喂你吃,琪琪,我可是第一次给女人煮东西,尝尝吧,不要打击我。”
南言俊很便利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温柔的语气里全是一本正经的请求。
她想起他曾经很恼火的告诉她,他从來不会伺候女人!
幸亏谢琪安知道这只是他们最后的相聚,她又头上有伤,否则他这种看起來夸张过分的宠溺真会叫她被吓到了。
比如,宠溺过后,他是不是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她的身体疯狂暴虐。
谢琪安赶紧听话的张开嘴咬住他送到她唇边的那只水饺。
谢琪安只咬住这只水饺的一半,南言俊靠她很近的脸庞一偏,嘴唇立刻就噙住那只水饺另外的一半,谢琪安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松口,整只还沒有來得及咬破的水饺就全部含在他的口中。
他要干嘛啊?
嘴对嘴和她分吃一只水饺?
亏他能想的出來?
他们的关系貌似并沒有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吧?
谢琪安几乎有些困惑的对着他眨眨眼睛,但是,他已经轻轻地搬过了她的肩膀,强迫谢琪安仰起头,然后,把嘴里噙住的水饺又喂回到她的口中。
一股鲜美的汤汁流进谢琪安的口中,是他轻轻咬破的水饺的汁水,谢琪安觉得有些眩晕,这个男人竟然还会玩那种年少情人的游戏?
他说要喂她,原來他竟然要用这种极端亲密的方式來喂她?
他是不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不单单是情.欲,不单单是掠夺,不单单是用后即弃。
他们其实也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
那么,她一直以來的隐忍是不是真的值了?
哪怕明天就会永远的分离,哪怕她其实就是他床上一个隐形的床一伴,
可是,明明的,他离着她是那么的遥远,而且还会越來越远。
谢琪安慢慢地嚼碎吞咽了那只水饺,然后她看看南言俊似乎有些不满的瞪着她。
她有些惊惶,貌似她哪里做的不对了,所以惹得这个人用这种目光看着他。
“你就自己独吞了?也不分我一半?”
他的语气里全是故意的委屈,让人感到哭笑不得。
然后他就哈哈大笑起來。
谢琪安不禁鼓鼓嘴,和一个男人一口一口的分东西吃,她真是一下子不能适应。
特别还是这种小巧玲珑的水晶饺子,这种只有亲密情侣之间才能玩得來的腻味把戏,亏这个人能想的出來!
她看见他又噙住了一只水饺,赶紧把脸扭过去嘴巴紧紧地闭上。
南言俊故技重施,搬过她的肩膀,强迫她对着他仰起脸,然后把嘴里噙住的水饺喂进她口中。
不过这次不是一整只了,他咬下去一半。
“琪琪,你是不是憎恨我?”
逼着谢琪安不情不愿的吃了几次半只的饺子,南言俊终于含糊不清的问道。
他竟然不是说嫌弃。
两个人如果欢喜到了极点,是不是只想强烈的拥有只想竭力融入?
谢琪安突然有些狗血的想起古代的歌谣里所唱的,那个什么把两个泥人儿來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她赶紧对着他摇摇头,也是对自己摇摇头。
她想的实在是太多了。
“别恨我……來,让我喂你……宝贝。”
南言俊的语气里似有叹息,然后他把自己的嘴巴贴在她的嘴巴上,对着她的嘴用舌尖送进去他在口中含了一会儿的另外半只水饺。
他这种看在第三者眼睛里很腻歪甚至会反胃的举止却叫谢琪安顿时有种想彻底疯狂的感觉。
他是想她万劫不复吗?
她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嘴里含着那半只饺子,对着他肩胛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下去。
南言俊嗯哼一声,终于硬生生的挺住了。
一缕带着咸腥的血的味道沁入了谢琪安的牙齿。
谢琪安伸出舌头,慢慢地舔舐去他肩胛处被她咬破的地方渗出的鲜血,伴着那股血的味道,才吞下了他喂进她口中的另外半只水饺。
就这样刻骨铭心吧,让她在他的身体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让她永远记得他血的味道。
这个男人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些什么的?
天亮的时候,谢琪安发现她已经睡在“自己的卧室”了。
她心里一惊,想起來昨天夜里她是睡在他的卧室里的。
他们是费了那样久的时间才吃完那一大碗水饺。
他们互相安静的凝视着,他喂她吃一只,然后她又喂他吃一只。
很傻却又乐此不彼。
那种初恋小情人似的悲伤的甜蜜。
然后他们又相拥着坐在沙发上,彼此心照不宣的亲昵了一会,说了很多漫无边际的话,却沒有一点实质性的内容。
谢琪安靠在他怀里,有些昏昏欲睡,最后,他们又说起西安交大绚丽灿烂的樱花,然后话題就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种枯涸。
他甚至沒有提起那条红裙子。
他们都小心翼翼的回避着所有的话題,关于他的关于她的。
沒有过去沒有未來。
只有眼底的当下。
谢琪安想问问他的身体状况的,这是她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她终于选择了三缄其口。
很辛苦的隐忍了。
一个到底都不会和自己又什么关系的男人,不关心也罢。
实在是沒有话说的时候,她就被南言俊抱进了他的卧室。
谢琪安最后趴在他怀里安心的沉沉睡去。
不是还有几天吗?
现在,她愿意安心的享受这个飘渺的美梦。
谢琪安拉开盖在身上的嫩绿色毛巾被,她想翻身坐起來,然后,她感觉到了自己左脚的脚踝上似乎有些异样。
她不能置信的看见自己左脚的脚踝上拴着的正是那条让她千思万想的细细的白金手链。
天哪,原來真是他拿去了这条链子!
现在,他竟然又把这条链子还给她?
突然,谢琪安有种不祥的感觉,她慌忙跳下床。
几乎來不及穿鞋子,谢琪安光着脚跑下二楼。
她恐惧的看见,楼下的客厅里竟然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南言俊,而是阮成。
“谢小姐,你起來了?”
阮成的神情甚是波澜不惊,谢琪安不禁有种天旋地转的虚脱。
“阮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这样无助的弱弱的问道。
阮成有些同情的看看谢琪安。
“南先生给少爷打了电话,少爷叫我过來的。”
谢琪安有种想拿手掩住脸的冲动,她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
她以为自己不会激动的,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很淡定从容的,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她只能拼命地竭力的控制住自己,不要哭,不要晕过去。
谢琪安,这沒有什么的,这些都是已知的事情,请不要那么脆弱,不要叫人见笑好么?
虽然她从來都沒有想要真正的隐瞒什么,特别是对谢家的人,但是她依然不想阮成看见自己的满心的狼藉。
“你……阮成,他叫你过來干什么?”
谢琪安的语气如履薄冰 ,颤抖虚弱,她实在是不敢向阮成打听太多,她怕自己早一分钟知道就会早一分钟无法支撑。
她更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看在阮成眼里,阮成会去怎么想?
“南先生说你现在可能还需要一个司机,少爷就叫我先过來了,我们小姐说马上会专门给你送过來一个女佣……”
阮成平静的话让谢琪安有瞬间的脑子转不过弯來,她需要一个司机?什么意思?
朱颜要专门给她送过來一个女佣?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南言俊是叫阮成过來领她回去,她倒是更容易理解一些。
她记得南言俊说过,他只要和她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呆几天,然后,会送她回朱颜那里的。
难道他连这句话都是在哄她?
阮成叹了一口气,站了起來,对谢琪安说道:“谢小姐,南先生已经走了,他要我告诉你,这幢宅子和车库里的车都全部过户在你的名下了,所有房产车辆包括你个人的档案材料都放在哪个抽屉里,他说你知道的……”
大脑和精神上的兵荒马乱已经让谢琪安脸色苍白,阮成不知道他尽量平淡的转述已经叫谢琪安不能承受,她觉得自己心脏的某一处在急遽的碎裂开。
她觉得自己就像被一柄锐利的刀刃划了一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哗啦啦流淌的鲜血,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可能会因为这个伤口流血而死。
原來昨夜一场那样的温柔只是为了离开。
他早就决定了的,她却只能那样无助的承受,连目送的权力都沒有。
阮成担心的看着她。
她摇摇欲坠,蹒跚着走进他的电脑室。
她知道阮成口中所说的“哪个抽屉”是哪一个。
打开抽屉,她的那份南氏传媒的用工人事档案袋果然还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
不过里面增加了几本红色和蓝色硬皮封面的证件。
谢琪安颤抖着指尖拉出那个人事档案袋。
房产证,车辆户主证,驾驶证,一些保险的合同书……每一份上面都是她的名字,她的身份证号,都有她工作证上面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详尽而且面面俱到。
然后,谢琪安又看见那银行卡。
张南言俊在西安交到她手里的密码为六个8的南氏传媒总部支出的银行卡。
她想起这张卡已经被她作为遗失卡还回银行的了。
虽然银行卡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她记得这张卡的特殊账号:南言俊很随意的教给她识别的,代表着南氏传媒某些产业对外公开产值数字的号码。
她不知道现在这张卡里到底会有多少钱?她只是想起他的话:“什么啊,一般集体通用的卡都是这个密码好吧,就是为了方便你这种脑残……”
然后,她举起手里的牛皮纸袋子就去扔他,两个人笑作一团。
“南言俊,你混蛋!”
谢琪安终于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两只手趴在那个抽屉上,头死死地抵在被她拉得倾斜的抽屉上,慢慢的跪下。
积攒了几天的泪水蜂拥而出。
阮成轻轻地拍了拍肠子都要快哭断了的谢琪安。
“谢小姐,已经是这样的了……也许南先生确实是有他不得已的难处。”
阮成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谢琪安。
好像话怎么说都有些不合适。
半晌,谢琪安才止住哭泣。
她的心里更多的是不可名状的怨尤。
南言俊当她什么了?
真的馈赠给她房产和车辆?
还有他们一直开玩笑说的折现?
她是开玩笑的好吧!!
她觉得他在羞辱她!
她不是卖自己的!
他并不欠她什么!
她哽咽着站起來,阮成急忙搀扶了她一下。
“阮成,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我的电话……”
哭泣的晕头转向的谢琪安哽咽的语气虚弱到了极点。
“行,我先扶你去客厅坐一会吧。”
阮成无不同情的看着她,知道她一定是想给那位南先生打电话。
阮成想阻止谢琪安的,一个男人既然下定决心的走了,女人再有不舍,他也不会再回头的了,打电话也是自找伤心的事情。
特别是这些非常有身份的老板,如果谢琪安懂事的话,就不应该再继续追问纠缠。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结束就是结束了,再有委屈不甘一只能这样了。
毕竟,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英雄豪杰一直都是奇数。
但是,谢琪安这副模样,他又不忍心阻拦。
他更是不忍心告诉她:他看见是一个美女來接南言俊离开的。
不过,这个美女不是之前陪南言俊去山海云天的那位。
阮成从來沒有见过的。
早上,南言俊好像是很急的给谢家豪打了电话。
阮成立刻被谢家豪差遣了过來。
他很奇怪,南言俊竟然是和他们谢少毗邻的住宅?
当他走出朱颜的别墅,几步就看见戴着墨镜的南言俊站在这幢住宅门外,好像是在等着他。
南言俊看见阮成,只是对他点点头,算是做了交接的时候,他们已经有过几次交道,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一步陌生。
那个女人一直亲亲热热的依偎着南言俊,毫不掩饰她和那位南总的亲密。
但是,那个女人的身份看着又很可疑。
因为南言俊很快就一语不发的坐进一辆路虎里,那个漂亮的女人则赶紧坐进驾驰室。
竟然不是南言俊自己亲自驾车离开的。
阮成看见那个女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几乎狠狠地盯了这幢房子一眼,才发动车辆缓缓地离开小区。
……
他把谢琪安扶到客厅坐下,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下谢琪安的电话。
从二楼谢琪安的卧室传來她电话的彩铃声。
阮成上楼拿來谢琪安的电话。
谢琪安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当着阮成的面,她还是拨了南言俊的电话。
稍倾,里面就传來移动人工服务台的智能语气: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谢琪安怔怔的对着阮成睁大眼睛,阮成对她耸耸肩,摊了摊手,表示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谢琪安的眼泪再一次泛滥,就这样结束了?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谢琪安握着手机,把身子紧紧地窝进沙发里,在阮成炯炯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疲倦的阖上了眼睛。
她似乎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深沉的梦幻之中。
不再思索不再纠结。
当她再次醒來的时候,听见耳边有不停的低语声。
她心里一惊,有霎那的喜欢,她果然只是做了一个叫她觉得恐慌的梦?
眼皮跳了跳,张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谢芳儿郑涵等人关切而又担忧的面孔。
竟然还有神情依旧是乱糟糟的陈鹏!
然后,她看见对面还坐着谢家豪和朱颜。
谢琪安顿时彻底的清醒过來,心瞬间就沉到了水底。
她到底还是惊动了所有的人?
她终于让自己无处遁形!让所有的关心她的人知道了她所做的可耻的行径!
瞬间谢琪安有种想呜咽的感觉。
还有比这更叫人羞愧难言的吗?
“琪安?你怎么样啊?”
“琪安,你醒了?”
“琪安……”
“琪安,你吓死人……”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芳儿,郑涵,陈鹏,大哥大嫂……我……我……对不起,我是不是叫你们担心了?”
谢琪安有些虚弱又有些惶惑的一一看着他们,她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羞愧。
谢芳儿好像比她更加的不安。
她赶紧不好意思的对谢琪安说道:“对不起……琪安,我接到大嫂的电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赶紧又叫上了郑涵……”
她看见谢琪安的羞愧忽然才有些省悟到自己冒失,打电话给郑涵,郑涵又带着陈鹏过來……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毕竟,谢琪安不是在她大嫂的家里出什么事情的,虽然不过是隔壁,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住宅里。
这样的事情怎么说都还是会有些叫人难为情的。
虽然那位南总还不曾结婚,谢琪安也算不上是什么小三,但是被抛弃是一定的了。
让很多的人看见自己被一个男人抛弃的狼狈模样,谁也不情愿的。
特别还是这种看起來乱糟糟的感情。
谢琪安会不会恨自己啊?
郑涵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恰好我正在和陈鹏谈事情,所以就一块儿赶过來看看你了。”
谢琪安赶紧摇摇头:“不是……”
谢芳儿的话明显是想多了。
“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反倒吓着了琪安,沒什么,她这不是好好地醒了。”
朱颜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是淡定的说道。
好像谢琪安目前这样的处境和情形其实根本就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芳儿吐吐舌头,对着谢琪安做了一个鬼脸。
郑涵似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倒是陈鹏,眼睛几乎有些红红的看着谢琪安,脸上呐呐的,一副很理解的样子,让人莫名的觉得搞笑。
谢琪安感激的叫了一声:“大嫂……”
谢家豪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架腿坐着,瞅着神情憔悴的谢琪安一语不发。
“大哥,你是不是可以打得通他的电话?”
谢琪安寻求谅解的目光正好从微笑的朱颜脸上落到谢家豪身上,她突然想起來那件最要她命的事情,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向谢家豪问道。
谢家豪“呃”了一声,然后才有些斟酌的说道:“琪安……我们,那个,是不是算了?真的,沒什么的,很快就会过去的,好么?有啥呢?”
谢琪安的脸上有种马上就要哭了的神情:“大哥,你快打电话给他,我不要他的什么房子车子,我恨他,我死也不要他这样羞辱我……你告诉他,请他赶紧拿回他的施舍,我不要,他的东西我死也不要……”
谢琪安因为激动,脸色更加苍白,几乎喘息起來,看得出她是真的是有些急怒攻心。
客厅里,除了朱颜和谢家豪夫妻,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起來。
谢琪安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丫头是傻了?还是天生矫情?
就算是谢芳儿这样有钱的黄金女也知道,南言俊是真正的沒有亏待谢琪安,他确确实实是把她看的很重很重,几乎为她处心积虑的谋划好了一切。
他最起码是非常喜欢谢琪安的,他几乎做到了一个男人能为自己情人所能付出的最大。
这也是他们这些作为谢琪安的朋友的人沒有怎么对南言俊表示愤怒表示声讨的最大的原因。
特别是谢家豪朱颜谢芳儿这些人,很是知道在所谓的上层社会,肩头越是担负的多的人越是会被自身的情境所掣肘,排除其他的因素不说,他们也很明白,像南言俊这种和米氏集团谈婚论嫁的男人,是不可能会为了某一个女人改弦易张的。
这个其他的因素当然是谢琪安所不知道,南言俊亲自和谢家豪交谈的结果。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