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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宠一嫡“子”威武,【70】毒计
御书房内,折子散落一地,宇文曌面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脚边,破碎的杯子已是第十个,宫人们黑压压地跪在两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舒悫鹉琻
福公公拧着眉头,陛下好不容易相中了沐四小姐,谁料夏侯世子竟胆大包天跟他抢女人!还有那个不堪受用的二皇子,居然明目张胆地跑去抓沐三爷,这不让默许了沐老侯爷的陛下情何以堪?还是大皇子睿智机敏,可惜啊,出了那样的事,被皇室给除名了。
宇文曌双炬如炬,忽而起身前往了宸宫。
宸妃身体不适,早早地歇下了,便是太医回禀沐府的好消息,也只是欣女官简单地转述了一番。
宇文曌怒火滔天地进入了她的寝殿,尔后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并插上了门栓。
宸妃神色恹恹地下床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她的状态真的不好呢,脸色苍白,眸光暗淡,但这并不影响她得天独厚的美貌。宇文曌就想不通了,这个女人怎么可以二十年如一日,不受岁月侵袭的?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样子,她都风华玉立,倾国倾城。
宇文曌没让她平身,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隐约觉得今晚的各种状况与她脱不了干系,但想起长公主对她的敌意,又认为她没那个本事唆使夏侯奕。
他走上前,将她抱入怀中,开始脱她的衣服。
宸妃一惊,浓长的睫羽颤了颤,一双潋滟美眸似梦似幻中透出了一股拒绝:“陛下,臣妾这几日不太方便。”
“是身子不方便,还是心不方便?”宇文曌一把扯落了她的亵裤,浓郁的血腥味儿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宸妃羞恼,如玉肌肤泛起了浅浅的芙蓉色,仿若涂了上好的胭脂,美丽动人:“陛下,请陛下宣其他妹妹侍寝吧!臣妾来了葵水,陛下你会伤了臣妾的,臣妾……啊——”
一声惨叫,赫然是宇文曌将她扑倒在床,没有任何前戏便冲进了她还流着血的身子。
“倪韶箐,其他妃嫔见了朕全都使出浑身解数,生怕朕跑了,你为什么要拒绝朕的宠幸?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沐文昊?啊?”宇文曌愤恨地说完,猛然加大了的力度,“他到底哪里好?二十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朕给了你锦衣玉食,也给了无限荣光,后宫除了朕,谁真的比你大?箐儿,你看看,朕对你多好!你是朕的!把你的心给朕!听见没有?”
没有得到沐轩的不甘,没有得到宸妃的心的不甘,都化作了宇文曌此时的心魔。他像个脱了缰的野马尽情驰骋,也不管身下之人是否受得住他如此狂躁的摧残。
好痛!
文昊,我好痛。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好想到地底下去陪你,可文昊,我的溯儿,还艰难地活着。
泪,无声地滑落了双颊,宸妃闭上眼,像个没有生命的玩偶,打开双腿,任由他予取予夺。
鲜血流了满床,她失血过多,不知何时已陷入晕厥,宇文曌却兴致勃勃,一遍一遍,纵欲到天明。
三皇子府,坐在轮椅上的宇文溯听完探子的消息,一张俊脸立刻像蒙了曾厚重的雾霭,阴沉得吓人。
“为什么要伤害我母妃?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她?”他咆哮着,一掌击碎了旁侧的案桌,眼眸里,血丝一根一根弥漫开来,很快,泪意冲出了眼角,他拔出匕首,狠狠地戳着自己的双腿,是他没用!是他这个废物拖累了母妃!让她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宇文溯!你疯了不成?”夏侯奕踹门而入之际,就看见宇文溯把自己的腿戳得血肉模糊,他一把夺了他的匕首,打来水为他清理伤口,并涂上金疮药,“十一年都忍了,眼下却要寻死觅活了?宇文溯,别让我瞧不起你!”
宇文溯一怔,撇过了脸,神色有些慌乱:“好丑,你别看!”
夏侯奕动作不停,给他涂完药,很难想象那个杀伐决断的男子也有如此温柔细致的一面,他欠他的,太多。若不是他,他即便穿越了,也要葬身兽海。
他宽慰道:“你再忍忍,清澜快要出关了,她一定能治好你的。”即便他灵力强大,但合沐文献之力也解不了宇文溯的毒,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清澜身上了。
宇文溯摇头:“没用的,你是大祭司都治不好我,别人怎么可以?你的毒解了吗?”
夏侯奕把他抱到床上,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裤子给他换上,没注意到他双颊微微的红,只随口道:“还没,不过暂时奈何不了我。”
宇文溯难掩嘲讽地地笑了:“你当心他像控制我一样也把你给控制了,他没有心的,他是个魔鬼。”谁能想到,他的双腿其实并没废掉,而是中了毒,这毒,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下的。呵呵,真是讽刺啊。
夏侯奕眸色一深,似夜色中静谧的海,平静,却蕴含了无穷的磅礴之势:“你别多想,一切交给我就好。”宇文家的江山,我会打来,拱手送到你面前。
“我要成亲了。”突然,夏侯奕眯眼一笑。
“跟我妹妹?”宇文溯也笑,只是有些苦涩。
夏侯奕点头。
宇文溯垂下浓睫,掩住黯然的波光,唇色一瞬仿若白霜:“那……恭喜。”
翌日,天气晴好。
也不知夏侯奕想了什么法子说服宇文冰,一大早,宇文冰便亲自登门拜访了。
习秋、钗儿和玉儿好生给明琅打扮了一番,白色娟纱金丝绣铃兰长裙,粉红色对襟上裳,中间以璀璨的水晶为扣,乍一看去,光鲜亮丽,粉嫩迷人,少女气息十足,但又不失妩媚娇柔。
钗儿喜滋滋地道:“小姐当真跟那天仙似的,长公主见了必定喜欢。”
明琅鼓起腮帮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前世今生,她总算是要嫁人了,夏侯奕虽然有些禽兽,有些讨厌,但到底不曾伤害过她,不是么?况且他答应了,让三叔跟他们一起住在公主府。从三叔被玄月所伤的那一刻起,她其实已经猜出了三叔的身份,放眼天下,唯有神殿弟子碰不得玄月。夏侯奕应该也知道,可他仍愿意护住他。她权当自己是换了个地方过日子,有三叔在,哪里都是家。
习秋又扑了点胭脂在明琅白皙的双颊上,明琅照了照镜子,噗嗤笑了,这根本是个古装版的芭比娃娃嘛!
花厅内,桀骜的宇文冰端坐在主位上,罗氏和倪韶雅分坐于两侧下首,恭敬地陪长公主叙话。
宇文冰讨厌沐文昊和宸妃,但并不讨厌倪韶雅,相反,她看向倪韶雅时,眼神里还有些同情:“怀孕辛苦吗?”
倪韶雅温婉地笑着:“还好。”
宇文冰美眸轻抬,喝了口茶,“我听说沐轩那孩子从前不怎么孝顺你?”
倪韶雅微微一愣,她疯疯癫癫的三年里,女儿的确待她很不恭敬,但女儿是受了唐诗敏的蒙蔽,一个十岁的孩子根本不懂得辨认善恶美丑。她想了想,道:“我病了三年,托二弟妹好生照顾轩儿,听下人说她待我的确有些疏离,不过我当时病得不清,倒也不怎么记得了。”
唐诗敏、倪韶雅和倪韶箐同为闺中好友,三人都对沐文昊有不轻的情愫,想必那唐诗敏是故意的了。长公主的神色稍作缓和,这时,明琅缓步走进了花厅。
日晖灿灿,她肤若凝脂,眸含秋水,唇若粉雕玉琢般可爱,偏浓长的眉梢微挑,一段妩媚风情又悉堆了眼角,但当她掀开长而卷的睫羽时,清冽的眸光又如一把出鞘的宝剑,瞬间削去了她女儿家的风华,只余眉宇间飒爽英气,似与苍穹呼应,让人想起月辉下的海,静谧,不见狂澜,却足以怒啸百川,沉尸千万。
可真像沐文昊!
这是宇文冰头一回认真地打量明琅,她突然想起儿子说的话,“一定要找个跟你一样美的”,哼!臭小子,根本是挖了个坑等她跳!论容貌,京城的世家小姐当真无一人比得过沐轩。
“长公主万福金安。”明琅规矩地行了一礼。
“嗯。”宇文冰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是不再多言。罗氏会意,忙笑着开口:“韶雅,你陪我去趟果园,给长公主摘些新鲜的水果。”
“是,母亲。”倪韶雅搀扶着罗氏离去,顺便带走了府里的下人,青岩则识相地守在门口。
没了外人,长公主摆了摆手,示意明琅平身。
明琅直起身子,静静地立在中央,等待长公主的问话。
宇文冰淡淡地道:“会女红吗?”
“不会。”
“背段《女诫》听听。”
“不会。”
“三从四德呢?”
“不会。”
宇文冰炸毛了:“那你到底会什么?”
明琅甜甜一笑,很乖巧可爱:“我会好好地孝敬您。”
宇文冰的呼吸一滞,有种囤积了火而无处发泄的憋闷,但不得不说,这话极为讨巧,配上那真挚的神态,她居然不争气地有些欢喜。
“尽会卖萌!”宇文冰压下嘴角的笑弧,没好气地丢了一句。
咦?明琅挑了挑眉,古代也有“卖萌”这个词?好新鲜啦。
“好了,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你和沐岚便不用再去凤栖学院上学了,我自会禀明陛下,还有,从今儿起,你不要随意出府,宫里如有人宣你觐见,你先派人通知我。”皇兄和儿子同时看上沐轩,这让宇文冰十分头疼,但既然儿子已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她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怀了夏侯家的骨血,怎么着也不能把她送给别人啊。皇兄对她恩重如山,但儿子是她的天、是她的命,她当然还是站在儿子这边的。
“多谢长公主。”明琅发现长公主怪异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腹部,她狐疑地蹙眉,宇文冰又道:“对你母亲好点,你母亲是个可怜人。”
语毕,宇文冰不做停留,起身往门外走去。
长公主不是对长房很有意见吗?为何怜悯起倪韶雅了?明琅的脑海里以飞快的速度闪过万千思绪,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就在长公主跨出门槛之际,她启声道:“公主,我有一次买了件很喜欢的裙衫,好友小黑悄悄说这裙衫跟我的气质不配,把我穿成了一个田野村妇,后来,好友小白花把她的话转告给了我,我一怒之下跑去跟小黑大吵一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而今想想,我最该怨的是其实是小白花,她明知道那话很伤我心,也明知道以我的性子肯定会跟小黑断绝关系,但小白花仍然这么做了,这是不是证明,小白花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想借我的手打击小黑呢?公主,您说我分析得对不对?”
宇文冰的心仿佛被巨木给狠狠地撞了一下,她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明琅,明琅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继续趁热打铁:“有时候,分享秘密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朋友,说不定是推波助澜的侩子手。”
宇文冰的心再次一颤,想起这么多年,她之所厌恶沐文昊和宸妃,不正是因为那人告诉她,沐文昊和宸妃珠胎暗结,背叛了陛下吗?
明琅仿佛没有察觉宇文冰的失态,只徐徐一叹:“唉!我明明深谙小黑的人品,为什么还是听信了小白花的挑拨呢?小黑不是那种乱嚼舌根子的人,即便她说了不利之言,想必也是被人给诓骗的吧!”
是啊,沐文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当年的事并非没有疑点,只是她先入为主的排斥把疑点都给忽略了:狩猎,宸妃失踪,沐文昊得了消息去救她,二人被困在洞底一夜,事后,皇兄带人寻到了他们……为什么会是沐文昊先得了消息?
宇文冰深深地看了明琅一眼,这一眼,似有潮汐澎湃,难以平静。
“父亲这辈子,从不后悔有您这个挚友。”明琅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回到凌风院时,明琅意外地看见了罗氏身旁的崔妈妈和倪老夫人身边的姚妈妈。二人像约好了似的,一脸讪笑地望着她。
“奴婢见过四小姐。”二人躬身一福。
习秋将明琅迎进屋,明琅目光一扫,不由地有些惊讶,屋子里,莺莺燕燕、燕瘦环肥的妙龄女子足有十人之多,个个花枝招展,姿容艳丽。
明琅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凝眸相问:“这是做什么?”
崔妈妈恬着笑脸道:“小姐嫁给姑爷身边总得带几个得力的丫鬟,不是?钗儿和玉儿不够,老夫人心疼小姐,便让奴婢送了些来,请小姐亲自挑选。”
姚妈妈接过话柄:“倪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这是让她给夏侯奕选通房了。万恶的旧社会,把男人伺候得如此舒服,她昨晚不就是说了句“暂不行房”吗?两位老夫人立马送了候补过来。
崔妈妈笑呵呵地说道:“四小姐您放心,她们的老子娘都在府里,保准不敢生出多余的心思,行房后也会有妈妈们监督她们喝避子汤的,待小姐你能为姑爷开枝散叶之后,怎么处置她们都行。但眼下,得把姑爷稳在自个儿的院子,不是?”
姚妈妈附和道:“是啊,四小姐,您挑上七八个带过去吧,您不带,长公主那边指不定也会准备,崔妈妈说的有道理,姑爷呀,得让自个儿的人稳住。”
明琅一口回绝:“不用了,两位老夫人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要和别人分享我的丈夫。”
婚姻的必备条件就是忠诚,即便这是万恶的旧社会,她也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跑进别人的房。嫁给夏侯奕身不由己,但既然嫁了,就必须认真对待。她又没说一辈子不跟他行房,只不过希望两个人是在彼此相爱的情况下做出身体的契合。
“这……”崔妈妈和姚妈妈面面相觑,崔妈妈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倒是姚妈妈暗自叹了口气,倪家的男子都是一夫一妻,可四小姐这回嫁的是夏侯世子,对方也能如此忠贞吗?
用过午膳之后,明琅在府里随意走走,散散步,消消食。
午后阳光美好,照着花团锦簇,照着满园春色,要嫁人了啊,明琅的唇角微微勾起。
“沐轩!”沐岚急冲冲地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掐住她的皓腕,疾言厉色道,“说!你把三叔藏哪儿了?”
沐岚并未习武,但盛怒下的她显然失了理智,明琅不用看也知道,被她捏着的地方已经有些淤青了,明琅淡道:“大姐,三叔去游山玩水了,不是我藏起来了。”
“你撒谎!”沐岚气得满脸通红,“那天,府里的人明明说你骑着雪龙出去了,你敢说,你不是去追三叔了?”
明琅挣开她的手:“骑着雪龙出去跟追三叔有必然的联系吗?大姐,我不管你被谁给误导了,但我的确不知道三叔在哪儿。”京兆府的通缉令并未撤销,她可不能这个节骨眼儿闹出祸端。
沐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想拆穿她让她难堪的,可她太过分了!
“我带娇娇去了马厩,它在雪龙的马鞍上闻到了三叔的气味,你还想狡辩吗?”
沐岚,你调查我!明琅的目光一凉,语气清冽似水:“谁教你的?沐长恩吗?”
沐岚的眼神一闪,明琅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正色道:“沐岚,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给三叔扣上谋逆之罪的幕后黑手就是沐长恩!你居然还信了他的话跑来质问我!”
如果沐岚不是受了沐长恩的唆使,兴许她会考虑带沐岚去见见三叔,但现在,不可能了。
明琅冷冷地看了沐岚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沐岚的鼻子一酸,眼泪冒了出来,沐长恩从不远处的假山后走出,似叹非叹道:“你看,她果然污蔑我了吧!我早说你这法子行不通,她既然把三叔藏起来,就是不愿任何女人接近他,算了,你还有两个月便要出嫁,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是啊,只剩两个月她便要嫁作他妇,她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她不甘心!沐岚吸了吸鼻子:“我该怎么办?我只是想见见三叔,看他过得好不好……”
一阵嬉笑声自远处传来,沐长恩扭头一看,先是一怔,他们怎么来了?但随即,他笑了:“办法不是没有,只看你决心够不够了。”
……
明琅往凌风院走去,刚走了一半,突然从旁侧的小径里跳出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明琅只差一拳劈过去以做防备危险了。
“沐轩!你还记不记得我?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我记得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可我去了凤栖学院,你不在,所以我向母后求了个恩典,出宫寻你来了!看,我很守信用吧!”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笑语盈盈的不正是男身女心的六皇子宇文靖?
不过今天大概是皇后娘娘叮嘱过,是以,他穿着男子衣衫,紫衣华服,头束玉冠,一双桃花眼眯成了两道月牙儿,看得出,他很喜欢明琅。
在他身旁,是舔着糖葫芦,满口黑牙的九公主。
明琅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六皇子,九公主。”
凭心而论,明琅并不想跟宇文靖有任何的牵扯,宇文靖被软禁多年,早不放出明福宫,晚不放出明福宫,偏在她入学时期得了特赦,明琅多疑,总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尤其,宇文靖对她有着非比寻常的好感,这也太蹊跷了!
九公主不理明琅,继续舔着手里的糖葫芦,仿佛她的世界除了糖葫芦便再没别的什么了。
宇文靖脸色一沉,气呼呼地道:“说了我不是皇子!我是公主!算了,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明琅倒也没嘲笑他,只从容接受:“好,宇文靖。”
宇文靖很是欢喜,忍不住挽起她的胳膊,明琅霍然忆起夏侯奕的警告,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但仅仅这么一小下,她的身上已染了独属于宇文靖的天然体香。
九公主仰头:“我六哥很喜欢你的,或许你说的话他能听进去,你给他讲讲男人跟女人有哪些区别吧!我问了嬷嬷们,但嬷嬷们不告诉我,说我还小,长大了便能明白。”
尽管才六岁,但这一席话简明扼要、合情合理,明琅暗叹,宫里的孩子真是早熟,位份不高的皇子公主更是如此。九公主的生母只是个不受宠的贵人,她出生时,宇文曌连看都没看一眼,大概正因为如此,她才没遭了后宫的明枪暗箭吧。
明琅俯身,想将她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我倒是觉得,你从即日起应该把糖葫芦给戒了。”
九公主像被雷劈了似的弹跳而起,凶狠地瞪着她:“不许碰我,我不喜欢!”
明琅微愣,这看似糊涂的小丫头原来是只刺猬啊。
宇文靖不悦地敲了敲九公主的额头:“不准你对沐轩发火!沐轩现在是我的朋友了!”
朋友……她在异世还没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阳光下,这名少年尽管美得阴柔,眸光却清澈得没有丝毫杂质,明琅的心淌过一丝暖意,朋友。
九公主眼底的怒火一触即发,但她咬咬牙,忍住了,再次仰起头,幽幽薄怒道:“好吧,看在我六哥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但你一定要记得教会我六哥男女之别。”
明琅笑了,这孩子,让她怎么说呢?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懂的。”九公主拉了拉宇文靖的袖子,“六哥,你真的是皇子,公主们是没有……没有……那个东西的……不信的话,你问问沐轩。”
讲到最后,九公主的脸红透了。
“没有什么?”宇文靖睁大不笑已含情几许的眼眸。
这丫头,童言无忌还是厚颜无耻?明琅扶额,难道要她指着宇文靖的三点说,公主有胸,但没小*?这话,她不是说不出口,可理智告诉她,教导皇子的事轮不到她指手画脚。她只是随意糊弄了一句:“嗯,男女有别,但具体的,你回去问你的宫人吧。”
宇文靖哼了哼,宫人们就是这样教他的!他就是女孩子!
“你的钗好好看。”九公主指着明琅的发髻,贪婪的眸光一闪而过。
明琅摸了摸那支紫水晶白玉钗,这是夏侯奕送的,她可没胆子转送给别人,不然那厮指不定会怎么“折磨”她。她微笑:“多谢九公主夸赞,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小气!九公主在心底诽谤了一句。
被晾在一旁的宇文靖颇觉无趣,恰好此时,沐岚眉眼含笑,抱着娇娇袅袅娉婷而来。
沐岚是个冷冰冰的性子,极少露出如此和煦的笑容,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真如那蔷薇初绽,绚丽,而不失清雅。
“臣女给六殿下、九公主请安。”从容优雅地行了一礼。
她没说皇子,只叫殿下,宇文靖倒也没反驳。宇文靖盯着娇娇,两眼放光,倒是本该对小动物感兴趣的九公主十分淡定,只瞟了一眼便继续舔自己的糖葫芦。
沐岚笑了笑,道:“六殿下喜欢娇娇吗?不如,我们带娇娇去逛花园,怎么样?”
“好啊!”宇文靖女孩子心性,抵挡不住萌宠的诱惑,将娇娇抱入怀里之后,便和沐岚去往了花园。
人走没影了,九公主问向明琅:“听说你要嫁给我表哥,是吗?”
现在,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长公主府和沐府要联姻了,长公主和夏侯奕久居青州二十余载,此次决定定居京都,本就惹来众多猜测,认为夏侯世子是要在京城发展,并娶上几名望门闺秀,但谁也没想到,可能性最大的宁西公主和朵朵郡主以八字不合为由被淘汰了,反倒是这个尚未及笄、自小被当做男儿抚养的沐四小姐拔得了头筹。要不是老夫人拦着,前来巴结的贵妇千金只怕要踏破凌风院的门槛了。
明琅“嗯”了一声。
九公主眉头紧皱:“今早,宁西姐姐发了好大的火呢,她是在恼你吗?”
明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九公主歪着脑袋道:“上次狩猎课上,我看她亲自吩咐人给你准备上好的马,我以为你们关系很亲近呢。”
上次那匹发狂的马,是宁西给她准备的?难道,宁西已经知道是她害死了惠昭仪?明琅陷入沉思,九公主继续舔着糖葫芦,偶尔疑惑地眨眨眼,似乎在等待明琅的回答。
风儿轻吹,摇起花香阵阵,也吹动明琅如绸缎般柔顺亮丽的秀发,那张绝美的脸完全呈现在了九公主的视线,九公主眨了眨眼,她要是也能这么美,该有多好!
“不好了!不好了!”紫燕跌跌撞撞地跑来,满脸惊慌之色,“四小姐!大小姐和六殿下划船……划到孤岛上去了,奴婢们在后面怎么叫也叫不住!孤岛荒废多年,里面尽关押着犯了罪的贱奴,万一……万一大小姐和六皇子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
每个大宅子都有自己用以关押不受官府辖制的奴籍下人的地方,跟一个小型牢房没什么区别。怕对主子们的日常生活构成威胁,这种地方通常设在偏僻、无人走动之地,沐府的刑房则在后湖的孤岛上。
九公主一把抓住明琅的皓腕,急切道:“快点救我六哥!”
明琅犀利的眸光落在紫燕苍白的面容上,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一做亏心事,整个眼神都是乱的。
沐岚,你当真要如此逼我?搭上你自己唯恐不够,还拐上了六皇子,你可知道,秦国使者要来了,一旦六皇子在沐府出事,等待沐府的将会是灭顶之灾。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要不要通知表哥?”九公主突兀地来了句。
明琅眼底厉光一闪:“不用了,区区几个小贼,沐府的侍卫还应付得了。”
明琅叫上了习秋和裘管家,并集结了府里精壮的侍卫,浩浩荡荡二十余人,分两艘船,朝孤岛划去。九公主哭喊着非要跟来,明琅倒也没有拒绝。
孤岛上,芳草萋萋,断壁残垣,凄厉的哀嚎此起彼伏,像那催命的冤鬼,一声声,敲得人心肝儿乱颤。
宇文靖抱着娇娇,这里乱石嶙峋,杂草丛生,好乱啊!
他嗔怒道:“沐岚,这里没有娇娇最爱吃的果子!你看,一颗果树都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叫声,好可怕!”
沐岚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了,暖风一吹,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沐长恩说,只要把明琅关起来并放出消息,三叔一定会主动返回沐府的。反正明琅已经订了亲,名节什么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是的,跟三叔相比,什么都是无足轻重的。她想见三叔,想得快要疯掉了!她不可以让三叔成为明琅的情人,这对三叔而言太不公平了!嗯,或许,她可以成全明琅和三叔的。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宇文靖推了推天马行空、思绪乱飞的沐岚。
“啊——”沐岚吓了一跳,“六殿下,你……你说什么?”
宇文靖没好气地道:“果子呢?娇娇爱吃的果子在哪里?”
沐岚低下头,战战兢兢道:“在……在……你让我想想,我也只看过地图,我想想,想想啊。”
就在宇文靖万分不耐烦之际,一道掌风自后方打来,点了他的睡穴,他晕在了沐岚身旁。
沐岚如遭雷击,惊恐得目瞪口呆!但很快,她忆起这是计划的其中一步,六殿下虽说有些疯癫,但记忆是完好无损的,所以不能让他目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明琅的速度极快,不过须臾,便领着大部队登上了孤岛,尔后开始分头搜寻。
岛上毕竟是不安全的,明琅安排了两名侍卫陪九公主呆在船上,这一次,九公主乖乖的,没有拒绝。
一踏上泥泞小路,明琅便停住了脚步:“瞧,到处是被人踩过的痕迹,这里……很热闹。”
话音刚落,一群衣衫褴褛,酷似罪犯的人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奇特的是,他们个个手持兵器、身型健硕,完全不似营养不良的犯人!
杀气,顷刻间在空旷的天地弥漫开来!
居然用暗卫替换了刑房的犯人,届时即便出了事,也能轻松赖账。沐长恩,你真是好算计!明琅素手一挥,众人迎难而上,双方陷入了混乱的血战。
而另一边,宇文靖晕倒之后,两名面目可憎的中年男子迅速将沐岚拖进了一个臭气熏天的小黑屋,随后,二话不说,扯烂了沐岚的衣衫。
“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快放开我!我是沐府的大小姐!你们欺辱我会被杀头的!我父亲……”沐岚刚想说,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可她哪里还有父亲?
双手双脚被按住,脏兮兮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胸膛。她绝望地哭着,哭得嗓子都哑了。
嘭!
门被踹开,两名大汉的身子一僵,齐齐倒在了一旁。
沐长恩满眼惊诧地脱下外袍,给沐岚披好:“沐轩太狠心了!我以为她上岛的第一件事会是来救你,谁料,她砍了行房的门,和犯人们杀起来了!她一定是发现了晕厥的六皇子,想替六皇子讨回公道呢!”
沐岚瑟缩在沐长恩的怀里,死死地搂紧他的脖子,颤声道:“这……两个是犯人?”
“不是犯人怎么敢对你用强?我以为她会先来救你的,她却……唉!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沐长恩先是咬牙切齿,慢慢地转为悲叹。
沐岚失望地、伤心地贴上他胸膛,惊魂未定地流着泪:“不怪你,谢谢你救了我,从前我对你的成见太大了,最危难的时刻,竟是你救了我。”
沐长恩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语气却很是悲愤:“我先带你离开,但你不要把我泄露出去,届时你只用告诉别人,你是自己划船走的,知道吗?”
“好。”沐岚点头,在风雨飘摇的海浪里仿佛觅得了一处暂时可以停靠的港湾,她乖得像只小猫,任由沐长恩抱着她远去。
沐长恩的心情莫名地好,其实,若不是他看见自己的暗卫渐落下风,他绝对不会救下沐岚,杀了沐轩,毁了沐岚,呵呵,这该是两件多么有意思的事,就像明琅对沐珂、对他母亲所做的一样!但,他低估了习秋和裘管家的武功,这两人跟猛虎似的,不过须臾控制了局面。
他没想过杀死沐岚,因为他还指望利用沐岚控制倪家呢!
怪只怪沐轩太厉害,提前终止了打杀,他等不到沐岚被毁去清白的那一刻,唯有救了她,提前实施下一步计划。不,应该是沐轩救了沐岚,但沐岚永远不会知晓真相,她反而会恨沐轩呢!呵呵,姐妹相残,真是刺激得他热血沸腾!
和沐岚抄小路从后山下了湖,他折了两个空芦苇的茎,和沐岚一人含了一个,尔后,他抱着沐岚游向了遥远的对岸。
大约几分钟,嘭嘭嘭!
一阵阵爆破,地动山摇,孤岛被夷为平地。
沐长恩在水下笑得快要抽筋了,哈哈……六皇子死了,沐轩死了!长房,哦,不,现在应该叫护国公府,等着被陛下责罚吧!
------题外话------
今天的内容很多,信息量太大,印象最深的是哪一个呢?宸妃的那个那个,还是宇文溯的这个这个,亦或是沐长恩的某个某个?
关于宇文溯的这一段,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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