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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海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酒店了。
虽然方海体质不错，但陈然体力更是不差，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半点儿怜惜不会有，把方海折腾了个够。
已经到了这份上，陈然自然不会吝惜事后的温柔，不仅把方海带回了家，还帮他清洗好了并且抱上床盖好被子，还叫了外卖八点准时送到，又请了假，才上床一起继续休息了。折腾了这么久，谁都不轻松。
在这过程中，疲惫的方海愣是一点儿没醒，最后却是方海先醒来，看到再次陷入沉睡的陈然。
一夜的疲惫让陈然微合的双眼眼皮略肿，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完美，可方海只觉得这样的陈然更加令他心动了。
方海动了动嘴唇，感觉喉咙一阵干涩的疼痛，最后没说话，只伸手摸了摸陈然略有些凌乱的发丝。
下身还隐隐作痛，清凉和烧热的感觉混杂着，想必是陈然已经给他上了药。好在包间里居然有情趣用的润滑剂，他昨晚又引导者陈然用了，虽然体力流失比较严重，其他方面却没什么大碍，想来养两天也就好了。
反倒是陈然，估计现在是心力交卒吧。
当然，方海身体也绝说不上不舒服就是了。
方海正心情复杂地想着不知道陈然再醒来看到他是什么反应，便看到那小扇子似的睫羽轻颤，露出了一双略带混沌的双眼。
大概是心里有事，这次那双眼很快恢复了清明。
陈然直接推开被子坐起来，没看方海，顿了一下，似是在思索什么，又把目光落在了方海身上。
两人相对无言。
半晌，陈然才干巴巴地道：“我问了吧里的人，是里面有的侍应生自作主张下了药。”
两人都清楚后来发展成哪种情况，其中必然有问题，只是一时来不及找原因。现在陈然说这话算是解释，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方海当然也想知道事情发生的原因，只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那你……”
陈然对上方海的目光，神色略有些复杂：“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已经发生，没有谁对谁错，但是是我占了便宜没错。我会承担结果，你的看法是？”
方海张了张嘴，半晌发出略带嘶哑的声音：“……你还记得，昨天我说的话么？”
陈然显然是想起来了，眉眼略带怔忪。
“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虽然这种狗血的负责不是方海想要的，但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试着和我在一起。”
“既然你已经不能和妈妈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呢？”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陈然定睛看着方海，良久才回了一个“好”字。
陈然知道方海现在是初恋，所以心动之后总带着一种可以冲破一切阻挠和对方在一起的冲动，或者说他骨子里有那么一点背弃世俗的叛逆。但是以后谁也说不清，所以他给了方海后悔的机会。只是先同意追求，不仅是为了符合人设不留端倪，更是为了任务的完美。
毕竟，有时候心动只需要一瞬间，但是在一起却是要一辈子。把那一瞬间持续到一辈子，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方海也知道陈然现在仍不那么相信自己的心意，甚至他自己都不那么相信自己。毕竟他是一个很爱自己的人，能够坚持多久他也不知道。但至少此时的心动是真的，他不想要就此错过，所以努力尝试。
既然陈然给了他机会，方海想，无论如何他都会做到。
也许他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到，但是在陈然说“好”的那一刻，他觉得他不能做到也要做到了。
他绝对不会浪费这次机会。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很多看似不能理解的东西、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在意志力坚定的时候，往往会达到。说汪国真的“没有比较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可能太过哲学，可事实上，有了精神支柱，人往往能爆发出连自己都想不到的力量。不要说不可能，确实有人明明得了重症甚至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又贫穷没什么条件好好医治，但凭着一颗不能跑下老弱妻儿的心挺过去了一年又一年。霍金当初也不是被医生下了最后通牒最多活三年，最终愣是成功和病魔抗争了四十余年么？
即使不和那些人比，方海觉得，为了陈然那句“好”，他就会做到最好。
再一次经历猛烈追求，陈然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
方海和刘凡性格多少是有一些重合之处的，比如为了追求他能够一次次地秀下限。只是刘凡多少有些自卑，方海即使开始是拿他当女神看，却也有着足够的自信，大概是因为这次方海没怎么用上他的金手指吧。而刘凡得到那样的成就，他自己多少清楚，是有着金手指的作用的。即使后来没有金手指他也能写出不错的小说了，但可以说没有金手指他就不会有后来的成就。
可不管他们性格如何，陈然看的，只是他们在这过程中付出了多少真心。
方海追求陈然的动作闹得轰轰烈烈整个公司都知道了，自然也传到了陈家。
虽然陈家不只陈然一个儿子，但对陈然绝对是看中的，哪能接受陈然和个男的在一起，其中没少添乱。虽然陈然不会去在意这些看法，可对壳子的父母也是孝顺的。方海看在眼里，慌在心里，一面讨好公婆一面努力向陈然表真心，有时还拉上二胖出主意。
终于知道了陈然性别的二胖简直心塞塞，都不想给方海出主意了，可惜也没扭过方海。
经历了重重阻挠，方海终于夺得了陈然的芳心，于是他们过上了甜蜜而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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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好吧，即使不是这样也差不了多少了。
陈然并不是什么十分善于谈恋爱的人，只能摸索地感觉到方海对他还是上心了的。只是这份心到底有真，这份情能持续多久，都是未知数，可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个一直担忧、一直怀疑地过上一辈子。
所以，当一次方海日常打卡一般送上大束玫瑰和钻戒跪地求婚的时候，陈然看着方海，没有再拒绝。
“方海，你应该知道我是情定不移的人。小茹没有跟我在一起，她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对我的喜爱，所以没有关系。但是你开始了这段关系，就没有选择了。”陈然注视着方海，没有错过方海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以后，即使我没那么喜欢你，也不能够容忍你的背叛或者其他。”
方海笑了。
“我并不相信我是那种能够保持初心的人，就像喜欢过音乐，最终音乐被其他爱好所代替一样。但是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会让我变成美好的、专一的人。”只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不好的我。
“和我在一起你不会有孩子，而你的母亲只有你一个孩子。”
“我知道。”
“和我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的性别暴露出来，你会被推上舆论的浪潮。”
“我知道。”
“和我在一起，也许你永远只能在下面。”
“我……”
方海始终保持着微笑，直到陈然说了这句话，他微微怔然，然后唇角的笑意加深，没有再回答“我知道”三个字，而是看着陈然，一字一顿地接了下去：“心，甘，情，愿。”
即使我想要自己的后代，即使我想要减少烦扰，即使我想在某些方面一展雄风，即使……我本能里面容易厌倦，但是我知道，我也心甘情愿，为了你，走向不像是我的道路。
在月离争的小说似乎曾有那么一句话：多少年后，回忆那些男神女神，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依然那么美好。也许我们不是多喜欢他们的美好，只是喜欢因为他们而努力变得美好的自己。
方海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哪一个，但是他知道他想要变得更加美好，配得上他心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