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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整,褚铮拿着刚买回来的食物急匆匆推开病房门。秦白羽坐在病chuang上抬起头来,瞧见褚铮满头的大汗,很自然地伸出手给他擦擦。
褚铮将食物分类摆好,先把香气四溢的汤端起来,放在秦白羽的手里。说:“我刚跟医生谈过,你后天就能出院。到时候我来接你。”
秦白羽拉着他坐在身边,说:“别折腾了,我自己回去也一样。等吃完东西你赶紧去上班,不能总让司马一个人顶着。我这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说完,拿起汤匙,准备喝汤。
“褚铮,这是什么汤?”秦白羽捞起一勺子汤料,没看明白。
褚铮大口吃饭,含含糊糊地说:“阿胶红枣乌鸡汤。”
秦白羽:“……”顿时没了胃口。
褚铮吃饭就是狼吞虎咽,秦白羽知道他急着回去,不好劝他慢点吃。一边帮他夹菜,一边喂他喝阿胶红枣乌鸡汤。褚铮忙抬起头,说:“你好好吃饭。”
秦白羽说:“这不是怕你吃不饱嘛。”
褚铮一脸贼笑:“心疼我了?”
“废话。”秦白羽含笑白了他一眼,“谁家爷们谁心疼,我不疼你,疼谁?”
褚铮这一顿饭吃的,简直心花怒放!油乎乎的嘴在秦白羽的脸上蹭来蹭去,到底把爱干净的秦秘书蹭烦了,索性放下汤碗和汤匙,捧着褚铮的脸送上一记*辣的吻。
这饭是没法吃了!
俩人恋恋不舍地分开,褚铮看了看腕表,叹息道:“时间过得真快,我该走了。”
秦白羽不是女人,心思也没那么细腻。什么“晚上冷,多穿点”、“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这类体贴的话,很少能在他的嘴里说出来。这会儿见褚铮要走,随口问道:“那混蛋你弄哪去了?”
闻言,褚铮很自然地回答:“先放到毅森以前的缉侦队了,等我腾出空再收拾他。”言罢,已经穿好了外衣,附身在秦白羽的嘴上狠狠亲了一口,捏捏他的脸颊,“少操心没用的事,乖乖养伤。”
秦白羽的确很乖,点了头,对褚铮笑着摆摆手。
陪秦白羽吃完了晚饭,褚铮急三火四地往司马司堂那边赶。
离开市区,快到司马司堂的位置了,褚铮将车停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拎着东西下了车,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里藏着个人。因为脸肿的太厉害,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容貌。身上的衣服满是已经干掉的血迹,还有很多泥土。这人破烂的衣服外面裹着一件军大衣,看上去就像个乞丐。
褚铮把人从后备箱里拉出来的时候,这人虚弱地哼哼两声。褚铮将他放在地上,蹲下去使劲抽了俩耳光:“嗨,醒醒,吃东西了。”
听到吃东西这三个字,被血糊住的眼睛顿时睁开。看到褚铮手里的两个面包和一瓶水,猛地伸手去抢。
褚铮也没拦着,点燃一根烟,看着他狼吞虎咽。
“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褚铮居然跟伤害秦白羽的家伙聊了起来,“既然你听得懂中文,也一定会说。来,跟哥们说说吧,你叫什么?”
男人胆怯的目光扫在褚铮的脸上,呐呐地说:“比尔文.凯奇。”
褚铮满意地点点头,说:“我不问你当初对他干什么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拿出来伤害他一次。但是呢,那天的事咱俩得好好算算账。”说着,歪歪头,蹙蹙眉,“你懂‘算账’是什么意思吗?
比尔文明智地闭了嘴。
褚铮哼笑一声,道:“我没什么能耐,也没钱。但是你在我面前动我的人,我会什么就招呼你什么。你想活命,想回去,就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明白吗?”
比尔文惊恐地看着褚铮,不明白除了殴打自己,他还想干什么。自从落在这个人手里,他过的还不如一条狗。他的栖身地只有后备箱一处,每天两个面包一瓶水。虽然还活着,离死也差不多了。
他以为,褚铮只是想囚禁自己几天,发发怒气。等怒气发完了,自然会放自己离开。毕竟,他是外籍。可没想到,居然还有下文。
见比尔文没反应,褚铮把半截香烟咬在嘴角,啪啪地拍打着比尔文的猪头脸,“傻了?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要是不想干,我请你在我车里多住两天。等我什么忙完了,什么说你的事。”
“不,我答应。”他再也不想回到后备箱去了,他会疯的!
褚铮笑了,说:“很好。等会儿呢,按照我说得做,做得好,我找个地儿给你洗洗,处理一下伤口。再请你吃顿饱饭。”
怎么听都像是最后的晚餐。比尔文哆嗦了起来……
司马司堂绝对是个好哥们!理解褚铮现在的心情,让他尽量多陪陪秦白羽。但是,司马司堂绝对没有让这小子干非fa的事啊。看着褚铮带回来的人,司马司堂半天没吭声。
褚铮瞥了司马司堂一眼,“你哑了?”
司马司堂指着猪头人,问道:“你怎么乱捡垃圾?”
噗,褚铮乐喷。推了比尔文一把让他上车,随后也坐进了副驾驶上。说:“我准备给鸿鹄放把火。”
司马司堂掏掏耳朵:“再说一遍。”
“给鸿鹄放把火。”
“什么目的?”
褚铮长长地出了口气,沉声道:“虽然我们把鸿鹄逼到了绝境,但是你不觉得他们好像还有退路吗?反正我是这么看的。不管我们抓了谁,查到什么,鸿鹄那帮孙子都像不疼不痒似的。只是搬走一些东西,遣散了一些人。跟咱们玩拉锯战。我就是想打破这种局面,给他们来把狠的。”
我烧了你的老窝,你们动不动?
当然了,这事不能打着一科的大旗出去干,会惹来非议。最好能做的像自然事故,跟谁都扯不上关系。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蛰伏很久,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和方法。赶巧,比尔文这货不知死活地招惹了他。
说完了自己的理由,褚铮回头看着哆哆嗦嗦的比尔文,“司马,你说一个乞丐流浪到一个没人的小楼旁边,因为太冷了,点个火堆取暖什么的。是不是很合理?”
司马司堂略沉思片刻,随后拍拍褚铮的肩膀,情深道:“愧不如你。”
这时候,半路上的公孙锦哪知道褚铮又闹出幺蛾子了。他还在跟沈紹掰扯关于洛毅森出行的这件事。
公孙锦的意思是:洛毅森就不要出来了,万一被人看到几天后的计划怎么实施?
沈紹的意思是:毅森想去哪里都没问题!你公孙锦管不着,管得着的是我。
公孙锦揉着眉心,跟沈紹打商量:“那你把他包严实了,别让人瞧见。”
沈紹心说:这还用你叮嘱?
他们通电话的时候,沈紹和洛毅森已经上了路。洛毅森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双眼
睛。这不耽误他的兴奋,只要想到摸着沈兼的线索,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沈紹不得不提醒他,“不一定有收获。”
“肯定有!”洛毅森毫不怀疑地说:“袁佳虽然没明说,我估计那个救了她的人八成挺有实力。就是说,袁佳生完孩子当天,那别墅就被人圈起来了。你再想想沈兼和王平久的行为。他们更得到孩子,必然会马不停蹄地进行下一项计划,哪有时间收拾别墅?”
沈紹摇摇头,不以为然,“如果沈兼不能杀袁佳,那里也不可能还留下什么。总之,不要抱太大希望。”
洛毅森白了沈紹一眼,懒得再跟他讨论下去。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众人在约定的地点碰了头。蒋兵站在车旁,看着走在沈紹身边的人,愣住了。
洛毅森朝着蒋兵挥挥手,“傻看什么呢?”
蒋兵听出了洛毅森的声音,惊呼:“我勒个去!你大半夜的装什么摄魂怪!”
洛毅森迅速与蒋兵扭打在一起,沈紹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公孙锦一声咳嗽,镇住了两个闹货。洛毅森赶紧扯好身上的大衣,规规矩矩地跟公孙锦打招呼。公孙锦笑着摇摇头,“穿这么多,不热?”
“还行,沈紹的车里一直开着冷气。”
大冬天开冷气什么的,要不要再宠他一点?蒋兵鄙视地看着沈紹。
袁佳从后面走上来,手上的电话刚刚挂断,便对公孙锦说:“我朋友的人还在附近,就不让他们出来了。两道门的密码都修改过,我带你们进去。”
说话的功夫,袁佳注意到了沈紹,哭得通红的眼闪过一丝讶异。这一幕被公孙锦看到,便问她:“你认识?”
“沈家老七,沈紹。我听说和茗楼爆炸是他干的,我喜欢。”袁佳说。
公孙锦遗憾地摇摇头,并没有为沈紹正名。
沈紹和洛毅森并肩走了过来,他看都没看袁佳,朝着别墅大门走去。蒋兵跟在后面,留意周围的情况。
可能是因为这片别墅区距离市区太远,周边设施也不好,所以很多别墅都没有住户。这样的地方倒是很适合用来做点什么。不过,蒋兵纳闷,他调查过沈兼名下所有的房产,其中没有这栋别墅。
不用公孙锦吩咐,蒋兵已经开始调查这栋别墅的主人是谁。在袁佳刚刚打开第二道门的时候,蒋兵这边已经有了结果。看着记录,他着实愣了。下意识抓住洛毅森,拉到身边,低声说:“你看这个别墅的户主。”
洛毅森看着,念着:“吴玉玲?谁啊?”他的声音不小,传到了沈紹的耳中。
沈紹停下脚步,蹙着眉,几步走到洛毅森身边,不容分说地拿过蒋兵的笔记本,看清楚了这栋别墅的所属人。
“你认识?”洛毅森问道。
沈紹的脸色很难看,抬眼瞧着蒋兵,“属实吗?”
蒋兵急忙点头。沈紹短叹一声,将笔记本还给了蒋兵,并对洛毅森说:“小飒的生母,我爸现在的老婆。”
洛毅森惊讶片刻,随后拉着沈紹走到角落里,“这是你继母的房子,你不知道?”
沈紹回给他一记白眼——我连记她名字都要花费好几年,你指望我记住别的?
忽然,洛毅森的眼睛瞪了起来,急忙跑起来叫袁佳:“袁小姐,袁小姐!”
袁佳站定在客厅里,扭头看着跑过来的洛毅森,“有事?”
洛毅森跑到她跟前,问道:“从你脱险到现在,期间有没有发现被什么人暗中监视?”
袁佳挑挑眉,冷笑道:“有。毕竟,我们家在道儿上也是赫赫有名的,那些仇人都担心我们东山再起,当然要暗中监视。不过,我知道都是什么人,不想跟他们起冲突罢了。”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洛毅森急着脱下了外面的大衣,露出帅气的脸,一脸的焦急,“我是说:有没有你不知道的。可以感觉到被监视着,却不知道,也摸不清对方是谁,什么目的。”
洛毅森的话刚说完,公孙锦一把将蒋兵的笔记本拿过去。看过一眼之后,诧异地瞧着沈紹。
沈紹好像没事人一样,打量客厅的情况。
袁佳想了片刻,才说:“的确有几次这种情况。怎么说呢?道儿上那些人有股子‘味道’就算他们不出面躲在暗处,我也能感觉出来。但是那几次的感觉很怪。兄弟们也遇到几次,都说很古怪。”
洛毅森抿着嘴点点头,双手卡在腰上,来回转圈。大家被他转的有点头晕,却没人催促几句。
最后,等洛毅森转够了,才说:“最后一个问题。袁小姐,你获救之后找没找过沈家?”
闻言,沈紹的目光也转到了袁佳的身上。
袁佳冷笑道:“我哥在里面险些被人杀了。有人给我递话,老实点,不然我哥永远出不来。谁递的话知道吗?就是他们沈家人!他们用我哥的命威胁我,让我老实点,让我闭嘴。ok,我闭嘴。但是沈兼,我一定要抓住他,千刀万剐了!”
洛毅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看袁佳、看看沈紹。他抹了把脸,嘀咕着:“有点乱,让我好好想想。那个,公孙……你说,沈兼为什么要把沈飒卷进来?”
问题有些跳跃,在场的人除了袁佳却都明白了洛毅森的意思。公孙锦想着,说:“用沈飒要挟吴玉玲?”
“不合理。”沈紹插言,“小飒说昏迷前看到沈兼,如果沈兼要挟吴玉玲,为什么不带走小飒?没有毅森,他怎么叫醒小飒?”
“等等。”洛毅森打断了他们的分析,说:“现在不是分析沈兼对沈飒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如果吴玉玲跟沈兼是同谋,那么监视袁小姐的人就是吴玉玲。换句话说:现在,吴玉玲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找到了袁小姐。吴玉玲也会明白,顺藤摸瓜,必然会摸到她身上。”
一旁的蒋兵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说:“那个,这么大的事,沈炎会不会马上回家找沈老先生说说?”
沈紹的脸色更加难看,“我回去。”说着,转身就走。
洛毅森急忙追上去,喊着:“等等。”
突然间,洛毅森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脑袋好像裂开了一样剧痛起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大口大口捯气儿。
沈紹听见身后的动静不对,急忙转身。乍一看洛毅森的状态,吓得脸上没了血色。他同公孙锦一起扑上洛毅森。
洛毅森紧闭着双眼,双手抱着头,紧紧咬着牙,身体也卷曲了起来。公孙锦和沈紹试图让他舒展开,竟然掰不动他的手脚。
“毅森!”沈紹急了,把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掰着他的下颚,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一声声焦急地呼唤着:“毅森,毅森。”
此刻,洛毅森根本听不到沈紹的叫喊。脑子里炸开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声音。好似野兽的低吼,又像几百人在嚎啕大哭。
无法摆脱的声音仿佛有了画面。血色浓浓,一个人趴在地上,背后插了一把刀。刀身深入,只有刀把留在外面。血还在往外流淌,那人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洛毅森在煎熬中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沈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