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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年轻人跟着哒哒围了上来,先是恭敬有礼的请了“掌门”“师尊”安,其中一位瞥到坐在地上的薛洛璃,又惊又喜道:“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呵呵。
薛洛璃不由自主发笑,真是冤家路窄沈念星为什么会在这里?
转念一想,沈思辰那般性子都千里迢迢看望这个什么师妹,沈念星刻板守礼的人又怎么会缺席。
沈念星红着眼眶向前走了一步,几乎全身重量压在噬血上,拂尘直指薛洛璃前端不停颤抖。
薛洛璃冷笑一声,这才对,这才是仇人相见的正确方式。
“沈道长,真是好久不见了,身体安好?嘻嘻。”
沈念星死盯着薛洛璃,那张冰冷俊美的脸上难得染上了愤怒的嫣红,这戏谑的声音这邪笑的脸这嗜血的眼神,沈念星脑子里砰的撞开一扇门,记忆一股脑如海水溃堤般涌了过来。
薛洛璃邪笑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看待猎物的眼神,疼痛到要昏过去的临界点。
那个邪门少年忽然换了张纯真茫然的脸说,道长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疼的样子,身体安好?哈哈。你看看你的衣服你的拂尘,啊还有你的剑,都染血了,挺漂亮的……
“薛洛璃,你竟然没死。我们的账可以好好算一算。”
不紧不慢地起身,薛洛璃拍了拍多灾多难的衣服,总算扛不住摧残破了个大洞。毫不怯懦的盯着沈念星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交织,仿佛要将空气点燃。
“多谢道长关心,我没死,可道长似乎身体无恙,竟不知沈道长要和我算的什么账。”
“住口!”沈念星听他满口强词夺理,又急又气道:“你伤我,伤思辰,害得他飘零多年不得归,如今还有脸苟活于世!”
“什么?”薛洛璃还没来得及反驳,一旁不知所措的沈昭宁先开口了:“师尊,这位公子不是师尊和师叔的旧友吗?”
小孩子就是沉不住气,此言一出如同火上浇油。
沈念星怒喝:“何来旧友!此人阴邪狡诈,是我,是思辰,是整个玄灵城的仇人!”
“呵。沈道长也要替天行道?”薛洛璃歪头眨眨眼,少不更事的表情。
“你不要作这迷惑之态!”沈念星厉声呵斥道:“一切皆是咎由自取,你把思辰害得如此凄惨,我若不替他讨个公道枉为掌门!”
薛洛璃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沈道长又开始自不量力,当年也是这样的自不量力。为何凡人总是要不停的重复过错。”
沈念星道:“轻狂!”
薛洛璃双眸闪过一丝凶光,冷哼一声嘴角上扬,调转灵力右手直指噬血,指尖流动幽幽蓝光猛地回收,噬血应声跃起直飞回薛洛璃手中。
沈念星注意力集中在薛洛璃身上,对脚下噬血并无防备,突如其来的力道将沈念星震得后退三步,一直守在身后的沈昭宁沈昭羽眼疾手快将其扶稳。
沈念星防不胜防略显狼狈,怒火愈盛。
“沈道长别这么看着我,修道之人脾气这么大可不好。”薛洛璃瞧着狼狈的不止他一人笑容越发灿烂。
沈昭宁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却也算是共患难的人心存好感,不忍见双方争斗,出言劝解:“公子若有何误会不快,不妨与师尊平心静气的谈一谈,何苦呢?”
薛洛璃道:“小朋友站一边去,别死了都不知怎么死的。”
沈念星冷声道:“没错,昭宁你带所有人站到一旁,不要卷进来。”
话语间,薛洛璃突地一掌袭来,掌风杀气腾腾,沈念星刚吃过亏此时敏锐地闪过,那道灵力直接击中街角石桌砰的震天响后碎落一地。
沈念星扭头怒斥一句卑鄙小人,薛洛璃语笑嫣然杀意不减,步步紧逼边打边说我本就是流氓小人比不得道长君子仙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沈念星飞身远离薛洛璃数步之距,立身念诀,长剑闻声出鞘,裹挟着如主人一般冰冷绝寒的剑气呼啸而去。
薛洛璃利落召出噬血,泛着幽红凶光的冷剑阻击来者,两把名剑在空中随主人灵咒指引厮杀铿锵有声,连同周围几里的空气皆随着剑锋势转波动。
薛洛璃胸有成竹不慌不忙,他今非昔比灵力剧增,沈念星不可能有所准备,此时猛地给他致命一击恰恰合适。
眉眼皆是笑意,眼底却藏着凶光,薛洛璃正以元神敕灵力凝集杀他个措手不及,忽然原本言听计从运转顺畅的的灵力像退散的潮水般回流至身体各处,蛰伏起来。
猛地失去主人控制的噬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知所措。
此情此景来得极不是时候,薛洛璃倏地僵住了,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
高手过招一丝差池便是致命一击,薛洛璃闪神一瞬间,沈念星指引剑势击落噬血凶光尽敛毫无生气,继而剑锋一转再次冲向薛洛璃命门而来!
薛洛璃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惊惧,脑子一片混乱身体僵硬来不及闪躲,剑锋转眼已到跟前。
突然一股强劲力道从左侧袭来,在薛洛璃反应之前将他带出几步远,下盘不稳两人一同摔倒在地。晃过神来时薛洛璃发现自己被揽在臂弯中,熟悉的兰花香让他慌乱的心神稍稍平和。
“你……没事吧。”
轻言细语依旧温润如月,那么剧烈的动作发丝衣衫仍然一丝不苟,堪称绝世独立仙人玉态,除了左胳膊上不断往外涌出的血液。
“思辰!”
“师叔!”
颤抖嘶哑的声音,众人都慌了神,纷纷围了过来。
……
薛洛璃整个人都懵了,大哥,你不要搞事情啊!
沈念星下了死手,剑锋裹着十足灵力准备一击致命。沈思辰身法再快也只能刚好将薛洛璃推至安全区,自己躲闪差了半步,剑锋锐气在他手臂上死死划开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若非深谙玄灵城身法剑诀躲的灵巧,沈思辰今日可真是个冤枉鬼了。
薛洛璃还没适应沈思辰的突然出现,呆呆的看着对方说不出话。沈思辰以为他受了惊吓,忍着左臂蚀骨疼痛,强装镇静不停唤他名字。
沈思辰的声音细水长流般似从天边缓缓而来,薛洛璃被那刺眼的一片血红惊得回了魂,忽然间世界仿佛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想到方才从剑下侥幸捡回一条命,薛洛璃扭头死死瞪着那不长眼的家伙。
沈念星误伤沈思辰,脑子思绪被愧疚填满,着急的要给沈思辰检查伤势不住地道歉。余光扫到一道恶毒视线,转头一看那罪魁祸首竟还敢瞪他,眉头紧锁就要再次出手。
沈思辰见状顾不得疼痛伸出左臂作势拦他,一只血淋淋的胳膊横在眼前沈念星霎时蔫了下去,连声问道何处不妥。
沈思辰强忍着剧痛,血流不止使得他气息不足,勉强才能开口。
“念星,现下不要和他动手,其他事我以后再和你说明。”
虽然沈思辰与他说话之时永远都这么温柔,这么轻言细语,但这样虚弱地声音都快听不清,薛洛璃还是初次经历,心绪被那片片血红堵塞呼吸都困难。
仿佛要绝命的声音拉回了薛洛璃的视线,他现在没工夫和沈念星算账,必须先救沈思辰。
不能欠他,不能再欠他了。
可这个人这样拼命的保护他,这一笔又该怎么还。
薛洛璃拧紧眉头扶着沈思辰,他和沈思辰之间的恩恩怨怨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算清了。
他和沈思辰之间的恩恩怨怨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算清了。
沈念星对薛洛璃触碰沈思辰的那只手深恶痛绝,那嫌恶的表情仿佛共同呼吸一片空气都受到了玷污,偏生沈思辰竭力拦着他又不能发作。
玄灵城弟子皆茫然相对,掌门要杀薛洛璃的心昭然若揭,师叔护着薛洛璃的意思也是司马昭之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沈掌门?”
众人各怀心思不知所措时,传来一声惊喝。
沈念星回首一看,几名身着茶色水衫,腰悬剑华玉佩的青年朝他们这处张望缓步行来。沈念星微微蹙眉,表明对这唤他之人没什么印象。
来者隐约瞥见沈思辰左臂血迹,加快脚步朝沈念星行礼道:“沈掌门安好。我等乃剑华山庄弟子,方才庄主察觉结界有异,派我等出来巡查。不想竟是沈掌门驾到。”
沈念星微微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沈思辰,道:“沈思辰道长受了重伤需即刻救治,你们带路。”
剑华弟子虽是满心疑问,当今修真界能伤沈思辰者寥寥无几何至于狼狈至此,但沈念星面色冷若冰霜谁也不敢多言,连忙在前施术让出结界,引玄灵城一行人前往剑华山庄。
匆匆赶到剑华山庄后,沈念星一方面让剑华弟子去通知白子溪,一方面直接让管家带路寻一处舒适之所替沈思辰治伤。
沈念星并非第一次造访剑华山庄,虽喧宾夺主于理不合,但事从权宜也是无可奈何之策。深知沈念星与白子溪的关系,管家弟子不敢耽搁。
将沈思辰小心扶至床上躺下,沈念星对薛洛璃在眼前晃悠似乎忍耐到了极限,厉声让他立刻滚出去。沈思辰闻言回牵薛洛璃松开他的手,往怀中收了收眼底尽是忧虑。
三人对峙十分尴尬,当着众弟子面沈念星只能无奈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对他出手、思辰,他站在这里我无法为你诊治。”
薛洛璃也哼哼道:“道长要是再不快些止血包扎,成了冤死鬼可别找我。”
本是好意全变了味,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沈念星恨意难忍飞了薛洛璃一记眼刀,一腔怨愤咬牙切齿却不能发作。
明明着急忧虑的沈思辰听得薛洛璃胡说八道,油腔滑调,又忍不住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地就成了冤死鬼。”
薛洛璃装作没听见,甩开沈思辰的手,闲庭信步走到屋子另一端桌边背对着他们坐下,不再关注这边情形。
碍眼的人自动消失,沈念星求之不得不敢耽搁,命弟子取来止血良药包扎工具。解开沈思辰衣服一看,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还好,躲的及时,伤口看起来可怕却无性命之忧。”沈念星悬着的心落下一半,幸亏沈思辰身法飘盈躲过了剑锋直面一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有些日子没见,念星修为更精进了。”沈思辰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得说话都透着风,仍不忘趁沈念星为他包扎之时打趣。
沈念星因误伤他满腹愧悔,哪里经得起这般调笑,冷若冰霜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又愧又羞道:“有些日子没见,思辰哪里学来的这样油腔滑调。”
顿了顿,沈思辰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薛洛璃忽然打了个喷嚏震天响。玄灵城弟子们难得听见高洁稳重的师尊师叔如此打趣,忍不住扑哧不停偷笑起来。沈念星脸刷地一沉,眼神威严扫了众人一圈,便扶起沈思辰给他输送灵力疗伤。
调笑归调笑,沈思辰虽然仙骨未伤但灵力受损不小,失血过多自愈能力不足,若不及时替他运灵调息,只怕要躺上一个月。
此行本为剑华山庄祸事,谁想又添变故,沈念星心情难免郁结沉重。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步伐凌乱,薛洛璃与玄灵城弟子不约而同看着门。
“师兄!”还没看到人便听到这娇娆带着急切的呼声,伴随着一阵阵丁零当啷珠翠撞击声,一道茶色身影冲了进来。
径直到了床前,得见沈念星正全神贯注给沈思辰治伤才驻足。
白子溪。
薛洛璃转身看了一眼那道茶色背影,兴致缺缺。沈昭宁一行人规规矩矩向白子溪行了礼,后者见弟子们都在,需注重长辈仪态便收了有些慌乱的神情,微微点头环顾屋内,这才发现门边刚刚被她略过去的薛洛璃,挑眉。
白子溪没见过薛洛璃,瞧他身上穿的也不是玄灵城弟子的服饰,便问道:“这是何人?”
沈昭宁愣了半晌,仔细琢磨。
师尊要杀他,可师叔要救他,眼下局面这问题着实难以回答。
“这位公子……与弟子们有过一面之缘。”脑中过滤了无数个解释,沈昭宁最后决定了比较稳妥的一个。
一面之缘?
白子溪转过身去仔细看了看薛洛璃,后者对她的审视戒备似乎毫不在意,反而扬起了一抹轻蔑邪笑,令她极不舒服。
薛洛璃未见白子溪时便已莫名心生不悦,此时见到真人用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眼神望着他。那眼神与沈念星如出一辙。
呵,不愧是师兄妹,真是一脉相承的讨厌。
薛洛璃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她。白子溪被他的无礼轻慢激怒,正要开口教训,此时身后传来的动静及时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回身一看,沈念星已撤掌下榻轻舒一口气,沈思辰原本惨白如雪的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星师兄!”白子溪迎上去,满脸急切道,“我听弟子们说辰师兄受了伤,急忙就赶来了。情形如何?”
身后人仰马翻的动静惹得薛洛璃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侧着身子偷偷张望。
沈念星道:“伤处阻塞已打通,血也止住,思辰根骨深厚,好好调息加之良药辅佐,应当无碍。”
白子溪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伤了辰师兄!”
沈念星目光黯然,满脸尽是悔恨自责。沈思辰离开玄灵城时未细说缘由,这段时间漂泊不知经历了何事,谁曾想再见面竟是生死一瞬。
想着想着越发愤怒,真正该死之人仍轻描淡写死猪不怕烫模样,便怒目而视薛洛璃,恨不得将他身上烧出千疮百孔。
白子溪与沈念星知之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