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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像条大型犬般占领了郑舒南的床,无论郑舒南是拽是拖还是拉,都死沉死沉的瘫在那动也不动。
郑舒南既无奈又拿他没办法,“这么大人了还睡一起像话吗?”
秦朗脚尖去摸郑舒南脚背,恬不知耻的道:“我怕黑。”
郑舒南踹掉秦朗的脚,有点气喘的道:“秦朗,你别太过分了啊。”
秦朗可怜兮兮的盯着郑舒南,“我哪过分了,就睡一晚,我刚才想到以前的事情,不敢一个人去房间睡觉。”
郑舒南:“少给我装可怜,以前也没见你有多怕过。”他还能不清楚秦朗,这就是在使苦肉计。
秦朗认真道:“以前也怕啊,但我没人能依赖,现在有你了,你就陪一下我,让我也体验下被人宠着的感觉吧。”
郑舒南顿时噎住,说不出话来。半晌在秦朗殷切期待的注视下,过去将房门关上,带着几分懊恼跟困扰上了床。
还没忘交代道:“保持距离,别想趁机耍小动作,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房间关了灯,窗外淡淡的月光映在郑舒南脸上。秦朗兴致勃勃的撑起身,声音低沉道:“你真知道我在想什么?”
郑舒南道:“嗯。”
秦朗含笑道:“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郑舒南瞥他一眼,懒得理会。秦朗刻意压低的声调跟饱含深情的目光就像在挑逗一般。
秦朗不依不饶地追问,“说啊,你不是知道吗?”
郑舒南哭笑不得,“赶紧睡吧,你现在脑袋里能想什么好事。”他毕竟契合了秦朗的灵魂,站在秦朗的角度思考问题,知道他在想什么易如反掌。
秦朗兴致更高了,“怎么不能是好事,你喜欢男人,我也喜欢男人,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你既然答应让我追求,也得稍微配合下嘛,再说我现在想你说明我爱你,我脑袋里除了你再没有别的人了。”
郑舒南赶紧让他打住,“停,我什么时候让你追求了?”
“你也没拒绝啊。”
郑舒南:“我拒绝。”
秦朗压根不当回事,“你拒绝是你的事,我追求你是我的事,我们各做各的,互不相干。”
郑舒南:“…………”说得好有理,我竟无言反驳,
关键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好像比有没有血缘关系更荒唐。
好不容易能同床共枕,秦朗要是不做点什么,那他就不是秦朗了。
郑舒南不胜其扰,想不通他好好的拯救秦朗,怎么就把人拯救到床上来了。
后来他实在困得不行,也懒得再搭理秦朗锲而不舍想抱住他的手。权当是自己抱着自己睡了一晚。
郑舒南进入秦简身体,跟秦朗契合完灵魂、记忆,便开始着手为今后东山再起做准备。
他心里毕竟是向着秦朗的,茶铭破产是为让秦朗看清程诺的本质,郑舒南清楚以前秦朗对程诺的感情,如果茶铭没破产,秦朗是不可能放下程诺的。
郑舒南事先转移了一部分茶铭的资产,现在恰好拿出来作为10%控股权的投入资金。
郭育林看不起秦简,私底下听见秦简跟人说,他会用这10%的股份搞垮秦朗,觉得秦简绝不可能跟秦朗站在一条战线,便接受并签了属于他的30%控股权。
郭育林算盘打得好,他想的是今后跟秦简联手,反正秦简这纨绔子弟就是个摆设,糊弄起来轻而易举。
茶铭资金到位,各方面的手续也完成,不少老员工听见消息都回来了,便选了个黄道吉日正式宣布开业。
为以防万一,所有订单都是秦朗直接跟进,好在以前合作的两家公司很给面子,茶铭开业前两个月的订单都已排满,就等着生产完毕然后交货。
这几笔货款到位,茶铭的资金链便能顺利无误的良性循环起来。
茶铭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虽然规模远不如从前,但对秦朗来说却意义重大,以前的茶铭是他继承父亲的产业,很多关系链他不方便动。
现在茶铭却是他一手做起来的,所有的管理从高层到基层,全部都经了秦朗的手,可以说之前茶铭破产,也恰好替他拔除了几颗毒瘤。现在茶铭尽在秦朗的掌控之中,很多事情做起来就方便许多。
惠誉先前推出的新产品因销售业绩不佳,现已极大程度缩减市场,也算是为茶铭提前试探了下市场,了解到应该往什么方向改进。之前雀煌投入庞大,秦朗从没想过就此放弃。
雀煌凉茶还有很多改进的空间,尤其现在有惠誉的亲身实践,他们便能改掉浮出水面的瑕疵,朝着更好更完美的方向发展。
所有事情都在逐渐转好,因为郑舒南提供的确凿无误的证据,茶铭的委托律师言之凿凿,说凭着这些视频跟文件资料,这场跟惠誉的官司他们必将大获全胜,跟惠誉同时被起诉的还有程诺。
开庭那天,被起诉人程诺跟惠誉法人代表同时出席,秦简以受害人近亲属身份出席,不见受害人秦朗的身影。
双方律师巧舌如簧,明显早有准备,各自发言时都拼尽全力为雇主赢取最大利益。
郑舒南正襟危坐,神色淡淡。
程诺憔悴不堪,这两年像老了好几岁,眼下一片青黑色,他显得有点坐立不安,频繁用眼神打量秦简,视线又转向旁听席,仿佛在寻找着谁的身影。
郑舒南知道,程诺是在找秦朗。他几乎能窥探到程诺在想什么,大概是后悔了吧,可惜性子被秦朗惯得太过高傲,即使有了悔意,也不愿屈尊降贵说点软话,或者跟秦朗道歉。
这对程诺来说是一种煎熬,他从背叛秦朗起就深陷这种煎熬之中,没人做了坏事还能心安理得,程诺同样如此。
他心里无时无刻不盼着秦朗出现,哪怕打他或者怒骂他,那对程诺来说反而是一种发泄,他不必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眼睁睁看着秦朗连质问他的心情都没有。
程诺想见秦朗,但偏偏怎么也见不到秦朗,他心底就像被魔鬼啃噬着,除非见到秦朗,否则永无休止。
程诺现在醒悟了,想道歉让自己心安理得了,然而郑舒南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会将恶魔永远关在程诺心底,让他一辈子也再见不到秦朗。
庭审结束,程诺找到了秦简,问起秦朗为什么没来。
程诺满脸颓丧,早已不复当年的光彩。
郑舒南不愿跟他多说,前世程诺有错,秦朗更有错,因此秦朗得到了他该有的惩罚。但现在一切错在程诺,秦朗还什么都没做,因此程诺根本就一点儿都不值得被同情。
一周之后,秦朗接到法院送达的判决书。
惠誉那位老总不可小觑,竟将责任都推到了程诺身上,说是程诺主动找他的。程诺不知出于什么,没有反驳惠誉老总说的话。
因此判决结果是惠誉老总处以罚金,程诺因贩卖商业机密、在雀煌凉茶中放泻药被处以六年有期徒刑。
狱中,程诺提的唯一要求便是见秦朗,但秦朗始终没再跟他见面。
程诺怎么也没想到,那日他被秦朗小心护着从楼梯离开,竟就成了两人见的最后一面。
程诺见不到秦朗,秦朗跟郑舒南此刻却在办公室接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程诺入狱后,代微的精神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她想尽一切办法为程诺减刑,但却求救无门,没人能够或者还愿意帮他。
其实在程诺被起诉的那天,代微就发现她怀孕了,她还兴致勃勃的将消息告诉程诺,两人更是无比欣喜的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程诺是为了她跟孩子,才会答应惠誉的条件,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只要程诺揽下罪责,惠誉就会给代微一笔足够她跟孩子下半辈子生活无忧的钱。
代微来找秦朗,是已经被逼到绝路,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了,但凡还有选择,她都做不到向秦朗求饶。
代微始终觉得秦朗还是爱程诺的,只要她愿意丢下脸面去求秦朗,秦朗就会心软放过程诺。现在只要为程诺好,她什么都愿意做。
郑舒南已然猜到代微的来意,他惬意悠闲的端坐在沙发上,泾渭分明地表明立场,不打算干涉秦朗做的任何决定。
秦朗瞥了郑舒南一眼,又厌恶的盯着代微,阴沉道:“你们夫妻把我害得那么惨,我没赶尽杀绝已经仁至义尽,在你眼里我很圣母吗?”
代微小腹微凸,手紧紧攥着衣角,他还清楚记得秦朗之前的威胁恐吓,秦朗不是圣母,是恶魔才对。
但现在代微不得不冷静面对这个恶魔,所有的都是为了程诺,她不能没有程诺,孩子更不能没有爸爸。
六年太久,她怕等程诺出来,孩子甚至连爸爸是谁都不认识。
代微正打算开口,秦朗却没给她游说的机会。
他视线转向秦简,朝悠闲自在看起来与世无争的人微微抬起下巴,用狡黠又极其温柔的语气笑道:“我要是帮别的男人,他会吃醋的,别以为只有女人会吃醋,男人打翻醋坛子更加可怕。”
郑舒南愕然抬头,恰好看见秦朗偷偷朝他眨眼。
他眼底深处流转的光芒犹如破碎的星河,明媚耀眼又带着摄人心魄的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