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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人都停止了打斗,纷纷看向蕊儿,满脸的好奇。
“夫人……”非艺缓缓的走到蕊儿身后,呢喃。
蕊儿挥手施法,蓝光将张韵包裹着,两人飞上了半空。她张嘴,吐出自己的妖丹,慢慢植入张韵的体内。
妖丹离体的那一刻,蕊儿额头的花纹闪现,赤红的双瞳更加血红了。
她咬着牙施法,将最后的法力注入张韵体内。天空打起了响雷,闪电一闪一闪的让人觉得恐惧……十三条尾巴在风中摇动,惊绝天人。
良久,张韵落入展夙的怀抱,而蕊儿虚弱万分,也落了下来,衣裙飘飘,似仙女落入凡尘一般。
“夫人!”非艺一惊,忙足尖一点跃上去将她接住。
蕊儿吐了口鲜血,虚弱道:“去静禅寺,快带我去静禅寺……”
“好,好,夫人你要坚持住。”非艺红着眼睛一一应道,抱着蕊儿朝皇宫外去了。
士兵收到了命令纷纷撤去,御林军伤亡惨重。
蕊儿身体虚弱,手上的伤口一直在流着血,止也止不住。非艺担心极了,加快了脚步。
很快到了静禅寺,非艺以为蕊儿要去找玄宁大师,结果蕊儿却让她带她去闲庭。
“放我下来吧。”到闲庭内,蕊儿道。
非艺轻轻将她放下。
蕊儿抬起右手,蓝光一闪,一封信便出现在在手中,信封上写着:东流亲启。
“帮我把这个交给东流。”蕊儿将它递给非艺,道。
非艺犹豫的接过,问,“夫人,你不回咏樱苑了吗?”
蕊儿轻笑,“我回不去了,你让东流好好活着,别来找我,我不想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非艺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
蕊儿没再理她,抬脚往水池走去,她踏上树根,那水像是有灵性般化作水柱站起来。蕊儿衣裙飘飘,衣尾化作樱花花瓣逐渐散去,最后,她化作单尾狐原形,被水球包裹着,在那树洞中。
非艺突然跪在地上,看着昏睡的蕊儿哭了,“夫人……对不起,非艺不该拦你的。”但无论她说什么,蕊儿都没再醒来。
非艺刚回到咏樱苑,外面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非冶看她满脸泪痕,忍不住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非艺放声大哭,“非冶,夫人,夫人她……”她哽咽的,说不出口。
非冶轻拍她的后背,道:“夫人她怎么了?”
非艺哭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平静下来,这时,管家和白陌也出现了。
“夫人她昏睡在静禅寺……”非艺将所见都说出来,大家神色凝重。
“看来那已经是夫人的极限了。”管家叹了口气,道。
“......”白陌咬咬牙,没有说话。
“夫人是个心善的人,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非冶难得成熟一次,摸摸非艺的头,欣慰的笑道。
雷雨一直下了五日,皇宫中到处都是血水,尸体虽然被清干净了,但血水却无论如何也流不走。百官惶恐,宫人满面惧色,展夙罢了早朝,守在张韵的床边,满脸的胡渣......
“皇上,小李子已经厚葬了,赔偿也给每个伤亡的家属送去,百官们都在等您上早朝。”御风挥退前来送膳食的宫女,站在展夙身后,有些心疼道。
展夙握着张韵的手,好似没听到御风说话一般,没有理会。
“皇上......”御风看着他那样子,居然不忍心再说一遍。
御雷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御风与他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跟他走了出去。
“张韵小姐昏迷未醒,让皇上去处理朝政是不可能的。”关上门,御雷道。
“可是郁东流突然起兵谋反,总要给百官一个解释,都已经过去五天了,主子一向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御风道。
“......”御雷沉默了一会儿,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主子一夜之间爱上了别的女人,但我也一直觉得,独孤小姐与主子并不般配。”
御风沉默。这种事,怕是没人解释的了,可独孤小姐救了张韵一命,这些事,就扯平了吧?
在晌午时分,郁东流醒来。
“少爷,你终于醒了。”管家刚好端了水进来想帮郁东流擦身子,见他坐在床上,惊喜道。
郁东流不理会他的惊讶,拍了拍发胀的脑袋,问,“我睡了多久?”
管家犹豫了一下,说出一个数字,“您睡着了足足五日。”
郁东流愣住了。五天?他居然睡了五天?“蕊儿呢?她去了哪里?”他下床捉住管家的衣襟,使劲摇晃。也许是摇晃得太猛烈了,他开始剧烈的咳嗽,甚至咳出血来。
“少爷,来人,快叫大夫,快叫大夫。”管家连忙扶住他,朝门外惊喊。
白陌就守在门外,听见喊声,“咻”的一下踏着房檐去了。
非艺和非冶被管家的尖叫声引来,两人齐声喊道:“少爷。”
“我问你蕊儿呢?”郁东流甩开管家的手,踉跄站稳,怒道。
“少,少爷......夫人她有一封信让非艺带给你。”非艺被吓了一跳,连忙从袖口掏出蕊儿的信,颤巍巍的递给郁东流。
郁东流一把抓过,顿了顿后快速打开。
信上道:东流,都是我的错,若我不答应展夙的请求,你也不会起兵谋反,也不会酿成大错。现在好了,我救了张韵,一切就都扯平了,事情也已经解决了,相信展夙不会怪罪你的。东流,你说你想让我给你生个宝宝,对不起,这一世,我不能帮你实现。不要难过,你要好好活着,连带我的那一份,我会回来找你的。对不起,我爱你。
信的末尾是:妻独孤薏蕊。
郁东流突然心口一痛,吐了一口血。
“少爷。”三人焦虑的喊,非冶眼疾手快扶住了郁东流倒下的身子。
“带我去找蕊儿,快带我去找她!”郁东流咬着牙站起来,用袖口擦干净嘴角的血,对着非艺吼道。
“少爷,你别急,咱们先看大夫再看夫人不迟。”非艺吓哭了,颤着声音轻道。
管家与非冶附和,“是啊少爷,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去看夫人,要不然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伤心的。”
“蕊儿在哪儿?”郁东流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一句劝,继续对着非艺喊道。
“夫人......夫人在静禅寺的闲庭。”非艺道。
郁东流二话不说跑出房间,寻了一匹快马往静禅寺方向去了。
房内的三人一急,也连忙寻马追上去。
郁东流到闲庭时,已是黄昏时候,他踏着树根走到包裹着蕊儿的水球前,隔着屏障靠着她,哭了。“蕊儿,是我害了你......”
三人赶到看到这般场面,默默退了出去。
“蕊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我不该......你快醒来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我......”郁东流望着她紧闭的狐眼,心疼的喃喃。
可是蕊儿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别说醒来了。
“蕊儿,蕊儿......我们不生宝宝了,我们就要乐儿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就去接乐儿回家,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蕊儿,你听到我说话吗?”
“蕊儿,蕊儿......”
“不是说好的让我幸福吗?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呢傻瓜......”
“蕊儿......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蕊儿——”郁东流抱着头朝天大吼,墨黑的发丝随风飘扬着,一瞬便成了满头的白霜。鲜血自他口中溢出,染红了雪白的袍子。
周围的场景都模糊了,可他却还能清楚地看到她闭着眼睛缩卷在尾巴里的模样。
蕊儿,等我,我们......来世再见。
最后一声低喃,他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摆脱了所有痛苦。
池水将他裹住,将他送回了岸上。非艺三人进来时,郁东流,已经没有了声息。
“少爷——”
非冶背着郁东流的尸身要与管家一同回咏樱苑给郁东流办丧礼,非艺却执意跪在樱花树下,轻道:“你们走吧,我在这儿陪着夫人。”
“非艺,你真的不走吗?”非冶有些心疼的问的她。
非艺摇摇头,再也不愿说一句话。
管家叹了口气,看看天空,暗道:这也许,就是少爷的命数。
非冶心里想的,也差不多。大概,玄宁大师所说的劫数,到这里应该告一段落了。
“等我,等少爷安葬后,我就来找你。”非冶说着,头也不回的背着郁东流出了闲庭。
非艺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流了眼泪。
张韵醒后,展夙带着她归隐山林,因为她说过,想要做普通的夫妻。
大圣换了新名字,叫做焱,也换了新皇帝,百里氏。百里氏本来是前朝皇族后裔,接到展夙的让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从各地聚集,很快复苏。
郁丞相辞了官,带着妻子搬进了咏樱苑,斑诺跟着非冶去找非艺,从此守在了闲庭的樱花树下。
浮浮沉沉,这一次的劫,终于过了。
天空依旧明媚,可是蕊儿的樱花树却日渐凋谢,最后竟成了秃树。非艺非冶和斑诺去找来玄宁,玄宁看了一眼,摇摇头,丢下一句话,走了。
“待到时机,它自会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