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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士是危险的,我心中暗暗的戒备,眼前的两个人都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尤其是当这两人一前一后的盯着我时,我感受到了危险。
从进入这个花厅的门开始,我就一直没开口说过一个字,而此时,我却突然很想问问,这位道长仙乡何处、师承哪里。可能是我的主动开口让他们有些惊异,都略带惊讶的看我一眼,那中年道士才笑道“我师父就是一个云游的老道,我也只是一个四处漂泊之人,秉承师父除魔卫道之遗志而已”
说道除魔卫道四个字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的眼睛,那眼中的情绪我看到过,叫做看穿,叫做志在必得,而我,就是他的猎物。
那道长的到来,似乎让他的底气更足了一些,他看着我,连最初语气中的客气都不再,而是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我们知道,你非我族类,但是我也可以为你说说情,请王道长暂时饶你一命。”他顿了顿,带着一种鄙夷的口气命令道“而你,必须为我所用”
我笑,眼中同样带着鄙夷,虽然这个倒是带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但还没有到让我惧怕的地步,就算是我如今少了三分之一的力量,真要拼起来,大不了也只是一个两败俱伤。
莫君贤的父亲牢牢地盯着我,我知道他的目光在探究我的笑容,想要分辨出我有几分把握。我还是在笑,满不在乎。
莫家主终于退步了,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给了双方一个转圜的余地“我想,幸儿姑娘这几天还是多到天香坊走走吧,或许,你会同意我的提议的”
我没再理会那两个人,连最后虚伪的告辞都没有,便出了花厅,直奔莫府门外而去。
第一次走在宁安成的路上,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却都没有吸引力,我心中想着事情,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向着天香坊的方向而去。虽然只去过一次,我还是记住了去那里的路,徒步走过去,当真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我没有用术法,只是和人类一样,慢慢的走着,心中却如天上的繁星,没有一点儿头绪。倾,真的和莫君贤走的很近吗?如果是这样,我似乎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越是接近天香坊,道路两旁的店铺也就越豪华,街道上也愈发的繁华。我并没有从正门进入天香坊,或许该说,我走的不是门,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术法,便可以进入到天香坊的任何地方。
我循着莫君贤的气味,穿行进了他旁边的雅间之中,因为我感受到了,倾也在他所在的房间。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被他们看见,或许,是倾那天的眼睛让我不想面对她;也或许是莫君贤父亲的话起了作用;也或许,什么原因都没有,我就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他们。
我明明感知过的,这是一间空的房间,可是我刚穿行进去,却见门边正站着一人,目光直直的盯着我。
我下意识的就想做出反应,那人却在这时开口阻止了我“姑娘,相逢即是有缘,过来喝杯茶?”
我警惕的看着他,能躲过我的感知的人,不是他法力太过高深,便是身上有什么异宝,不论哪一种,都证明此人绝非普通人。而他又出现在这里,期望不是对倾有所不利才好。
那人见我只是站在原地,警惕的盯着他,他便无谓一笑,自顾自的在那梨木的桌边坐下,伸手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了正对我的方向,一杯自饮。
那双倒茶的手皙白修长、骨节分明,很是漂亮的一双手,我这才想起还没细看那人长相如何。那是一位年轻男子,大概刚过弱冠之年,长得唇红齿白、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样。身形上只是比之正常的同龄人,更显单薄瘦弱一些。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慢慢放松了一些,虽然人类很会伪装,但是我相信,我也不会就这么三招两式的输了,既然这样,那也不必这么紧张了。
楼下,传来一阵震耳的欢呼声,门外也有人在敲门,楼下的表演快开始了,楼里的人过来请示,是不是需要把屋内的屏风挪开,以便欣赏。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桌边坐了下来。他对我点头笑笑,这才让门外的人进来打开落地的窗子,移开屏风。
进来的两个人都不住的往我这里瞟,想必是好奇我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好在天香坊是这宁安城头号的舞坊,里面调教出来的下人也都是人精儿,见这包间的主人与我同坐一桌饮茶,他们就算是好奇,也断然不敢来过问客人的事情。
两人很快就收拾了屏风告退离去,房门再次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了我和那个男子静静地对峙。楼下震天的呐喊声,此时我们都无心去看,只是注意着彼此的动作,许久,那男子似是轻轻叹息一声,低语道“姑娘,想必不是凡人”
我虽然从未想过要去掩饰我妖的身份,可是在同一天内,竟两次被人如此问,我心中还是难免一惊,下意识的就想到是莫君贤的父亲让我来此,莫非此人也是他的人?
“你也是莫家的人?”
男子愣了一下,反问“你说的是城北的莫家?”
我想了一下,莫君贤的家确实是在北边,应该就是他说的城北的莫家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男子笑道“我虽然也小有薄产,可还是不敢高攀这颗大树啊”
我挑眉,问“你不是?”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阮,名七陌,耳元阮,七律的七,陌上花开的陌,宁安城本地人士,粗识几本书本,却还是个白丁之身,让姑娘见笑了”阮七陌略带自嘲的笑着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只是简单的报上了我的名字“幸儿”
“幸儿?《说文》曰:幸,吉而免凶也!好名字,充满希望的感觉”
亏得他刚刚还说自己是个白丁,转眼又能引经据典,而且说的如此自然,并无故意卖弄之意。想来,只怕这个白丁,也只是他自己无心功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