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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渺这话多少有些自嘲。
只是她也没说错什么,这话确实是上次在他办公室里遇见周沅跟何穗时,盛聿自己说的。
商渺性格隐忍,但也总归有个底线。
宋音音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要让她用多好的态度来面对盛聿,不太可能。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燃星需要和凌华对接的工作,暂时都是宋桀在负责。
这次也是宋桀他们实在联系不上凌华的人处理问题,她才会再主动联系李烁的。
她睫毛抖动下,目光看着盛聿。
咖啡厅里没什么人,只放着一曲舒缓轻快的钢琴曲,盛聿黑黝的瞳孔里,倒映出商渺又小又浅的影。
他手指屈起,指节在桌面不轻不重的敲了下,不经意的嗤笑一声,“你在怪我?”
商渺敛下眸子,声音清冷:“盛总想多了,我只是向盛总解释一下,盛总说的那种情况出现的原因是什么而已。”
盛聿黑压压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冷笑,商渺面色淡定,不为所动。
“盛总。”旁边李烁见状,只能低声提醒盛聿,“四点的时候还约了一个会议,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盛聿冷着眸子扫他一眼,才又看向商渺。
他声音冷淡,脸上的情绪也都尽数收了回去,公事公办的模样:“第三阶段的计划书,还有第二阶段的结合报告,走完所有的情绪提交上来,然后直接找财务部打款。”
这意思也就是都成了。
商渺本以为盛聿估计会再找茬,拖延几天,没想到他这次会这么干脆。
她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打开推到盛聿面前:“那麻烦盛总先签字。”
盛聿看着商渺推文件时候干净利落的模样,眉心一跳。
他垂下眼睫,唇角绷得越来越直,眉心之间也染上一抹乌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渺见盛聿没动作,也不催,而是下意识抬眼看向谢浔。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在等待甲方规整合同的时候,如果直接盯着甲方看,其实不太礼貌,所以商渺都会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同行人员。
而她这一眼,却刚好被掀起眼皮的盛聿给看见。
黑色瞳孔眼里的情绪冷沉下来,盛聿看着商渺和谢浔这瞬间的小互动,放在桌面的指尖微不可察的动了下。
片刻后,他幽幽开口,“原来谢程说的没错,二位还真是好事将近。”
谢程两个字一出来,商渺就直接看向盛聿。
在谢潋病房里,谢程对谢浔的针对,她还记忆犹新。
不过转念一想,谢程和齐颂也认识,那和盛聿认识,也不算奇怪了。
商渺脑袋里想着事情,却不知道。她的沉默在盛聿眼里,反而成了默认。
他冷声道,“你还真不舍得委屈自己。”
他说完,随手捡起笔,就在文件上签了名。
商渺没懂盛聿是什么意思,她在他离开以后,将那份已经签了字的文件收过来。
盛聿的字写的好,龙飞凤舞,笔锋锋利又利落,倒是符合他冷峻的外表。
商渺将那份文件收进包里,看向谢浔:“现在去看你姐姐,还是一会去?”
谢浔看了下手机,谢潋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手机静音,都没听到。
他看着那几个未接来电,直觉很敏锐,“估计现在就要去。”
话音刚落,谢潋心有灵犀似的,电话就再次打了过来。
谢浔这次接了。
谢潋气若游丝的声音立马响起:“小浔,我要不行了。”
她声音听上去很虚弱,旁边商渺听着都怔愣住,“你姐姐没事吧?”
谢浔摇摇头,随后沉声道:“怎么了?”
“……”
谢潋沉默片刻,“你没看我给你发的微信?”
她说,“我想吃咱家门口杨阿姨的麻辣烫,受不了的想,今晚要是吃不到,肯定会难受死。”
不说谢浔,商渺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但也无奈,两人还是只能去给谢潋买麻辣烫。
“盛总,朱莉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会议需要的东西,一会回去就可以。”安静的车厢里,李烁坐在副驾驶,回头和盛聿说着工作安排。
凌华最近的工作很忙,盛聿几乎全天都在开会,今天过来审查燃星这个项目,也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了。
按常理来说,燃星和蔚蓝的项目并不是目前凌华的主要工作,其实随意指派一个人过来都行。
李烁看着后座上,闭着眼不眉头紧锁的男人,顿了顿,还是将心里的话都压了下去。
盛聿一直闭着眼,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问李烁,“商渺从凌华离职多久了?”
他话题跳转的快,李烁一愣:“三个月了吧。”
盛聿鼻音嗯了声,又问:“她去燃星也三个月了?”
“应该差不多,蔚蓝和凌华搞的这个展览,算起来时间也要三个月了,商渺是一开始就在负责这个的。”
李烁如实回答了盛聿的问题,然而却没再听到盛聿的声音。
他从后视镜往后面一看,就看见盛聿侧着脸看向外面的街道,下颌线清晰分明,瞳孔黑幽深邃,像是一片沉寂的海。
李烁又将视线收了回去,司机一路将车开回凌华。
李烁本来想提醒盛聿下车,却没想到盛聿比他还先一步,他脸上的晦暗已经全部退去,又剩下面无表情的冷冽。
他镇定吩咐:“联系合作方准备开会,还有上午打回去的策划,提醒各部门在下班之前交上来,沪市那边暂时不用操心,但也要做好充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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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潋想吃的那家麻辣烫,就在谢浔以前带她去过的那个小巷子附近。
商渺记得谢浔以前说过,这里是他外公家。
隐在城市喧嚣中的小巷子,有种闹中取静的感觉,周围也都是青石板和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
商渺跟在谢浔旁边,忍不住感叹,“这里环境真好。”
谢浔说,“这里是民国时期就留下来的老街,有些历史渊源,所以一直都没动过。”
“怪不得——”商渺点点头,没注意到前面房檐上垂下的一条细藤蔓,直到额头上被一只温润的手掌撑住。
谢浔低沉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