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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老将的陨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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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鎏宇中原腹地,被南疆军占领的三座城池为祥城、鹭城与甲官城。三座城池互为协同,防守上十分有利,呈现出动一城而连三城的态势,因而周围流寇乃至天佑都不敢轻易进攻三城。

    其中,甲官城位于中心,最繁华,城池也最大,由南疆元帅尉迟烈宇驻守。鹭城在地理位置上,属于甲官城的屏障,比较重要,所以由副将南宫诺驻守。而祥城作为三城中最小的城池,且依靠地势,防守上比较容易就由南疆新上任不久的巡防将军蓝君丰驻守。

    沈阔率军一路向西逃,避过了天佑的追捕后,一路畅行无阻,不到七日就来到了鹭城。

    南宫诺接到了沈阔派人传来的消息,亲自在城门上迎接。

    空中飘着细小的雪,今日的气温特别的冷。

    南宫诺听闻沈阔已经救出他爹与二叔,心下急切地想要见到他们,外头天寒,但他的心却很暖。

    远远见着百余人朝这方来,又见领头的那个果真是沈阔,南宫诺一喜,立马下令让士兵将城门放下。

    城门发出呜咽声,重重地落下,在护城河上形成通道。

    蒋阔率军转眼就到,南宫诺在城门上看着,四下搜索了一下,却发现军中没有他爹与二叔的身影。心下狐疑,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渐渐落下。又见众人身上皆是狼狈之像,脸上皆是满布愁云,当下更为不解,二话不说就折身下楼。

    沈阔率军进入鹭城,正好对上南宫诺迎面走来。

    这南宫诺是南宫鼎的长子,与沈阔年纪差不多,二人是同期的军塾生,只是不再同一个军塾。东疆与南疆之间距离较近,军务交流密切,二人私下也非常的熟稔。

    沈阔下马,正好对上南宫诺看向他的眸子,他心中一紧,鼻子微酸,顿觉愧疚不已,无言避开他的视线。

    皇甫岑在其后,带着尉迟勋下了马,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南宫诺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正欲发问,沈阔身后的士兵纷纷让开了道。

    南宫奡与南宫楠二人,一人驾着一辆板车而来,上面各安置着一口棺材,身侧跟着的是清影等人。

    南宫诺见到两口棺材,心下顿时感到不好,迈开步子上前。他踉跄了一下,停下步子,正好对上南宫奡的眼神。

    “小奡……”他缓缓开口,声音亦有些颤抖。

    南宫奡跃下马车,沉着脸,紧咬着牙关,他强忍着泪意,眸子微红。

    他走上前,来到南宫诺身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抬头看向他,眉头紧拧着,“大哥!我没把爹带回来。”

    他说着低下了头,心中愧疚难当,眼底强忍着的泪,终于决堤而下。

    南宫诺怔了怔,抬头看向那两口棺材,急切地奔了过去,他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惶恐不安。

    用力推开棺材盖,南宫鼎苍白的面容露了出来,细小的雪花立马落在了他冰冷的尸体上。

    “爹……”南宫诺呢喃了一句,得不到回应。

    他的全身颤抖起来,牙关上下打颤,脑中瞬间闪过一阵刺痛,他的身形晃了晃,以手撑住棺材边缘,两手紧紧攥着棺材板,指甲抠进其中,留下深深地刻痕,

    他将头埋在双臂之下,闭着眼,让泪直直落到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脸上留着泪痕,眼底盈满了泪水,他缓缓偏过头去,迈步走向后面那口棺材。

    南宫楠不由退到一边,将头撇开,隐在袖中的拳头不住地握紧。

    推开棺材盖,是南宫鹏。

    “二叔……”

    南宫诺说着闭了闭眼,颤抖着,将两个棺材盖盖好。

    他缓缓回到南宫奡身边,跪了下来,抬起右臂将其拥入怀中,他的手紧紧握着拳,抵着南宫奡的后肩,在他脸侧冷声问道,“是谁?是谁害死爹和二叔的?”

    “一定是狂澜!”南宫奡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眼底透红,像是染上了一层血,又像是惹上了一团火。

    “小奡,我们一定会替爹和二叔报仇的!”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南宫奡狠狠地说着,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的攥紧。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刺入清影的心头,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最爱的丈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又该如何?看着他们相杀吗?她能怎么办?

    她是他的妻子,是南宫家的媳妇,她只能站在他的身边不是吗?可是她依旧矛盾,她无法眼睁睁看着空宇被他杀……

    这事,真的是空宇……狂澜下的杀手吗?

    清影想着抬手拂过发梢,那代表南宫家媳妇身份的发簪,在这越来越大的飞雪天中,渐渐隐没了光华,让她的心也混沌一片。

    六天前——

    沈阔等人才躲过了天佑兵的追捕,可是南宫鼎与南宫鹏二人却突然吐血!

    众人不得不先找一处破庙,暂时停留。

    种种迹象显示,两位将军都是中了毒,东疆军医余壬午看过之后,也是直摇头。

    清影想起自己身上带着唐如玉给的解毒散,余壬午一看,就知道无效。

    “这是东疆的一种奇毒,呈现气体状,闻后全身无力,手脚发软,症状如软骨散。但最初的药劲儿一退,却会在体内转化为剧毒,立即毒发身亡……解毒用的药草已经绝种,所以这毒现在是无解了……”

    余壬午话声刚落,众人不由骇然,他们救出两位将军,结果他们却早已身中奇毒!

    南宫奡很是激动,他摇了摇头,一把上前抓住余壬午的手臂,“军医!你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我爹怎么能,怎么能……”他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怎么能以这种方式?

    为什么他们父子之间才刚刚和好,上天就要带走他?

    “小奡……”南宫鼎虚弱地开口,“别为难军医了。”

    说着又是重重地几声咳嗽。

    南宫奡立刻在身边跪下,撑住他的后背,看着他虚弱而苍老的面容,心酸不已,“爹……别说话了,你会没事的。”他说着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勉强露出笑意。

    南宫鼎摇了摇头,“我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爹……”

    南宫鼎浅浅笑着,看向围绕在他身边的众人,顿时感到十分欣慰,他抬眼看向站在南宫奡身后的清影,见她眼底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心生感叹。

    “沈阔。”

    “总帅!”沈阔立马上前,单膝跪地。

    “倒三杯水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