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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留痕迹的拭去眼角的晶莹,话风一转,对司特麟又说道:
“对了,不说这么多伤感的话,你来绫雨门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地方是没去过的?要不我带你参观参观。”
司特麟一琢磨:“要说没去过的话……好像也就是那从任何角度都能看到的巨大的白玉壁,以及后山的长老峰了吧。”
“还有呢?”素衣仿佛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提醒道。
“还有啥?”司特麟满脸疑惑的问。
“还有我们百花楼啊!女生宿舍,你去过?”
“啊这……那要这么说,我还真没去过。”
“走走走,带你开开眼!”素衣仙子不由分说的拉起司特麟就跑。
“啊?这不好吧!”司特麟差点被素衣拽到平行飞起来,没有这下他都忘了前者的那份四品级别的实力了。
“不进去,就在门口看看!”
“哦哦!我白期待了。”
二人赶到百花楼之时,正巧看到窗前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妈。
此人正手捧着一杯热茶,有一口没一口的缓缓喝着,眯缝着眼睛观察四周过往的弟子。
要说这绫雨门之中四季如春,外面现在也是近夏时节,根本不需要喝还冒着烟的热茶来取暖。
“仙丫头,回来了?”那位大妈根本没睁眼,依旧是那副模样对着素衣打招呼。
素衣赶忙松开拉着司特麟的手,来到凳子前半蹲着说道:“残云大娘,您好!您今天真漂亮!”
司特麟对此有些诧异,因为素衣完全表现出一副晚辈对长辈的恭敬之意,心里不由得开始猜测这位老大妈的身份。
残云老妪坐在窗口,抬眼皮瞟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叫啥也不好使啊,男弟子谢绝入内。”
“前两天你师父想进来找你,我都没让他进,谁都不好使。”
素衣有些尴尬的笑道:“不、不进去,就在这看看。”
“我们仙丫头开窍儿了?居然还有男弟子送你回宿舍了,我可得好好瞧瞧是谁。”
残云老妪嘴里略带着调侃,将目光投向司特麟的方向,没成想这一眼看完,她好悬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那、那是……!”
大妈激动地连捧着的茶杯都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也不知是这茶杯什么材质的,反正就是没摔坏,还骨碌碌地正好滚到了司特麟的脚边。
“魔拳虚子大人!!!”
残云老妪赶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司特麟身前,俯身就要跪倒行大礼。
“老身、叩见大人!”
司特麟本来还想伸手捡那茶杯,一看她来了个这么大的架势,赶紧先抬手搀扶:“大娘,您认得我?此等大礼可使不得啊!”
素衣仙子也是赶忙纵身一跃,来到身前搀她:“哎哎哎!残云大娘,您快起来,您这是干什么呢?”
他俩死命的拦着,残云老妪这一拜始终也是没拜下去,她看着司特麟的眼睛,用手扶着胸口说道:“子上大人,我是语慕啊!”
“语慕?”
“您都不记得了么……还是、难道说我认错人了?”
“这怎么会……”见司特麟十分的疑惑,残云老妪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然而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振作了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并没有以这副面孔示人,大人您稍等。”
说完,残云老妪一甩衣袖、划过脸庞,就好像川剧变脸一般,等袖子打开,司特麟和素衣二人再一看,只见面前本来的老大妈,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风姿卓越的成熟美人。
“大人,您再看看,还记得我这张脸么!”
看着眼前这位肌肤光滑、吹弹可破、面容姣好、唇红齿白的美人,素衣仙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和那位熟悉的老大妈联系到一块去。
“啊?这……残云大娘,您这一手可着实是吓着我了。”
她转着圈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还时不时的好奇用手戳弄一番,不过迎来的则是抬手一巴掌拍掉。
司特麟本就不认识她,虽说看了一次现场变脸还有些惊讶,但没素衣的违和感那么强烈。
不过通过话语内容来看,人家找的是自己的前世:“大娘,您要找的人是私马子上吧。”
那女子理所当然的反问:“没错啊,大人您难道不是么?”
司特麟摇了摇头:“是、也不是,私马子上只是我的前世,而如今我几乎没有前世的相关记忆了。”
“这……怎么会这样……”
“您若不信可以感受一下我的实力境界。”
“哦对!境界……”
女子仿佛抓到了最后一丝希望,赶忙用神识探查了他一番:“筑基中期……这、唉!当真如此啊。”
残云老妪叹了口气,接着又甩了一下衣袖,再打开就又变回了老大妈的样子。
“算啦,别说是转世,就算是子上大人还留有原原本本的实力,这武林,也再难回归从前了。”
她转过身,缓缓的走回到椅子旁边,口中的话语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真说给司特麟听,给人一种认命了的感觉。
“大娘……”素衣仙子看着她萧瑟的背影,有些心疼。
残云老妪来到椅子边却并没有坐下,而是抬手一招,将地上的茶杯吸在手中,放到了窗户沿上,这才说道:
“子上大人,您想必就是前些日子来绫雨门的贵客吧,老身略有耳闻。”
司特麟点头应允:“大娘,现如今我名叫司特麟,您叫我特麟就好,这大人二字我是万万受不起。”
“好,就依你。”
残云老妪眼神一飘,片刻又回过神来说道:“那就容我再自我介绍一番,老身道号‘残云老妪’,如今是这百花楼的宿管大妈。”
“老身原本道号为‘语慕’,是崆云派弟三十一代弟子,可以算得上是当初崆云派覆灭的见证者。”
听到这儿素衣可谓是大吃一惊:“啊?!残云大娘,这事儿我可从未听您说过啊!”
“崆云派存活下来的弟子!?”司特麟也是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身份。
残云老妪解释道:“这道号‘残云老妪’四字……意为崆云派残遗之妇,这个道号也是对我前半生的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