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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殷红色的血开始渗出苏北北的皮肤,从她的手腕上蔓延开,就连那扇嫩黄的木质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液体,染成了猩红的颜色。
看到滴到地板上的血迹后,苏荨荨的酒劲才稍微缓过来,她不敢去看门后面的苏北北,而是慌张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后,在确定苏北北的手拿出去之后,她有些害怕地重新关上了门,走到房间里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压压惊。
只是出血而已,应该没有很严重吧?苏荨荨心里有些担心,但她担心的并不是苏北北的伤势,而是如果被老妈发现之后,她该如何解释。
管她呢,手废掉才好呢,这样就没人跟她争老妈和九夏了,苏荨荨伸出手,重新把空的杯子倒满酒,明天她亲自去找九夏,她就不信了,她苏荨荨的魅力会比苏北北差。
随后她直接拿起桌面的酒瓶猛灌起来,辛辣的液体窜进食道,混着她那脸上的泪水,一并被她吞进肚里。
门外,苏北北从门里拿出自己受伤的手之后,她还没来得及跟苏荨荨说上话,她就把门给关了。
取出来的手比之前更痛了,苏北北拿出医药箱,用左手艰难地为自己右手进行消毒,上药,最后嘴与手并用地用绷带把伤口给包起来。
足足用了一个小时,饭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苏北北这会也没有胃口吃了,简单地收拾好后,苏北北回到了自己那狭小的房间。
因为她伤的是右手,所以行动非常不便,就连洗澡,她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伤口不能沾到水,否则就要发炎了,所以苏北北洗的很小心,虽然右手刚刚在客厅上了药,但这回还是很疼,只要稍微扯动它,都会传来钻心的痛,就好像有一把刀插在了手背上一样。
等苏北北重新摸回房间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如果不是床头上的闹钟,苏北北还差点忘了明天她必须提前一个小时到学校,可是现在她的右手受了伤,恐怕很难骑车去学校了,弄不好伤口还会二次受伤。
好在光盛小区离启颜不是很远,徒步的话去掉等红绿灯的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所以苏北北提前收拾好书包,把明天要带的东西全放进里面,连那身每天必须要穿的校服,都早早地叠好放在自己一觉醒来就能够得到的地方。
等她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同时楼下还传来了开锁的声音,虽然隔得远,但苏北北还是听到了,应该是阿姨下班回来了。
果然,在打开的门重新被关上之后,客厅里就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偶尔还能听到阿姨不慎撞到茶几发出来的声响,难道阿姨没开灯吗?
苏北北有点不放心,她把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一楼的楼梯不是那种一望就能望到尽头的,但苏北北还是看到了,黑暗里客厅里传来的微弱的灯光。
不过很快地又灭了,客厅再一次恢复死寂,跟着消失的还有那轻微的脚步声。
苏北北知道阿姨应该是睡下了,所以她尽量放慢动作,把门重新扣了上去。
自从小荨离家出走那次之后,阿姨每天都会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白天也会出去应酬,满身的酒气,还有身上那浓郁的香水味。
从苏北北来到苏家以来,她一次也没有见过阿姨喷香水,也没有见她画过这么浓的妆,甚至就连她嘴里说的那套工作服,都透漏着性感。
不过还别说,阿姨这么一打扮确实年轻漂亮了许多,那身材简直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苏北北越想越觉得古怪,她非得找个时间去看看阿姨工作的地方。
六点钟的闹铃准时响起,苏北北习惯性地伸出右手,想关掉闹钟,闹钟还没关掉,她的右手上就传来一阵刺痛。
苏北北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光了,她疼得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在看到自己右手缠满绷带后,她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碍于右手上的伤,苏北北磨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下楼,她出门时,阿姨和小荨都没有起来,这次苏北北把两次的饭钱都带上了,她不信她真的会这么倒霉。
去到学校时,校园里照样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值班室的监控器亮着外,里面几乎没有人。
在教室放好书包后,苏北北再一次来到了清洁工的更衣室,待她艰难地套上那件比她大一圈的欧巴桑服时,苏北北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了,连换衣服都这么费劲,更别提拖地了。
但苏北北没有放弃,虽然过程很艰辛,但总算赶在上课前扫完了。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苏北北重新走回校道上,男生厕所与她们的班级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她并不担心会迟到,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很充足了。
清晨的启颜沐浴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下,因为启颜的植物很多,所以不管街上的味道有多难闻,这里的空气依旧很清新,苏北北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气,淡淡的花香伴随着朝露钻进她的鼻腔,很舒畅。
正当苏北北沉浸在眼前这片安详中时,安以陌早就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把手上的书本扔向她,吩咐道,“送到高中部二年级A班。”
每一本书的厚度都很重,所以当那些书本落到苏北北的身上时,她不由地皱起了眉,不知道是不是安以陌故意的,其中有好几本都砸到了她的伤口。
“可是学姐,为什么要让我来做呢?”换作平时苏北北肯定不会这样问,但现在就不同了,这不明摆着安以陌在为难她嘛,她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让她搬书,而且明明是她份内的事,现在却硬塞给自己。
安以陌挑眉,假装看不到她那只缠上绷带的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怎么?你有意见?”
好好的询问从安以陌口里说出却变了一个味道,语气里充满不屑与挑衅,那副模样好像在说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其他人也可以做,学姐你为什么偏偏选了我?”
“因为这里只有你在啊。”
苏北北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果真如她说的那样,偌大的校道上只有她还有来势汹汹的安以陌。
“总共四十本书,千万别少了,我会来检查的。”安以陌向苏北北抛去一个媚眼,眼神里却充满挑衅,直到她看到苏北北露出一张苦瓜脸,她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这里的每一本书都很厚,现在要她一口气搬四十本,就算她右手没有受伤,她都消化不了,更别说她现在右手上带着伤了。
上课时间迫在眉睫,如果这次她再迟到,数学老师又不知道该怎么惩罚她了,如果不管这些书,回头安以陌要是问起来,恐怕又得往她头上扣什么罪名了吧。
这前有狼后虎的,苏北北把心一横,不就是搬个书吗?她搬就是了,谁让她这么好人呢。
当第一本书刚刚放到苏北北的右手上时,右手上面立即传来了一阵刺痛,很轻微但足以拧起她的眉头。
紧接着,四十本书一本不落地放到手上,苏北北这次不光是拧紧了眉头,就连嘴唇都被她咬破了,右手上传来的疼痛不再是她所能承受的范围,苏北北甚至感觉到未愈合的伤口再一次强行被打开,一股股的液体正从身体里分离出来。
很快的,苏北北的所到之处都留下了一串串猩红的印迹,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显得触目惊心。
手里的书足足高过苏北北一个脑袋,所以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边看脚下的路,一边还要保持平稳,否则手里的四十本书就会倒下来。
高中部二年级A班离她们班级还很远,如果按照正常的行走,要花上五分钟左右,可是现在的苏北北步履艰难,每走一步都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久得让人心慌。
你想想看在你右手受伤的情况下,还要搬四十本厚重的书,苏北北早就痛得没有知觉了,因为她的感官里除了那钻心的痛楚还是钻心的痛楚,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疼。
终于,在苏北北刚要踩出最后一脚时,因为没有看清脚下的苹果核,而摔倒在地。
一时间里,书散了一地,苏北北的半个身子都被那些掉落的书给埋住了,只露出半个脑袋,那模样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但她的耳边并没有响起同学们的嘲笑声,因为四周没有人,那她摔倒的事应该没有人看到吧?
因为刚刚的摔跤,她的右手很不幸地擦到地面,造成三次伤害,白色的绷带已经渗出血来,从她的手腕处滑落。
血肉模糊的伤口让苏北北的鼻子一酸,眼泪很不争气地从脸上掉下来。
“哭得真难看。”猝不及防地,一个冷冽又带着几分嘲笑意味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不对啊!刚刚明明没有人的,苏北北慌张地用左手擦掉了眼泪,抬起头张望着声音的来源。
火红的头发,白皙光洁的脸庞,好像心里永远有着仇恨一样,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不易接近的严寒。
身上那件白衬衫永远都没有打领带,露出他那男性特有的喉结,还有那白皙光滑的锁骨,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来人就是凉九夏,他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对漆黑的眸子正冷冷地向她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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