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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喝声,止住了百里征的身形,回头时,只见一白马少年单骑直冲军阵而来,遂抡双锤迎战。双方鼓声骤起,为其助威。
两骑临近,徐晋猛拉缰绳,马儿嘶叫着扬起前蹄,再看他单手挥戟,当头劈下。百里征见势凶猛不敢大意,举直双臂,交叉双锤去拦。“哐”的一声闷响,这下势大力沉,百里征险些招架不住,双手阵阵发麻。徐晋并未收招,用双手握戟,用力压下。
百里征咬紧牙关,使劲浑身解数,大喝一声,顶开了徐晋的压制,刚要还击,却见对方的大戟已再横扫拦腰截来,不由得面色凝重,连摆两锤破开。
徐晋的进攻如狂风暴雨,延绵不绝,戟法刚猛浑厚,气盖山河,在与百里征交手过的人中,他是除了罗单之外,第一个能把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的。
吴奉望着徐晋,赞叹道:“真乃虎将也。”
此时场下两人已经斗了十来合,百里征寻空破开徐晋的攻势,拔马回阵。
徐晋叫道:“如何啊,贼大个,还敢再战否?”
百里征面露愠色,瞪着铜铃般的双眼,战意浓烈,将双锤掷于地上,脱去战甲跟外袍,裸身上马,传左右:“提我刀来。”
两人抗刀呈予百里征,此刀长四尺三,重七十四斤,百炼精钢所制,身雕虎纹,端铸虎头,锋芒处银光灿灿,难以逼视。
徐晋不以为意,轻笑道:“艺不如人,关兵器何事。”
百里征拧了拧脖颈,发出阵阵骨骼碰撞的噼啪声,不与徐晋逞口舌之快,拍马奔出,虎口微松,放刀落地,倒拖而驰。徐晋眼睛微眯,他见眼前这人的气势跟之前仿佛不太一样了,但又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出自为何,思索间,百里征已是杀到了他面前,右手扬刀飞尘,浑身青筋暴起,充满力量。
徐晋不敢去挡,仰身避开这强而有力的挥击,刀身擦过,耳边似有猛虎咆哮。第一刀刚过,第二刀已经随之而来,千斤落顶,力劈华山。这一下无处可躲,徐晋只得拦戟去挡。百里征的臂力也是相当的惊人,加上刀重,死死的压住了徐晋。
百里征冷声道:“黄口小儿,还敢再出狂言否?”
所谓风水轮流转,以牙还牙。
徐晋大怒,斜戟落开大刀,拔马回圆,大喝一声:“再来”。
两人抖擞精神,于阵中或跑马厮杀,或立马比招,或对冲较量,从正午时分一直打到了日落,相斗了足有三百余合,刀来戟往,惊心动魄,众位诸侯无不惊叹,拍手喝彩。
一时,黄沙军的擂鼓声突然停下,原来是鼓锤都被敲断了。
百里征在此失了一手,险些命丧徐晋戟下,其校尉恐将军有失,急忙鸣金收兵。
徐晋胜了一阵,还不忘嘲讽道:“贼大个,明日换个好点的鼓锤再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百里征冷哼,引兵退回虎牢关。
深夜,有小校送来东西两营盟军的战报给林广。西营的兵马因为潼关之战损失惨重加上杨成的死,已经无力再东进。赵正留下五千兵马给孔攸,其余皆随罗单返回洛阳。吴奉跟百里征相拒虎牢关,一时间难以攻下,无法应援南营。
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南营盟军虽然打下了涧山口,可因为西营之失,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成倍兵力驻守的新城,无疑是场恶战。
林广以贾启为先锋,宇文习为左翼,张彻为右翼,狄耿为后军,各引一万人马出兵白沙原。欲攻新城,需经绛河关,三军到时,关门开处,引出一骑,白袍配银甲,七尺麒麟牙,正是罗单。
贾启遣大将周航出战。周航手执一杆丈八长矛,杀将过去,罗单提枪迎战。两人战有二十余合,张彻见罗单勇猛,周航胜之不得,急命章询前去支援。章询舞刀拍马从斜里杀到,同周航左右夹攻。罗单力敌两将,依旧是不落下风。
林广指着场上问道:“那少年将军是何许人也?”
校骑回道:“此人便是上党太守罗单。”
杀杨成,退杨绣,罗单的大名已经威震盟军,林广听此姓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此人之勇,当属世所罕见,可惜却要为国贼所用。”
五十合罢,罗单劈开周航的坐骑,单取章询。战有十合,章询招架不住,望阵回逃。狄耿及宇文习左右来救。罗单当即弃了章询,迎战二人。又三十合,狄耿被罗单刺中手臂,败下阵来。章询、周航见势危急,前后来围,张彻亦出,自旁入阵。
罗单突出四人包夹的重围,策马绕战场转着厮杀,且战且退,不让自己陷入险地。四人见状,分散拉开去围,可如此的话,空隙将会变大,不能及时呼应。罗单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在四人之中左冲右突,先破张彻,再退周航,又与章询、宇文习战有三十合不落下风,众皆失色。
宇文习部将田俊、伯赏宁及林广部将韩授、褚仲先后出战。六人将罗单围在中间,一阵厮杀。罗单逐渐乏力,虚晃一枪,逼退章询、宇文习,再以横扫八方荡开阵脚,飞马回关。
六人并不罢手,紧追其后。宇文习一马当先,逼近罗单,眼看距离将近,挥刀而起。却见罗单突然回马一枪,将宇文习刺落马下。田俊、伯赏宁急往救之。韩授、褚仲、章询三骑继续追击,至绛河关下因矢箭如雨,不得靠近,引马而回。
罗单华阴斩杨成,绛河关力战八将,威震华夏,盟军闻其姓名者无不胆寒。
林广回到大帐,聚众商议破敌之策。但是罗单太过勇猛,又拒关险所在,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身后亦有新城兵马作为支援,一旦强攻,必定死伤惨重。现在宇文习受了伤,军心不稳,大家也不该如何是好,唉声叹气的,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东营那边,若能夺下虎牢关,绛河便能不攻自破。
隔天一早,有支人马来到了东营,请见吴奉。吴奉招其入帐,询问姓名来由。此有四将,乃裴石、霍远、姜泰、任奉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