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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宇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一楼大厅里儒道院和法道院的同学争论,远远的,他这才听到他们争论的话题是:“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这句话出自《荀子?天论》,意思是自然的运行变化有自身的规律,不会因为尧而存在,也不会因为桀而消亡。第一次读这句话的时候张泽宇还是一个小学生,当时学校按照要求办了个早读,读各种经典,他半懂不懂地跟着老师读拗口的古文,后来的中学生涯学校为了升学率再也没安排过类似的活动,再次听到这句话,居然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听着法道院和儒道院的学生互相抬杠,张泽宇一时有些感慨。
法道院,比起这个名字,更适合叫竹杠院,连云归鹤和云归岫这两根竹杠成精都觉得难缠,看起来法道院整个院都是比起来云归鹤兄妹毫不逊色的杠精。张泽宇心里默默划去了法道院,觉得自己最好是在仙道院和术道院之间做出选择。
张泽宇瞅着下面的一群杠精出神,突然想到了魏瑄羽,也不知道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自己那天光顾着遛妖和破阵了,都没注意魏瑄羽怎么大发神威的。
人人都说魏瑄羽实力强劲,在这些学生里面估计也极为出挑,也不知道她和自己究竟谁的修为比较高。他想了想,发现没有可比性,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一条安静的咸鱼,发现自己能修行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能偶尔跟着老板娘学画符,又没有条件学习剑法,自然说不上会,魏瑄羽可以提剑杀敌,自己只能在背后丢符咒,战斗力比起来,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沈飞。
老板娘某种意义上算是亦师亦友的存在了,张泽宇想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老板娘说会帮忙照顾奶奶。
自己每天给奶奶发消息,奶奶一直说都好,按照张泽宇对奶奶的了解,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奶奶也会说一切都好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像张泽宇差点在入学的时候死了,他在晚上也没跟奶奶提到一个字。
尿遁的时间差不多了,张泽宇推开门,发现云归鹤和云归岫还在争吵,纠缠不清,大有辩个天荒地老的架势:“你若是真心想要去辩个够,那就去换身衣服换个脸,不要让他们认出你是云归鹤,把脸丢到青云门去。”
云归鹤大为不满,还想辩个明白,结果云归岫不买账了,直接一摆手,喊起了服务员:“不说了,我饿了,怎么还不上菜?”
张泽宇吃的比云归鹤他们要快些,这对兄妹虽说爱抬杠,但是吃饭的时候严格按照食不言寝不语的要求,一句话也没有,从头到尾跟被按了静音键一般,只顾着低头吃饭,突然的安静让张泽宇有些不适应了。
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一句:“我先去藏书阁了。”
云归鹤和云归岫嗯了一声,云归鹤难得说了一句:“再见。”
“再见。”
走出食堂,张泽宇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往藏书阁走去,藏书阁在食堂西边,入学的第二天,张泽宇就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是一座共九层的大楼,装潢典雅,古色古香,在明德大学仙侠风的校园里并不突兀。藏书阁一二楼是儒道院的书籍,三四楼是法道院的书籍,五六楼是术道院,七八楼是仙道院,九楼是各种孤本,听沈飞说,那里只有足够的贡献或者等级才能进入。
藏书阁的电梯日常爆满,张泽宇等了半天,电梯还没有下来,他失去耐心,直接循着楼梯往上走,等到了八楼的时候,感觉没了半条命。
不愧是仙门的大学,找起书来比很多图书馆都方便,张泽宇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
是一本厚厚的符咒大全,比张泽宇高中时用的牛津字典还要厚,上面是飘逸的金色毛笔字,是一个数字:十二。
张泽宇抱着书,也不顾自己轻微的洁癖,直接找了个方便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架,安安静静的看起书来。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明德大学是个好地方,他并没有来错,虽然老爸老妈依旧是杳无音讯,但是按照奶奶的说法,老爸老妈都是学校的校友,那么总有一天会有他们的消息的,并不急于一时。
等张泽宇的手机在衣兜里发出振动声的时候,藏书阁已经点上了灯,藏书阁的灯看起来像是颇为古典的灯笼,实际上灯笼纸里面是一个大灯泡,主打一个形式上的作用。
张泽宇又挑了几本书,在七楼的仙道院的登记处登记之后,带着五本典籍走出了藏书阁。
夜色已至,繁星满天,它们像无数闪烁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个世界。黑色的夜幕仿佛天鹅绒一般,碎钻在上面点缀出无数璀璨的光点。
微风吹过,带来一丝丝清凉,也带来了远处的花香。明德大学的夜晚很是宁静,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和树叶沙沙的声音,偶尔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走过,也是默默无言,匆匆赶路。
月光如水,月色朦胧,洒在大地上,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纱衣,一片琼楼玉宇。
琼楼玉宇中,一汪湖泊倒映着满天星斗,湖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张泽宇从未见过萤火虫,夜色如幕,微风吹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静谧的湖面上,一群萤火虫如梦如幻地飞舞着,它们犹如精灵般闪烁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
在夜色中自由自在地穿梭,它们的光亮忽明忽暗,时而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又在湖面上跳跃,激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它们的光亮虽然微弱,却在这宁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醒目。
湖面倒映的不知是星斗还是点点萤火,张泽宇抱着典籍慢慢走过,驻足良久,只觉得它们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