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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子楼后院靠餐室的门口,有一株桃树,此时桃子已经熟了,正散发着淡淡的桃香。但是,立在树下的四个人却没有心思去品味这满树的桃香,他们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对方手中的剑上。
南剑深知,一个能够严格遵守杀手规则的人,它能活到五十多岁,还依然从事这份工作,他们的剑法必定十分厉害了;不然的话,绝没可能活到今朝。
因此,他对于他们此刻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留意了。他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往往决定一场决战胜负的重要因素,也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他们现在已经没有话说了,要说的也都交给自己手上的剑来完成了。
他看见,燕七夫妻两已经双双将手中的剑,举到了胸前,并且脚下站成丁字步,将身体展示给敌人的面积尽量缩小。随着两人的利剑,带着瓷片刮在墙上时发出的细细的声响,他们的一双利剑,也正像两条白白的毒蛇正从洞口蠕动着游了出来。
而在他们手中的剑,将要全部露出剑鞘的口子时,他们突然发力,双剑陡然一闪、一弹,带着一股强劲的弹性,朝着对面的南剑双双突刺而来。这样狠列的攻势,这样优美而又简洁的招式,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剑法之一。它就像田桑手中的斧子一样,因为招式千锤百炼而熟能生巧,最后变成了两个非常简洁而又霸道的招式。所以,他们夫妻两,严格遵守杀手的规则,却也能一直笑傲至今,实属杀手界的一个传奇!
这一刻,南剑已经没有更多时间去考虑了,更不像对付寻常的对手那样容易了。见对方双剑如虹,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刺来,他便随着对方双剑带来的一股强大的剑气,连续后退。眼看着身后将要撞上桃树了,南剑忽然将身子一蹲,让过正面刺来的两柄利剑。
紧接着,他顺势贴着燕七的脚边一滚,竟从他脚边滚了过去。然而,不等他站起身来,对方的一双利剑已经撤回身又向他追了过来。南剑在心里叫苦不迭,“好厉害的剑法,”他在心里说,“江湖上各样的剑法我也经历了不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配合得如此滴水不漏的双剑;恐怕,就算一个人同时手持两柄剑,也未必就能达到这样整齐划一的程度了!”
正在心里琢磨着,对方的双剑突然变招,由直刺变成了斜切!这样一来,就把南剑左右两边的退路完全截断了,再一看身后,又到了餐室的北墙之下了;顿时,南剑恍然大悟,他们这样分明就是要将他前后左右的退路先截断,然后,再收网捉他这条大鱼!
对于南剑而言,那一刻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因此,他只好伸手去脑后抓握住诛邪剑的剑柄。看看双剑就要从两侧斜切到自己的双肩了,他抓握剑柄的手一挥,顿时,噌的一声龙吟啸天!一道幽暗的寒光自北墙下,划着美丽的弧形撕裂夜空,也将混黑的院子照亮了一刹那。
待苍白的剑光隐遁消失,南剑的诛邪剑也已经归入鞘中,只是燕子双剑夫妇两再也没有移动了。夜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楚,更别想看清楚燕子双剑夫妇两喉咙上出现的一道三寸剑伤了——半分来宽,三寸来长的一道血口子,鲜血正从口子里汨汨的流了出来!但是,他们两夫妻绝没有一丝憎恨的意思,相反面上流露的依然是刚才好朋友们喝茶时的欣然的微笑。
并且,他们夫妇两在倒下的时候,还向南剑说了一声谢谢!于是,南剑便头也不回,与他们夫妻两说了一句话:“贤伉俪走好!”
燕七夫妇两倒下了,南剑和任思云已经再次踏上了餐室的门,而他们的好友公孙康竟也早已醒来了。
见公孙康神情愀然地坐在灯下,面对着一桌子早已冰冷的酒菜,南剑很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公孙大哥,你醒了!”他说,“需要解释吗?”
公孙康木然地摇摇头,“不用了,”他悠悠地说,“最后结果我都看到了。”
见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任思云便说;“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去马头城找刘军山!”南剑决然地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诡计。”
“可是,在出发前大哥心中有几个疑问,想问一问兄弟!”公孙康依然一脸愀然的神色。
“公孙大哥请讲。”
“难道刚才燕子双剑夫妇两,除了死就别无其他的出路吗?”
听他这么一问,南剑的神色凝重起来,他愀然的看向混黑的门外。而此时,餐室的隔壁北墙下,燕子庄上的人,正在收拾燕子双剑夫妇两的尸首,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传到了屋内。这时,南剑便与他讲起了自己曾经从事过杀手这份工作的事情,“燕子双剑贤伉俪是这个世上当之无愧的职业杀手,”他说,“这个世界上做杀手是最痛苦的一份职业,真正的杀手由命不由心。”
“什么叫由命不由心?”
“当一个人选择了杀手这份职业,”南剑接着说,“只要主顾来了请柬,他就必须要按照主顾请柬上的意思,去执行自己的杀人任务。”
“所以,他纵然是有十万个不愿意,也得去执行这次的杀人任务?”公孙康问。
南剑点点头,“是的。”他说,“不管他将要刺杀的人有多厉害,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赢得了他,能不能完成任务,他们都要去执行这次任务。”
公孙康听到这里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那做一个杀手真是太痛苦了”他说,“很显然,刚才燕子双剑夫妇两的心情是很痛苦的。其实,他们并不想与我们为敌,甚至还很想同我们做朋友。但是,他们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请柬,所以他们只好怀着万分痛苦的心情,备下此席,之后又将蒙汗药将我麻倒!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他们所要执行的任务中去。”
南剑点点头。
“那现在我们就要找到这个突然送来拜帖的人,为燕子双剑贤伉俪报仇!”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但见他白衣白袍,俊朗的面皮上长着一个高挺的鼻梁,显得英气凛凛。身高将有八尺五寸,手里绰着一杆尖头铁枪,威风八面地走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