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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请两位小哥放我进去。”傅纪言刚想走到大厅外,便被两个守门小兵拦住了。
“将军们在厅中有要事相商,旁人莫要打扰。”一小兵将正欲进入的傅纪言狠狠隤了一把,冷声阻止,脸上未有任何表情。
“我有要事相禀。”傅纪言仍不甘心。
“谁在外边嚷嚷?”
许是傅纪言与守兵小将的争吵太过大声,惊扰到里面正在议事的几位将军,柳成霄一个烦躁,便走了出来,这里面正苦思冥想呢,谁那么不识时务在门前闹事啊。遂打开门,一眼便看到门外的傅纪言,心中火气更盛,责问道:“你不知道众位将军在厅内议事,你无权进来吗?你瞎来掺和什么,还不快些回去。”虽然说得轻巧,但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我有话要说。”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柳成霄见傅纪言依然不甘示弱地嚷着要进来,脸上立马冷肃起来,将她硬生生挡在门外。
“让她进来吧!”身后突然响起慕容敛歌严肃的声音,许是大厅内所有人都听到他们在门外的争吵。
傅纪言一听慕容敛歌发话了,便得意地瞪了柳成霄一眼,有意无意地撞了柳成霄肩膀一下,大踏步地走进门内。
柳成霄听慕容敛歌发话,纵然心有怒气,也发泄不得,只能看着傅纪言小人得志的模样,也一脸不悦地关上了门。
傅纪言走到厅中,见厅中有六个人,后燕的援军有慕容敛歌、柳成霄和李俜将军,大梁有梁成和其他两位陌生的将军,众人围着地上铺着的偌大的羊皮地势图席地而坐。
慕容敛歌抬头望了望一脸雀跃的傅纪言,心中疑惑,这人怎么突然闯入进来呢,便随口问道:“有事吗?”声音却丝毫没有以往的冷冽。
“我想来学学行军作战之略。”傅纪言本想冲出口说她的办法,但是又觉得这样做实在太鲁莽了,毕竟自己是个初生牛犊,口不择言许是会遭人笑话,还不如见机再言。
“哼,这岂是你能待的地方,我们正商讨大事呢。”身后的柳成霄冷哼一句。傅纪言二话不说闯了进来居然是为了学习兵法,他要是信得话,肯定是脑袋被驴子踢了。这个该死的傅纪言,整天缠着表妹还不行,想不到他们商讨军事的时候她都纠缠不休,真是愈来愈可恨了。柳成霄内心把傅纪言视为眼中钉,不管傅纪言是男是女,她对慕容敛歌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自然当作情敌一般敌视了。
“非也,非也,柳副帅此言差矣,傅副将既然想学习兵法,此乃好事,说明他有一颗好学之心,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看傅副将天资不差,想必假以时日加以努力必成大器。”慕容敛歌身旁坐着的李俜将军开口,帮傅纪言解围,傅纪言跟他讨教了那么久,他也对这位郡马爷的品行了解一二。李俜跟她接触下来发觉傅纪言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无能无知、不学无术,相反却单纯真诚,也懂得吃苦上进,故李俜心里还是对这个传闻中的傅纪言改观了些许。
“是啊,让她听听也好。”慕容敛歌也开了口,示意傅纪言坐下。
傅纪言见慕容敛歌挑眉瞧了自己一眼,心中偷乐,便乖巧地席地坐在慕容敛歌身边。
众人见慕容元帅发话了,又都知道傅纪言是慕容敛歌的夫君,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弊,虽有不妥,也均为应声。只有柳成霄一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让旁边的将军挪了挪地方,一脸不悦地坐了下身。心里嘀咕,这傅纪言可真是厚颜无耻,居然坐了他方才的地方。
“现如今后周大军驻扎在距离灵川城十里外,已经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全都断了,如今城门大闭,我想我们的粮草最多可以支持一个月。”梁成见众人又回归了原位,便继续道。
“我看他们是想围困我们,最后待我们粮草用尽,来个瓮中捉鳖。”另一位将军再次开口。
“可是今日,慕容元帅亲阵杀敌,力斩后周得力大将,我看……”一旁的李俜若思所思道,但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我跟李俜将军想到一块去了。”慕容敛歌见李俜递了一个眼神,点头继续道:“我听闻后周的柴路将军可是有一夫当关之勇,今日我杀了他们后周一名得力大员,估计现在后周军队必定人心惶惶。柴明这个人,我之前就曾了解过他,为人刚愎自大,不成什么气候,但是这次出征显然手下有很多得力大将,又加上人多势众,助他势在必取灵川。”说完,不由得瞟了柳成霄一眼。
柳成霄听着慕容敛歌的话,突然想起,原来这柴明就是三年前要与他们后燕联姻的那个后周皇子。想当年,柴明作为皇室使臣出使后周,竟然指名道姓要敛歌于他,居然在他们后燕的大殿上耀武扬威、颐气指使,着实让人生厌……想不到,三年后,这位不成气候的皇子居然变成了后周的太子,真是让人费解。
慕容敛歌思忖一刻,接着道:“如果我们猜得不错的话,本来他们是想要围困灵川城,而如今有了援军,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援军兵马到底实力如何,眼下群龙无首,柴明此人肯定沉不住气,与其按兵不动,拖得时间越长胜算就越来越少,所以我想他们定会采取快击,或者明日便会有行动。”
“那如何是好?”梁成一听,心中慌乱如麻,“我们全军上下加起来不足三十万,步兵就有二十万,而骑兵只有十万。可是后周军骑兵三十万,步兵二十万,若是硬碰硬的话,灵川怕是受不住。”说着,不禁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珠。
“的确,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如今我负伤在身,我们仍需连夜想出对策来。”慕容敛歌叹了一口气,不小心动了动右肩,扯了伤口,觉得肩膀处火辣辣,不禁眉毛蹙了起来,但始终没有发出声。
在一旁静静坐着的傅纪言瞧她这般疼痛蹙眉的样子,有些心疼,敛歌一定是为了军事所累,才不能休息不能清闲的,若是自己很有用的话,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不由得也皱起眉头来,突然想起自己此次过来的目的,遂见众人沉默,便轻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纪言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能有什么法子,可别说出来让人贻笑大方。”一旁的柳成霄冷嘲一声,这傅纪言竟然如此胆大,敢在这种场面上性口雌黄,万一丢了他们后燕的脸怎么办。
“不妨说来听听。”慕容敛歌瞧着傅纪言闪烁光彩的眸子,居然觉德她定是想出什么好点子来了,眼下便是集思广益的时候,或许真是什么好法子也不一定呢!
傅纪言点点头,从衣服胸口处的口袋中掏出一把豆子来,随手洒在铺着的羊皮图纸上。
众人不解地用手拾起豆子,露出困惑表情,面面相觑。
傅纪言见众人不解,便伸手去了一粒豆子,抿嘴笑了笑:“我今日去灵川城走了一圈,才知道这里的百姓是种豆子为生的,而我手中的这种豆子,在城中每家每户百姓中,都十分富足。由于前些日子的暴雨,很多家户被雨水淹了,豆子也发了霉,所以城中百姓家霉豆很多,而这个霉豆就是我们克敌制胜的有力武器。”傅纪言信心十足的说着,显得胸有成足。
“为什么这霉豆是有力武器呢?”梁成疑惑地问道。
“你们捏一捏这豆子,什么感觉?”
“圆润饱满,很硬,捏不动。”梁成如实答道。
“这就对了。”傅纪言蓦地起了身,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跟随她移动。只见傅纪言又将手中的几粒豆子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脚踏在都上,移动一寸,作滑到姿势,后迅速起身,朝着众人喜笑颜开道:“人不小心踩了这霉豆尚且滑到,马蹄子上的马蹄铁踩到了这霉豆你们说会怎样?”说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起来。
众人听闻,不由地点头表示赞同,只听到傅纪言继续说道:“刚才梁将军也说了,后周骑兵占多数,若明日他们想要先发制人的话必然会派最强的军队一举攻城,而众所周知最强的军队便是骑兵。而我们此次便以我军之弱克敌之强,转我军之弱为利。我军若迎敌,可在前面派一大队冲锋骑兵,而这冲锋骑兵不是为了冲阵杀敌,却是为了能够突破敌军,他们身上皆背着口袋,里面放上这种霉豆。战火伊始,先让他们首当其冲,殊死冲入敌军腹部,边冲边撒这种霉豆,只为了让他们敌军战马摔倒,到时候马惊了骑兵也会摔下来便自顾不暇。这样步兵便紧随其后,再他们自乱阵脚之时,趁其不备,攻敌要害。”
话说至此,傅纪言总算舒了口气,看来这么多日研读兵书并不是没用的,终于融会贯通起来,让她文不加点地一次性说了个够。
但随即又瞧见众人一愣一愣的样子,不言不语,心中忐忑起来。怎么,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吗?或者法子不好?怎么说也是她细心琢磨出来的,难道……
须臾,只见围着坐的几个将军恍然过来,不住地点点头道:“此法妙啊。”随即脸上露出欢喜赞誉的表情望向傅纪言。
慕容敛歌瞧着此时满脸喜悦傅纪言,突然觉得眼前的傅纪言跟平时的她不一样,她方才侃侃而谈的时候流露出的自信与笃定跟平时的怯懦判若两人,仿佛这一前一后是两个人一般,还是说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呢?她确实被傅纪言此番的高谈阔论给惊到了。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慕容敛歌突然觉得这样的傅纪言身上散发着光芒,别有一番光彩。
傅纪言见众人均凉开水赞扬自己的想法,本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适才一刻安静可真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引以为傲的好法子又出糗了,被人当成笑柄了呢!
连柳成霄也不可思议地望着满脸害羞喜色的傅纪言,这人,能想出如此好法子?难道真的被驴踢了,肯定是的。