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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其容回寝殿的路上脸色就没好过。
她有点挫败,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南宫紫如此粗鄙?
难道这个是假冒的?
可既然是假冒的,那真的在什么地方?按理说她的月牙信应该已经到了啊,为啥北小子还没有消息?
倘若他回来看到南宫紫现在这模样,会不会抓狂?
啊~她可怜的娃!一腔柔情都白付了啊……
“桂嬷嬷!”
“老奴在!”
“去打探的人回来没有?”钟其容眼神微眯,抬头看了看天色。
“回太后娘娘,算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嗯~回来就让他即刻来见哀家。”
“老奴遵命!”
……
钱府。
咚咚咚!咚咚咚!
一大早,大门就被敲得咚咚作响。
“谁啊谁啊!别敲了,来了来了~”
门房老李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忙不迭地起身开门,心里却有些阴郁~
前两天那三个家伙带着美女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一定是遇到啥事儿了,否则钱府的待遇那么好,他们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就跑了?
大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普通的老头儿,老李没好气地吼,“你这臭要饭的,没事儿瞎敲啥,是不是想吃棍子?!”
“哎哟!小老弟,你可不要怪俺打搅啊,小老儿在后山发现了跟你穿一样衣服的死人啊,特意来禀报一声~这就告辞了!”
老头儿见开门的人没什么好语气,觉得自己也是多此一举,说完之后便转身要走。
“你……”
“等等!”
老李正想说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腿肚子有些打颤,原来是钱乾晨练过后刚好听到了敲门声,也到了门口。
“见过老爷!”
“嗯!”
钱乾并没有看门房老李,而是直接往外走去,来到那个老头子身前,“老人家,可否将刚才的话再讲一遍?”
“这……”
老头脸色犹豫,他看得出来这刚走出来的人身份不一般,应该是钱府的老爷,不知他说出来后,这老爷会不会把那些人的死怪在他头上?
“你放心,只要你照实说,我不会为难你的,还会给你一些酬劳。”
钱乾带着商人特有的招牌笑容,让人想拒绝都很难。
“小老儿也不是图钱,毕竟几条人命~我刚来揽月城不久,为了生计就到处拾掇些柴火,恰巧到你这宅子后面的山上,没走多久就发现了三具尸体,而且死得很惨,他们身上都写了‘钱’字,和那位穿的差不多,于是便来告知一声。”老头儿说着还用手指了指钱乾身后的门房。
“多谢老人家,这点银子拿着去买些口粮吧~”
钱乾听了他的话后,脸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可身后不远的老李却脸色惨白,他们三个果然出事了!
“这……多谢老爷!”
老头儿也不拒绝,毕竟现在能有这么多银子,够他省吃俭用花好几月了。
见那老头儿走远之后,钱乾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语气冷了下来,“叫管家马上派人去后山!”
“是是!小的这就去!”
钱乾思虑一阵,正想往里走去,眼角余光却瞧见一座软轿正往钱府门口而来。
他正纳闷的时候,就见轿子已经停了下来,一个丫鬟上前福了福身道,“钱老爷,我家夫人有事要请教老爷!”
“你家夫人?”钱乾扫了一眼软轿,轿上没有特别的标识,看不出是哪家的。
“丞相夫人。”丫鬟低声道。
“韩夫人?”
这下钱乾的老脸上挂不住了,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本以为是相府派人来交涉一下,却没想到韩玉静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但他现在也不知道她女儿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正是~”
“那请夫人进来吧~”
……
韩玉静不知道,当她出现在钱府门口的时候,正巧被揽月城有名的说书先生胡琼生“路过”时瞧见了~
此人年纪尚轻,约莫二十有五的年纪,早年中过秀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不菲的文采,本可一路直上考个举人混个乌纱帽戴戴,可他却放弃了那条道,而是靠着一张嘴另谋生路。
胡琼生评说豪门官家的秘辛颇有一套,他记忆力超凡,不仅趣闻逸事入耳不忘,而且他认人的本事十分了得,只要见过一面他便能将那人的特征全数记住~
倘若知晓某人的信息后,他能将那人的特征和姓名都记住也就罢了,更丧心病狂的是,无论过多久,他都能将其一一对上号,在第一时间认出那人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家里有几口人……
因而这也就不奇怪为何他连各家夫人小姐身边的丫鬟都认得了~
他平日里不需要说书的时候,就四处网罗线索,往往一个“线头”就能牵出一大堆秘事。
他见相爷夫人的丫鬟和钱老爷说了什么后,一个蒙面妇人便出了软轿,毫无疑问那是相爷的夫人韩玉静。
这特么的是一个猛料啊!
胡琼生迅速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特制的小纸片和炭笔,在拐角处以墙壁为案,直接就今日所见捋起线索来……
听闻相府三小姐和钱公子大婚之日被劫走,回门日相府并没有开门,如今相爷夫人竟然亲自登钱府的门了!
事情简直扑溯迷离呀!
南宫小姐究竟是被钱公子抢走的还是韩夫人设的金钱局?
韩夫人是上门是为了啥?要人还是要钱?
“唉~今日没带够钱,不能买通钱府的仆人得到更多的信息,要是能混进钱府就好了啊……”
……
钱府正厅。
“本夫人明人不打暗语,新娘没有回门,钱府也得有个交代,让紫儿出来见见我这个娘~”
韩玉静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出的话表明她并不知道新娘子被抢的事。
如此一来,钱乾的心里就打鼓了,他不相信韩玉静不知情,这女人摆明了就是来敲竹杠的,想让钱家当这个冤大头!
“这……韩夫人,不知事情您有没有听说,令嫒在出了相府门后便被不明身份的人劫持而去,我钱府如今可是人财两空啊,您可得仔细斟酌一下,是不是相府结了什么仇家,却转嫁到令嫒身上了……”
钱乾双眼微眯,盯着韩玉静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企图从她的眼神变化中捕捉到一丝不寻常。
“一派胡言!”
韩玉静砰地一下将茶杯重重放在做工考究的金丝楠木桌上,眼神凌厉,“姓钱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夫人不知道紫儿被劫之事,更没有什么仇家!”
韩玉静不是傻子,这钱乾刚说的几句话虽然不多,可透露的信息不少,这老东西就是个狡猾的狐狸,竟然说钱府人财两空?那意思是想把嫁妆讨回去?
“老夫的意思是,韩夫人,既然咱们两家没有结成亲家,那说明犬子与令嫒没有缘分,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钱乾轻啜了一口清茶,顿了顿,“钱府也不讨要送出的嫁妆了,只希望夫人心里明白,老夫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若你还想画个圈让老夫带着钱跳进去,老夫我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下去两次,我钱乾的儿子,不愁娶不到女人!”
这几日钱乾思前想后,觉得这可能是相府做的一个局,他去相府要提亲礼的时候,南宫紫已经一年没有音讯了,可好巧不巧的,一提到钱的问题,韩玉静就说南宫紫过两日就回来了。
果然两日后那义女就回了相府,而且他和儿子连那南宫紫面都没见着,长啥样儿都不知道,韩玉静就匆忙催促两家举行婚礼~
而婚礼当日,新娘才出门就被抢了,你**的就在你家门口发生的事,你这女人竟然说不知道被劫之事?这不明摆着是个超级坑吗?
总的来说,为了这桩婚事,他真是赔了钱财还折了本,亏大了!
“你的意思是要撕破脸皮了?”
韩玉静面纱下的脸被呛得一白,钱乾这个老东西,果然不是好对付的,居然把这屎盆子完完全全地扣在了她的头上!
“韩夫人息怒!老夫并不是说要撕破脸皮,而是想请夫人明白一个道理,我钱家虽不是什么官宦人家,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
“来人啊!送客!”
钱乾并无心和她打太极,此事本身错不在他,就算告到皇上面前他也是在理的,这韩玉静简直被钱蒙了心了,收了他那么多嫁妆还想上门要钱,这简直就是百日做梦!
“姓钱的,你等着瞧!”
……
“大侠!大侠!”
绿鞘感觉自己身体好了很多,睡了一觉之后直接被饿醒了,可她找了一阵都没见着那人的身影。
不知道他把那个冒牌货怎么样了,前几日还有人送东西给她,现在一整天了都没有吃的,难道他走了?
她走出门,发现这里是一座偏僻的民房,门外有口石缸和简易的锅灶,目测这应该是在一处荒山上,四周除了树木和杂草没有人影,细窄小道上几个脚印的出现,让她的心稍微安了点儿。
不过着荒山野岭的,万一有什么豺狼虎豹的,她这条小命还不够猛兽塞牙缝儿,于是不得已她就只有回到屋子里。
郁闷地坐在靠墙放着的桌子前,正想垂头砸下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却发现桌面靠里有一块石头压着一张纸。
她连忙起身拿下石头,抖了抖纸上的泥土,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南学院!
“咦?这字怎么有些眼熟啊!那黑衣大侠居然知道南学院?他的意思是让我去南学院吗?可是我现在怎么去?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万一迷路了咋办?”
……
韩玉静被气得七窍生烟,从钱府出来后才刚到府上,之前派去向谭济世要那个黑色液体查验结果的人就匆忙回来了。
“夫人!”
“如何?”
韩玉静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香茶顺顺气。
“这……小的去了之后,谭大夫什么都没说,从药屉里拿了两味药给小的,说是夫人看了就明白了。”
那人有些为难地拿出一个褐色药袋,双手呈上,却并不上前,因为他们仆役不能无礼地私自靠夫人太近。
韩玉静身旁的庄儿见此,立即上前将药袋取来给韩玉静。
韩玉静放下茶盏敛眉不语,将袋中的药材直接倒在桌子上:一枚灵芝,一颗青果!
“你们几个下去吧!”
“是!”
待人退去之后,韩玉静一把将桌上的灵芝和青果扫到地上,而且还恨不得上去踩两脚!
好你个谭济世!
她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
灵芝、青果,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他想告诉自己,要想“芝”道结“果”,就得“亲”“临”!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回房换过衣服后,正准备出门时,南宫凌刚巧回来,二人几乎迎面相对。
她想出口喊他,可南宫凌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到她这么个人般,径直从她身旁隔着一段距离走过,两人的片缕衣角连交缠的机会都没有便错身而过~
就好像巨大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这让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真的不要她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付出一点都不值得,男人的心果真是靠不住的么?
他连一点信任都不肯给她,这种时候他不是选择站在她身边,而是选择怀疑,选择漠视……
“娘亲!你去哪儿?”
正在这时,南宫钰从屋里跑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张墨色浸染的宣纸,直奔韩玉静而来。
“钰儿,你不好好习字,跑出来干嘛?”
韩玉静回身瞧见自己的小儿子脸色红润,眼神晶亮地望着自己,心中的阴郁散了些,可她的眼角余光却发现,南宫凌的脚步并没有停顿,直往书房的方向而去了~
心中的一角如被利刃划开了一个口子,一点一点往外渗着血,疼痛逐渐蔓延全身……
“娘亲,你和爹爹还没和好吗?”
她捏了捏自己的掌心,深吸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垂眸看着南宫钰,“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做个有出息的男子汉,知道吗?”
“哦,钰儿知道了……对了娘亲,这是钰儿画的画,你一定要看哟,我给爹爹也画了一张!哈哈哈……爹爹一定会喜欢的~”
南宫钰说完之后便转身跑了,纯真无邪的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韩玉静深深地看着他的小身影跑远,久久收不回视线,待他走远后,她拿起手中被画得满满的宣纸~
只一眼,泪水便夺眶而下……
六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跃然纸上,他们全都拉着手,眉眼弯弯,嘴巴张大,笑得开怀而幸福~
右上角还些了几个字:永远在一起!
她明白,纸上面最小的代表南宫钰自己,最高的是南宫翰,背上有个东西的是南宫辰,穿裙子的矮个子是南宫紫,还有南宫凌和她……
她的钰儿,竟然心思如此细腻……
她迷蒙着泪眼,小心翼翼地将宣纸收好放在袖中,转身朝府外走去。
钰儿,娘对不起你……
……
江南。
南宫紫伤心了一阵,便和君御北一起研究那块石壁,可研究了老半天,面前就只是一块石头~
她和君御北都曾攻击过它,可正如五灵的经历一样,发出的力都被吸收了,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丝毫作用,石头还是那块石头,没有一点儿变化,这一点让她颇为挫败。
“御北,你说他们会去哪儿?咱们这弄半天都是白费功夫啊~”
南宫紫也顾不着干净不干净,直接坐在石壁前面,背靠着石壁,无力地看了一眼还在四处察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君御北。
不得不说,这男人专注的神情真的杀伤力爆棚,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致命**力,能轻易夺走自己的呼吸……
“丫头,不要气馁,饿了么?让绿洛他们弄点儿吃的来。”
君御北蹲着身子正在观察一块稍微凸起的石头,可转头一瞧,见她毫无顾忌地坐在地上,剑眉不由得微蹙。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长臂一捞将她锁在自己怀里。
“啊~你这突然是干嘛?”
南宫紫坐在地上正在发呆,待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拉起来压在他怀中了。
“以后不准坐在地上!”某男脸色和语气都很不善。
“为~为啥?”
南宫紫垂下小脑袋不敢看他,其实她内心有万只小人儿狂奔而过!
你这不准她看别的男人也就罢了吧?居然还管她坐什么地方?
喂喂喂!你这位大爷未免管得太宽了点儿?
哼!真想狠狠踩他一脚!
可瞧见他的黑色云纹长靴和自己的锦绣缎鞋相对而立,仅仅只有半步的距离,又有点舍不得~
“本王担心你着凉~”
“噢~”
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一句话七个字,带着浓浓的暖意,化解了南宫紫心中升起的狂躁,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个人如此关心自己已是不易,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在乎的人,某女心中溢出的甜蜜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听话好么?”
君御北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撩起她耳边的一缕调皮的头发,轻柔地压在她小巧的耳际,勾魂星月之眸染着绝世柔情。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梦到自己这样搂着她,可最后她都离他而去,那心痛的滋味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几乎将他击溃,幸好醒来之后发现是一场梦~
如今她真真切切地在自己怀里了,才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来……
“好……”南宫紫的声音粘粘的,泄露了自己的心绪。
我愿意一辈子听你的,只要你不将我丢下……
“师父小心!”
青逸的声音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从洞外传来。
“青阕大师他们来了,快松开!”
“不……”
……
------题外话------
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小呆妃的亲们!其实夜夜在文中有传递好的生活方式哒,比如南学院的人早上起来跑步锻炼,强身健体,其实夜夜最近也有在跑步哦,最简单最健康的有氧运动,希望呆粉们全都健康美美哒。前面提到的“三黑浆”,黑豆黑米黑芝麻再加上核桃更好,也可以熬粥,对身体很好哒,夜夜隔几天会吃。还有今日御北让丫头不要随便坐地上,都是细小的生活Skill,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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