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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巷内的房屋,影风几人朝城西的东极驿站进发,一路上有说有笑,试图忘却在城外时让人不悦的回忆。
至于丫头可儿,则是被女子抱在怀中,没有怎么多说话,只是偶尔笑一笑,附和几声。
转过几条小巷,影风跟着女子,踏上了直通城西大门的宽敞街道,心情也都是愉悦欢快,抬头细数着林立的商铺,体会着属于城池的繁荣。
从一年前开始,父亲才会偶尔跟他谈及,人群聚居的地方会是什么模样,又有着怎样热闹的气氛,这一切都让他向往不已。
在这之前,父亲对这一切都是紧紧隐瞒,对外面的世界讳莫如深,可能是怕当时还小的他,被这些凡俗事情干扰,不能静下心来修炼。
他不清楚,为何实力强悍的父亲能够十年如一日,都呆在山脉里头苦修,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拒绝外面世界的美好与繁荣。
他也不清楚,为何父亲突然间就要与他分离,要他独自踏入这片陌生的大陆,同时还让他带着这样那样的困惑。
无论是源力的浓度问题,还是源晶的颜色问题,还是家族的一切秘密,他都希望父亲能够像以往的修行那样,给予困惑的他满意的解答。
一念至此,他很想跑回山脉里头,好好地问问父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一想到父亲受寒毒折磨的身躯,再想到自己曾许下的承诺,他就失去了回头的勇气,只能不顾一切地往前走,找到治愈父亲的希望。
若不然,他根本没有勇气再去面对父亲,面对那个在病痛面前依旧倔强如斯的男人。
城西的大门就在不远处,影风抛开杂念,坚定心神,跟着女子步入右侧的东极驿站之内。
依旧是那个宽敞的待客大堂,依旧是掌柜满脸堆笑的上前迎接,对此影风完全提不起兴趣,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赶快离开东极城,赶往在他眼中越发神秘的岐黄宗。
一个宗派,除了培养武力强悍的锻体者之外,竟然还有着独特的药术传承。而且,这药术不仅可以炼制出加快修炼速度的丹药,还能治病疗伤,更能杀人于无形。
与此相比,铁衣门的符术传承就显得鸡肋而又没落,就算是能够炼制出施展顶尖源术,甚至是存储意境的符文,对于他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正与掌柜交谈的黄若曦,根本不知道自己随意说的一番话,会引来少年如此关注的反应,对宗派之内的药术传承越发执着。
她当初说出那番话,只是为了凸显岐黄宗的底蕴与实力,让少年知道岐黄宗内不仅仅有着强大的锻体者,还有着精通药道的药师,可以在修炼上或疗伤上,为锻体者提供一些帮助。
在药师的丹药辅助之下,锻体者不仅可以增大冲破境界的几率,还能在重伤之时,服食丹药加快自身机体的恢复速度。
可以说,药师在岐黄宗内的地位,已经不下于强大的锻体者,甚至是隐隐超出。因为太多的锻体者对他们有所求,自然也就不敢轻易得罪,只能不断示好。
至于这些药师,无不是有着雄厚资历的老一辈锻体者,每一个都是从小就打下药道基础,钻研了近百年,甚至是几百年,才有了那样的成就。
望着掌柜和女子朝门外走去,影风示意少女跟上,一直走到大堂旁边的棚子之中。棚子是由圆木搭建而成,约莫有两层楼之高,向内一路延伸,占据了一整条笔直的大道。
大道的尽头,两匹有着血红鬃毛的高大骏马并驾齐驱,其后还拖着一节华丽的车厢,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两个呼吸之下,竟越过修长笔直的大道,来到众人面前。
这种速度,让影风有些吃惊,面露惊异之色,对这骏马的认识也上了一个层次。先前的那匹骏马,速度再快也比不上通脉境的锻体者,只是处于优等的级别。
而这两匹骏马,则是完全达到了通脉境的门槛,不怪得被称作城池内最好的马匹,若是再快些,都能隐约触摸到铸体境的速度。
若是以这种速度奔袭,相比于之前的优等骏马,绝对能节省很多时间,让自己几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岐黄宗。
在掌柜的恭迎之下,影风拉着少女的素手,在女子之后,一同登上骏马后面的华丽车厢。车厢内部约莫有一人之高,能够站立而行,却不会撞到头部。
两边有着将近十个布满软垫席子的座位,至于最内部还搭建了一张小小的木床,可以在其上躺下歇息。
正当影风与少女在左侧坐下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车厢外传来,紧接着的就是带着询问之意的话语声:“几位,可是要前往东陵城?”
得到女子的示意后,影风伸手掀开车厢门帘一角,探头朝外望去。这么一眼,他发现话语声来自一名壮硕男子。
男子虎背熊腰,面容憨厚老实,身后还跟着一名蓝衣老者,正是影风先前在大堂之内所见到的一老一少。
辨认出两人身份后,影风朝他们点了点头,默认了几人将要前往东陵城,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大型城池。
正当他点头之时,壮硕男子充满恳求之意的话语声响起:“我是东陵城的凌家之人,此次听闻家中族弟病重,正要赶回去,不知几位能否载我二人一程?”
对此,影风转过头去,像是征询女子的意见。他不敢随意地答应这男子的请求,不仅仅是因为人心叵测,不可轻易相信,而且还因为这辆马车是女子所有,不由得他做主。
面对紫衣少年转头的一幕,壮硕男子立马就焦急起来,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闪亮小剑,双手呈上,急切地开口道:“这是凌家嫡系子弟的信物,若几位能帮忙,等我回到凌家,必有重谢。”
听闻男子充满焦虑的话语,车厢内的黄若曦微微一惊,朝少年点点头,默许了男子的请求。
影风得到肯定的回应,便朝车厢外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登上马车。他也不忍心拒绝男子的请求,对方家中族弟病重,必定是焦急失措,赶着回去。
而且,载对方一程,让对方能早几天回到东陵城,以此帮个小忙,也算不得什么。至于所谓的重谢,他没有怎么在意,只是当成男子随口一说的话语罢了。
退回车厢之内,坐到左侧少女的身旁,影风开始打量起正登上车厢的一老一少。
走在前头的壮硕男子,身着虎皮大衣,雄壮的身躯威武有力,但此刻却是微微弯腰,颇有些小心翼翼。
至于后面的老者,身着蓝色衣袍,动作很是轻慢,没有丝毫逾矩,面容之上还挂着歉意的笑容,朝几人点了点头,让盯着的影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等到两人坐稳后,黄若曦把视线从木床上的可儿身上移走,望向这领头的男子,好奇地问道:“你既然是凌家嫡系子弟,又怎么会来到这偏僻小城?”
对于这略带怀疑的问话,壮硕男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回应道:“我名为凌涛,作为凌家嫡系子弟本应修习铸剑之术,但奈何我没有这天资,也不愿忍受族中的勾心斗角,于是在几年前带着吴老躲到这偏僻的东极城,打算干出一番事业。”
听闻这夹杂着苦涩的话语声,影风也是明白了什么,有些同情地望向这身着虎皮大衣的壮硕男子。
这凌涛生于凌家,贵为嫡系子弟,却是因为天资不足,同时要躲避族人们的迫害,离开作为大型城池的东陵城,躲到这偏僻之地。
对于凌涛的经历,影风也有些为之惋惜。这世上就是有很多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被迫离开生养自己的故土,踏上一个未知的旅途。
想到这,他不由转头望向身旁坐着的白依依。她也是为了追寻身世的真相,解开封印之力的秘密,而离开了生她养她的白家,踏上一个未知的征程。
马车上的车夫早已准备好一切,在几人交流之时,就已经打着鞭子,急速驱车出城,向宽敞的官道进发。
一路上,车厢内的几人交谈不断。从中,影风也了解到了许多关于凌家的信息,还有关于东陵城的信息。
凌家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铸剑世家,在数万年前就已经扎根在东陵城,据说是从擎天派之中分离出来,投靠到岐黄宗门下。
对于其中的缘由,影风也是好奇的很,几番询问之下,才从黄若曦那里知道其中的隐秘之事。
当年那个时代,以铸剑之术闻名天下的擎天派,出了两位天赋超绝的铸剑大师,铸造出来的剑,已经触摸到了次神器的门槛。
奈何,两人走的是不同的路子,到了后来就有了很大的分歧。其中一位名为赵琮,走的是锻造重剑的路子,讲究一力降十会,以重剑压制敌人。
另一位则是东陵城凌家的老祖,名为凌绝,走的是锻造灵剑的路子,讲究以技巧取胜,用灵剑凝聚力量与敌人周旋。
两人谁也不服谁,都认为自己的路子应该成为擎天派的镇宗铸剑之术。但是,作为主修身体力量的擎天派弟子,自然是偏向于更能发挥自身优势的重剑。
在这种门内弟子喜好重剑的趋势之下,凌绝在这场争夺中节节败退,灵剑一派在擎天派内的势头越来越弱,很快就处于重剑一派的迫害之中。
最后,凌绝只能带着族人们离开擎天派,投靠到岐黄宗的门下。而这段历史,也成为了擎天派的一大污点,被其花大力气掩盖。
到了今日,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数万年前,发生的这么一件丑事。只有黄若曦,这个在岐黄宗内熟读各类典籍的女子,才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