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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Giotto终于凭借超负荷运作的超直感找到一家法式餐厅的时候,餐厅内的场景让他惊喜的表情一僵,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此刻绷得更紧,连带一颗心都七上八下,无法安定。
广阔的餐厅一角,梨花白的桌布衬得环桌而坐的三人衣鲜醒目,他要寻找的人……不,幽灵,正在其中。
然而,坐在幽灵两侧的两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的心沉了又沉,甚至浑身紧绷,顾不上惊疑惶然,只暗自蓄力将警觉心提到最高,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坐在幽灵君两侧的,正是亚伯主教与科扎特·西蒙的尸身君。
“哟,光之子来了?”亚伯放下精致的茶杯,灰蓝色的桃花眼笑岑岑地望向Giotto声音里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
Giotto不为所动,平静地回视亚伯,但他仍然维持着半触发的姿势,显然不会因为亚伯并未流露恶意而放松警惕。
“没想到主教阁下会来我们这个偏僻的小镇,倒是我有失远迎,显得失礼了。”
暗藏杀机与隐隐胁迫的话让亚伯唇角的弧度更深,越发意味不明:“十年前初见的时候我还当你是个有趣机警的人,没想到成为一方枭雄之后,竟也学会玩弄权术,变得如此虚伪了么?”亚伯扬了扬眉,目光若有所指地看向一旁抱着茶杯发呆的幽灵子久律与面无表情地埋头同盘中的牛排厮杀的尸身君,“来这一趟可真不容易,还没接近外城就受到各种阻拦,彭格列城可真是个可怕的地方。想来果然是藏着什么‘宝物’,这才如此戒备重重吧?”
听到亚伯拆穿他暗中派人阻拦亚伯接近小镇的事,Giotto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当亚伯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久律与尸身君那边时,他的眼彻底地冷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
“不必紧张,我对受害者没什么兴趣,只是想把那个在背后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而已。”亚伯主教起身,闲厅散步般走近Giotto,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戒备待发的矫劲四肢,附在他耳边低声开口,“年轻有为的首领阁下,你最好将你那只可爱的小幽灵看紧一些,可别一不小心让他灰飞烟灭了。”说完,亚伯的嘴角恶劣地勾起,满意地俯视着Giotto骤然收缩的蓝瞳,“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绕过Giotto,心情甚好地往外走。
“请等一下。”Giotto脚下一转,身影一闪便挡住了亚伯的去路,“主教阁下是否能说得在详细一些?若得主教阁下指教,我必当铭记在心,结草相报。”
对于Giotto的肯切与许诺,亚伯嗤之以鼻:“我没有什么可以指教你的,只有一句话:不要对已死之人太过执着,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亡者,都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一个繁复的六芒星图闪过,同他的身影一同消失。
Giotto低垂下眼眸,浓密黑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落一片阴影,遮挡住他眼底的表情。
两秒后,他抬起眼,迈步走向久律与尸身君所在的餐桌。
“科札特,你没事吧?”
一片阴影出现在眼角的视线,随即,有轻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久律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一如既往给人以温暖舒心感觉、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般的海蓝色眼瞳。
久律涣散无神的眼睛盯了对方许久,突然伸出手,抓住Giotto的衣角。
“科札特……”Giotto有些错愕,一双蓝瞳微微张大,但他很快压下眼中的震惊,右手反扣住抓着他衣角的手,稍稍握紧。
“看起来科札特很喜欢你。”坐在一旁的红发青年(尸身君)放下刀叉淡淡地道,青白得不似活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Giotto忽然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当一个疑似是科札特的身体(尸体?)突然能动能吃饭还一脸淡定地用不熟悉的语气告诉他其实科札特的灵魂很喜欢他云云……这是一种怎样诡异的感受?
“请问你是……”Giotto上下打量红发青年,眼中的海蓝色逐渐变得幽深,“阁下是谁,为何会……使用着科札特的身体?”
红发青年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因为科札特的遗骸被黑魔法召唤而被迫诞生的吸血鬼傀儡而已,简单来说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尸变。”
Giotto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红发青年没有理会Giotto的惊愕,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既然科札特的潜意识里十分信任你,我希望你能以朋友之义掩护他。”
一语微顿,红发青年抬起头,有些灰败的琥珀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Giotto:
“不要让福维特,以及托马·西蒙,发现科札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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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回来?”福维特转过头,怒叱站在卷门门口的红发青年。
十年前福维特因为对科札特·西蒙使用尸缚魂-灵魂牵引叠加之术耗尽心力,沉睡了六年,谁知一醒来科札特·西蒙的身体与灵魂都消失无踪,待他好不容易找到科札特·西蒙的尸体,却没想到本该因为尸缚术而被禁锢在体内的灵魂竟消失无踪,策划千年耗尽心力最后竟只召唤出一只连自主意识都没有的吸血鬼傀儡,甚至为此惊动了那只自诩神圣的狗,怎能不让他窝火至极。
红发青年没有应声,他恭敬地微低下头,将重伤昏迷的托马·西蒙交给福维特,目光呆滞而空洞。
福维特扫了眼重伤昏迷的托马·西蒙,不由皱了皱眉。中了尸缚术的人体宿器若是非自然死亡,尸缚术便会失效,而原本有五成成功概率的移魂术也会因此将成功率降到千分之一……得不偿失的后果他相当清楚,但他已没有等待的时间了。
连番触摸法则的禁术的使用,他早已受到法则的反噬,体内的生机就快溃散待尽。
最多不过一月,他便会陷入沉睡,少则千年,多则万年,等他醒来尸缚魂术早就失去功效,托马·西蒙的灵魂也将无迹可寻,他的心愿再无实现的可能!唯有趁着法则的审判尚未到来的时候,抓住最后的机会极力一搏,兴许还有成功的机会。
“伟大的暗夜之主,请将您的荣耀与残暴赐予您卑微的子民……”
正低声念咒的福维特突然睁开了浑浊的眼,阴鹜狠戾地望向后方。
杂乱刺鼻的废弃仓库外,亚伯主教懒洋洋地站在阳光下,脸上的笑像是看到好玩杂耍一般透着十足的兴奋:
“十年前我因为一时兴起而解了那边那个红发小子的尸缚魂之术,倒没想到那拙劣又肮脏的术竟是出自你的手笔啊,老怪物。”
十年前……福维特脸色不由一变。
难怪,难怪十年前撑着即将陷入沉睡的身体在海边木屋里设了局,引科札特未来的灵魂上钩,还特地在科札特那具身体里重新种下尸缚魂之术,让那个多嘴提示的残留意识住嘴(章8,神秘声音告诫少年“出去”),并设置了心理暗示,提供他“身体已败坏殆尽”的假消息,故意引得他超负荷使用大地火焰拼命战斗,以此消耗那具身体的生命力,促使他英年早逝,早点“自然死亡”。他在大地指环中动了手脚,就是为了加倍吸取科札特的生命力。这样一来,等福维特自己沉睡八年醒来,科札特·西蒙的*必定早就死亡,而福维特也能用移魂术,将科札特的那个未来灵魂移植回黄梨古一的身上。却没想到千算万算,好不容易就快成功了,最后从墓地里唤醒的竟还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原来——!
“原来是你坏我好事。”福维特阴测测地瞪着亚伯,刻骨的怨怼让他恨不得将那个装模作样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一口咬死,“竟让我功亏一篑……你该死!”
福维特身形一动,正要扑上去击杀亚伯,却惊愕地察觉到从心脏处传来的冰凉气息。
一个神圣六芒星的巨大图案从他的脚下升腾而起,像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枷锁,牢牢地束缚住他的每一块骨头与肌肉。
“不…不可能!”就算亚伯再强,发动神圣束缚圣印也必须要在目标生物的一前一后都埋下光明圣石——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福维特脑中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僵硬地回过头,正好见到红发青年将光明圣石固定完毕站起身的情景。
“你——”
红发青年抬起头,正好对上惊怒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他控制僵硬的脸部肌肉,对福维特绽开一道冷笑。
怎么可能,傀儡怎么可能会有自主意识,竟然还联合神职人员对付他——福维特极端惊愕地瞪着红发青年,一时竟忘了挣扎反抗,只用那双浑浊的眼,宛若见鬼一般瞪着他眼中的傀儡。
亚伯主教呵了一声,其中的意味不无讽刺。他趁着这个时机挥动手中的权杖,口中咒语不停,同时掏出一只玛瑙红的瓶子,将瓶口打开对着福维特的方向。
由于出其不意,以及连续施展禁咒耗费了福维特太多精力与生机,神圣光印轻而易举地束缚了他的躯体;再加上不敢置信与震惊的情绪冲击他强大的精神,在他的心灵防线中划开了一丝破绽,此刻的福维特哪里还是亚伯主教的对手,他还来不及反应,便在痛苦哀嚎中变作虚体黑雾,被吸进玛瑙红的瓶子中。
“该死的亚伯!该死的傀儡!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带着狠意的声音从瓶口传来,却不能撼动亚伯的好心情一丝一毫。
他凑近瓶口,如同恶作剧一般往里面呵了口气,而后用力地左右摇晃了下瓶口,待到里面传来压抑的闷哼声,他才停下作弄的手,语带嘲弄地挑眉刺道:
“这是失败者才会说的话,你就等着在里面化成灰吧,老怪物。”
说完,亚伯盖上瓶盖,随手将瓶子塞入口袋里,慢悠悠地走近面容僵硬的红发青年。
“从上一次洽谈的时候就想问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冒险对付将你造出的福维特?甚至不惜主动找上神职人员?你就不怕,我会直接让你灰飞烟灭,或者在啃掉福维特这块臭骨头后就翻脸,把你也一块解决?”
“灰飞烟灭又怎样。比起毁灭,像臭虫傀儡一样活上千百年,那才是可怕的事。”红发青年说得毫不在意,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死尸,“何况,那个人大概也不需要我这个无用腐朽的躯壳了……”
亚伯眉尖微挑,没有说话。
红发青年却是将脸转了过来:“比起那些无谓的事,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兑现你的诺言?”
“你想要什么?”
“圣水。”
亚伯脸上的笑敛去少许:“你想拿圣水对付谁?黄梨氏的吸血鬼?不,对于十三氏族的后人来说,现今供奉在教廷中的圣水连让他们重伤的程度都没有。”他顿了顿,视线紧紧锁定红发青年,毫不错开,“你是想用它拿来自杀,还是拿这个来对付你那个可爱的小幽灵?”
红发青年眼也不抬:“和你有关?”
“说不上什么大关系,但毕竟这瓶圣水出自我手,必然要弄清它的用处。”亚伯笑了笑,弯眉望进红发青年的眼中,似要将他看穿,“我提醒你一句,圣水只对你这种黑暗生物与怨灵有效,普通灵魂沾上它,只有洗涤的作用而已。”
“你放心吧。圣水既然是克制黑暗力量的东西,我便不可能拿它去害无辜的人。至于用途,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当初我们的合作条约中并没有这一点,怎么,你想反悔?”
“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心思诡谲的吸血鬼傀儡……罢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对于你们这类黑暗生物的想法,我还真没兴趣知道。”亚伯丢过去一个小玻璃瓶,懒懒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下次见面,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红发青年没有搭话,只背对着亚伯挥了挥手,披着宽大的夹克沿着码头往城镇的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红发青年突然身体一晃,歪斜地倒了下去。
藏在暗处的人一惊,立即闪身而出,在红发青年落地前撑住他的身体。
却没想到就在那人即将触碰到红发青年身体的一瞬间,留着尖利指甲的手突地扣住那人的咽喉。
那人心中一凛,抬眸,正对上一双毫无人气的琥珀色眼睛。
红发青年冷淡地看着来人,扣在对方脖颈上的尖利指甲没有移开分毫。
“是你。”
用平板无波的陈述语气说着,红发青年张了张苍白干燥的唇,附身凑近对方的耳畔。
“怎么,被吸了一次血,还敢不吸取教训,想要被我再咬一次吗?”
那人没有应声,只沉默着,任凭滚烫的热气呼到他的耳廓,留下一连串麻痒。
红发青年微眯起眼,修长灰白的食指挑起那人颈侧的一缕蓝发。
“不说话?记得托马·西蒙是叫过你……戴蒙·斯佩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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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面色古怪):你要拿圣水对付谁?你自己,还是梦游子?
尸体君(面无表情死人脸盯):……
扇:QAQ我错了我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