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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在下想到捉拿随春之策了。”
甘瑰一愣,随即大喜道:“果然葛仙公一到好运就随之而来,子厚有何妙策快快说来?”
马淳翻翻白眼,什么葛仙公一到好运就来,我还‘人头马一开,好运自然来’呢。
按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马淳如此这般向甘瑰提出自己的行动方案......
一炷香以后,甘瑰听完马淳之策,惊疑道:“子厚之策匪夷所思,可有成功把握?”
马淳点点头,道:“此事须得葛仙公配合,方可万无一失。”
甘瑰沉吟道:“仙公虽是世家大族官宦子弟出身,但其只爱云游天下求仙问道,从不参与政事,恐怕不会配合我等行事。”
“主公不用担心,在下自能说服仙公,为民除害。”马淳信心十足道。
“如此就辛苦子厚了,只要有仙公配合,我等依计行事,定能擒拿随春,安定冶县。”甘瑰就这点好,只要下了决断,他的执行力还是很不错的。
转过天来,马淳就去县寺客舍求见葛玄。
老道士永远是一副仙风道骨,飘然出尘的模样,在客舍床榻之上打坐用功。马淳心中感叹果然成名人物自有其处事之法,光老头这副相貌和这一身行头就能让那些凡夫俗子顶礼膜拜了。换个贼眉鼠目的猥琐相貌,谁会相信你是得道高人?
不过马淳却不知道,这老道士葛玄确实是道家有名的人物,葛家世代官宦,他父亲葛焉葛德儒官至东吴州主簿,山阴令,散骑常侍,大尚书。
要说这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官N代本可以锦衣玉食,花天酒地的过着奢侈生活,要想当官也是伸伸手的事情。可是他偏不,从小就粗衣淡饭研习道家经典,还拜了三国时期有名的道人左慈为师,修习《太清丹经》、《九鼎丹经》、《金液丹经》等炼丹经书。
中年后在左慈的理论上推陈出新,自创灵宝派,是道教灵宝派的祖师,在炼制丹药和医术上水平很高,算是中国历史上原始化学的奠基人之一。
嗯,这人还有一个非常有名的侄孙,也是他的徒孙,叫葛洪。葛洪可能很多人不太了解,不过他的其中一个发明却是让人如雷贯耳,那就是--火药。
马淳不知道葛玄的事迹,从小沐浴在新时代教育的他自然对道家不太感冒。
双方见礼完毕,马淳落座。老道士葛玄道:“贫道在山阴常听尊师伟庆公言马君之才,马君所制豆腐、豆浆也都美味异常,今日一见,果然少年英才,不渝常人。”
马淳呵呵一笑,道:“些许薄名不足挂齿,仙公乃世之高人,莅临冶县,真乃我冶县之福。”
两人一通商业互吹,马淳说的有些腻味,喝了一口小道士郑隐端来的清水。马淳进入正题,道:“在下也曾看得一些杂书,听闻仙公丹药一道钻研甚深,在下有些不明之处想请教仙公。”
葛玄白眉微扬,道:“听闻马君制作豆腐、豆浆乃得自淮南旧闻。淮南王当年善炼丹药,乃我道家先辈,马君在其旧闻中能得到豆腐制作之法,可见汝于丹药之道也颇有研究。若马君有不明之处,不妨探讨一二。”
“在下祖上本巨鹿人士,当年黄巾贼乱未起时张氏曾在巨鹿广传道术,我家先祖也曾得了几本道书。后因战乱避居江左,是以在下也略有涉及。”
“原来马君之术传自太平清领道,不过张氏之术多为符箓,少有丹药。”葛玄虽然对符箓也比较精通,但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研究丹药炼制上,听马淳说他师承张角,便有些轻视。不过老道毕竟年老成精,城府很深,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在下祖上并非张氏弟子,没有看过《太平经》,不过先祖得过几页偏方,其上有记载火药之术,不知仙公可知?”
“火药?作何用途?贫道闻所未闻,难道是离火丹?不知马君可有丹方?”
“其发也,声如巨雷,山崩地裂,又名掌心雷。”马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这难道不是丹药?是一种法术?”一边小道士郑隐惊道。
自从昨日到了冶县,马淳还没见过这小道士开口说话,还以为是个小哑巴。直到此刻马淳介绍火药的作用,他才惊讶的开口说话,看来这小道士不是不会说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与人交往而已。
葛玄有些不淡定了,瞪了一眼小道士郑隐,以他深厚的道家知识,虽然为了传道,经常做些惊世骇俗的事迹,被世人称之为神仙。但他也知道世上或许根本没有神仙鬼怪,当然也根本没有马淳所说威力巨大的掌心雷。
有心想呵斥马淳胡说八道,但眼前这位年轻人,自从出现在世人面前便以粗陋的豆菽制作出美味的豆腐而得名。甚至还以莫测手段令稻米亩产增加一倍有余,其人诗文又是一绝,被誉为文中小荷。隐约觉得此人所言绝非无稽之谈,心中纠结之极。
马淳见老道士神色,知道他心动了,便加了把火道:“在下所言绝非虚妄,若有材料,三五日即可分晓。”
这下老道士的兴趣被彻底引发了,欠身马淳:“不知马君可否告知这火药的丹方?”
“我家主公新到冶县,怎奈冶县贫困,人口稀少,是以主公夙夜忧叹,盼救民于水火。”马淳话锋一转,说起了冶县的政务。
“这与火药丹方又有何干?”葛玄奇道。
马淳不理他,继续说道:“此去冶县二十里,有偏将军随春率部驻于金牛山阳,随春本是山越反贼,迫于朝廷军威而受招安。但此人狡诈反复,听闻冶县在我家主公带领下开荒种地,丰产可期,便欲再次作乱劫掠乡里。”
葛玄不知道马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不说话,看马淳接下来要做什么。
马淳接着道:“如今至尊有诏令下来,令我家主公捉拿随春,还冶县百姓太平安定。但我冶县兵弱,只能用计,不能强取。在下有一策可擒随贼,不过须得仙公相助,不知仙公可愿助我主公擒贼?”
“这个么?”葛玄摇摇头道:“贫道一向只言道术,不问政事,何况这刀兵之事贫道从不参与。”
“若有仙公相助,在下可保不起刀兵。”马淳保证道:“在下还可答应只要仙公相助,不管事成与否,火药丹方双手奉上。”
这重重的一击瞬间击垮了葛玄的心理防线,脸上神色变幻片刻后,葛玄看看一边弟子郑隐激动迫切的小脸,又看看马淳诚恳的神色,长叹一声道:“既然马君为百姓安危请命,又承诺不动刀兵,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答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