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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弥有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优点,不管他是在噩梦中苏醒,还是长夜中无法入眠。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的精神状态都非常充实,这是一个谜题,至少目前的他还不明了,也懒的去理会。
总而言之,没有坏处就好。
住宿的小区楼下,是一个浓荫清爽的公园,清晨不乏有些人在锻炼身体,这不,夏晴和夏弥也身在其中。
夏弥的锻炼项目非常简单,或是跑步锻炼体能,或是练习一些简单的格斗技巧,当然,这些都是从穆然身上学习而来。他和穆然坦白过,他确实不太懂得这些技巧,只不过穆然狐疑的神情,让他明白,对方如何都不会相信。
“丫头,早啊!”
在夏晴挥汗如雨的晨跑结束走到夏弥身侧坐定,不远处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含笑走了过来!
老人夏弥认识,每天都会在小区中练一套拳法,除非下雨天,否则雷打不动。老人气息平稳,虽然年岁不小,身体素质却比一般年轻人还要胜出。
夏晴擦拭着额头的香汗,甜甜笑道:“杨爷爷,早,您这身体越来越棒咯!”
“小伙子也不错,这招式练的有模有样,应该是军体拳吧?”杨姓老人笑容可掬,看着夏弥的点头赞赏道。
“这是朋友教的,我也是随便舞弄几下而已。”夏弥闻言,止住动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后生可畏!”
“丫头,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杨爷爷学个一招半式啊?”老人转而看向夏晴,一脸期待!
夏晴心地善良,对待小区中这些老人,更是平易近人,很是受人喜爱。眼前的杨复就是最好的例子,年岁已高的他,因为不想埋没一身武学造诣,想要找一个接班人,自家小子又不敢兴趣,他就把希望寄托到了夏晴身上。
只可惜,若花有意,流水无情。
夏晴一再的拒绝,丝毫没有影响杨复求才若渴的想法,只有有机会,他都会询问一番。
夏晴对这些确实不感兴趣,可看着杨复花白的头发,她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她眼珠子一转,莞尔笑道:“杨爷爷,你要是教我,肯定会埋没了您的名声,要不这样。您教夏弥怎么样,他对这方面非常有天赋。”
夏弥愕然,他完全没有想到,夏晴会突然由此提议,他暗中给夏晴使了个颜色,后者却眨着眼睛调皮微笑。
杨复若有所思,也觉得有些道理,男子的毅力强于女子,练武也相对合适一些。只不过,他对夏弥的认知度还不算深刻,不敢轻易倾囊相授。
“杨爷爷,夏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你相信小晴,那就应该对他信任。”夏晴似乎看出了杨复眼中的挣扎,她肃然正色说道。
“小子,搭把手?”杨复了然,心中下定决心,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夏弥一个机会。
反倒是夏弥为难了起来,老人雍容自信的气质,夏弥看的真真切切,老人在打拳的时候,夏弥暗中有过观察,不管是气势还是动作,都浑然天成。
夏弥心中暗自比较,两人如果生死搏斗,胜出的一方一定会是夏弥。要是平常切磋的话,夏弥真不一定能高于老人,这虽然是一种直觉,机率却非常大。
然而,当他对视上夏晴期待的目光之后,才点头欣然答应。
两人都不再拖沓,很快就摆开了架势。一向无往不利的夏弥,在老人面前,完完全全落入下风,他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像在老人规划好的范围内,全然无法突破出去。此刻的夏弥就像一个三岁小孩,在向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发起挑衅。
结果不言而喻。
冷汗不断从夏弥额头冒出,心急的他再次一拳重重轰出,凶猛的力道完全可以在一面完好无损的墙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然而,拳风刚刚接近老人胸前,老人双手托起,顺带着侧身一拉,夏弥只觉得手中的力量在瞬间消失。
这种感觉让夏弥很不喜欢,他面色一变,因为接下来的变化才是他惊心的开始。
力道消失的同时,夏弥的身体也在跟着前倾,并非他脚下失去重心,而是被老人的的手中的力量牵引了过去。老人的双手就像黏人的胶水,一沾上便任由他摆布,除非夏弥的力量能够强大到破坏这种流动的平衡,否则他将难以抽身而出。
这还不是完全结束的时候,待到夏弥的身体前倾大概45度左右,老人再次狠狠一堆,一股反射的力量直接从夏弥拳头部位传来,随之传便全身,让他的脚步不住的后退,直到后背抵靠在一颗矮树上,才停住下来。
矮树一阵摇晃,青绿的树叶不断下落,才慢慢让夏弥缓过神来。他心有余悸的看着老人,他实在过于高估自己了,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纵然是生死搏斗,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手在民间这句话,确实不假。
“为什么我每次集中所有力量的出拳,在接触到您之后,都感觉软绵绵的?”夏弥面色惊然,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老人,询问道。
“这就是太极的精髓所在。”
杨复面色潮红,尽管应付起来轻松自在,可夏弥蛮狠的力量,还是给他造成不了不小的麻烦,毕竟年岁差距摆在眼前。
“太极?”夏弥皱眉喃喃自语,感觉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一时之间,他也没能想的起来。
原来杨复每天摆动的招式,叫做太极。
杨复平息一阵,炯炯有神的双眸紧盯着夏弥,突然问道:“想不想学?”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夏弥一时呆愣在原地,直到夏晴在后退推促一番,在回过身来。他肃穆看着老人,正色道:“老师!”
杨复欣然一笑,脸色深深的皱纹都在瞬间展开,本以为会以失望告终,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太极,含蓄内敛、连绵不断、以柔克刚、急缓相间、行云流水的拳术风格使习练者的意、气、形、神逐渐?趋于圆融一体的至高境界!你的力量很足,却不足以破坏这个隐隐形成的气场,所以你的一切举动,不管是速度还是招式,都在我心中。心随意动,所以在卸去你力道的同时,我还能跟的上你的速度。”
杨复侃侃而谈,夏弥同样听的津津有味,他开始慢慢掌握这种意境,仿佛这四周的空气流动都在他眼前形成一道道波纹,而只要波动的频率改变,他就能即刻感受到。
这种气场在他周身慢慢形成,有快速消散,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的掌控能力还不够清晰的原因。杨复几十年的成果,哪里是他片刻就能领悟的。
只不过,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让夏弥深深的迷恋,他甚至开始忘我的随着杨复,起手、画圆、横推、侧步......
“夏弥,以后每天早晨按时吐纳,习练拳法。”在夏弥将要离开之际,老人杨复严肃叮嘱道。
夏弥肃然点头,躬身,随之才转身同夏晴一起离开。
“为什么你自己不学呢?”夏弥一边行走,一边问向身旁的夏晴,后者却眨着眼睛,说她太笨学不会。
夏弥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不过是她的托词而已。从那一刻起,夏弥心中就有一个不知明的种子,在悄悄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