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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周,白萱战战兢兢地演戏,没敢再整幺蛾子。她还没搞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受罚,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也是迎合了金/主的心意,大抵是那天金/主心情不好。
因为江南忆开了口,几个群众演员愈发肆无忌惮,白萱暗地里被他们缠得没办法,一天天拖着,最后还是借了同组一个十八线小艺人钱才解决那些人。当然,对她来说,这也不算借,基本上算骗了。
处于那人的重重监视之下,她压根还不起几千块,曾经对于她不过是几分钟内花掉的钱。
白萱低调,可有人并不愿意她低调,甚至要把她整得越高调越好,高调到待不下去。
“啪!”一鞭子抽下去,无处躲避的纪小泉生生地挨了这么一下,一声闷哼,只见她褐色的外门弟子衣衫裂开了一道口子。
扬灵横眉冷目,火红色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合欢派五大门派之一,你一个上元门小小的外门弟子竟敢看不起合欢派?你算个什么东西!”
扮演纪小泉的白萱暗暗叫苦不迭,道具是新换的,这根鞭子也是为扬灵这根角色特质的,粗长又结实,上场前道具师就说这鞭子打人不疼,就是个玩具。她咬着牙说出台词:“凭空污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敢狡辩!”扬灵扬手又是一鞭破空抽去。
听着这“嗖嗖”的声音,白萱下意识躲开,就听到刘导的大喉咙吼开了:“白萱你干什么!这是拍戏!能不能敬业点!不能就回学校读个四年再出来!”
对上刘导一脸不耐烦,白萱呐呐解释道:“不是,那鞭子打在身上疼。”她既是怕疼,也怕身上留了伤痕被那人发现。
话音未落,道具师就叫嚣开给自己喊冤:“鞭子哪里有问题,都是特质的,最新换的,打人身上跟挠痒痒似的。难道就因为你一个皮嫩,要重新定制?”
“可我背上……”白萱不死心地说。
道具师嚷嚷着打断她:“你背上能怎样?有伤痕我赔你医药费行了吧。”
刘导阴沉着摆了摆手:“既然你说你受伤了,就回去养伤吧。其他人准备好下一场。”
看了眼周围的人,白萱觉得大家都在嘲笑她,背上的鞭痕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赶紧处理一下痕迹,趁着经纪人和助理不在。
梁木双微微勾唇,正对着白萱:“对不起啊,没想到会伤到你。要不这样,医药费我出?”她顿了下,四处瞟了眼,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压低声音:“白萱,被人包/养的滋味如何?尤其还遇上了正室。”
白萱瞪大双眼:“你是故意的!我,我要告诉他!”
“那可真不好意思了,”梁木双掩唇轻笑,“正室的待遇和你们这些玩物可不一样,哦,对了,他给你编号了吗?我猜猜,是六开头还是七开头。”
白萱心中有如惊涛骇浪,死死地扣住了自己的手腕,这种事如果一旦曝光,效果就不是早起那几张照片比得上的了。
“他可不是什么长情的人,玩物就要有随意被抛弃的心理准备。”梁木双斜眼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天真而愚昧,一心以为飞上枝头当了凤凰,谁知道只是被强制披上了凤凰衣,内里连土鸡都不如。
梁木双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地提着裙摆离开。她的人生曾经走上一个高峰,百鸟奖视后。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拍电影冲击国际电影节,要么嫁入豪门从此退出娱乐圈。
豪门?也就是说得好听,真的进去了,梁木双才发现,这是个牢笼。而笼子的主人,是个变态,喜好刺激的游戏,视人命如草芥。她恐惧,但她想逃。可笑的是,她辛辛苦苦逃出来,打算东山再起,在那人眼中,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级别的游戏。
苏幕遮,于她而言,是个机会。溺水之人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梁木双撑着脑袋想着,那时候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去求苏幕遮呢?或许是直觉她能帮自己?又或者她的话平白有种莫名让人信服的能力?
相信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她可真是疯了,但眼下,不得不疯了。
“你疯了!”
江南忆环手抱胸,靠着院子的木门,看着屋内相谈甚欢的两人,随意地回了句:“什么疯了?”
西子妆紧紧盯着屋内,恨恨地说:“你忘了我们当初怎么约定的?说好的不能让她们见面的!要是凑一对了,就等着你抱着我哭吧!”
“抱着你哭?恶心我呢还是恶心我呢,整个一狐狸骚/味,谁爱抱抱去,我不奉陪。”江南忆轻挑眉梢,皮笑肉不笑,语气中满满的不屑。
西子妆不怒反笑:“嗬,您老行啊,成功上位,稳固了江山,就可以抛弃我这老盟友了?真是可惜了我们当年一起逃课一起作弊的交情。”
“停停停!谁跟你有交情?有媳妇就够了,要你的交情干嘛用?当电灯泡吗?”室内两人越说越近,江南忆终究忍不住,抬步跨过院子进了屋。
苏幕遮望向她:“那个人名字和外貌有吗?”
对于苏幕遮和六六之间莫名的信任,江南忆心底有些小醋,当然,闻到自己的昔日同胞身上浓浓的酸味,这点小醋立刻就被冲击得烟消云散。能气死这只坑爹的狐狸精,也算为民除害。
江南忆打开最新收到的资料:“泼硫酸的叫陈修文,是弟弟,有精神病,这点确认无误。而幕后推手则是继承陈氏集团的哥哥陈修瑾,陈修瑾露面不多,没有他的照片,我们的人在陈氏集团总部大楼下蹲守了很久,都没有拍到他。”
陈修文?陈修瑾?苏幕遮抿着唇,在杂乱的记忆中寻找那天对陈修文的印象,除了面罩和帽子,唯有一双眼睛,不谙世故的仇恨,孩子式的倔强几近于偏执,以及,冷静的疯狂。
“虽然没有陈修瑾的照片,但两人是双胞胎兄弟,长相一模一样。这是精神病院里被关着的陈修文,奇怪的是,陈修瑾从没有去看望过陈修文。”江南忆故意滑过她的手背,指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
苏幕遮僵住,心虚地觑了眼盯着照片的六六,发现她并没有发现,才放下心来。
照片里的陈修文一身蓝色条纹病人服,皮肤很白,接近玉石的白,双眼没有焦点,表情迷茫,看起来就像涉世未深的孩童,无辜,纯真。如果他没有泼人硫酸,或许这假象也要成真了。
“感觉上,像是两个人。”苏幕遮含糊不清地说。
“什么意思?”江南忆问。
“这是陈修瑾?不是吧,感觉不像啊。”西子妆压住心里咕噜咕噜冒泡的酸气,勉强挂着一副和煦的笑容来吸引自家媳妇儿的注意。
江南忆抬眉,望向她:“你认识?”
“我腰酸,六六。”西子妆不理这个背叛者,转而对查阅资料的六六卖起了萌,凭借着二十八年还未老去的厚脸皮。
六六起身让座:“那你坐吧。你认识陈修瑾吗?”
西子妆得意洋洋地看向江南忆,眉目间饱含挑衅。江南忆毫不吝啬回了一个嘲笑,让媳妇儿让位子,身为攻的尊严呢!
“我们一个大学的,还是我们学长来着,高两届还是三届?忘了。曾经见过几次,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江南忆满面寒霜地打断:“绅士?见鬼的绅士,这人说不定也有神经病呢!”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人因为她这边的原因伤害苏苏!
西子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可不,对你还是特别的绅士呢。就接触过一阵,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底子是黑心的还是红心的?”眼看战火就要烧起来,她就被六六拉着手止住了话题。
六六习惯性地压低声音:“这人心思不是一般的深,应该是有针对性的行动,目标说不准是谁。公司大楼或许有别的通道,一般人不会这么做,那么他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幕遮点头,说出了和六六之前达成的协议:“我们打算先住在一起,如果那个人针对我,六六加上刘明一般的能解决……”
“如果是我呢?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江南忆迫不及待地提出另一种可能性,睁着眼说瞎话,“除了刘明我也没请别的保镖了。”
西子妆愤怒地拍了拍桌子,老旧的桌子小幅度摇了摇发出“吱呀”的声音:“你们怎么能压榨我家六六!六六她还是个孩子!她才多大?也就十八啊!”
江南忆冷眼旁观:“那么,请西小姐好好审视下自己,对十八岁的小姑娘下手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点?以及,老牛吃嫩草?”随即拉起自家苏苏,顺手给她理了下头发,留给余下两人自行体会的眼神,出了门。
西子妆:……说得好对,我竟无言以对
这次是《为凰》的剧组,苏幕遮《修真记事》的戏份这几天的都往后挪了部分,这些时间预留出来拍《为凰》。谁承想,事情就是这么巧,西子妆正在拍的《影子》取景地点和他们一样,又恰好苏幕遮一来就碰上了在隔壁做武术替身的六六。
努力避开她们二人可能相遇的一切场合的西子妆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为了不让她们俩见面,一而再再而三从六六的救援下逃脱受伤,甚至推拒了很多可能找上苏幕遮的剧本。
千防万防,防不住偶然一词。
钱达虽说没拿过奖,但对电影要求非常高,以前拍过的电影也算制作精良。这次的取景地点有三个,头一个就是一个小山村,是电影开头和结尾处,卫衡和孟安珏住过的一个地方。
村子里很落后,但胜在这里风景优美。一听有导演要来拍戏,村长和村委书/记乐得合不拢嘴。拍戏意味着什么?商机!旅游景点,拍摄场地!就凭这两项,他们村子肯定会迅速发展起来。
村长和村委/书/记连忙协调,让人腾出了一些房子,给这些有钱的大爷们住。
苏幕遮跟江南忆回了她们临时住的一间土砖房,外面看着不怎样,好在里面干净,坐北朝南,采光好。主人家白天会把他们家的鸡给放出来,天黑前会过来把鸡赶回鸡笼,顺带送了一篮子鸡蛋给苏幕遮。
房子不大,这里没有电视和网络,手机信号不好,两人吃了晚饭,在院子里听着一群鸡叫声散步,到了八点就去床上晾肚皮。
“苏苏……你干什么?”江南忆捉住苏幕遮的手。
苏幕遮翻到她身上抵着她的额头:“你是不是感冒了?有点烫。等着我,我去找找有没有药。”
听到身边一阵簌簌的声音,江南忆只觉得脑子里跟炸得乱溅的岩浆似的,整个人一火山爆发,整个身体里装的都是火山灰,沉甸甸的。她摸了把额头,全都是汗,这汗大抵是从吃完饭开始流的,流到现在也没流干净。
刚开始以为苏苏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江南忆满脑子可惜之余,就只剩下“难道要找个充气/娃娃给苏苏”一个想法在盘旋。
这会儿,汗蒸发了些,额头上一片冰凉,江南忆头脑似乎清醒了些,对充气/娃娃抱有很深的敌意,一个娃娃也能压下正宫上位?这不科学!
还没等她的思绪继续发散到宇宙边缘,苏幕遮就回来了,摸了把江南忆刚刚还滚烫现在已经冰凉的脸,端着一杯热水,给她喂下感冒药。
“只能找到这点药,明天早上还没好就去医院看看。”苏幕遮给她掖好被角。
“砰砰砰!”
江南忆抓着她的手:“别去,天黑了,就装作睡着了没听见。”
“噗!没事,我等会就来,附近都是剧组的人,六六已经换到了隔壁,她能听见的。”
又是六六!果然同盟还是得建起来!江南忆忿忿地咬着被子:“给我亲亲,就放你走。”
敲门声还在继续,苏幕遮借着窗外的月光捂住她的眼睛,付下身在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穆护砂眉头紧皱,想着要不找下一家好了。这般想着,门刚好开了,竟然是苏幕遮!
“打扰一下,你这有蜡烛吗?我那个屋里没电了。”穆护砂咬咬舌尖还是说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这个新人也算不上自己的敌人,顶多和燕归来花相容不对付。
苏幕遮微愣,猛地想起来她是另一个女主孟安珏的扮演者,点头回道:“你等一下。”转身去厨房的桌子上摸出两截一长一短的蜡烛给她:“好像只有这两根了,应付一晚上应该够。”
“谢谢了。”
穆护砂捏着两根蜡烛往回走,接着手机的亮光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突然有种世事无常的沧桑感。曾经燕归来和她在国外,两人风光无限,花相容在国内也算个小有名气的三线女星。至于苏幕遮,那时候谁听过她?
可现在呢,风水轮流转,她们三个只有她还站在这。而苏幕遮凭借高人气和苏家,差不多已经是一线的待遇了。
“嘟!”有新信息进来,穆护砂打开看了眼:“下周通告:……”
她冷着脸关闭页面,这个是临时的经纪人,手上还带着其他几个女星,虽然比不上她,但也是一线。这个经纪人的手段,比起燕归来,还是差远了,根本就不能助她走得更远!
燕归来初始时说的是继续当她的经纪人,说得多好听啊,结果呢,连着十几天照顾了那个疯婆子,再来安排她的工作,撑不下去晕倒了。
穆护砂对燕归来总有那么点感情和期待,把她送进了医院后,又一次劝她放弃花相容,甚至分析了其中的利弊。结果就是燕归来直接越过她和公司提请了假期,还是长假。
这不就是放弃吗?穆护砂冷哼一声。黑夜里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吓得她一脚踩进低凹的水凼里。冰冷的泥水裹在脚上,穆护砂被冻得一颤,低声骂了几句,猜着湿了的高跟鞋回了自己的房子。
燕归来弯身给花相容盖上踢开的被子,却被一只手突然地抓住衣角,只见花相容半睁着双眼,喃喃自语:“天亮了吗?”
“还没有,再睡一会。”燕归来顺着她的话说着,这时候晚上九点还没到,花相容才睡过去十分钟,值班的护士刚走。
“你爱我吗?”花相容目光呆滞。
毫无逻辑的问话,燕归来已经习惯,温和地回道:“爱。”怕她不信,又重复完整地回答了一遍:“是,我爱你。”
“不,你不爱我,是假的,都是假的!”花相容陡然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跑,被燕归来死死抱住,大声安抚她:“不是假的,都是真的!我爱你是真的!你好好地活着也是真的!花相容!你爸妈还在等你!”
花相容蓦地褪去全身力气,倒在她怀里,有气无力地反驳:“我爸妈不会等我了,我丢了他们的脸,是我连累他们……还有苏幕遮,她恨我,她想要我死,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是她派来的!报复我!”
她瞬间力气涌上来,挣脱了燕归来的怀抱,冲到窗子那,摸到一排排的栏杆,到处摸着寻找能自我防卫的工具,却发现连桌角都被用毛皮包裹后,无路可退。
“你想要我爱上你!爱上你你再甩掉我!我知道!哈哈哈哈哈哈!我都知道,你们的阴谋诡计别想骗过我!”花相容又哭又笑地尖叫着。
病房里涌进一群医务人员,迅速抓住她,给她打了镇定剂,再抬回床上,继而退出病房。
燕归来缓缓蹲下来,疲倦地捂住脸,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