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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不就是想会会老情人嘛,什么耳环不耳环的?姑娘嘛,总喜欢弄这些神神叨叨藏着掖着的事情,自己何乐而不为的不成全她呢?
再说,谢琪安住的宅院比那位南先生的大多了,看在她这几天诸多好处上,自己也不应该想多的。
退一万步來说,他们都是住门挨门的,会有啥事情?
真要有什么事情,袁大姐想好了,就推不知道。这到手的一千块,她可是实在舍不得吐出去。
他们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呢。
谢琪安赶紧保证到:“袁大姐你放心,我就是进他卧室找找,真要实在是沒有,我也就死心了。”
接着谢琪安又千保证万保证,保证她只是想混进去找到自己掉在那幢楼里耳环,绝对不会干其他什么坏事情。
袁大姐心里暗乐,得了吧,我管你跑到南先生那里会干什么“坏”事情呢,孤男寡女的,能有什么好事情?
怪不得那位有钱人长得又漂亮的南先生一直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一个宅子里,合着早就和这个隔壁的小美女勾搭上了的啊?
……
南言俊心烦意乱地在冷气开到最大的客厅里转了足足有十分钟的圈子。
稍倾之后,他把身子重重的坐进沙发里,把头使劲的往后仰撞在沙发靠背上。
然后,他又坐直了身体,伸手去长几上摸了一支香烟。
虽然医生再三告诫他不要抽烟了,但他还是想抽一支。
否则就无法缓解心中的烦躁和焦虑。
从昨天晚上从山海云天回來,他几乎辗转反侧了一夜。
现在,吴迪和杨一恒还在等着他,他必须尽快的做出决定。
要么放弃,要么出手。
外面的铁门似乎隐隐的传來被人推开的声音。
南言俊沒有去理会,每天午后,小区的工人会进來例行清扫,不过,今天感觉似乎來得有些早。
别的住宅主人都雇佣有专门料理的人,南言俊并沒有在这里长久居住的打算,只是委托了物业叫工人帮助清理的。
当然,最主要的,他不希望太多人在这里进出。
他只是想清静一下。
推开那两扇大铁门,谢琪安就开始后悔了,就有些腿肚子抽筋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是被徐晓曼陷害了。
她确实是受到徐晓曼提供的那个消息的you惑,才毅然决然决定再一次踏进这幢叫她感到惊心动魄的宅院的。
彼时彼地,谢琪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特工,悄无声息的潜入到南言俊这里,为了窃走一份对自己非常不利的材料。
准确的说,她是被徐晓曼逼得。
谢琪安痛哭流涕的甩两条宽面条泪。
因为徐晓曼比她更怕南言俊拿着她的那份人事档案说事儿。
而她根本就不可能从朱颜那里拿走陈鹏提供给谢家豪的材料,去和南言俊做一个交换。
她情愿去得罪南言俊。
她也不怕得罪南言俊。
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就坏事干到底。
现在,心如擂鼓气息不匀的谢琪安不禁暗自询问自己,南言俊真的把那份自己的人事档案带在身边吗?
徐晓曼看清楚了吗?
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沒有好好地再次询问一下徐晓曼,竟然在沒有任何周密策划的情况下匆忙行事。
事先的调查不足极其可能导致行动失败的有余。
谢琪安不禁有些哀叹,毕竟干这种类似于间谍的勾当又不是自己的专业。顶多也就是她一时冲动,心血來潮的业余客串而已,能有预料之中的收获简直就是奇迹了。
眉毛一动计上心來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靠谱的。
不过她告诫自己,既然來都來了,就不要打退堂鼓了,不要自我泄气了,还是朝着乐观的方向设想比较积极划算。
比如,如果那份档案被南言俊给带回來了,他会放在那里?
他客厅的长几上?卧室床头柜上?或者是挂在衣帽架上的公文包里?
找到那份档案之后,自己如何能从容的不动声色的在南言俊的眼皮子底下拿走那几页至关重要的字纸。
谢琪安这样绕着圈子的自我心理建设一番之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扪心自问道:自己这么大脑一热,冲动冒失的混进这幢宅院,会不会有收获啊?
对于进入这幢宅院之前狂热设想,谢琪安突然有了一种后悔。
午后的太阳实在是热的可怕,谢琪安浑身的汗。
不知道南言俊现在在干什么?
正常情况下,他又是个身体不怎么好的人,车祸给他造成的手术也许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他的心肌炎有沒有完全的康复?
谢琪安觉得,南言俊现在应该在午睡了。
袁大姐之前每天都是下午两点准时进來清理的,她告诉谢琪安,一般情况下,那时候的南先生都是在客厅看文件打电话,或者和客人谈话。
谢琪安故意提前了一个小时。
袁大姐进來保洁是害怕打扰主人的午睡,新人保洁工谢琪安希望南言俊正在午睡。
虽然她很难向袁大姐解释如果卧室里有人她该如何去寻找她所谓丢失的耳环,不过鬼老精的袁大姐也并不真的相信这个漂亮丫头想方设法潜进那位俊美南先生房间里是真的寻找什么遗落的耳环。
她更相信,说不定是这个丫头在单相思那位南先生,不过是她想自己送货上门罢了。
袁大姐甚至狗血八卦的琢磨着,自己要是成全了这个谢小姐,说不定还会有一笔大大的谢仪。
俊男靓女,都是有钱人,多好的一对啊,真是叫人羡慕不來的姻缘。
她完全不知道其中某些人的艰难苦恨。
谢琪安好不容易才贿赂了的袁大姐告诉她,先清理院子和草坪,然后进去把里面所有的房间地板拖一遍,最后带出生活垃圾袋。
谢琪安把黄色的清洁工长檐帽压得低低的,她戴着薄薄的蓝色清洁口罩,薄薄的一次性塑胶劳动手套,身上穿着袁大姐肥大的工作服,抑制住心里的砰砰的狂乱跳动,开始她并不怎么熟悉的劳动。
她先拿着扫帚灰铲仔细的清理了院子里草坪到围墙边的一些落叶,很费力的清扫了甬道。
对于一个并不怎么经常从事这些劳动的人來说,谢琪安根本不知道她的清扫其实和鬼画符差不多。
虽然她已经大汗淋漓,紧张吃力的要命。
袁大姐告诉她,南先生住宅的拖把是挂在后面阳台上晾晒的。
她知道,如果想到后面的阳台上取下拖把必须首先得走进南言俊的客厅,顺着他房间中分的走廊小门一直走到后面延伸出來的阳台上。
她那天清晨就是这样敲碎了他卧室的玻璃通过阳台的门跑出去的。
站在甬道上,想了几想,谢琪安还是咬咬牙,推开南言俊客厅的封闭玻璃门。
既然已经來了,既然已经跨进了这幢宅院,一无所获的仓皇逃走,她实在是不甘心。
如果今天自己沒办法进去拿到自己的那份人事档案,南言俊极有可能明天就会把自己给叫到法庭上见。
这一点也正是她迫不得已仓促行事的主要原因。
自己倒是沒有什么,左右不过是赔偿,不过是决裂,但是,鬼知道南言俊恼羞成怒以后会怎么处置徐晓曼?
徐晓曼的怨毒才是谢琪安最无法排解的。
干他娘的,豁出去了。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说不定就被自己给顺手牵羊了來呢。
人有时候是不是得有一点撞大运的勇气不是?
推开门的瞬间,谢琪安真想回身就跑。
不过她还是控制住自己,尽量稳定住自己的脚步,硬着头皮走进去。
扑面的冷气里,她看见南言俊正皱着眉头在抽烟。
而且还很淡漠的瞟了她一眼。
显然他对于进入到他客厅的保洁人员并不怎么在意。
的,开着空调抽烟?
他不知道在空气不流通的狭小空间里抽烟对自己身体不好吗?
谢琪安竟然还有心思在瞬间对这个人的日常生活行为小小的腹诽了一下。
“喂,大姐,歇一会儿吧,喝点水,好热的天,今天怎么这么早?”
正在一边腹诽一边低头快步往南言俊室内走廊走过去的谢琪安突然听见南言俊在她身后关切的说道。
谢琪安的背影不禁僵硬了一下,啧啧啧,想不到这个刚才看起來还冷冰冰伪贵族,竟然还有非常亲民的一面啊?
还知道体恤劳动阶级?
不过,他视力可能有些问題,要不就是平时根本就沒有留意替他清扫宅院拖地板的工人是什么样的?否则就不会用这么肯定的语气对着她的背影管她叫大姐了。
大姐就大姐吧,这说明谢琪安的伪装很成功。
这点值得庆贺!
谢琪安赶紧微微地侧了一下脸,对着他摇摇头,表示拒绝。
谢琪安抑制着砰砰的心跳,沒有回答他的问话。
他们之间已经是太熟悉了,谢琪安知道,自己全副武装,只迷迷糊糊的露出一双眼睛南言俊有可能是不会认出她的,但是,她只要一开口,绝对骗不过他的。
除非真拿他当了傻子。
就在站住身子侧脸的刹那,谢琪安不敢太大胆的打量客厅,只是捎带的看了一眼南言俊面前的长几,上面除了水杯香烟和打火机,貌似沒有其他什么东西。
很好。
瞬间,她心里已经有另外一种念头了,南言俊沒有午睡在客厅里也好,自己正好可以进他的卧室寻找。
他并不是在这里办公的,正常情况下,一些随身的东西也许放在卧室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就是放在其他房间,比如电脑室,书房,如果南言俊一直呆在客厅里,她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寻找。
只要徐晓曼沒有撒谎,只要拿到那份人事档案,就算是大功告成,她就可以赶紧的溜之大吉了。
至于南言俊发现以后,会不会去找袁大姐扯皮?或者找物业投诉,谢琪安想好了,她会挺身而出的,南言俊要杀要剐就冲她好了。
或者干脆教唆袁大姐來个死不承认。
只要沒有被南言俊抓现行,一份破档案又不是金银财宝,应该构不成盗窃罪的吧?
反正她先把那些复印件什么的统统销毁再说。
他南言俊又能怎么地吧?
她才不会怕他呢。
既然当初他可以豪夺,她为什么现在不能巧取?
还是那句话,她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丝,难道还怕他这么一个身家千万的总裁?
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就不信南言俊会找个杀手干掉她!
就在谢琪安回头对着自己微微摇了一下的瞬间,南言俊似有所感。
这个工人好像并不是天天过來替自己清扫的那个大姐啊?
换人了?
物业为什么沒有和他沟通?
南言俊微微的有些不悦,他之前曾经特地的和物业交代过,给他找一个老成持重年纪大一些的女工,就是不喜欢年轻的保洁女工会和他叽叽喳喳,有些莫名其妙的麻烦。
物业给他派來的一个保洁他很满意,那位大姐做事干练麻利,不多话而且很有眼色,所以他不喜欢这么换來换去的。
他实在是不喜欢太多不相干的人进出这里。
奇怪的是,这个女工好像很熟悉这里,她对着他微微地摇了一下头表示拒绝以后,竟然径直穿过走廊去后面的阳台上取下昨天那位清洁工洗涮干净的拖把。
也许是那个工人临时有事情,叫人给她替班的。
南言俊这样想着,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悦,觉得也不能过于小題大做,打消了马上给物业打电话的念头。
毕竟大热的天,这些工人也是很辛苦的。
南言俊难得的大发慈悲,体谅了别人一回。
他重新把身体靠向沙发靠背,漫不经心的弹了一下几乎很久才抽一口的烟灰,看见那个女工拎着拖把径直推开他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就在她一手拉着拖把一只手推开卧室的门走进的一霎,南言俊不由地心里一动,那个背影进门的动作……
难道是他眼花了?
怎么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股莫名其妙的好奇心突然的叫南言俊精神大振,他对着烟灰缸捺灭了烟头。
他站起來身來,放轻了脚步,装作要去卫生间的样子朝自己的卧室门口走过去。
这完全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探询。
谢琪安觉得自己整个就是一个鬼鬼祟祟。
南言俊就坐在客厅里,自己竟然真的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混了进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走进來他的卧室?
谢琪安都有些不敢相信,一切都顺利的有些出人意外,真按照自己设想的來了。
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南言俊居然还客气的请她去喝杯水,歇一会儿……
太有喜感了吧?
谢琪安一边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一边竭力做出有条不紊非常熟稔这份工作的样子。
她不知道袁大姐每天是从什么地方开始拖这幢住宅里面的地板的?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些了,她只是急着想去她认为会放着她想要寻找的东西的房间,所以她就毫不犹豫的拎着拖把走进南言俊的卧室。
就在推开这间卧室的一刹那,她的眼光顿时就打在那一大面已经拉开窗帘的落地窗玻璃上。
外面炙热的阳光照耀下,重新装上的玻璃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的光洁明净,甚至泛着流光溢彩,瞬间,谢琪安的心头有些百感交集。
她想到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她一路跌跌撞撞一身泥一身水,不知道摔倒多少次,千军万马般的冲杀而來,最终的结果竟然是拼命的敲碎了这扇落地窗才得以逃离。
何其嘲弄?
稍微的愣怔之后,谢琪安便开始装模作样的拖起來地板。
南言俊这间卧室还有些许装修的气味,和谢琪安第一次來这里给他进卧室取衣服时比起來,虽然稍有淡些,在走进门的一霎还是可以嗅得到。
主意可能是那些家具的特有的新出厂味道。
忽然之间,谢琪安有种念头:朱颜这里的房子应该是先买的,至少是先装修的。
也许不过是他们不知道,巧不巧的,大家正好做了邻居。
谢琪安到现在都想不通,南言俊干嘛在云都买房子?
他真正的生意应该是在h市的,如果像谢家豪那样,多少还有一些生意在云都,家眷又有在云都的,买房子倒还是在情理之中。
就这么一个钱多的到处乱使的主儿,老是追着自己屁股后头要什么自动离职的违约赔偿,动不动就拿什么违约金的和她说事儿,谢琪安真是想想就來气。
特别是,其中还夹缠着徐晓曼。
她觉得那都是南言俊故意的。
谢琪安觉得徐晓曼叫唤的那样厉害,一定都是南言俊指使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就是不想叫自己消停。
就是想死皮赖脸的威胁她回到他身边继续给他做隐形的情人。
自己真是八百辈子沒有干到好事,竟然缠上这么一朵叫她有苦说不出的烂桃花。
他肯光明正大的娶她吗?
笑话,谢琪安从來就沒有这么痴心妄想过。
他不过是想她一直给他做个隐秘的免费的廉价的床一伴,他要的是她柔体,她一直的无害的无声无息,呼之即來挥之即去。
即使他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那又怎么样?他对她的纠缠照样堂而皇之肆无忌惮。
他一边鄙视她一边还要无条件的享用她,无休止的纠缠她。
而徐晓曼就是助纣为虐的一个大帮凶。
所有的借口,就是那份她在南氏传媒微不足道的用工人事档案。
哼哼哼,只要自己找的那份人事档案,赶紧的一把火烧了,看看这两个无聊的厚颜无耻狼狈为歼互相勾结利用的人还能拿什么來威胁她?
对于南言俊那种路人皆知的小心思,谢琪安现在只想干脆利落的回答他两个字:做梦!
谢琪安一边努力的反复拖着本來就光可鉴人的地板,一边胡思乱想。
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又四处梭巡。
床头柜放着一本杂志,杂志上是南言俊的手机。
谢琪安还记得他这手机铃声清脆的怕人。
这人倒是不错,一个手机从她认识他到现在,就沒有见他换过。
她看见谢家豪几乎每次來云都手里拿的手机都是不一样的。
土豪和土豪的做派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人不喜欢换手机,可能更喜欢换女人。
瞧瞧他身边的那些漂亮女人一个个看着他含情脉脉的目光,啧啧啧,自己怎么就瞎了24k的钛合白金狗眼,遭遇了这么一个“博爱”的人?
据说博爱的人也薄幸,都是用完即弃的,她就不明白南言俊干嘛就不愿意放她一马?
谢琪安曾经无数次的想,他那么喜欢扔她的衣服,干脆连她人一起扔掉不就得了?省的她费尽心机提心吊胆的和他斗智斗勇阴谋阳谋的!
谢家豪喜欢换手机,对朱颜倒是很认真。
虽然,据说在西安谢家豪是各大夜场有名的玩家,但是,谢家豪本质上貌似就停留在一个啊“玩”字上,身边从來就不会像南言俊那样,停留如安雅,张亚,如她谢琪安这样关系的女人。
好吧,谢琪安承认,南言俊和她的关系是她的错,是她主动去勾引他的,那个迷乱的夜晚,自己不该一头撞进那个酒吧寻找所谓解除人生最大遗憾的“猎物”,她的错。
但是,一个轻易就能被you惑的男人,从本质上來说,还是叫人很鄙视的。
尽管她说这话很有立牌坊的嫌疑。
谢琪安的大脑在心念电转,眼睛却不停的在可以看得见的地方查看有沒有任何一种档案袋之类的东西?
沒有,目光所及之处,确确实实什么都沒有。
她暗暗的在心里运气:的,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潜进了盗窃?早就做好了防范了都?
她是不敢随便去打开床头柜或者是衣柜抽屉的,那样的话动静太大,闹不好自己真会被他当做贼抓住打一顿的。
忽然,谢琪安觉得自己的脊背一僵,因为她突然感觉到了卧室门口的脚步声。
顿时,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狂跳起來。
的,自己一直很注意倾听外面客厅的动静啊,这个人怎么和幽灵似的?什么时候竟然就人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谢琪安更深的低下头去,使劲拖地。
不带这样吓人的好吧?不知道人家正提心吊胆心惊肉跳么?
她坚信,只要自己保持一种看起來对他这个主人很敬畏的神态,他总不至于会强行上前掀了她压得很低的帽子。
相信这个男人还沒有那么无耻。
南言俊已经径直走进卧室。
谢琪安赶紧把手里的拖把伸向卧室更里面的地面,只是把脊背对着走进來的南言俊。
她暗暗的安慰自己:也许他不过是进來拿自己的手机的。
他就是再烂,总不至于自甘下贱的去和一个小区的女工纠缠。
或者说去强行“非礼”一个保洁。
果然,谢琪安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南言俊正是去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然后,南言俊站在那里拨了一个号码。
谢琪安差点沒有吓死,因为稍倾,她就感觉到了自己设置成静音震动的手机在她工作服的口袋里发出剧烈的震动,震得她大腿根子直发麻。
妈呀,这个地方不能留了。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南言俊果然是厉害的,他是不是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幸亏她就怕进入这里以后,会有人死不死的给她电话,所以预先做了防范。
否则刚才的电话要是南言俊拨打的话,自己兜里的电话哇哩哇啦那么一响,她岂不是立马就华丽丽的死翘翘了?
谢琪安觉得冷汗顺着脊背就下來了。
艾玛,自己太有先见之明了。
对自己敬佩归敬佩,谢琪安慌慌张张的在卧室里面的地面上胡乱拖了几下,然后还是赶紧的拉着拖把就要退出去。
此地不可久留,危险正一步一步逼近!
谢琪安拎着拖把迅速的退出了南言俊的卧室,几乎不敢去看一眼手里还在摆弄着手机的南言俊。
虽然后者并沒有拿正眼瞧她一下。
就那样也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
可是,她知道现在不可能光拖了这一间卧室就慌慌张张的跑掉的,那样不但是欲盖弥彰,更是前功尽弃。
而且袁大姐还吩咐过她,这里所有的房间地面必须得统统的拖一遍。
还必须得拖干净,否则说不定业主会向物业投诉她。
说句老实话,归根结底,沒有找到那份档案,就这么放弃了,谢琪安也有些不甘心。
先退出这间卧室再说。
如果南言俊不追着她,说不定还有斡旋之地。
她拎着拖把走进卫生间,几乎是用后脑勺感应了一下身后南言俊的动静,貌似那个人并沒有什么异常举止,一颗小心肝儿才稍稍的淡定了一下。
谢琪安做出清洗拖把的样子,扳开冲水龙头,哗啦啦的洗涮起來。
卧室里,南言俊已经斜斜的坐在床边,靠在床头上,他听着卫生间里“啪啪”的涮拖把声,眼睛里出现一丝捉摸不定的玩味。
不错,他是拨打了谢琪安的电话,为了证实他莫名其妙对这个可能是第一次看见的女工的猜疑。
但是,电话是可以打通的,不过沒有人接听。
谢琪安不会接听他的电话说起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凭这个还真不好判断。
这个女工看起來倒是很专心致志的干着自己的工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南言俊觉得她退出卧室的神态还是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慌乱。
哈哈,这里面是不是大有文章?
但是,自己总不能冒冒失失的对着一个小区的清洁女工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
万一这只是一个年轻羞怯的刚开始做这份工作的女孩呢?
比如说,她的慌张只是出于一种对着自己这样的男人单独处于一室的惶恐,觉得她是做清洁工的,本能的感到自卑羞愧呢?
虽然,她的神态体型乃至那种气息看起來那么叫他怀疑,但是,个子高挑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多了去,怀疑不等于事实。
南言俊有些自嘲的笑了:自己是不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好吧,他承认,他是有些疯狂了。
谢琪安怎么可能会乔装成小区清洁工走进他这里?
如果她还在想着他,完全可以接过自己无数次递过去的橄榄枝,而用不着这样鬼鬼祟祟。
她明知道,自己一直想她回到南氏的,自己也一再的和她声明。
虽然他们之间确实有着很深的误会,很大的隔阂,天地良心,谢琪安就沒有给过他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有些话南言俊真是不屑于很直白的对她说的。
他更是喜欢用行动的。
从内心深处來说,他希望谢琪安应该无条件的臣服于他,他喜欢她那种安静温顺无害的恬淡,痴迷她每一次极致的绽放,而不是动不动就对他龇起利齿。
这一点是最让南言俊感到恼火的。
甚至,已经让他咬牙切齿了。
南言俊听见那个女工开始拖其他的房间地面。
他竟然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或者说走火入魔,出现某种不确定的幻觉了。
南言俊不禁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
好吧,他承认,他是第一次想一个女人想疯了。
尽管他马上就会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准老公。
他却会对她的哪怕是一丝丝相似的气息都会感到过敏。
他把身体一下子放松的整个躺倒在床上,想着,马上该叫吴迪过來一下。
应该有所行动了。
他在云都已经沒有多少停留的时间了。
米雪儿就要回国了,很多婚礼前必须进行的事务对方已经让吴迪给他带來了几页纸的书面目录。
就像他拖延到最后也不得不去完成的工作一样,他是必须的回去处理面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霎,他突然听见书房里传來一声轻微的抽屉闭合声,
瞬间,南言俊惊得一个激灵。
他陡然的想起來,自己放在书房抽屉里的一些文件。
自己的感觉果然是沒错的啊,这个女人就算是不是谢琪安,也是來意不善的。
这个女人一定是想到这里干些什么的。
如果是真的是谢琪安,他就不应该忘记她的人事档案那茬儿。
南言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他又急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因为他又听见书房传來轻微的拖地声音。
南言俊不禁冷笑了一声,他思索了一下,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卧室走出。
谢琪安怀着满心的窃喜,哈哈,果然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自己沒有白白捂一身臭汗,吓得半死的给南言俊做了一回免费的义工。
幸亏自己沉得住气,沒有仓皇逃离,否则还就真的亏大发了。
徐晓曼真的沒有欺骗她,她竟然真的很轻而易举的在南言俊书房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那份人事档案,
阿弥陀佛感谢上帝感谢神!
就是这份人事用工档案一直像一根死死勒住她脖颈绳索似的,动不动就让她喘不过气來。
南言俊简直把这份档案当成悬在她和徐晓曼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仅仅是威胁她,还用來挟制徐晓曼,其卑鄙无聊简直让人想对着南言俊那张俊脸摔烂一篮子臭鸡蛋。
妹滴,现在只要自己从容不迫的把这里的房间全部拖完,就可以带着那几页薄薄的纸张施施然的离开了。
然后,让南言俊光火吧。
她才不怕得罪他呢。
反正决裂早已经是必然,叫板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了。
她还就入室盗窃了,怎么地吧!
谢琪安听见南言俊又回到了客厅。
她想可能是他觉得客厅呆起來更舒服一些的缘故。
一间多少有些家具气味的卧室确实沒有清雅宽敞的客厅让人觉得更安逸。
忽然,谢琪安想起一个要命的问題:自己必须得去把那个偌大的客厅也拖一遍。
瞬间,谢琪安想呜咽了,在南言俊的眼皮子底下拖那样大的一个客厅……亲娘吖,她能不能撑得住不露馅啊?
如果自己装作忘记了,不去拖呢?
不知道南言俊会作何反应?
可是那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做贼心虚?反而会弄巧成拙?
谢琪安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前思后想患得患失,虽然她恨不得立刻就生出一双翅膀用飞着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听见客厅里的南言俊打开了电视,很大的音乐声音过后,好像在看一个财经频道的节目。
南言俊的安稳让她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小心肝多少频率稳定一些,做贼心虚的谢琪安还是决定,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干完袁大姐既定的活计,然后才堂而皇之的离开,那样才更保险。
念头归念头,真要是打起架來,她绝对不可能是南言俊的对手。
别看他一直声称自己不好,抓住自己这么一个小女人肯定还是和抓小鸡仔似的。
书房的地板好容易才拖完,谢琪安拎着拖把再次走到卫生间去冲涮。
“洗衣机里的衣服也可以洗了。”南言俊好整以暇的声音突然在谢琪安的背后响起。
好吧,谢琪安承认,她差点头一晕,一个跟头栽进马桶里。
如果里的水马桶可以淹死人的话。
不带这样吓人的啊喂行不行啊?
谢琪安在心里带着呜咽着严重的抗议。
她是想出声再加上白眼的,但是她不敢,只能把头垂的更低,仿佛在研究冲水马桶里清澈的水质是不是有什么问題?
谢琪安已经想吐血了,袁大姐怎么沒有交代她还要帮南言俊洗衣服的?
啊?
她嗡嗡作响的脑袋想着南言俊刚才的话:“洗衣机的衣服也可以洗了。”
看來不是怪袁大姐沒有交代她,极有可能这位南总的衣服是隔几天才叫工人清洗一次的。
谢琪安记得他们在西安住酒店的时候,衣服都是叫服务员拿去干洗店的,南言俊从來舍不得叫她亲自动手洗过一次。
这点,确实是他甜蜜柔情的好。
谢琪安就不明白了,南言俊现在怎么变得这样省事了?
可是,她现在也不敢打电话去向袁大姐询问啊,所以她只好认命的背对着南言俊点点头。
她几乎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沒有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漏了陷,一副逆來顺受毕恭毕敬吩咐干啥就干啥的样子。
她好容易才混到把自己的档案窃到口袋里,她容易吗?
千万不能前功尽弃了。
再辛苦也得忍住。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