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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田文故事集》(1)《青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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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浏览了田文的那些故事,不出所料——他前期的故事带有原创性,虽然也是模范克苏鲁、北欧神话的写法,但能看出故事中有想要表达的东西。后来的故事则大多是从影视中模仿的,说得好听叫模仿,其实就是抄袭。田文特别爱抄美国的血浆片,然后结合一些中国的元素,看来就像是民间怪谈似得……于是我挑来挑去,发现有两三篇他前期的作品,还算有意义,在这里摘抄给大家欣赏。

    田文这个人啊,其实还是蛮有才气,只怪社会太浮躁,他侵染其中,太急功近利了。

    好了闲言少叙,来看看老三的这篇“克苏鲁”风格的短篇。

    名字叫做《夜魔的青行灯》

    ……

    题目:《夜魔的青行灯》

    正文:

    人们说,虔诚的笃信往往从最坚定的怀疑开始……。

    哦,你知道!这话是有道理的:我们见过很多从海难中生还的幸存者,从一个烂酒鬼变成了虔诚的信徒。感谢全知全能的神!我希望有人能听我说说这些话,还有我自己的故事。哪怕他们是用嘲笑和鄙夷的眼光看待我,还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但最终这些福音,会对每个听到它的人,大有裨益。

    你如何评价报纸上的那些说法?

    按我说,他们全是狗屁,那些该死的治安官们完全是在胡诌,像得了疯牛病一样。而你却依旧选择来这儿。想必……你一定是个聪明人,希望从我这个当事人口中得到些什么,以此来满足那该死的好奇心吧。独立思考的能力固然可贵,你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也让我欣赏,但是在我说出整个故事之前,我必须再次警告你:

    怀疑,是狂信的第一步。

    ……

    实话实说,我真的不知道其他人去了哪。醒来时,树下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其他参与“聚会”的人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至于我为什么没像其他人那样失踪。恐怕是因为我是半途加入的“聚会”,没有喝太多那种掺和了红色龙蜒草汁的饮料,不像其他人那样一直沉迷于吟游诗人的唱诵,而盲目信从。也正因为如此,我也没法回答你“聚会”的发起者是谁,目的是什么,究竟何时起源,延续了举办了多久等问题。

    那时正值多事之秋,整个社会动荡、灾祸横行;一件件口耳相传的怪谈化作噩梦,却比噩梦更加粘稠,如同满月之时出现的恐怖嚎叫,模糊了梦境与现实的边界。

    在安德尔发疯的老牧师口中的亵渎之语——神已死!而故作无辜的我们正是弑神的凶手!

    惶恐与不安似流感般在人群中蔓延。人们脸上写满了惊恐,眼中充斥着不安,慌乱之下更是做出了无可挽回的蠢事。他们在夜里偷偷聚会,传播惊悚的传言,甚至举办那些亵渎的邪教仪式!

    荒谬与恐惧犹如罗网般笼罩大地,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不仅如此,还有比这更糟糕的!那便是这罗网的主人已从沉睡中苏醒,用衪昏黄的眼睛注视着世间的众生,令人们不寒而栗。无处可逃,无处可躲,疯狂是唯一的出路,永眠是唯一的救赎。

    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因某种未知而变得怪诞。

    嘿!别急!

    我这就讲你感兴趣的——那位“聚会”中讲故事的吟游诗人。

    不同于我刚才的拙劣表演,在他口中枯燥乏味的日常,都是那般令人向往。似乎他的言语具有魔力。他的别称很多,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对此,我们并不在意。褪去光鲜与神秘,他可能只是个满口甜言蜜语的骗子,却也是无聊日常之中最好的调剂。

    他是我见过最不会撒谎的家伙,编撰的身份简直漏洞百出。他自称来自西方的岛屿之上,却忽略了自己那明显的外貌特征。金色的波浪长发,碧蓝、干净的眼眸以及未晒过日光般的白皙皮肤……毋容置疑他是一个血统高贵而纯正的特里克人,而不是卑劣的蛮夷岛民完全不一样。

    他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带着一种古代贵族式的优雅,同时也还有着一些异域蛮夷的奇怪风俗。他有着丰富的阅历,同时还有着渊博的知识,使得他不仅深受贵妇人喜爱,还广受贵族绅士们赏识。

    自他口中,惊奇令人向往,甜美令人沉醉。聆听他的讲述,仿佛自己活在故事之中,体验魔法、探索奇妙的奥秘、经历主角的喜怒哀乐……

    这便是为何我们不在意他的谎言,更是“聚会”人数越来越多的原因。

    正如我之前说的,他有着奇怪的秉性。从不接受登门拜访,甚至不在白天出现。因此有关于他的传闻总是伴随着奇异与惊悚,奇幻与刺激,犹如罂粟花的香气。令人欲罢不能。

    想要听他口中那番诡丽幻谈,只能在夜深,月光洒满大地时,去城外寻找那片忽隐忽现的椴树林。讲故事时,他喜欢饮着奇特树叶所泡的茶。那茶水的味道实在无法形容……不得不说,我对他古怪的品位实在难以理解。

    当然,他还会拿出一盏淡蓝色的纸灯,当着大家的面将其中的蜡烛点燃,营造出神秘的气氛,然后做自我介绍,“我有很多名字,山鲁佐德、尼铎格尔、午夜先生……甚至是夜神和夜魔……而在这里,请叫我青行灯。”

    是的,参与“聚会”的所有人都知道,青行灯和“百物语”就是恶魔的危险游戏,但是却无法抗拒诱惑,一方面他们不相信真的有青行灯这样的妖怪,不过都是说书人的故弄玄虚;另一方面,即使有“百物语”那样的鬼门关,只要不听到最后一个故事,就不会有事。大家于是都清楚记得已经听到了多少故事,不到一百个就会非常安心。

    当然,最后的结果证明,他们都错了。

    ……

    我们还是继续说那个游吟诗人……完成自我介绍,他煽动着灯中的火苗,让人觉得自己格外神秘。不过说真的,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开始讲述,“哦,我亲爱的朋友,我是个诚实的人,一个忠诚是个陈述者,我不希望用任何虚假的形式为故事添油加醋来达到过分夸大、吸引眼球的效果。

    “今天将是我在这里最后的日子,作为告别,我要向你们讲述最后一个故事——我的故事……”

    下满的观众发出一阵笑声,有人大声说,“我亲爱的诗人,你买个我了八张联票,算上今天才用去第五个,怎么今天就是最后一个故事?!你要赖账不成,那可不行,大家说是不是!”

    这话掀起了一片吵嚷,“是呀,说好的一百个故事呢?你这个骗子。”

    “我相信这会是诸位最想要听的。哦,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请不要对小生如此期待。因为我的故事听起来……可能会有那么一些不舒服。你们真的能挺到听完这个故事再说吧。至于那位买了八张联票的先生,我只能说,你真会做生意,这次你赚了。当你听完所有故事,我保证你会有更多惊喜!”

    “还记得我说我是从东方而来的么?那并不是什么谎言,我的确是从海外的而来,只不过当时我的样子与身份都并不像我现在看上去这般高贵。

    “我……本应是个被卖到这里的奴隶。

    “可爱的小姐,女士,先生们,好在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的我正坐在你们面前,享受这美好的生活。”之后他便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仍然记得那天……

    “船身如同摇篮一般轻轻摇晃着,在海浪声与木板吱呀声的哼唱中,我的神经却如同紧绷着的琴弦不敢有一丝懈怠。因为我知道,自己一旦睡去,便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昏暗的船舱里分不清昼夜,所有人都挤在一起。我们之中有男有女,有不同部落的青年和少女。不仅如此,甚至还有长着獠牙、粗犷面相、青色皮肤的兽人。

    “虽然我们的种族不同、语言不通、信仰各式各样,却终将要面对相同的命运——落入那些自称秘法学家、人体学家的手中,用做试验的材料,被迫吃下不可名状的东西,或是与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惊悚之物关在同一个房间,甚至躺在冰冷的试验台上看着自己变得支离破碎………”

    ……

    “哦,我亲爱的朋友,我是个诚实的人,一个忠诚是个陈述者,我不希望用任何虚假的形式为故事添油加醋来达到过分夸大、吸引眼球的效果。

    “今天将是我在这里最后的日子。转载请注明出处:www.bokon.net。作为告别,我要向你们讲述最后一个故事——我的故事。

    “我相信这会是诸位最想要听的。哦,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请不要对小生如此期待。因为我的故事听起来……可能会有那么一些不舒服。

    “还记得我说我是从西方而来的么?那并不是什么谎言,我的确是从海外的西方而来,只不过当时我的样子与身份都并不像我现在看上去这般高贵。

    “我……本应是个被卖到这里的奴隶。

    “可爱的小姐,亲爱的女士,不要为我落泪。过去不过是过去,现在的我正坐在你们面前,享受这美好的生活。”

    之后他便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仍然记得那天……

    “船身如同摇篮一般轻轻摇晃着。昆汀猫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在海浪声与木板吱呀声的哼唱中,我的神经却如同紧绷着的琴弦不敢有一丝懈怠。因为我知道,自己一旦睡去,便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昏暗的船舱里分不清昼夜,所有人都挤在一起。我们之中有男有女,有不同部落的青年和少女。不仅如此,甚至还有长着獠牙、粗犷面相、青色皮肤的兽人。

    “虽然我们的种族不同、语言不同、信仰不同却终将要面对相同的命运——落入那些自称秘法学家、人体学家之人手中,用做试验的材料,被迫吃下不可名状的东西,或是与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惊悚之物关在同一个房间,甚至躺在冰冷的试验台上惊悚的看着自己变得支离破碎………当然,相比那些,还有一种更为痛苦更为漫长的折磨——成为某些贵族的下仆!当然,我所说的贵族不同于各位,他们是真正的魔鬼。”

    与平时一样,讲至尴尬之处他都会进行一番哗众取宠的辩解,变个什么戏法。之后他便会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舱门被打开的声音令我警觉,那些船员被船长、大副欺负后总会偷偷下来拿我们出气,漫长的海上路途中,一两个奴隶失踪这样的小事情,雇主可不会在意。咚……咚……那声音令人害怕,油灯中火光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船舱的木板更是发出吱吱呀呀的尖叫。

    “‘很久以前……“那是一个称不上语言的声音,如同潮汐后潮湿之中爬行的蛇,如同城市嘈杂街角阴暗处的耳语或是躺在惨白之中将死之人吐出的最后一口气!

    “哦,我的天,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将那声音描述出来。”那个自称青行灯的吟游诗人颤抖着,不知是他的表演还是真实表现,却着实的把那股可怕又阴暗的惊惧传达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声音……我听不清那声音,却又不可思议的明白它说出来的是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善良而无知的人,他们生活在乐园之中。无忧无虑的他们从来没考虑过东边的海外有什么。直至灾难降临的那一天。一条长着翅膀的巨大木头从海的另一端、太阳升起的地方来到了这里。它的口中喷出啸叫着的火球砸在村子里,发出如雷鸣般的巨响。正是这一声巨响,让乐园中的年轻、壮实的男女沦为了奴隶,而他们的家人,那些年老又固执的居民则化作焦炭。”

    在我旁边的兽人用低沉却又含糊不清的声音重复着他的经历,肮脏的脸上流下了浑浊的眼泪。而这却让我感到莫名的舒畅!三神在上,我并没有疯,这疯狂的一切并不是我的臆想!

    “故事到这里才要进入高潮。虽然我已经讲述过数十遍,却也无法磨灭我再次讲述它的热情!“游吟诗人,也就是青行灯的声音变得莫名高昂。

    我心中的恐惧也随之翻腾,无以言表,“我发誓,如果我的手不被绑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戳破自己的耳膜,好让自己再也听不到那可怖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他对我们不幸命运的陈述!

    “而后,不甘的年轻人们反抗那些从巨木中奇装异服的外人,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与之抗争。他们的死换来了那些被带出乐园的沉默者的爆发,他们团结,他们反抗,他们用自己的鲜血书写了自己氏族的不屈!“语毕,铁链与牢门同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从这一刻起,我们自由了!这些混账东西再也不能束缚我们!

    恐惧之下,我格外的冷静,于其他人兴奋的呼喊声中,我突然意识他想要我们做的事情。那正是他刚才所陈述的一切!

    “你不过是想要我们去送死!我鼓起这生最大的勇气向那虚无的黑暗喊道。”

    那声音没有作答。一步,两步。那令人害怕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他正在向我走来!

    “就在我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顶撞他时,那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我看到了此生最为恐惧的事物——破旧的毡帽之下,黑色的大衣之上是一团没有五官的浓密黑雾,迷雾中间撕裂开来,露出夸张而巨大的笑容!

    “对!我就是要让你们去送死。”他俯视着我,口气平静而冰冷,如同丧钟的声响,沉重而惊悚。

    “‘如果你们不反抗的话会如何呢?运气好的,在体验过万般痛苦过后。、怀揣不甘,永不瞑目。运气不好的,则将永世为奴,你的妻子、儿女也要同样受人虐待、欺辱,服伺那些并不比你们高贵的肥猪!甚至,还会作为他们寻求刺激,尝试邪法、诡术的玩具!“

    兽人颤抖着跪下身,仿佛哪一切已经发生。

    “不要怕,我的孩子,或许一切可以改变,那些肥猪本来就是你的食物……身影伸出巨大而细长的爪子,抚摸兽人的头,就像是怜爱一个婴儿。”

    “去做你们想要做的事情吧!那声音高喊着,邪恶企图暴露无遗。”

    恐惧支配身体,兴奋麻痹神经,如毒品般让人欲罢不能,兽人心甘情愿的服从着那声音的安排。人们紧随着它冲上了甲板,我也同样如此,眼前一片惊悚、可怖之景,震慑灵魂,令我找回了自己。那是终结也是开始。

    血红色的太阳沉入大海,白色的风帆于燃烧中无力挣扎,同断裂的桅杆一起缓缓沉没。船只没入海中,太阳沉进海面。海面下,赤红染成墨绿,落日化作鬼火冉冉升起!

    海面下,腐臭、阴冷的海风迎面而来。它推动着黑色的风帆,将这艘由尸骸拼凑而成的黑船拉出海面!

    海底化作天空,灰暗而阴郁。亢奋的呐喊声早已远去,取得代之的则是灵魂的哀嚎。破牢而出的人们,自由与他们无缘,此刻他们成了黑船的奴隶,耷拉着脑袋走进牢房。

    我知道……那艘船承载着奴隶的货船,没能抵达它的目的地。

    而这团由尸骸组成的黑船,却已收获了足够的战利品,在尸骸的哀嚎之中扬帆起航,去寻找下一个不幸的猎物……诸位,请不要害怕。故事终将是故事,你们看,我依旧活着,不同于那些于恐惧中逝去的家伙们。

    我痛苦的徘徊着!因为我的愚昧、因为我的质疑,衪令我活了下来……讲述这个故事,带走那些同样质疑黑暗力量存在的人们。

    “而你们!满怀质疑之人,我最亲爱的信徒们,作为继续传赞夜魔的奴隶们——去用充满亵渎的低语继续诅咒吧,就像那些噩梦从前一直折磨着我,令我无法沉眠。如今,我终于解脱了!

    这便是最后一个故事——我的故事。

    他端起茶杯欣赏着其中尖叫的灵魂——那些灵魂正是同我一起聆听他那惊悚之语的贵族!

    血红的月光下,茶水中倒的不是甜美的微笑和英姿飒爽的白人面孔。

    而是一个咧开大嘴狰狞笑着的、穷尽亵渎之语而无法描述的诡异存在!

    ……

    现在,年轻人!

    我也终于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也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