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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洲外海碧海蓝天,往日里经常游弋在海面上的疍家渔船却是不见踪迹。只有三三两两的导航鸟不时地盘旋飞过,间或嗖的一声蹿入水里,叼起一条海鱼飞向远方。
突然,远处海面升起一点帆影,随即密密麻麻的船只逐渐映入眼中,惊的那些导航鸟发出一阵“啾啾”声,振翅向远处逃离。
这些大大小小样式各异的海船约莫有一百来艘,除了当先的十几艘海船稍微大一些,估计能承载三四十人,其余的都不大,有的甚至只是五六人的小舢板。
就算那些大船样子也不统一,若是近前观察,就能发现好几艘船只是寻常的商船,并没有安装海战武器。
其中最大的几艘却是战舰,当头的战舰上悬挂着一面黑底红色玄鸟旗,那旗随着海风猎猎作响,更显得那红色的怪鸟狰狞逼人。
战舰船头站着几个皮甲赤足的林邑士卒,中间一人头戴铁盔,身着铁甲的林邑将领。此人五短身材,尖嘴猴腮,面露凶光,脸上交错着两条伤疤,赫然正是西卷城大将奴文。
这时,桅杆上瞭望的探哨高声汇报:“将军,前方发现港口,应该是吴国的忠义县。港口外面有十几艘船列队阻拦。”
奴文闻言大笑道:“十几艘船就想阻拦我林邑大军,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传令,左队出击,给我灭了这几条船,其余船只随主舰入港。”
瞭望台上的传令兵大声应诺,挥舞手中令旗,船队中左侧的三十条船离开队伍,向港口拦阻的船队驶去。还没等靠近,就见那十几艘船掉头就逃,向外海驶去。
奴文对左右笑道:“还以为这忠义县又多厉害,害得我连夜率船追赶那疍人逃商,结果没等咱们大军用力,对方船队居然跑了。看来这些吴人胆小的很,哈哈哈哈!”
边上侍立的护卫陪笑道:“这些吴人真是没用,看见将军神威,知道打不过咱们林邑大军,都被您吓跑了。”
奴文大声下令:“左右,传我将令,全速前进,今日攻下县城,大掠三日!”
随着奴文的将令传遍了船队,顿时所有船只上的林邑士卒欢呼起来,打起满帆,争先恐后的向港口驶去。
进了港,见整个港内空无一船,林邑人先前就看到守港船队不战而逃,以为港内的吴人都跑了,生怕落后抢不到财物,更加加快速度抢占登陆泊位。一时之间整个船队都乱了起来,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尽数登上岸。
这时,在港口不远的一座瞭望塔上,马淳和柳荣等人正用望远镜观看敌情。见林邑人如此模样,马淳松了口气,对柳荣笑道:“林邑人不过如此,区区三四千人登陆就乱哄哄不成章法,看来此战无忧矣。传令甘莘、毛大,按既定方案,自行应战,不必报我。”
柳荣也看出了敌人虚实,笑着应诺,转身对传令兵挥了挥手,传令兵领命,下了瞭望塔,大步向港口跑去传令。
林邑军队乱哄哄下了船,那些将领们也不整队,直接就率部向县城杀去。奴文稍慢了一步,就远远的落在身后,他也不急,知道抢劫来的除了大头要交给城主范逸,其他的多数会落入自己囊中。便慢条斯理的集合好自己亲卫,随大部队杀向县城。
前方先头部队一千多人刚杀到港口原先堆积货物的广场,便见前面一支约有两百人的部队拦住去路。
这支部队十人为一队,承菱形站位。前面两个盾牌手,中间两个背着帆布背囊的短刀手和一个指挥全队的什长,还有两个手持扫帚一样奇形长兵的士卒,左右和后面各有一个刀盾兵。见过马淳在建业校场演练过的人一眼就可以认出,这就是他赖以成名的鸳鸯阵。只不过好像略有改变。
林邑人不知道鸳鸯阵的厉害,以为对方区区两百人就想挡住自己上千人的进攻,简直有些不自量力。当先的一员林邑先锋将领残忍的一笑,把手下士卒稍微归拢了一下,便列阵着向对面杀去。
开始时这员先锋将还防备对方有弓弩手,让手持藤牌的士卒走在前面。直到离对方不足五十步时还没有弓弩射来,便放下心来。狂吼一声:“小的们给我冲,灭了这些吴人,咱们进城抢钱!抢粮!抢女人!”
林邑士卒听到先锋将命令,顿时兴奋的大声呼喝:“杀了吴人,抢钱!抢粮!抢女人!”也顾不上队形了,一窝蜂的往前冲。
五十步,对面没动静,四十步,对面没动静,三十步,对面还是没动静。林邑人觉得对面那两百人估计是吓傻了,更加兴奋的向前。
直到快冲进二十步距离了,只听见对面阵中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掷弹手准备!”
林邑人也不清楚对面说什么,只是觉得敌人就在面前,加把劲就能灭了对方,更是加快速度往前冲。
十五步,那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投弹!”
只见对方阵中忽悠悠的扔过来几十个冒着白烟的黑铁球,有的正中林邑人的面门,把被砸的林邑士卒砸的一头栽倒在地,大部分的铁球落在林邑士卒的脚下。
这些林邑士卒有点不明所以,甚至感到有些好笑,难道对面吴人以为仍几十个铁球就能阻止自己的进攻?简直可笑透顶。
正在他们窃喜对面吴人太傻的时候,就见这些冒着白烟的铁球突然“轰轰轰”的炸裂开来。爆炸产生的铁片和炸弹里的铁珠四处乱飞,顿时炸倒了一大片林邑士卒。
林邑人哪里见过这个划时代的热武器,刹那间被炸的肝胆俱裂,仿佛身陷天崩地裂般的恐怖环境里,发出一阵阵无意识的嚎叫。
那先锋将比较倒霉,迎面而来的炸弹在他脑袋边爆炸的,整个脑袋都被咋成了碎块,血淋淋的尸首也被炸成了两段,场面惨不忍睹。
这时那让人恐怖的清脆声音又响起了:“掷弹手自由投弹!”
只见对面阵中冒着白烟的黑铁球又成片的扔了过来,随即大片的爆炸声响起,林邑人被炸的人仰马翻,再也不堪忍受,发一声喊,丢掉手中的刀枪兵器就往后跑。
这些林邑人说是前锋部队,其实只比后面的大部队早走了几步而已。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后面的部队已经和先锋连在一起。眼见对面那两百人的小部队竟然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恐怖武器,顿时丧失了进攻的勇气,跟着前锋部队一起转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