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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施琅等人商量如何脱身之际,广州四门全部被破,十万明军除了城外的警戒部队外,都从四门不断涌入城内,人数虽多,但丝毫不乱,显示出了极高的军事素养,这是长期严格训练的成果。
广州城内的百姓起先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每次城破,迎接他们的,都是灭顶之灾,他们毫无办法,只能躲在屋内,默默祈祷能平安渡过劫难。
但是令他们惊异的是,攻入城内的明军并未随意破门而入,只是快速肃清着城内四处逃窜的清军,对百姓秋毫无犯。
“这些当兵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一个门缝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向外观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队队身着统一衣甲的士兵,要不是他们每队的旗帜上那硕大的明字,他根本不敢想象这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会是属于大明的。
残阳如血,杀声渐渐停息。
除了平南王府外,广州其他城区皆被明军肃清,一张张安民告示被贴了下去,有胆大的百姓已经打开门,不断向外张望着。
平南王府,高大的围墙上,一个个射击孔清晰可见,还有密密麻麻的数十个炮台,显示着这座庞大王府防卫之森严。
明军将王府围住后,并未立即发起攻击,火炮从城外运入,还需要时间,士兵们开始拿出干粮和各种罐头,补充着一天作战下来消耗的体力。
“还别说,太子殿下搞的这个罐头,味道还不错!”一名士兵吃得满嘴流油,幸福地道。
“那是,这可是专门供给我们作战部队的,选的都是上好的猪肉,能不好吃?”一名士兵也是一口干粮,一口罐头的吃着,闻言附和道。
“等打完仗了,老子就到罐头厂做工,吃个够!”一名年纪看起来比较小的士兵认真道,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你小子就这出息,吃完后打起精神来,给老子把自己负责的区域看好了,不能让一个人跑出去!”队伍领头的小旗官听到众人的谈笑,不由笑骂道。
众人轰然应诺,士气旺盛无比。
与王府外明军气氛截然相反,平南王府内的守军将士,悲观的气息开始蔓延。
“明军为何不攻了?”一名年轻的清军士兵按捺住心头的恐慌,问身边的同伴。
“那还用说,他们在等他们的火炮,等明天一早,肯定会进攻!”同伴轻叹一声,语气里全是无奈。
王府议事厅。
头发全白的尚可喜端坐首座,下边是平南王府的核心决策层。
“王爷,要突围的话,只有今夜一个机会了,明天明军火炮入城,王府是守不住的!”金光心急如焚,他苦劝尚可喜突围,尚可喜一直不听,执意要与广州共存亡,要向朝廷表达忠心。
听闻此言,堂下众人神色各异,显然是各怀心思。
“金光,本王将广东全境丢失,有负朝廷重托,实在无颜面对圣上,是绝对不会离开王府的,你无需再劝!”尚可喜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固执地摆摆手道。
看到堂下的众人脸色不好,他语气稍软:“至于诸位,本王不强求,如果想尝试突围,便去试试吧,但是,只能带本部兵马!”
闻言众人心头暗骂,在座众人,麾下兵马最多者估计都不到两千人,要以这样的兵力突围,简直是痴人说梦。尚可喜显然是想要众人和他一起,为清廷殉葬。
“施琅呢?”尚可喜突然眉头一皱,发现在座众人当中,并无施琅一行,不由疑惑道。
“他们一直在王爷安排的院中,并未出门!”金光道,他一直有派人暗中监视施琅等人,对他们的行迹自是清楚无比。
当晚,数支队伍从平南王府内冲出,试图突出城外,王府外顿时杀声四起,惊动了整个王府。
皇甫轩带领着自己最精锐的家丁和亲卫在明军阵营中奋力拼杀,他在知晓尚可喜的打算后,不想坐以待毙,便带着五百心腹趁夜突袭,希望能博得一线生机。
才冲入明军阵营中,皇甫轩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冲破明军的包围,明军那锋利无比的战刀,将皇甫轩家丁和亲卫们一直依仗的甲胄轻松斩开,不过一刻钟,五百名他精心培养的精锐,被明军全部生生围杀殆尽。
皇甫轩缀在队伍后面,并未深入明军阵营,虽然受伤,但是侥幸逃回了王府,被守在门口的清军接了回去。
看着几名重伤而回的将领,金光微微叹气,以明军现在的战力,就算整个王府两万守军一起突围,都很难突破,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要么死,要么降。
昨夜尝试突围的那些将领,其实都是一些在当年广州之战中屠杀百姓无数之人,他们深知投降之后,也是必死无疑,方才拼死一搏,没有意外,全部都铩羽而归。
消息根本瞒不住,平南王府内,绝望的气息随着消息的流传,在四处蔓延,除了尚可喜核心的五千嫡系军队外,其他士兵士气低迷无比。
随着冲出王府的清军被全部歼灭,广州城陷入了静谧之中,双方都在养精蓄锐,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霞光万丈,旭日初升,轰隆隆的车轮滚动声打破了清晨的安静。
大批的明军开始将城外的火炮向平南王府集结,广东最后的战斗,即将开始。
轰轰轰!
明军尚未将火炮布置完毕,清军的火炮率先发难,数十门火炮将一枚枚炮弹向王府四周倾泻,意图将明军的布置打乱。
而明军远在清军火炮射程之外,就算有些炮弹滚到了队伍前面,经过长距离的滚动,动能都已经衰减到了极低的程度,被明军用盾车轻松挡下。
明军布置完毕后,不甘示弱,新制的寇菲林长炮发出整齐的咆哮,通过自己超远的射程将一枚枚高爆炮弹射入了平南王府内。
爆炸声不断传来,齐射仍在继续,在压制住清军火炮后,明军的攻城加农炮在士兵的推动下不断前移,将高大的王府围墙纳入了自己的射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